第二卷揚帆，1938到1939 第524章 怎麼耗得起？ 文 / 大刀老猿
第524章怎麼耗得起？
「人算不如天算啊！」老蔣在那裡哀歎的時候，先鋒軍黃百韜的57軍已經渡過長江，接管鬼子撤離後的各地區的防線。
隨著鬼子的撤離，武漢周邊的江防也被中央軍接手後，斷後的鬼子才放心撤離。但從身後衝出的先鋒軍卻是同樣快速的接手，佔據了部分地區。
只要開了個口子，剩下的就好辦了。越來越多的先鋒軍渡過了長江。
岡村寧次聽聞，也知道再也擋不住，直接命令日軍加速撤離，一直退到了幕阜山，守著瑞昌和九江。以西的那些縣城都拋出去，讓中央軍和先鋒軍去搶。
孟享這一次一點都不客氣，既然黃百韜的軍隊已經過去了，就直接擺明了硬搶。幾個中央軍已經佔下的縣城，直接開過去，圍城搶來。那些中央軍罕少與先鋒軍動手，有些甚至雙手獻城，投靠先鋒軍。其中有兩個縣城是被老蔣委任的偽軍接收的，但先鋒軍的大軍一到，就直接投靠向了先鋒軍。他們更加沒有敢和先鋒軍作對的念頭，先鋒軍的清算也是眾人皆知。無疑在中央軍和先鋒軍之間，眾人還是都看好先鋒軍。
這一次，先鋒軍的態度一反常態的強硬，黃百韜乾脆大軍都開進了武昌去。前方的軍隊更是一直推進到了岳陽附近，如此就把幕阜山到通城、臨湘一線以北的土地全部佔領了，腳步踩在臨湘首度踏進了湖南。
「黎叔很生氣，後果很嚴重！」范種不知道孟享當初念叨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卻知道孟享這一次是真生氣了，打破了原定的計劃，冒險進軍。
一開始的時候，匆忙佈置的先鋒軍在那一帶地區裝備起來的人數只有七八千人。當時若不是日軍主力後撤，斷後人員的防守力量薄弱，恐怕也不易攻取。靠著游擊隊和情報部門的支持，唬住了***人，也唬住了來接收的中央軍，也是僥倖。若是***人反映了過來，直接掉頭殺回來，恐怕先鋒軍就要吃虧了。
這是孟享打得沒有一點把握的一仗。不過先鋒軍積威所在，***人只想著撤回去，把麻煩丟給中央軍，倒是讓先鋒軍僥倖得手。隨著大軍過了長江，孟享更是不怕，直接接收更多的地盤。
「鬼子高估了老蔣控制下屬的能力。丟給他們，不也就算丟給了我們。」孟享不屑道。
「蔣中正口袋裡沒有多少錢了，竟然還要維持一百萬的軍隊，自然是待遇水平下降了，控制不住了。聽說中央軍中欠薪的隊伍越來多了。」范種笑道。
老蔣想要維護中央軍的權威，雖然一些軍隊跑到了先鋒軍那裡，但依舊再拉壯丁湊夠了一百萬，保持一定的數量優勢。這個時代，人數就是一種優勢。但他又很不幸的想現代化一把，想加強軍隊質量。於是，在從山寨公司那裡買來了一些坦克飛機後，他單薄的錢袋直接癟空。
自行收支的先鋒軍佔據的地盤越多，中央可支配的稅收就越少。法幣在***人的折騰了一番，又被孔祥熙加印用來湊財政，使得物價飛漲。當先鋒幣在國統區流行的時候，法幣的價值更是大幅度下跌，再在老蔣的中央財政上重棒一擊。
各處都需要錢，一張張擅長截留的大嘴更是讓資金緊張。最終導致軍餉積欠的多了起來，就連一些精銳部隊中都有了苗頭。
一方是中央軍的待遇下降，中央黨屢次在***人和先鋒軍手中吃癟，一方是先鋒軍的優厚待遇和被眾人看好的前程，立即讓眾人有了暗地裡的選擇。先鋒軍攻過來，即使人數少，但威名之下，眾人紛紛投靠。
「暴力機器可是耗錢的黑窟窿。沒點實力，怎麼耗得起？」孟享淡淡道。此時他卻突然想到了英國人。
即使在德國人的狂轟亂炸之下，英國人依舊像是打不死的小強，一直在堅持著。他們的堅持也是源自於他們數百年的財富積累。當初初級工業時代積累下的雄厚實力成了英國人支撐下去的力量，無論是從物質上，財富上，還是人員上，英國人即使元氣大傷，但也硬挺了過來。
為了求得生存，他們不惜代價的購買一切可買到的武器。保護公司的大筆訂單讓美國人眼熱，也從後邊跳出來，直接參與到了大筆軍火訂單的角逐中。英國人為了拉攏美國人，也是大筆大筆的砸金幣，看得孟享都是心驚。幾十億美元的票票砸下去，最多是多放一段時間的焰火而已。
同時，德國人也從歐州佔據的地盤上，從國內，從山寨公司大量的吸納戰略物資來填充到那道小小的英吉利海峽的中。
那道海峽在像一道鴻溝的同時，也像一條深不見底的深淵吞噬著雙方的精力。一個無形的磨盤在那海峽兩岸絞殺消磨著兩個百年恩仇的帝國的氣運。
不過，這一切都與華夏無損。即使孟享還需要德國人保持著更多的實力來對付蘇俄和美國的插手，這樣僅限於空軍的廝殺也不妨礙德國人力量的膨脹。而且，在大不列顛上空，德國空軍正在佔優勢。雖然一些飛行員隕落了，但一批新手菜鳥又在戰爭中成長了其來，成為新的天之驕子。
戰爭是最好的英雄催化劑。
德國人損失更多是飛機，而他們只需要將歐洲積累的財富過過手，就從山寨公司的來更多。有了山寨公司的支持，他們國內的一些工廠生產的不再是武器，而是華夏急需的工業機器。一個財富的小循環圈在德國人、山寨公司和華夏先鋒軍之間流動著，除了把這個通道沖刷的越來越大外，還沉澱了歐洲百年財富的金砂到了孟享的手中。
而此時孟享的另一隻手卻在握著英國人直接流向保護傘公司的金幣。
僅僅幾個月的時間，孟享手中捏著的雙方的訂單已經超過了十億美元，而孟享所付出的成本只是零頭而已。
「軍隊和戰爭果然是需要大筆的金錢來支撐的，老蔣想跟我拼軍備，算是他倒霉！」孟享暗自為自己能獲得基地的支持而深感幸運。基地在手，這個世界即使老美和他拼軍備也要吃大虧。
但老蔣此時卻只能暗吞苦果，面對著軍隊這個吞錢機器也有些束手無策。
「如此這樣，長期下去可不行！」宋子文趁著家宴，向老蔣進言道。
他雖然不再擔任財政部長，但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老蔣的政權垮台。即使他和老蔣有些矛盾，還挨了老蔣一巴掌，但幾大家族卻是一榮俱榮的事情。說四大家族，其實在權力面前，通過血緣、姻親、師生、朋友等延伸出去的利益集團人員更多，他們需要共同進退。這樣的利益團體自古有之，以後也斷不了。
「後方征的稅越來愈多，不僅商業收稅，就連一些民族工業也收稅高到了天上去了！鋼鐵等重工企業不但不支持，反而高稅徵收。一噸生鐵的生鐵稅年前才1元多，但9月份竟然達到了80多元。這不是生生的把他們都趕到孟日白那邊去了。」宋子文畢竟懂得經濟的根源，雖然他在黃金十年的時候，為了快速積累財富，鼓勵輕工業，但並不意味著他不知道重工業對一個國家的重要性。
「重慶最多的時候有14家鐵廠，此時竟然只剩下了2座勉強維持。從年初到現在，整個統管的地區，鋼鐵產量竟然只有五千噸。而先鋒軍那邊，他們8月份單月的鋼鐵產量最高竟然達到了5萬噸。」宋子文越說越激動，若不是有家族的事情，他恨不能跑到孟享跟前去自薦。
「沒有鋼鐵，哪裡來的材料造槍造炮？」他再次反問道，卻沒見老蔣聽到他說「先鋒軍」的時候已經皺起了眉頭。
還是孔祥熙在旁邊瞅道，嘿然笑道：「戰時政策需要特殊處理嘛！我們資金不足，那更要用在刀刃上。我們已經與山寨公司談妥，他們的武器比洋行還便宜，甚至比我們自己製造的都便宜。在資金有限的情況下，這造不如買！投入鋼鐵廠的費用，完全可以裝備幾個精銳的德械師啦！」
「誰都知道山寨公司和先鋒軍靠的很近。授人以把柄，以後可要吃大虧的。」宋子文對這個大姐夫可是更不感冒，聞言立即反駁道。
「我們已經與保護傘公司聯繫了，他們同樣給我們優惠的價格！」孔祥熙微微笑道。
「可畢竟需要大筆的金錢和外匯來支付，而我們的金銀外匯已經越來越少了，逐漸要維持不住法幣系統了。」宋子文對他一手建立的法幣系統很清楚，此時法幣的準備金減少，發行額度大，通貨壓力劇增，已經超過了警戒線很高了。
「子文功勞甚大，這一次從美國又化來了兩千五百萬美元的借款，正是天降甘露啊！」旁邊的老蔣插言感歎道。
宋子文聞言臉色一黑，他這邊剛從美國人那裡借來了部分外匯，那邊老蔣在知道了先鋒軍的江北之戰後，又購買五千萬美元的軍火用於改善軍隊的裝備，以應對先鋒軍的攻擊。
宋子文壓抑不愉，盡量和緩了自己的口氣道：「成都的米價半年漲了一倍，今年四川莊稼多處遭災，秋裡只怕糧食歉收，物價高抬，不可不早留些外匯金銀作平抑物價之用。」
「***人也與我們談妥了，不再對法幣炒作攻擊！這法幣還是很穩當的。」孔祥熙那邊笑道。
「可是有那個先鋒軍票對比著，法幣的惡況將會加劇！先鋒軍若是要有意將之推廣到全國，恐怕我們整個經濟立即崩塌。」宋子文深知法幣體系才是老蔣手中的印鈔機，用一張張白紙換來天下財富的集中，給他提供了源源不斷的財富。若是一旦被先鋒軍的金屬軍票代替，那可是災難性的，憑著老蔣的金銀外匯根本支撐不起整個權力體系的運裝，短時間內就能垮台。
「那個金屬軍票，下一步我們要出台法令，禁止他們的流通！」老蔣也知道先鋒軍的軍票的威力，唯恐孟享給他來上這麼一手。
宋子文聞聽也是心中歎息，這種方法也是禁不住的，只能有一點效果而已，也只能拖延一時算一時了。但同時他心中也有些疑惑：「那個孟日白怎麼一直沒有用這種金融擠兌的方法呢？他不可能不知道啊，何廉、姚慶三、方顯廷等人都在他那裡，聽說都是春風得意，能一展所學，他不可能不知道這種方式啊？」
宋子文當然不知道孟享對於這些金融的事情比他更瞭解，只是孟享更加知道這種方式帶來的遺禍更大。如果一旦金屬軍票推行太急，徹底擠垮了法幣，那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普通的老百姓手中可沒有多少能力換到金銀外匯，他們手中積攢的那點法幣轉瞬間成了一把廢紙。在佔領的地區或許能通過更換和低保等方式讓他們度過難關，但那些國統區，誰又能在意一些普通百姓的死活？由此引發的慘劇是孟享絕不願看到的，那樣的金融攻擊手段用於國外可以，但用於國內自己人頭上，那幹的就是生兒子沒***的事情。
他寧願採取溫和的方式慢慢滲透，讓老蔣多滋潤一段時間。反正聯合戰區已經佔據了半個大華夏了，留下西南讓老蔣也殘喘不了多長時間。等到各地的分基地佈置妥當，到時候老蔣、孔祥熙他們吃多少就得吐多少。
有些賬是需要還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