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十五章黑市 文 / 寒香寂寞
第十五章黑市
當晚，方陵一個人悄悄來到了第六座礦山不遠處的山坡上，因為早有吩咐，所以目前士兵只扼守著第一座礦山附近，這裡白天也禁止縣裡的百姓過來，一來是為了防止山賊採礦的事情動亂民心，二來則是保護民眾的安全。
待到夜月高懸，大概午夜之時，山賊開始成群結隊的出現了，照樣是楚厲帶的隊。
在山賊採礦之時，方陵便下了山坡，沿著山路從另一邊上了山，小心翼翼的摸索著，潛入到了山賊所上的山道上，然後便看到山賊們背著鐵礦山沿著山道而行。
方陵輕手輕腳的跟在後面，沒過多久，便跟著眾人來到了一條很大的山澗，山澗裡有著一條頗寬的激流，上面還有著幾個獸皮筏子，這獸皮被吹得圓鼓鼓的，表面光滑得很，好像十分有承載能力。
山賊背的鐵礦石一簍便足有二三十斤重，但是這獸皮筏子卻能夠裝上足足十簍。
待到礦石裝好後，操船的人便一撐竹竿，獸皮筏子便順水而下。
方陵暗道這招高明，若不是晚上跟蹤過來，恐怕根本就找不著痕跡啊，居然靠山間水道來運輸，也虧他們想得出來。
方陵自然不可能走水道，於是沿著山道走著，發現這山間水道居然還有分支，不過獸皮筏子能過的卻只有那麼一條大的，順著水路漸漸走著，待到水面寬闊起來，居然來到了一條大河邊上。
這山間的大河蜿蜒流長，不知道通向哪裡，方陵沿著河邊行走著，在穿過一片蘆葦叢的時候，豁然發現了前方一處燈火通明的地方，待到走得近了，才發現竟是一片集市，不消說，這裡一定就是孟知遠口中的黑市了。
這片集市上，多是山賊打扮的人，年紀輕的不過15、6歲，大的也有三四十歲的，除此之外，還有著衣冠楚楚的商人。在空地一邊的出口，還有一片停靠馬匹的地方，道路還頗為寬闊，可見能夠通往很遠的地方。
方陵在外面觀察了一陣，等到一個山賊到蘆葦叢這邊小解的時候，一掌劈暈了他，套上了他的衣服，這才走了進去。
在市場的地上，擺著一個個的地攤，每個地攤旁還插著一塊木牌子，寫著某某山寨的名字，賣的東西可謂是五花八門，布皮綢緞、藥材糧食，而且也都不是小本生意，全都是一大包一大包的。
本來遠處看起來便是一片繁忙的景象，沒想到走進市場裡更感覺到一片繁忙，人來人往的，還有討價還價的，商人雖然不多，但是一個個看起來都是財大氣粗，而且身邊帶著的隨從也都是健壯精幹。
若不是夕靈兒提起這黑市，方陵哪裡會料到這大山之中居然還有這麼一處地方，別說豐縣了，就算是溪河縣最繁華的街道和這裡一比也要遜色不少啊。
而且他數了數這山寨的數量，足有十幾個之多，雖然不見得每個山寨都有奪天寨那樣多的數目，不過這下便清楚為什麼迷霧山的山賊能夠騷擾到三縣，肯定是不同的山寨有著不同的地盤，如此輻射下來，別說三縣，迷霧山周邊的幾十個縣鄉都成了其搶劫之地。
此時，在門口處，正圍著一大堆人，方陵湊到邊上一看，忍不住啞然失笑，地上擺著一塊塊的鐵礦石，攤子後面還有著很多簍，而且在攤邊插著的木牌子上豁然寫「奪天寨」三個大字。
擺攤的是幾個青壯年，領頭的臉上有著一個彎月型的刀疤，滿臉橫肉，額頭上綁著一塊紅頭巾。
此時，一個中年壯漢正拿起一大塊鐵礦石掂量著道：「刀疤李，你們奪天寨的膽子也太大了，聽到豐縣出礦山的消息後居然立刻出手了，還真是沒把石城王放在眼裡啊。」
刀疤李哈哈大笑道：「那是，咱們寨主一聲令下，誰敢不聽啊？別說是一座礦山，就是那豐縣縣城也敢打！」
一個年輕點的不由問道：「那就不怕石城王還擊嗎？人家可是堂堂皇子身份呢。」
刀疤李嗤笑一聲，不屑一顧的道：「皇子身份是不假，不過這皇子可是被皇上老爹冷落了十六年，就帶了幾個人跑到豐縣來，簡直就像逃難似的。」
那中年壯漢卻說道：「我看這石城王好像不簡單呢，聽說如今已經招募了一百個縣兵，在古口大道護送商隊呢。」
刀疤李傲然說道：「一百個縣兵又怎麼樣？邱寨主你們陌水寨不也有一百多號人嗎？更何況這些還是新兵蛋子，能和咱們奪天寨比？咱們可不是不想去搶商隊，只是瞧準了這幾座金山，所以悄悄的在打聽豐縣的情況，待到摸清楚後，大寨主一聲令下，咱們就毫不猶豫的佔了這礦山，那石城王也只有乾瞪眼的份。」
方陵平靜的聽著，全當自己是個外人，這些山賊倒也不笨，尤其是那個大寨主，居然還暗中派人來打聽豐縣情況，怪不得這麼快就來佔領礦山，足見膽大縝密啊。
邱寨主笑而不語，爾後才道：「那這鐵礦石你們怎麼賣的？」
刀疤李嘿嘿笑道：「嘿，丘寨主，鐵礦石按斤賣，一斤30兩銀。」
邱寨主還未說話，周圍的人都七嘴八舌的叫了起來：「什麼，1斤30兩？這價格可夠貴的啊。」
刀疤李得意道：「你們可是看清楚，這麼高含量的鐵礦石你除非去搶州郡的礦山，否則能拿到？要想弄上好的兵器，非此鐵礦石不可！」
眾人便都不說話，不過也有感興趣的山寨開始討價還價起來。
方陵暗道這些人還真會做生意，一斤30兩，這一晚上怎麼連續挖礦，怎麼也得采個幾百斤吧，那可就是3000兩白銀，這可比搶商旅要划得來多了。
方陵想罷，便退了出來，這時邱寨主剛好也走了出來，他身邊的一個尖臉漢子小聲說道：「寨主，聽說那礦山有六座之多，奪天寨不過是占起其中一個，咱們要不要也去占一座？」
邱寨主卻是冷笑一聲道：「你當礦山是那麼好占的？別看奪天寨如今如日中天，我看那石城王也不是吃素的主兒，雖然現在勢單力薄，但是能夠從皇宮千里迢迢而來，一來便發現了豐縣這麼多任官都沒發現過的礦山，又組建軍隊，遲早有一天會讓這奪天寨將如今吃下去的吐出來。」
尖臉漢子聽得一愣道：「寨主是不是太抬舉那石城王了，聽說他的年紀也不過才16歲呢。」
邱寨主卻說道：「小看敵人可是致命的，我邱翼雖然如今是草寇，但是當年也曾在縣裡當過捕頭，雖不敢說識人無數，不過斷定那石城王絕非可以輕蔑之輩啊。」
方陵聽到這裡，忍不住多看了這邱寨主一眼，那方臉上雙眼炯炯有神，頗有幾分神彩，再加上健壯的身體，顯得十分的威武，倒真有幾分捕頭的架勢，而且聽他分析起來頭頭是道，應該是個頗懂分寸的人，但是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淪為草寇呢？
不過方陵並沒有多想，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那個臉上有黑斑的山賊黑子。
只是在市場裡轉了一圈，人雖然很多，不過卻沒有一個人臉上有黑斑的，就在轉到市場出口那裡的時候，有個20來歲的青年提著個小包袱走了過來，嘿嘿一笑道：「小兄弟，想不想買點刺激的東西？「」
方陵看了他一眼，這青年長得倒挺端正的，只是笑起來顯得有幾分猥瑣。
青年賊笑道：「我就只給你看一眼，你就明白了，價錢絕對公道！」說著，打開那包袱，拿出一本小冊子，神秘兮兮的翻開一頁，雖然畫面一閃而過，但是方陵卻看清了，是春宮畫。
青年眼睛一閃一閃的，問道：「一本一兩銀子，小兄弟覺得怎麼樣？這山野之中，百無聊奈之際，可是消遣取樂的必需品啊。」
方陵瞇起眼來，朝包袱裡瞄了一下道：「還有其他的東西嗎？」
青年見他有興趣，便立刻說道：「有是有，不過都是些破書，比不了這個。」
方陵便說道：「那你這包裡的我全要了，你看多少錢？」
「3兩銀子！」青年頓時喜道。
方陵摸出三兩碎銀子來，將包袱接過來，然後問道：「這位大哥怎麼稱呼？」
「嘿，我叫牛三。」青年摸著銀子，利索的塞進懷裡。
方陵便打聽道：「牛大哥不知是否知道這市場裡有人賣了一個蠻族小丫頭？」
牛三頓時大笑了起來，拍著方陵的肩膀邪道：「小兄弟，原來你是早就春心蕩漾了啊，不過，你來晚了，那小丫頭早就被賣出去了。」
「哦，那實在太可惜了。」方陵表面惋惜，暗自卻是一喜，這蠻族丫頭如果出現在黑市，肯定會引起圍觀，自然會有人知道，所以這3兩銀子不過是買情報的價格罷了。
牛三接著興致勃勃的說道：「那天暴雲寨的人將這蠻族丫頭放在這裡後啊，大家可都開了眼界了，那刁蠻勁兒可厲害了，不過咱們這迷霧山有規矩，劫財不劫命，更不劫婦孺兒童，所以便沒人買，最後被一個商人出了100兩銀子給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