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十二章邊陲之地 文 / 寒香寂寞
第十二章邊陲之地
一個月之後，在豐縣宅邸中，方陵召開了關於石龍山脈的情報會議，參與人員包括陳謀、董滄海在內的三縣最高官員，沈桓天也在其中，他雖然目前只是做些設計工事之類的事情，甚至連具體的官職都沒有，不過他似乎並不著急，甚至於沒有表露出一點的不滿，恐怕除了方陵和陳謀，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待到眾人坐定後，陳謀將封地的地圖鋪在了桌子上，如今的地圖經過各方面資料的整合，比收服迷霧山之前更加的完善。
陳謀指著三縣之後的山脈說道：「石龍山脈的地形比起迷霧山來更加的複雜多變，唯一前往石城縣的大道已經被巨石掩埋，據派去的士兵得到的消息，那條大道幾乎已經不見了，取代而來的是一座小山。」
方陵目光落在地圖上，淡淡說道：「陳大人，若是本王記得沒錯的話，在我們來封地之前不久，便有官員被派去石城，那麼他又是從哪裡進去的呢？」
陳謀便回道：「以前的官員就是從這條大道進去的，不過目前看來，石城山賊似乎有意要將那條路完全堵塞，所以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炸掉了一旁的半個山頭，所以如今那裡已經無法無法通行了。」
方陵便明白過來道：「原來如此，看來他們的耳目也很靈通啊，知道本王在封地裡的舉動，下一個目標就是他們，所以為了避免麻煩，便將那條山道堵上。若是要疏通的話，要花多少時間？」
陳謀答道：「若要疏通倒是不難，頂多多動用些人力物力，耗費十幾天工夫應該也能夠挖出一條大道來。問題就在於山道兩邊恰好是兩個山崖，對方如果居高臨下在那裡伺機而動，可謂是易守難攻。」
方陵也明白他的擔心，目前三縣雖然統一，山賊們也都歸降，但是總體兵力也不過一千多人，而石龍山脈的山賊都是窮凶極惡之輩，一個個凶殘暴戾，如果對方佔據了地理優勢，己方還用這些新兵去對抗，不知道會產生多少傷亡，然而，真正的高手又沒有多少，所以要想從山道那裡過去，便成了一大難題。
他思忖著道：「那從山路過去呢？」
陳謀微微搖頭道：「若是要想從山路進入，也是非常的困難，一來山脈的地形十分險惡，不僅常有懸崖深淵之地，還遍佈著猛獸的巢穴和各種毒物，臣這一個月來也派遣了不少士兵去，但是根本沒有辦法深入腹地，而且每次去，不是中了毒回來就是和猛獸肆殺了一場。」
邱翼此時插嘴道：「殿下，石龍山脈確實相當危險，據我所知十三凶中有一個擅長解毒的高手，所以十三凶才能夠在山脈裡自由穿行，若是我們沒有配製出各種解毒藥的話，恐怕要通過山路進入很難。」
韓飛接口道：「不止是毒物，同時也要避開野獸巢穴才行，十三凶既然能夠通行，那麼一定就有人能走的道路，只是要找出來恐怕並不容易。」
方陵微微頷首，又問道：「那麼，前往石城的道路就只有這兩條途徑嗎？」
陳謀神色一肅道：「不，還有另一條，不過那一條更加的危險。」
「更加的危險？」方陵微微瞇起眼，順著他的目光落到地圖上，便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是天塹峽谷！」
三百年前，大宋國滅亡，其土地被宋國舊臣瓜分為四大國，即楚國、蔡國、吳國和越國。
四國中，楚國位於最西邊，其北方即為蔡國，東部為吳國，南部為越國。三百年來，楚國和周邊三國多有戰事發生，尤其是近年來，和蔡國之間的衝突日益增大，而天塹峽谷之外，便是楚蔡兩國的邊境地帶。
這是一條可以橫穿石龍山脈西麓，連通石城縣和兩國邊境的要道，當初石城縣的修建也是為了扼守天塹峽谷，而要想經由天塹峽谷進入石城縣，那就意味著要先繞過石龍山脈，前往兩國邊境，經由邊境地區返回進入天塹峽谷。
董滄海有些不解的道：「陳大人，一般邊境地區都著一條寬數十公里的空白地帶，作為兩國戰爭的緩衝區，這空白地帶裡大多都是無毛之地，天塹峽谷之外便是這緩衝區，要想經由那裡進入峽谷倒不見得是多困難的事情呢。」
陳謀微微一笑，解釋道：「董大人是有所不知，這天塹峽谷之外的空白地帶和別處邊境的卻不一樣。普通的邊境地區，邊陲小鎮多是在要塞關卡之內，然而在這裡，邊陲小鎮卻是處於要塞之外。」
孟知遠接口道：「我也聽客商們說過，因為石龍山脈群山險惡，能夠在山中修建起一座石城縣當初已經耗費了不少的人力物力。而在天塹峽谷外，也是一片丘陵地帶，那裡的地形也十分的險要，多是易守難攻之地，本來石龍山脈已經是我國最北邊的邊境，並非是蔡**隊主力駐紮之地，實際上這一帶兩國也很少交戰，所以這裡漸漸的就成為了兵匪聚集之地，因而也建立起了一些三不管的邊陲小城。」
「哦，原來是這樣。」董滄海聽得恍然大悟。
陳謀頷首道：「不錯，這些邊陲小城的人上到城主下到守軍居民，基本上都是兩國的逃兵或者一些遭到通緝的要犯。」
方陵微微蹙起眉來，僅僅是一個石城縣就如此麻煩，要處理十三凶便不是個簡單事情。但是沒想到在石城縣外還有著一堆邊陲小城，而且小城裡都是些窮凶極惡之輩，看來要讓封地安寧還真是一件頭疼的事情。
陳謀指著地圖說道：「諸位請看，石龍山脈呈半月型，將石城縣包圍其中，而半月型的缺口處便是天塹峽谷。天塹峽谷附近的地帶便像是一把長柄扇，峽谷便是這一個柄，連接著柄尖和扇面，柄尖即是石城縣，而這扇面便是峽谷外的這一片邊陲小城，這些邊陲小城共有六個，同氣連支，其中最大、實力最強的便是黑木城。」
邱翼此時說道：「這黑木城我倒是耳聞過，聽說黑木城的城主乃是蔡國的一個邊境將領，因為剋扣軍餉貪污軍款的事情，被查出來後便帶著手下逃到了緩衝區，隨後在峽谷外招攬手下，建立起了黑木城。」
方陵微微瞇起眼，問道：「我所想要知道的是，以黑木城為首的邊陲小城的立場究竟是怎麼樣的？」
陳謀笑道：「這正是臣準備要說的事情，這些邊陲小鎮實際上是一個大型的黑市交易場所，無論是搶來的劫來的殺人越貨而來的，任何的物品都可以在那裡進行交易，而且買賣雙方不限於是哪一國人，簡單的說，那裡就是一個生意場。所以長久以來，對這些邊陲小城的態度，兩國都顯得十分曖昧，究其原因，大量的地方勢力牽涉其中，再加上這裡又是不起眼的北方邊境一角，少有戰事，所以便沒人刻意的去對這裡用兵。」
方陵摸著下巴思忖道：「這麼說，這個地方倒真是一個三不管的地方了，不過我倒挺喜歡商人的，大家不用打打殺殺，坐下來喝喝茶，聊聊天，生意就做談成了。」
董滄海不由提醒道：「殿下，他們可不是普通的商人，除了兵匪就是通緝犯，不僅心狠手辣，而且人數肯定也在十三凶之上。」
方陵微微一笑道：「心狠手辣是為了什麼？不過是求財罷了，而黑木城這樣日進斗金的地方，去的也都是地方勢力的人，即有錢又有權，這些人再兇惡，也不會笨到對自己的金主動手呢。」
說到這裡，他便朝著陳謀問道：「十三凶所劫得的財物應該也是在黑木城販賣吧？」
陳謀點頭道：「不錯，不過據魯大人傳回來的消息，還沒有在城內發現十三凶的蹤跡。」
方陵的指頭在椅把上輕輕敲了幾下，慢慢說道：「總之，要想收服石城縣，平息石龍山脈，十三凶是必須要剿滅的。既然無法從大道那邊過去，那麼繞過黑木城那邊就成了唯一的方法了，好吧，那本王就親自去一趟黑木城好了。」
眾人和方陵相處日久，都知道這個年輕的石城王的性格，一旦下了決定，便無人能夠更改，於是都靜靜的聽著。
董滄海在一邊問道：「殿下，那要帶多少人去？」
方陵淡淡說道：「人多了反而惹眼，而且黑木城那邊已經派去潛伏的士兵，就由師傅你陪我去，還有——沈大人也一同去吧。」
沈桓天沒料到方陵會叫上自己，不過他的神情也沒有什麼變化，微微的躬了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