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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29 有我在,沒人能傷得了你 文 / 墨十泗

    昌明小花園。()

    因為深冬的緣故,花園裡頗顯蕭瑟,然此時花園裡的情況及氣氛,與這份蕭瑟形成一種強烈的反差。

    此時的昌明小花園裡,圍滿了太監和宮女,目光均盯著同一個方向,人人面上都擰著一股緊張的神情,不斷地在竊竊私語。

    在太監宮女圍起的大片空地內,一名十七八歲、穿著淡紫色襖裙的姑娘正糾著一臉的緊張之色,絞著自己的雙手用帶著哭腔的聲音道:「郡主郡主,您別打了呀,求求您別打了呀!」

    「啪——」

    就在這時,一聲響亮的巴掌聲響起,將這小姑娘震住了,也將在旁的所有太監宮女都震住了。

    下一刻,只聽人群中間爆發出一聲年輕女子震愕的聲音:「你居然敢打本郡主的臉!?」

    「打你又怎麼了!?你打不過我不就是要乖乖挨打!?」接著的是另一名女子帶著憤怒的喊聲,這一聲音讓堪堪走到人群最外圍的樓遠微微頓了頓腳步。

    只因,這是融雪的聲音。

    明公公一臉的忐忑。

    緊接著,是那自稱郡主的姑娘爆發出一聲怒吼,「今天本郡主非打死你這個野丫頭不可!」

    再接著,就是你一言我一語的怒罵聲,以及時而響起的巴掌聲及踢打聲。

    樓遠站在人群的最外圍,似乎沒有再要往前去的跡象。

    只見那紫襖小姑娘臉上的神情緊張到快要哭了。

    明公公捏不準樓遠的脾性,也不知他究竟要不要出聲,半晌後才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道:「右相大人,您看這……」

    而明公公的聲音才一響起,站在他們前邊的宮女們便立刻回過了頭來,一回頭便見著一臉似笑非笑的樓遠站在他們身後,嚇得她們連行禮都忘記了,只連忙給讓開了路,不忘揪一把站在他們前邊的太監或宮女。

    前邊的人被後邊的人這麼一揪,轉過頭來本是要惱要罵,然他們轉過身來看到樓遠的那一剎那反應皆是如之前的人一般,紛紛給樓遠讓開了路。

    只不過少頃,本是圍得滿滿的人群裡便讓出了一條道來,樓遠眸光微沉,抬了腳。

    前邊,女子的對罵聲和時而發出的巴掌聲仍在繼續。

    當樓遠看到那被圍起來的情景時,他險些掉頭就走。

    明公公說融雪和雅慧郡主打起來了,一個「打」字,樓遠想的是手上過招,誰知她們竟真是真真正正地打起來了,兩人抱在一起扭打撕扯互罵,如此也就算了,竟還是在地上滾打,只見她們二人頭髮散亂,衣衫也被對方撕扯得有些凌亂,兩人的臉上脖子上都是掐打出的紅印,衣裳上全是塵土,完全沒有一點姑娘家該有的模樣。

    此時正是雅慧郡主佔了上風,正坐在融雪身上,揮著巴掌就著她的臉啪啪就扇打,邊打邊罵道:「哪裡來的野丫頭!居然敢打本郡主的臉!看本郡主不撕了你!」

    雅慧郡主下手很重,只見融雪被她啪啪扇了幾巴掌後雙頰立刻腫了起來,便是嘴角都破出了血來,然她的雙眸卻是異常的亮,非但沒有一點懼意,只有滿滿的憤怒與倔強。

    就在雅慧郡主又是一巴掌落到融雪臉上打得她嘴角的血口子破得更開了些的同時,融雪猛地抬起手,又快又準地抓住了雅慧郡主的手,隨即放到嘴裡使出最大的力道狠狠咬上了她的手。

    只聽雅慧郡主一聲尖叫,眉心緊緊擰到了一起,還見著有血從融雪咬著她手掌的地方冒出來,可見融雪用的勁有多大。

    旁邊的太監宮女在看著,早已看傻了眼,便是那紫襖小姑娘也傻眼了,一時間誰都沒有想起要上前將這兩個瘋狂的女子分開。

    「疼死了你這個野丫頭!」雅慧郡主被融雪咬得只覺手都要斷了,想要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卻是怎麼都拜託不了融雪的利齒,她一惱之下抬手就取下她髮髻上的金簪,在手中抓緊,對著融雪的脖子就要紮下去!

    金簪尖銳的末端在紅亮的風燈火光中晃出一點白亮的光,融雪瞪大了眼。

    春蕎秋桐提了一口氣——

    而就在融雪還瞪大著眼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時,只見那雅慧郡主又是吃痛地驚叫一聲,她手中的金簪叮噹一聲落地時她也從融雪身上跌了下去。

    融雪鬆了嘴,只覺口中一陣腥甜。

    「郡主!」那紫襖小丫鬟一見雅慧郡主從融雪身上跌下來,忙上前扶起了她,帶著哭腔緊張地問道:「郡主您怎麼樣!?」

    「誰剛剛打了本郡主!?」雅慧郡主一被小丫鬟扶起忙怒道。

    「郡主要玩自是可以,若是鬧出人命可就不好了。」與雅慧郡主那怒不可遏的聲音形成天壤之別的,是一聲輕輕淡淡的男子淺笑聲。

    融雪一愣,連忙坐起身,循聲看去,見著就站在太監宮女最前邊的樓遠時,心頓時咯登一跳,這個樓王八蛋什麼時候過來的!?完了完了完了,她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小命的,這回該不會留不出了吧。

    想到這,融雪蹦站起身,看著樓遠狠狠嚥了一口唾沫。

    「你哪只眼睛看見本郡主是在和她玩了!?你是誰你——」雅慧郡主與融雪一樣,方才只顧著打罵對方,根本沒有發現有誰過來,此番雅慧郡主正處在被人欺負了而怒不可遏的氣頭上,張嘴就想要罵,然當她抬眸看向樓遠時,她喝到一半的話戛然而止了,只怔怔地盯著樓遠看。

    「我不是誰,我不過是來帶回我的人而已。」樓遠未有自報家門,只是微微轉眸,看向一身狼狽的融雪,微微一笑,用十分柔和的聲音道,「玩夠了?嗯?」

    樓遠這溫柔的笑容和聲音讓融雪立刻哭喪了一張臉,心想著她這回一定完了,樓王八蛋這個老妖怪笑成這樣,萬萬不會有好事!

    融雪此刻可不敢再鬧,想著她好歹沒死在那個死郡主的金簪是樓王八蛋這個老妖怪救了她,好歹她還活著,先跟著老妖怪走再說,她自己可搞不定這個王宮的路啊!

    於是融雪低下頭,乖乖地走到了樓遠身邊。

    而樓遠的溫柔與融雪的乖順在旁人眼裡完全成了另一種味道,除了春蕎與秋桐,無人不用震驚乃至驚駭的眼神看融雪,心想著已然二十又二的右相至今仍未娶妻納妾,口味不會這麼……奇怪吧!

    那雅慧郡主看著融雪與樓遠的眼神頓時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就在這時,一聲低沉渾厚的聲音從人群後傳來,「慧兒在哪兒啊?」

    雅慧郡主一聽到這聲音,臉上立刻浮上了笑意,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揚聲笑道:「爹爹!我在這兒!」

    下一刻,只見一名身材高大身穿黑色錦袍連鬢虯髯的中年男人闊步朝雅慧郡主走了過來,雅慧郡主立刻上前抱著了他的胳膊,中年男人見著她滿身是灰衣衫不整且髮辮毛亂,眼神倏地一沉,繼而看向樓遠道:「右相大人,敢問方才發生了何事?」

    就算雅慧郡主就在身旁,男人卻不是問雅慧郡主而是問樓遠,這使得春蕎的眼神冷了冷。

    「沒什麼,不過是姑娘家玩鬧有些玩過頭了而已。」樓遠只是淺淺笑著,一副就算天塌下來了也不著急的悠然之態,「本相還有事在身,恕不奉陪了,明公公,好好伺候著隕王爺,可不能怠慢了。」

    那被稱為「隕王爺」的男人見著樓遠說完話就要走,眼神寒沉,喚住了他,「右相大人的人就這麼欺負了小女,右相大人難道不應該跟本王解釋些什麼?」

    「解釋?」樓遠輕輕一笑,又看了一眼隕王爺,語氣不疾不徐地輕淡道,「隕王爺,這兒是南蜀國而不是北霜國,本相覺得,隕王爺還是讓郡主不要玩過頭的好。」

    樓遠說完,不再看隕王爺一眼,轉身走了。

    隕王爺捏了捏袖子下的拳頭,太監和宮女們見著樓遠離開,也連忙散走了。

    隕王爺眼神冷冷地盯著樓遠的背影,待圍在小花園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雅慧郡主抱著隕王爺的胳膊晃了晃,眨了眨眼睛問隕王爺道:「爹爹,剛才那個男人……是南蜀國的右相?」

    「是啊,他就是南蜀國史上最年輕的右相。」隕王爺似贊似歎一聲,而後將目光從樓遠已然走遠的背影收回,落到了他身邊女兒面上,卻見著他這一向喜好玩鬧從不把什麼事兒放心上的寶貝女兒正定定地看著樓遠離開的方向,怔了一怔,微微蹙眉。

    只見雅慧郡主抱著他的胳膊又晃了晃,笑得兩眼亮晶晶地又問:「他叫什麼名字?」

    「慧兒這般急著要知道一個男子的名字爹爹可還是頭一回見。」隕王爺抬手揉了揉雅慧郡主那毛糙糙的腦袋,笑得寵溺道,「怎麼?慧兒該不是喜歡上他了?」

    「是!女兒一眼就喜歡上他了!」雅慧郡主笑得開心,絲毫不覺羞赧地將自己心底的話說了出來,完全不在乎旁人聽到這話會怎樣看她。

    聽了樓遠的話而留下來的明公公聽到雅慧郡主這麼一句毫無避諱的話,心裡嚇了一大跳。

    隕王爺不笑了,只是盯著雅慧郡主明亮的眼睛看,聲音沉沉道:「當真?」

    「當真!女兒就是喜歡他!」雅慧郡主用力點了點頭,「就算女兒只是第一次見到他!」

    「哈哈哈——」隕王爺忽然又笑了起來,一副心情頂好的模樣,「難得有入得了本王慧兒的眼的人,當真是好事!明日見了王上,本王便向他求了這門婚事,慧兒覺得如何?」

    「謝謝爹爹!」雅慧郡主粲然一笑,連忙鬆了隕王爺的手對他躬了躬身,滿面的激動興奮,而後才又重新抱住他的胳膊。

    「倘王上答應了這門婚事,慧兒可就要離開爹爹身旁了,慧兒可捨得?」隕王爺眼裡滿是慈愛。

    「嗯……這個再說吧!」雅慧郡主微微撅起嘴,轉了轉眼珠子,忽而面色有些惱怒,抬手捂著自己的臉憤憤道,「在這之前爹爹要幫慧兒把那個野丫頭給要過來,慧兒要好好教訓教訓她!她打得慧兒疼死了!」

    「好好好,一個丫鬟而已,爹爹幫你去要過來就是,不過在這之前你要答應爹爹不可再惹事,這兒可不是北霜國。」

    「好啦爹爹,慧兒明白了!」

    明公公的心一個勁兒地跳,想著自己聽到的這事情稍後可要趕緊稟告給右相大人聽才是。

    另一處。

    融雪小心翼翼地跟在樓遠身後,一邊默默地走著一邊抬手整整自己被雅慧郡主抓得散亂的頭髮,又用手背碰碰自己的臉及嘴角,嘴角的口子裂得有些寬,她才一輕輕碰上便不由自主地輕輕「嘶」了一聲,也正是她這輕輕的一聲,走在前邊似乎打算一直沉默的樓遠開口了,聲音冷冷淡淡的,「說吧,上完茅廁為何不老實回到碧心殿前等著?」

    「我……啊不,小的……」融雪不安地看了樓遠的背影一眼,用拇指按著嘴角的口子,小聲道,「小的回去了,只是路沒走對而已……」

    天知道她走著走著就發現自己走錯路了,還不是怕他這個老妖怪出來時要是見不到她乖乖在外面等著的話指不定要虐整她,她也不至於在急著找路的時候撞到那個什麼野蠻郡主,不過是不小心而已,那個野蠻郡主竟然就罵她又打她,師兄說了,士可殺不可辱,打就打誰怕誰!郡主就了不起怎麼的!

    樓遠沉默,加快腳步,春蕎與秋桐跟得不費吹灰之力,融雪則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只聽她邊跑邊解釋道:「是她先動口又動手,小的才和她打起來的,她罵我還不算啊,還把你也給罵了!」

    融雪一激動,「你」「我」的稱呼似乎都變得自然而然了。

    樓遠腳步微頓,卻未停下,而是聽得他輕輕一笑,諷刺道:「哦?她罵我和你有和關係?你不是應該巴不得她把我罵死?」

    「當然有關係了!」融雪停下腳步,喘了幾口大氣後又接著跑著追上去,「你看啊,我現在是你的丫鬟吧,罵你就等於罵我了,我怎麼能別人來罵你?」

    要罵也是她自己來罵,這樣才有點成就感,不過這個融雪只敢在心裡想,可不敢說出來。

    樓遠的眸光跳了跳,眼神變得有些奇怪。

    融雪還在後邊指手畫腳地解釋著,只為著待會兒回到府裡後能少受點虐,然莫說樓遠看也不看她一眼,便是春蕎和秋桐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末了只見她用手背搓掉嘴角的血漬,誠心道:「總之,謝謝你救了我啊,也不枉我替你揍了那野蠻郡主。」

    樓遠驀地停下了腳步。

    融雪嚇了一跳,連忙低下頭,改口道:「不不不,小的說錯了,是謝謝爺救了小的!為爺出生入死是小的應該做的!」

    良久,融雪都沒有察覺到樓遠有什麼反應,不由悄悄抬起頭,卻見眼前哪裡還見著樓遠的身影,唯見秋桐一臉無奈地看著她,歎道:「走吧小乞丐,爺不把你掐死就已經算你好命了。」

    融雪連忙摀住自己的脖子。

    右相府。

    冬暖故左手裡拿著幾枝月季花,只是那本就蔫吧的淡黃色月季花花瓣散開得厲害,似乎只要輕輕一碰,那些花瓣便會全都掉落下來一般。

    她右手裡提了一盞風燈,為她身旁正在把土刨進陶制花盆裡的司季夏照明。

    待司季夏將冬暖故手中的幾枝月季花一一栽進花盆裡後,冬暖故才淺聲問道:「平安,它們還能活麼?」

    「只要阿暖想要它們生,我便不會讓它們死。」司季夏指尖輕劃過一片小小的葉子,聲音輕輕柔柔。

    「那我等著它們再次開花。」冬暖故微微一笑,將手中的風燈塞到司季夏手裡,而後伸手捧起花盆,將它們捧到屋前廊下放著。

    待冬暖故將最後一隻花盆放到廊下正直起身時,司季夏忽地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進懷裡,緊緊地擁著她,語氣輕輕卻有著能讓人心安的力量,「阿暖,我會保護好你的,有我在,沒有人能傷得了你。」

    「嗯。」冬暖故眉眼柔和,心中溫暖,貼著司季夏的胸膛,點了點頭。

    今夜的暗殺,不知目標是她還是他,或者又是他和她,亦不知是誰想要對他們不利,然明明就是這樣的不平靜,她卻不覺有絲毫不安。

    似乎只要有他在身邊,所有的所有,都能令她無所畏懼。

    沒什麼好顧忌,也沒什麼好怕。

    ------題外話------

    有姑娘說不想看阿遠和阿雪的劇情,有姑娘說不喜歡阿雪,也有姑娘說叔寫的是廢話。

    叔想說,這是一本要寫上百萬字的文,不可能從頭到尾都只寫男女主,就算姑娘們不喜歡看,已經設定好的劇情也不會改變,因為這不只是兩個人的故事。

    至於喜不喜歡的問題,叔也只能說各有所好,就算沒有一個人喜歡阿遠和阿雪,叔也喜歡他們如初。

    至於灌水問題,叔自問問心無愧,劇情慢熱這個問題叔自知,但是每一章每一段話都是叔用心血寫出來的,姑娘們兩分鐘看完的文,叔要寫上三四個小時,叔可以坦蕩地說,叔從未灌水,也從未黑心坑姑娘們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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