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文 / 魅紫鳶
第一百一十三章
笑過之後，等待她的心冷靜下來，愁雲又湧上眉心，嘴角微微的弧度裡摻雜上傷感，令人心生不忍。
鳳寧瀾用修長的手指鎖住一個紫砂的茶杯，突然轉過頭去，看到龍旖凰心事重重的樣子，不忍道：「不要把自己逼得那麼累，該快樂的時候就不要去想那些事情。」
「我也不想這樣，但是一平靜下來，卻也無法思考其他，順其自然吧，反正，我只能遠遠的站在彼岸看他了，」龍旖凰苦笑著搖搖頭，她看著一直在鬥嘴的鳳暮紫和鳳宇天，小聲道：「暮紫，你也不小了，現在有沒有什麼中意的人選做駙馬？」
鳳暮紫輕輕扇了扇扇子，大大咧咧的撇嘴道：「我還小呢，還不想這麼快就嫁人，再說了，皇兄不是也到了成親的年紀麼？皇嫂怎麼不為他說情？」她眼珠一斜，直直的盯著旁邊的鳳宇天。
鳳宇天回瞪她，臉色發黑：「你叫我成親我就成親？別以為你是我妹是可以隨意左右我的人生！」
「你皇兄有心上人的，不要逼他，說說你自己，暮紫。」龍旖凰笑著為鳳宇天開脫。
「我嗎？我原本是想伺候姐姐一輩子的，但是她搬出去了，我又不能跟著她一起出去……那我以後就跟著你，好不好？皇嫂？」鳳暮紫眉開眼笑的說道。
「胡扯，整天跟著你皇嫂這像什麼樣？還是早點找個人嫁了的好。」龍旖凰還沒開口，鳳寧瀾就蹙著眉回絕了鳳暮紫的意見。
「還是早點找個意中人好，不然時間拖得越久，事情的變化就越大，小心在最後悔不當初。」龍旖凰說道：「暮紫，雖然我的備份比你高，但是實際年齡卻相差無幾，你這個時候要是還沒有意中人，就有點說不過去了，我想，我應該猜得到你的想法。」
「哼……沒有就是沒有，皇嫂再怎麼說都沒有意義，暮紫不想嫁就是不想嫁。」鳳暮紫把臉一拉，幽怨的說道。
龍旖凰剛想說什麼，突然感覺到有人拉她的袖子，轉過頭去，又看到鳳寧瀾一臉神秘的朝著她勾勾手指，龍旖凰心裡一好奇，就把身體斜過去，鳳寧瀾也靠過去，小聲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龍旖凰臉色大變，不可置信道：「這樣啊……」
「嗯。」鳳寧瀾微笑著點點頭，龍旖凰看看表情爛到不行的鳳暮紫，無語了。
一名宮女步入亭中：「太子妃娘娘，皇后娘娘叫您過去。」
龍旖凰愣了愣，然後站起來：「好，我知道了。」
鳳寧瀾也站起來：「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能應付的，我知道她要找我說什麼。」龍旖凰擺擺手，走出了亭子。
皇后在偏殿裡等著她，漫不經心的修剪著花草盆栽，一點怒氣都沒有，龍旖凰走到她的身旁：「不知道母后叫旖凰來有什麼事？」
「卡嚓！」一枝花草被剪下來，皇后把剪子放在一旁，突然背對著龍旖凰：「你看看，這就是你用心付出的人，剛才他在皇上面前與本宮對峙，卻無隻言片語提及到你，你真以為你這樣做很值得嗎？」
她說的是鳳離淵，龍旖凰明白。
「旖凰不明白母后說的是什麼，還請母后指點。」龍旖凰說道。
「不明白？好一個不明白！但是論這後宮之中，又有誰能比你清楚！太子妃，你要記住你現在的身份和立場，不要再為他那樣一個外人給壞了大事！」看到龍旖凰仍然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皇后先按耐不住動起了火氣。
「旖凰不明白，在母后眼裡，什麼才算是大事，身份？地位？錢財？權勢？」龍旖凰直言道：「但是在旖凰的心中，只有自己在意的人相安無事才在大事，或許和母后的想法截然相反，更或許，會是兩個水火不容的極端。」
「這容不得你自己決定！小心人沒保護好，反倒弄得自己遍體鱗傷，到最後他還是對你形同陌路，這樣做得不償失？何不為自己的將來著想，浪費時間與精力在那樣的一個人身上有意義麼！」皇后一掌拍在桌面上，嚴厲的聲音響徹殿堂。
「有沒有意義，這是要看旖凰自己的心情決定，也希望母后不要干擾，總之，旖凰是絕對不會損害了母后的利益。」龍旖凰慢悠悠的朝前走去，突然瞥見站在宮殿兩旁的黑衣死士中，有一位正是那時給她送信的人，她在那死士面前走過，瞬間，死士突然痛苦的摀住心口，掙扎兩下，倒地氣絕，龍旖凰冷笑：「恐怕，這也由不得母后。」
「你……」皇后看到那倒下的死士，後退一步。
「最鋒利的武器，同時也會傷到自己，想要有所獲得，就要有所付出。」龍旖凰淡淡的瞄了一眼皇后，最後扔下一句，自己轉身就離開：「旖凰覺得累了，想要先行告退。」
「哈哈哈……好一個最鋒利的武器！看來，本宮還真是沒有找錯人！」皇后冷笑著，眼中凌厲的目光一閃而過。
龍旖凰走到宮門外，驀然看到正趕到的鳳寧瀾，鳳寧瀾看了看她，又看看內殿的情況，問道：「怎麼樣？母后沒有為難你吧？」
「嗯，放心，只要她不過分，我也不會對她怎麼樣的。」龍旖凰笑笑，回答的話和鳳寧瀾的問題完全沾不上邊，她繼續說道：「我們回去吧，在這裡小心踩到地雷。」
鳳寧瀾一遲疑，看到龍旖凰已經離開，也趕緊跟上去：「她跟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一個作為婆婆的給媳婦一個忠告，很正常的事情。」龍旖凰無所謂的說道。
「……過不了幾個月，他的新娘就要嫁過來了，難道你真的沒有什麼？」鳳寧瀾道。
「我能做什麼？給他祝福吧，還能做什麼……雲鳳鸞是個美人，也是個淑女，和他很相配，也是天作之合，恐怕……他很快就會忘了一個叫做龍旖凰的人了。」龍旖凰抬頭看天，一直努力的看著，似乎要抑制住什麼。
「如果他這麼快就忘了你，只能說明他對你根本不是愛，你這樣做，豈不是比我更自欺欺人。」鳳寧瀾說道。
「……傾顏的確是一個近乎完美的人，倘若他不是男子，你們一定早就是一對神仙眷侶，不必考慮這麼多的世俗偏見，哪裡還輪到我現在這裡和你說話？那你現在對他絕口不提，枉費了你們這麼多年的感情積累，你站在同樣的立場，又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這些？至少，他曾經對我好過，我就滿足了。」龍旖凰說道。
鳳寧瀾沒有再接話，只是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遠遠的楓葉林，樹葉已經全部火紅，很是喜慶的顏色。
皇宮後花園裡樹木上的葉子掉了大半，掩飾不住時光流過的痕跡。
龍旖凰站在那些落葉繽紛的樹下，徒勞的舉著雙手，秋風從她的指尖滑過，帶著枯葉一樣，不曾因為內她的存在而停留半分。
又是一個多月過去，時間快得她根本不敢去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