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六章山寨聚首 文 / 寒香寂寞
第六章山寨聚首
而在大殿裡，各寨寨主們也都相熟的湊在一起，形成明顯的三方勢力。
左排的椅子上所坐的，便是以邱翼為首的北部七寨，北方七寨是三大勢力中寨數最多，實力最小的一個，不過，因為邱翼以前有著捕頭的身份，又重情重義，所以在整個迷霧山都十分受尊重。
右排則是以青雲寨、豪牛寨和群英寨為主的東部六大山寨，其中青雲寨的勢力最強，有兩百多人，而且青雲寨寨主韓飛乃是軍伍出身，據說以前還做過郡裡的軍中小官，後來因為不滿郡中送禮行賄之風，最後落草為寇。
豪牛寨和群英寨都有近兩百人，在迷霧山也算是大寨了，其他三個山寨則要小一些，僅有百人左右。
坐在前排的三個山寨都是以奪天寨為首的中部勢力，人數在兩百多人以上。
眾寨主坐在紅木大椅上，相互交談著，其中所談的事情無不是和最近三縣發生的事情有關。
其實，方陵在三縣的舉動不止已經傳遍了山賊，更由著商人們的口中朝著大地各城傳播著。
就在眾人交談之時，殿內走廊一側的山賊朗聲叫道：「三位寨主駕到！」
大殿內外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的人都朝著大殿廊道那邊望去，方陵獨自站在偏僻的角落裡，臉上的炭灰也在中途清洗了乾淨，只是他將獸皮帽子壓得低低的，讓人看不清他的樣子，聽到三個寨主來了，他立刻舉目朝內望去。
很快的，便見到一行人從廊道裡現出身影。
走在最前面的，乃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此人身材修長，穿著一身青色長衫，白淨的臉上鬍子刮得乾乾淨淨，看起來倒不像是個山賊而是一個書生。
不過，他行步負手而來，步如流雲行水，雖然臉上掛著淡淡笑意，但是目光卻銳利如刀，讓人不敢直視，此人便是奪天寨大寨主沈桓天。
跟在他後面的兩個男子都比他要大一些，二寨主朱默有三十三、四歲，長得虎背雄腰的，背上背著兩把大斧頭，另一個大圓盤臉的中年漢子則是方陵早就交過手的三寨主楚厲。
方陵認真的盯著沈桓天的一舉一動，從他身上這文武雙全的氣質上看，便知道果然不是個普通角色，若是沒有在黑市上認識邱翼，而採取強攻的方法，恐怕將會有很多惡仗來打。
沈桓天安閒的坐在虎皮大椅上，宛如君王一般掃視著眾人，含笑道：「諸位遠道而來，本寨主深表感謝，唯有好酒好肉款待大家了，來人，上酒菜！」
此話一說，便有手下將一張張的長桌端進了殿裡，每個寨主跟前放上一張，同時，殿外的地方也都安置起長桌和凳椅，讓各寨隨行的人入座。
方陵並不入座，站在走廊一側的地方，即讓人認為是奪天寨的山賊，又讓路過的山賊認為可能是其他山寨的隨行人員。
隨即，便有手下端上來好酒好肉，酒罈一揭，便是濃香撲鼻，足見陳年老釀，一盤盤的肉都是山間野味，由高明的廚師燒製，撒上特製的香料，光是一聞便有種垂涎欲滴的感覺。
此時，太陽已經只露出一個小頭，再過半個時辰，天就要黑了，大殿內外都點上了火把。
看到滿桌的東西，邱翼不由微微一笑道：「沈兄可是越來越發達了，這每天日進斗金的，這寨子裡的吃喝可比得上州郡裡的大酒樓了。」
沈桓天慷慨的說道：「邱兄若是喜歡，等會兒走的時候，我讓人給你裝上十幾壇老釀，這秘製的肉也裝個十桶，讓陌水寨的兄弟們也都嘗一嘗。」
邱翼也不拒絕，笑著拱拱手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青雲寨的寨主韓飛說道：「喲，沈兄，你可是夠闊氣的啊，要不然也給咱們幾寨弄上幾十桶唄。」
沈桓天淡笑道：「韓兄就不用說笑了，你們南部的山寨可是佔了足足三座礦山，每天可是賺得滿缽缽的，我這點小酒小菜恐怕還不入你的眼吧。」
韓飛便哈哈大笑起來，一臉深意的說道：「沈兄，那鐵礦山不過都是些意外之財，真正能夠長久下去的，可是山頭呢。你們中部山寨外經過的商人都來自大州大郡，只要劫上一車，就好比我們那點窮鄉僻壤劫上十車啊。」
一聽這話，朱默便冷笑一聲道：「韓飛，你可不要太得寸進尺了，最近一段時間，你們可是把觸手伸到我們中部的地區來了。」
韓飛故作一臉訝然的道：「喲，我還真不知道有這回事，不過，雖說我們迷霧山分為北中東三部，不過，這地上又沒寫劃上分界線，大家都是山裡來山裡去，一不小心摸過界了也很正常嘛。」
方陵瞇起眼認真看著，從這話裡已經聽出了些味道，看來這伸手過界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看來三股勢力之間的矛盾比自己想的還要大，不過，他們越是矛盾多，那麼自己的勝算也就越高，相反，若是團結無間，那才是最大的難題。
沈桓天並不生氣，微微一笑道：「韓兄說得對，地上又劃上分界線，哪裡知道哪條歸歸哪個山頭呢？不過，像這樣的事情屢屢發生，有時候甚至為了為了爭奪財務而兵刃相向，大家不覺得太傷感情了嗎？」
韓飛聳聳肩道：「沈兄，傷感情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莫非你要在這山路上都插個牌子，此地由某某山寨管轄嗎？」
沈桓天並沒直接回答，只是環視了眾人一圈眼：「諸位應該已經聽到我所派信使傳去的話，也應該已經派人去映證過了，三縣所發生的事情吧？」
眾人頓時神情一肅，邱翼點點頭道：「不錯，一接到沈兄的傳話，我便立刻派人前往三縣。事實正如信使所說的一樣，石城王不知道從哪裡借來了大量的兵馬，設下了請君入甕之計，以設宴的方式將那些望族族長們擒了下來，然後順勢接管了兩縣，將兩縣縣令、縣尉、兵事等官員全部革職查辦，並且對望族子弟也都進行了清查，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
韓飛聽得一笑，一拍大腿道：「別看這石城王年紀輕輕的，還真有些手段啊，別的我不敢說，不過那些貪官污吏望族子弟之流的，本來就該查辦！」
東部幾寨的寨主聽到韓飛這麼說，也都七嘴八舌的接口道：「不錯，咱們雖然是山賊，但還講道義，那些貪官可比咱們狠多了。」
「我聽說石城王還下令減免三年賦稅，凡是從商、從農從漁之類的還有著其他的獎勵呢。」
就在這時，沈桓天卻是嗤笑一聲道：「諸位兄弟，你們好像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吧？我們……可是堂堂的山賊啊，石城王一旦統一三縣，那麼接下來將要對付的，就是我們！」
眾人頓時臉色齊齊的一變，韓飛冷笑一聲道：「沈兄，你不必危言聳聽，石城王雖然統一三縣，但是，這迷霧山山多林深，他們若是聰明必會知難而退。」
「是啊，以前那麼多任縣令，有哪個沒打過咱們山寨的主意，這進了山連路都找不到。」
眾人聽得都笑了起來，沈桓天淡淡說道：「韓兄說得沒錯，一時之間，石城王肯定不會對我們動手，他需要整合兵力，不過，不知道諸位有沒有想過，石城王收服望族族長時所用的大量兵馬是從哪裡來的？」
這麼一說，眾人都不由得怔了一下，邱翼早得到方陵的吩咐，暗中推動事情的發展，便好奇道：「沈兄的意思是……」
沈桓天微微一笑道：「大家也都知道，石城王來到豐縣後發現了六座礦山，修建了冶煉廠，之後便派士兵護送商人經過古口大道，將大量鐵器運送出城。比起他所賺的錢而言，我們挖掘礦山所賺的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有了錢，自然什麼事情都方便，如果我猜得沒錯，這些士兵就是從迷霧山周邊的郡縣所借來的。」
方陵聽得一笑，雖然這只是沈桓天的猜測，不過卻也合乎邏輯，而且方陵當初也曾設想過，如果沒有意外知曉夕靈兒的身份，他的確會走上向郡縣借兵這一步，當然，雖然身為皇子的身份，但是那些官員也都不是省油的燈，不花錢去打點肯定是不行的。
沈桓天這麼一說，眾人便豁然明白過來，頓時心頭也湧起了一陣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沈桓天看著眾人繼續道：「對於周邊的郡縣而言，我們迷霧山山賊本就是一大患，若是石城王現在將矛頭對準我們，你說他們願不願意借更多的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