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百六十五章 文 / 魅紫鳶
第二百六十五章
冥湮忽略過龍旖凰,踏入刑部,直接面見重瑾。
龍旖凰在原地愣了好一會,才反身走回去,冥湮負手立在案桌前,不知道和重瑾在說些什麼,重瑾聽了後臉色忽的大變,忙放下手中的資料直奔牢房。
「冥湮,當初和雲鳳鸞密謀殺害我的不是你,你有什麼證據可以把她正法?」龍旖凰有些急切,雙手狠狠糾纏在一起,指甲在手背上留下了淺淺的印跡。
「她和雲鳳鸞聯絡的書信,」冥湮仍然背著雙手,聲音冷若冰霜:「其他的都被毀了,只剩下這一封,附有她的信物和雲鳳鸞的筆跡。」
「你怎麼會有?」龍旖凰詫然:「她們不是會在第一時間內就把書信都毀掉麼。」
「紫渲留下來以防萬一的,為的就是今天,」冥湮突然冷笑:「她想保身,可是卻被逼著把這封重要的書信給我了,為的就是幫你剷除雲鳳鸞。」
「她被逼?被誰所逼?冥湮,你是受誰之托來幫我的?」龍旖凰似乎捕捉到了一絲怪異,便窮追不捨:「冥湮,你回答我!不要以為沉默就可以逃避!」
「是誰不重要了,但是希望太子妃記住,曾經有個人……原意不惜一切代價,為的就是你一輩子過得幸福。」冥湮的眼神有些閃爍,嘴角還是掛著冷冷的笑,龍旖凰卻愣住了。
平復激動不已的心情,龍旖凰深呼吸,微微一笑:「冥湮,你覺得這麼薄弱的證據有用麼?」
冥湮白她一眼:「如今的情況,皇帝皇后雙雙臥病,朝野早就大亂,皇后的實力必定傾向你和鳳寧瀾,鳳離淵和雲鳳鸞正處於最孤立無援的時候,任何一點小證據都可以直接讓她斃命。」
「你想的,還是那個人想的?」龍旖凰怔了一怔,原本想就借此從冥湮口中套話,沒想到他竟然也考慮得如此周全,只好苦笑。
「我自然沒有這麼留心。」冥湮冷冷道,接著,重瑾又跑了回來,看看龍旖凰,又看看冥湮:「請隨我一起前去審訊室,太子妃娘娘也請。」
冥湮直接就朝著重瑾所指的方向走去,根本沒心思在聯誼會身上浪費時間,看樣子是輕車熟路,龍旖凰搖搖頭,只得也跟著走下去。
審訊室在地牢的正中央,環境陰森非常,四處還掛有銀閃閃明亮亮的各種刑具,火盆在鐵架上,裡面盛滿了燒得通紅的木炭,劈里啪啦的響。
龍旖凰走下去,全身都哆嗦了一下,第一直覺就像是進了當初埋著傾顏的冰窖,可是和冰窖的感覺又不太一樣,這裡的冷,可以直接冷到她的心底,給心情也籠罩上一層寒冰。
幾乎有半個月沒有見雲鳳鸞,看得出她過得不好也不壞,身上的囚服雖然有些髒,頭髮也有些亂,但是氣色卻不錯,龍旖凰問了重瑾,重瑾回答,因為鳳離淵每天都定時來看她,龍旖凰應了一聲,只是笑著,事不關己。
審訊室裡海擺放著一張桌子和幾張椅子,重瑾先示意龍旖凰在一邊坐下,然後請冥湮也坐下,自己則正坐在桌子後。
四周圍了不少的獄卒和士兵,全部嚴陣以待,弄得氣氛好不僵硬。
雲鳳鸞早就已經被帶到幾人面前,獄卒費盡心思要讓她跪下,她抵死不從,結果眼看就要動粗了,龍旖凰歎口氣:「別浪費時間了,直接開始吧。」
那兩名獄卒只好下去了。
「雲鳳鸞,你還有什麼話可說麼。」重瑾顯得十分老練和平靜,龍旖凰一看雲鳳鸞正惡狠狠的盯著自己,不想和她爭太多,只是低下頭撥弄手指。
「我有什麼好說的,」雲鳳鸞冷笑一聲,把背挺得筆直,牙齒磨得吱吱響:「根本不是我做的,我憑什麼要承認!」
「強詞奪理。」這一次說話的,不是重瑾,而是面無表情的冥湮。
龍旖凰轉頭看他,只見他目光清冷依舊,坐在椅子上的姿勢極端優雅,毫不動搖的回視雲鳳鸞的眼神。
雲鳳鸞沒見過他,錯愕道:「你是誰?」
「你不認識我,總該認識一個人,」冥湮緩緩站起來,把懷中的信物掏出放在桌面,一封信,還有一枚鐵玉指環:「總該認識這些。」
「我沒見過!」雲鳳鸞用力別過頭去,氣呼呼的不去看信和指環。
「這指環是武林盟特有的信物,臨月肯給你,想必是有足夠的信心,而你在還給她的時候,卻沒想過這封信被扣留了吧。」冥湮冷冷一笑:「因為你沒想到後來出了意外,龍旖凰沒死,臨月卻死了,你把信物經由紫渲還給她,卻不想紫渲留了下來作為日後脫身可以用,更不曾想到,如今紫渲肯把這些信物都拿出來揭發你。」
「我不認識你所說的什麼紫渲和臨月!不認識!」雲鳳鸞怒吼,已經有些失態。
「你應該感謝紫渲的,」冥湮走到雲鳳鸞的身邊,故意放輕冰冷的聲音,聽得她汗毛直立:「如果不是她不辭辛苦一路跟著你和臨月,把所有的證人都殺掉所有遺留的證據都處理掉,你怎麼可能快活了這麼久才落網?」
雲鳳鸞身體抖了一下:「你……你什麼意思……」
「紫渲不能死,所以死的,必須是你。」冥湮道,雲鳳鸞驚得面色慘白的瞬間,他又轉身回了自己的位置。
「雲鳳鸞,」龍旖凰沉默了許久,這才開口道:「我真的真的不想傷害你,你當初不惜拿自己孩子的性命為賭注讓我被關在平心殿兩個月我都沒有找你麻煩,可是現在,我不得讓你永無翻身之地。」
「你!」雲鳳鸞氣急敗壞的朝著龍旖凰走了幾步,被身邊眼疾手快的獄卒攔住了,她氣得話語急促:「我根本沒有害你!根本沒有!你憑什麼要讓我永無翻身之地?憑什麼!」
「那一天你怪異的行為太多了,雲鳳鸞,如果你其他的接口都成立,我可以理解,可是為什麼,從宮裡帶出來,訓練有素的車伕不少,你卻偏偏選擇了宮外的車伕?這一點你作何解釋?」龍旖凰敲了敲桌子,低笑:「那個時候記得可是停駐休息呢,怎麼可能沒有車伕有空閒?」
「這……」雲鳳鸞張了張嘴,一時竟然語塞。
「要不要傳證人上來對證?」龍旖凰不去看她,她也不屑看雲鳳鸞:「那車伕雖然死了,可是他的兒子還活得好好的,不過你給的那些珠寶卻害死他了,難道你不知道,那些珠寶都是我的嫁妝麼?」
雲鳳鸞臉色由白轉青,嘴唇直發抖,眼睛紅得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你認是不認?我沒工夫陪你耗下去,這一次我來刑部完全是出於一時性起,寧瀾和祁寒都還在家等我。」龍旖凰拍了拍袖子,漫不經心的說道。
「我不認!我沒有殺害你!我沒有!我也沒有和別人勾結!沒有!」雲鳳鸞力竭的喊著,淒厲的聲音一遍遍迴盪在地牢,如同鬼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