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百七十二節 范一舟的邀請 文 / 逍遙門主
南湖省政府常務辦公會議還在進行之中，沈斌默默的等待著消息，這兩三個小時他覺得過的非常慢。別看沈斌現在並不怎麼看重職務級別，但是對於這次的小小權利，他卻有點期待。
省府常務辦公會議兩週一次，別看幾個省長的分工非常明確，但由於身體或者出差原因經常做一些微調，這也是常務辦公會議內容之一。
沈斌仔細的分析了一下，覺得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省長霍仁軍是韓波的人，苗鎵祥更是他的朋友。即便報到省委省人大批准，王楚傑總會看在他岳父的面子上，也不會設置什麼障礙。有這三個人關照，沈斌想不出還有什麼難度。於萬昌再怎麼不滿，總不會跟三位省級大佬過不去吧。
叮鈴鈴~！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沈斌的沉思。沈斌估計是苗鎵祥打來的，也沒看號碼伸手拿起了電話。
「你好，我是沈斌。」
「沈秘書長好，我是馬鋼，省長請您到他辦公室來一趟。」
「哦，是馬主任啊，好，我這就過去。」
掛上電話，沈斌站起來整理了一下領帶，一身輕鬆的走了出去。沈斌估計是省長準備親自把這個喜訊告訴他，看來領導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讓下屬『感恩』的機會。
馬鋼站在省長辦門外走廊上，看到沈斌過來，馬鋼熱情的說道。
「沈秘書長，省長剛開完會，他讓您直接進去。」
「馬主任，會議開的這麼久，你也辛苦了。」沈斌微微頷首說道。
馬鋼是今天會議的輪值紀要秘書，看樣是知道自己即將大權在握，怪不得笑的這麼獻媚。
「沈秘書長，咱當秘書的都習慣了，談不上辛苦。您請！」馬鋼伸手幫著打開了房門。
房間內，省長霍仁軍正背著手皺著眉頭看著窗外。聽到門響，霍仁軍轉過身來，立馬換上了一副溫和的笑容。
「省長，您找我？」沈斌恭敬的問道。
「小沈啊，來，坐下說。」
霍仁軍熱情的把沈斌讓到沙發上，並沒有坐在沈斌的對面，而是並排坐了下來。
「省長，不知道您有什麼指示？」沈斌故意裝著什麼都不知道，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呵呵，沒什麼指示。剛剛在辦公會議上，有人提到了你們辦公廳的問題。所以，把你喊過來瞭解一下。」霍仁軍微笑著說道。
「我來的時間短，不知道省長想瞭解哪一方面？」
霍仁軍停頓了一下，說道，「小沈，今天在會議上，苗副省長提出把辦公廳這塊的權力放給你，代行秘書長的職責。你也清楚，咱們省府這塊一直沒有專職的秘書長，於副省長還要分管著其他工作，對辦公廳這塊精力投入很有限。這件事季副省長和於藍副省長都很支持，所以，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沈斌心中竊喜，表面上卻裝著誠惶誠恐的樣子說道，「謝謝省長和省領導的信任，針對辦公廳的工作我倒是不陌生，以前在嶺西跟隨韓波部長就從事秘書工作。不過，一下子承擔了這麼重的擔子，我感覺壓力很大。」
霍仁軍微微一笑，沈斌話裡話外表明了他能勝任這份工作，還故意提及韓波部長，彷彿在暗示他與韓波的關係。
「小沈，辦公廳的工作比較繁瑣，雖然每一樣看似都不怎麼重要，但哪一方面管理不好，都會直接影響省領導的日常工作。所以說秘書長這個擔子，確實不輕鬆。」
沈斌趕緊點著頭，「謝謝省長的關心和愛護，省長能理解秘書工作的重要性，我代表秘書處感謝了。」
霍仁軍呵呵一笑，「小沈，你先不要謝，這件事在辦公會議上~暫時還沒有通過。我先瞭解一下情況，等我和王書記交換意見之後再做定奪。」
沈斌的笑容僵在了臉上，要不是旁邊坐的是省長，他非蹦起來不可。沈斌心說你娘個腚的，沒通過你說個屁，拿老子耍著玩呢。
「省長，我知道以我的工作經驗確實不夠資格。不管怎麼樣，我服從領導的安排。」
沈斌嘴上說的到很謙虛，但是霍仁軍也聽出了語氣裡的不滿。
霍仁軍笑了笑，「小沈，夠不夠資格你說了不算，這要組織來決定。我看這樣吧，這段時間你先把辦公廳的工作抓起來，等我和王書記交換完意見之後，會把你的職責權限明確下來。」
沈斌平靜的點了點頭，「省長放心，本職工作我一定會落實好。」
霍仁軍嗯了一聲，「能有這個覺悟很好，小沈，你先回去吧。如果生活上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
沈斌站起身，「謝謝省長，那我先回去了。」
兩個人握了握手，沈斌轉身向外走去。當房門關閉的那一刻，沈斌氣的真想一拳把門搗個窟窿。自己暗自得意了一上午居然沒有通過，沈斌心裡上的落差讓他很想找人扁一頓。沈斌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直接去了苗鎵祥的房間。
來到副省長辦公室門前，沈斌連門都沒敲，推門闖了進去。
房間內苗鎵祥正給王奎章安排著工作，沈斌的貿然闖入把王奎章嚇了一跳。
「秘書長~您~來了。」王奎章看著沈斌吃驚的打了聲招呼。
「王主任，你先出去，我找苗省長有點私事。」沈斌冷著臉說道。
王奎章震驚的看著沈斌，從進入官場到現在，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下級闖入上級辦公室，要趕上級秘書出門的事。再者說，苗鎵祥的工作安排才說了一半，王奎章想走也不敢走。
苗鎵祥歎息了一聲，擺了擺手手，「奎章，你先回去吧，等會我給你打電話。」
「那~那好，我先回去了。」王奎章擔心的看了沈斌一眼，拿起文件夾走了出去。
房門還沒關嚴，就聽著沈斌一巴掌拍在桌面上，「老苗，你還能不能管點屁事，讓我到南湖來受氣的是吧。」
聽到這聲怒吼，王奎章嚇得差點沒連文件夾掉在地上。王奎章趕緊把房門關嚴，左右看了看，快步向電梯走去。
房間內，苗鎵祥瞪著眼看著沈斌，「你小子發什麼瘋，拍什麼拍。」
沈斌朝著外面指了指，「剛才霍仁軍把我耍了一頓，我他媽差點氣的要動手。老苗，咱哥倆明人不說暗話，我忍了這幾天，就是在等這個權利。如果上面不給的話，那我就按照自己的方式來處理。到時候這座大樓都別想安生，老子鬧他個天翻地覆拔腚走人。」
「沈斌，你急什麼急！坐下，聽我給你解釋。」苗鎵祥軟硬兼施，拉著沈斌坐到了沙發上。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省長都說了，沒通過！」沈斌嘲笑著說道。
「不是沒通過，而是這裡面牽扯到秘書長身份的問題。」苗鎵祥狠狠的瞪了沈斌一眼，緩了緩口氣接著說道，「今天會議上的議題大多數同志都贊成，季光燦更是拖著病體來撐場面。只是省府秘書長的職務還掛在於萬昌身上，如果讓你行駛代理秘書長職權，就必須先把他的『兼職』去掉才行。這樣的話，是要報請中組部備案，報請省人大批准才能通過。我就怕你小子著急，所以一回到辦公室就給秘書處打了電話，結果還是讓省長提前了一步。」
沈斌一愣，疑惑的看著苗鎵祥，「我說老苗，到底是通過了還是沒通過？我怎麼有點糊塗了。」
「只能說是~暫時沒通過。」苗鎵祥猶豫了一下說道。
「老苗，非逼著我罵人是吧？沒通過就是沒通過，什麼叫暫時？」沈斌氣的站了起來。
「你咋呼什麼，我還想罵人呢。剛才在會議上我和於萬昌吵得多厲害你知道嗎？但是任何事都要有個程序，他既然提出秘書長身份問題，連霍仁軍也奈何不了他。這個身份是中組部給的，省人大常委會批准的，就算免去，總要有個過程吧。不拿掉這個職務他依然是兼任省府秘書長，誰也無權利剝奪他的行政權。」苗鎵祥氣憤的說道。
沈斌咬了咬牙，「那這麼說，整個辦公廳還是他說了算？老子就是個吃癟受氣的料。」
苗鎵祥雙手壓了壓，「你先別急，霍省長說他會盡快找一下王書記，把於萬昌這個兼職去掉，把你的『代』字加上去。沈斌，相信我，再忍一段時間準沒錯。先讓他們蹦幾天不要緊，蹦的越高摔的越慘。別忘了王楚傑是你岳父的人，他總不會向著於萬昌吧。」
沈斌喘息了幾下，「你沒騙我？」
「我騙你幹嘛，又不當飯吃。」
「那好，我就繼續忍耐幾天。不過我把醜化說在頭裡，我忍耐的時間可是有限度的。」沈斌冷冷的說道。
苗鎵祥無奈的點著頭，「行行行，實在不行我親自去找王書記，這總行了吧。」
沈斌哼了一聲，「老苗，我並非看重這個職位，只是剛才在省長那裡真把我氣的要命。算了，越想越生氣。」沈斌不想再說下去，事已至此說什麼也沒用。既然於萬昌堅持自己的兼職權力，這也不是苗鎵祥能說了算的。
沈斌剛要走，忽然想起了一事，轉身說道，「對了，今晚把你的專車給我用一下。」
苗鎵祥一怔，「不行，今晚我有活動，你不能用。」
沈斌微微一撇嘴，「不就是給風之行剪個彩嗎，那屬於私事，不能公車私用。」
「嗨~！我還輪到你管了？」
「那當然，車輛安排本身就是我副秘書長的職責。對不起，今晚你的車我用定了。」沈斌說完，也不管苗鎵祥同不同意，轉身向外走去。
苗鎵祥苦笑著歎了口氣，對沈斌的無賴行為他一點招都沒有。今天的會議上苗鎵祥以為是十拿九穩的事，只是沒想到於萬昌居然不惜冒著得罪霍仁軍的風險，強烈提出反對意見。按照正常情況，省長和常務副省長都提出了意見，於萬昌應該退讓一步把權力下放給沈斌。這樣做既給了兩位省長面子，還顯得他於萬昌寬宏大度不計較個人得失。結果，於萬昌誰的面子都沒給，非要按照組織程序辦事。這樣一來，別看沒有通過沈斌的代行職責，苗鎵祥覺得收穫反而比通過還大。最起碼，在於萬昌和霍仁軍之間埋下了矛盾的種子。
沈斌氣哼哼的回到辦公室，與他比起來，於萬昌心裡更鬱悶。回來之後於萬昌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仔細回想著會議過程。冷靜下來之後，於萬昌也有點後悔。
於萬昌畢竟是軍人出身，還有著一絲軍人的脾氣，沒有完全適應地方上的政治圈子。在那種情況下他沒有考慮的過多，只是不願意就這麼把權力拱手送人。不過既然已經這樣，於萬昌只能咬牙堅持下去。人活一口氣佛爭一炷香，更何況他現在已經是省部級大員，即便提升不了也沒什麼，大不了自己多撈點實惠彌補彌補。
上午的辦公會議內容，秘書處這些靈通人士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不過這件事仁者見仁，他們並不認為於萬昌贏了。四室主任佐鳴和五室主任歐善生，都覺得於萬昌這麼做等於是自毀前程。沈斌的背景在那擺著，就算你於萬昌不給他放權，人家以後照樣風生水起。如果因為一個情人秘書去得罪這樣的背景，說明於萬昌的政治眼光太膚淺了。
整個下午，沈斌都在辦公室裡翹著二郎腿玩著遊戲。既然沒有代行秘書長職權，他這個副秘書長工作非常輕鬆。
王奎章敲門走了進來，沈斌上午的表現著實把他嚇了一跳，王奎章沒想到沈斌發了脾氣居然敢跟苗鎵祥拍桌子。在王奎章的記憶裡只有苗鎵祥給別人拍桌子的份，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秘書長，挺清閒啊。」王奎章訕訕的笑道。
「怎麼，你還想給我安排點工作咋地。」沈斌玩著遊戲說道。
「我可不敢，正好工作忙完了，過來跟你聊聊天。」
「對了，晚上陪我去看場演唱會，小李她爸發的票，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今晚我可沒空，苗省長安排我陪著他參加一個活動。」王奎章趕緊拒絕。
「都是一碼事，他去剪綵咱們看演出，你讓別人陪著他，就說我安排了工作。另外，把他的專車留給我，誰也不許動。」沈斌漫不經心的說道。
「秘書長，您不是在開玩笑吧？」王奎章吃驚的看著沈斌。
沈斌白了一眼，「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嘛？車輛的事苗省長知道，不信你這就打電話問問。」
「不管怎麼說晚上我真不行，您還是找別人陪你吧。」
「你敢！是不是真把我這個副秘書長不當幹部？」沈斌瞪眼看著王奎章。
「好好，我打個電話請示一下。」王奎章心說你心裡有氣可別往我身上撒。
王奎章當著沈斌的面，拿起電話給苗鎵祥匯報了一遍。令他意外的是，苗鎵祥居然同意讓他陪著沈斌。並且安排王奎章，一定把沈斌看緊了，別讓沈斌今晚鬧出什麼亂子。
有了領導的批准，王奎章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裡。兩個人聊了一會兒，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沈斌一看是大廳值班室的電話，拿起電話問的，「你好，我是沈斌，有事嗎？」
「沈秘書長，大廳有人想見您，他說是風之行南湖籌建處的經理。」
沈斌一愣，「問問他有事嗎？」
電話停頓了一下，只能值班員說道，「他說是來給您下請柬的。」
沈斌想了想說道，「讓他接個電話。」
幾秒鐘後，電話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沈秘書長好，我是風之行南湖籌劃處的高樹軍，我們董事長請您參加晚上的剪綵儀式和晚宴，他說務必讓我把請柬送到您手上。」
「嗯，知道了，我現在正在開會，麻煩你放到值班室吧。請轉告范一舟董事長，如果有時間的話我一定去。」
「那好，就不打擾沈秘書長了。」
掛上電話，沈斌心說范一舟還挺會做事，居然沒把他漏掉。不過沈斌沒打算參加儀式，那種場面活動他很反感。到時候和李曉曉等人低調的去看演出，沈斌只想觀察一下哪些省市領導參加。
王奎章看著沈斌笑道，「還是秘書長有威望啊，人家主動邀請了。」
「少來這套，今晚你別想躲，咱們只是去看演出，那些場面事誰愛去誰去。」
王奎章苦笑著點了點頭，「那好，我先回去安排一下。」
王奎章離開了秘書長辦公室，回去安排其他人員陪同苗鎵祥去剪綵。王奎章很清楚苗鎵祥與方浩然的關係，方悅既然把公司開到了南湖，苗鎵祥想不捧場都不行。
天長碧輝大酒店總統套房中，范一舟站在落地窗前遠眺著窗外。方悅已經到了天長，正陪同她那些明星朋友在其它房間裡聊天。借此機會，范一舟還有些秘密事情安排。
房門一響，一名年輕男子走了進來。這男子正是剛從省政府返回的高樹軍，也是一名潛伏的情報人員。
「樹軍，回來了。」范一舟微微頷首說道。
「董事長，請柬已經送了過去，不過沒見到沈斌，只是在電話中把您的邀請告訴了他。」
「嗯，只要他知道就好。」范一舟陰冷的笑道。
范一舟並不在乎沈斌是不是親手接了請柬，他相信沈斌肯定會到場。如果沈斌不來參加儀式，那是對方家的蔑視，方浩然知道後也不會高興。只要沈斌來參加晚宴，范一舟已經為他準備了一場好戲。
「董事長，從省政府那邊我剛聽到一個消息。據說省府辦公會議上，省長要把辦公廳的權力放給沈斌，於萬昌嚴詞拒絕了。」
「哦？」范一舟眼神一亮，「來源可靠嗎？」
「絕對可靠。」
「非常棒，看來這個於萬昌，還真得重視一下了。樹軍，把晚上的席位調整一下，讓莫小姐和於萬昌坐在一起。告訴莫小姐，就說我很重視這個人。」
「明白，我馬上安排。」
「另外，告訴夫人，就說沈斌的請柬，你已經親自遞交到他手上了。」
高樹軍點著頭會心的一笑，轉身向外走去。
范一舟張開雙臂伸展了一下，他有點期待晚上的系列活動了。今晚南湖政商兩界的大人物來的不少，范一舟不但要讓沈斌在眾人面前丟醜，更要讓方悅覺得這是沈斌故意所為。點燃兩人心中的怒火，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