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卷 第二章龍脈之地 文 / 寒香寂寞
第二章龍脈之地
方策卻長歎一聲，正色說道：「若大哥不是步入仙門，那這皇位又怎麼會輪得到我？論才幹論修為論智謀，我都遠不及大哥。」
方陵微微一笑道：「國有國運，人有人運，二弟登基為皇乃是天命所歸，如今你身上亦有天命龍氣環身，足見已得到天道認可護佑，萬邪不侵呢，所以你就塌塌實實的做你的皇帝吧。」
方策聽完這話，出奇的沉默了一陣，然後問道：「大哥，你既然能出入地府，可知道我楚國的國運將會是怎樣的？」
方陵何等聰明，只這一句話便立刻明白了方策的想法，他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看來二弟也有征戰天下的雄心呀。」
方策愣了愣，然後苦笑道：「我這點心思，始終瞞不過大哥的眼睛呀。」說完，他便長歎一聲，滿面愁容的道：「秦皇意在天下的野心眾所周知，我國和秦國的盟約之上有寫明秦國不會將不會主動與我楚國為敵的條款，也就是說，日後秦皇征戰天下，只要我楚國不對它出兵，它也不會對我楚國出兵，楚國始終能保持中立地位。不過，亂世紛繁，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我方策也不想坐在這安樂窩裡渡此一生。」
見到方策意氣風發的樣子，方陵微微一笑道：「二弟有此氣魄，乃是我皇族之幸。」
方策卻又歎道：「但是，這征戰天下，群雄逐鹿，勝者唯有一人。大地各國的國君不乏英明神武之輩，我也不知道一旦起兵是否就能夠勝到最後，而一旦戰敗，便會牽連到整個國家，百姓必遭戰火之傷啊。」
方陵聽出他內心的矛盾，開導道：「二弟，我剛才說過，國有國運，人有人運，我們所做的、所經歷的一切冥冥間都早有定數，所以無論你是保持國家中立，讓人民遠離戰火，還是舉全國之力征戰天下，這一切都早在天道循環之中，所以你不必矛盾，也不必痛苦，你只需要去想清楚你心裡真實的想法。」
方策頓如醍醐灌頂一般，心結頓解，拱手道：「多謝大哥指點！只可惜大哥身為仙門中人，若是你我能夠攜手，這天下何愁不在我楚國之中？」
方陵笑了笑，已預感到他所要做出的決定，仰望長天道：「你志在天下，而我，志在更遼闊的天空。」
閒談一陣，他便起身告別，方策也知道仙凡有別，沒敢挽留，目睹著少年離開，感傷浮上眉宇，他似乎也預感到方陵再回皇城是來專門告別的，日後要再見他不知又是何年何月了？
離開越和殿，方陵趕往了鎮天塔，塔外的金甲守衛是早吃過方陵的虧，見到他來了，臉色大變，連忙進去通報。
一如之前，鎮國天師顧莫柔出現在了塔頂之上，一見到方陵，黑紗下的臉上頓時表情複雜。
早在方陵前往仙門後，顧莫柔便一直關注著方陵的動向，她本是想看看他會在師門鬧出什麼樣的笑話，卻沒想到方陵所做的事情一件比一件震撼，居然能夠拯救整個師門的命運，消息傳到耳朵裡，讓她難以置信。
但是如今再見方陵，她暗暗吃驚，少年修為果真提升一級，而且那雙眼睛更加深邃莫測，自己竟然不敢和他對視，就好像他能夠一眼就看破自己的心事一般。
這種感覺實在是再熟悉不過，那是以前幾位師兄飛昇時曾經有過的眼神，那是領悟了大智慧的眼神，顧莫柔這才確定，只怕自己所聽到的消息都是真的了。
她心頭百般滋味，更多了幾分苦澀，誰能想到這少年居然天賦高達如此境界，但是她更知道，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理由和可能看低這少年。
她調整好心態，飛身落到地上，淡淡說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方陵便將來由說明了一下，顧莫柔稍稍遲疑了一下，玉錄可是記載著鎮國天師生平之物，不是什麼人隨隨便便就能看的，她也沒興趣賣方陵什麼人情，不過，眼前這少年到底是救了全宗派的性命，念在這點上，顧莫柔也終於往開了一面。
方陵進入鎮天塔後才知道，原來鎮天塔不止地面上的九層，在地下還有三層，這三層要經由特殊的法陣才能進入，裡面正是儲存鎮國天師玉錄的地方。
三百年前，大宋國分裂為四國，長風宗獨佔楚地，所以其鎮國天師的玉錄也都紛紛轉移到了楚國皇城的鎮天塔中。
這地下三層的空間並不大，牆壁上挖出一個個方形神龕，每個神龕中都放置著一個玉雕盒子，盒子旁邊有一個木牌，上面寫明著著錄者的姓名和師門輩份。
顧莫柔對這裡的一切相當熟悉，不消一會兒工夫，便拿了一個玉盒過來，她一邊將玉盒遞到方陵手上，一邊說道：「這是楚國建國時的第一任鎮國天師，如果有關於她的記錄，那麼一定就在這裡了。」
方陵感激的點點頭，將玉盒打開來，摸出裡面薄如蟬翼的玉片，透過意識而入，頓時來到一片白茫茫的虛空中，一篇篇文字浮現於眼前。
方陵急迫著翻閱著，這上面所記載的事情無非是關於鎮國天師庇護楚國的一些事跡，大多是和邪道作戰有關，少有閒雜事情。
隨著剩餘的頁數逐漸減少，方陵也暗暗焦急，根據雲衣房的記載，這是楚瑤最後出現的地點，如果這裡沒有關於她的記載，那麼只怕很難再找到線索。
就在這不安的情緒中，方陵眼前突然一亮，翻開的這頁面上豁然書寫著一行友人來訪的日誌，上面醒目的記下了楚瑤的名字，而且這上面更清晰記載著楚瑤來皇城的目的，乃是為了進入龍脈之地。
每一個國家的建立，都伴隨著龍脈的產生，龍脈興旺，國家興旺，龍脈衰敗，國家消亡，而龍脈之地乃是應天而生的禁區，也是皇族世代保護的最高機密，非常人能夠靠近，那麼楚瑤跑到龍脈之地去是做什麼呢？
他立刻從玉錄中撤出意識，朝著顧莫柔問道：「顧師姐，你可知道龍脈之地在哪裡？」
顧莫柔倒有幾分希奇道：「莫非那前輩是去了龍脈之地？」
方陵點點頭，顧莫柔便說道：「我國的龍脈之地便在這皇城之中。」
「皇城之中？」方陵倒是大為意外，要知道各個國家的龍脈所在地都不一樣，有的位於綿延長山之下，有的位於大河湖海之中，沒想到楚國的龍脈居然就在皇城。
顧莫柔解釋道：「龍脈之地位於楚國皇陵之中，在皇陵禁區內有著一個密道可以通向地下深處千尺，那裡便是楚國龍脈。」
方陵沒再多問，立刻告別顧莫柔，趁著夜色前往皇陵禁區。
皇陵位於皇城風水的大吉之位上，背山面水，儘是千年之木，百年之松，萬年之水，其間九星拱照，日月環繞，構成龍騰九霄之局，以祖上蔭德護佑大楚江山。
在風水局之外，便是裡三層外三層的禁軍，這裡機關密佈，每一寸都是死地，在這裡擔任守衛的禁軍都是皇城中的頂級高手，每個都是以一敵百的死士。
在風水局外圍則居住著自大楚誕生之日起，便保護著皇陵的神秘家族，就算是方陵也不知道這個家族究竟是什麼淵源，有著什麼樣的實力。
不過，他們再強也只是凡人，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擋方陵進入皇陵禁區。
禁區、死地，對於方陵來說只是小兒科的東西，他御風而行，和天地融為一體，在任何人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已經來到了皇陵大墓前。
巍峨聳立的大墓安葬著自大楚建立來的歷代君王、皇后以及妃子，在大墓外的神道上則是為社稷做出傑出貢獻的前代官員石像，每一個都和真人一般大小，栩栩如生，宛如活物。
居中的一座大墓便是大楚的開國皇帝之墓，而通往龍脈之地的通道便在其中。
夜色漆黑，星辰滿空，方陵朝著大墓躬身一拜，然後大步走到墓門前，伸手按在上面，浩大的月陰冰勁頓時將厚達數丈的墓門分解成數個均勻的大石塊，大石塊宛如被無形的手推動，露出皇陵內的甬道來。
方陵舉步踏入，這些大石塊便重新砌合，然後在太陽火勁的作用下融為一體，若非親眼目睹，誰也不敢相信有人竟以如此詭異的方式進入皇陵。
寬大的甬道足供十人並行，平整光滑的石壁上鑲嵌著造型獨特的宮女壁燈，壁燈上放置著一顆顆鴿蛋大小的夜明珠，絲絲毫光讓洞穴顯得並不那麼陰森。
方陵深吸了口氣，心裡想著，若楚瑤真來過這裡，只怕也是和自己的手段如出一轍了，只希望她在龍脈之地留下線索，否則自己這趟只怕又是白做功了。
一念想罷，方陵輕飄飄朝墓穴深處行去，墓穴裡佈滿了各種放置盜墓的機關，精密而具有極強的殺傷力，只是方陵輕如鴻羽，一路行來如同微風拂動，任何機關都不會起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