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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吳嘉風雲 第一百零八章 忍氣吞聲,我做不到 文 / 言無休

    第一百零八章忍氣吞聲,我做不到

    這一個生產安全事故,掀起了不小的波瀾,卿玉詩和安曉蓓也打電話來詢問怎麼回事。卿玉詩倒還好,她知道曾思濤是個不願意吃虧的人,反倒是要他適可而止,曾思濤笑了笑說道:「我不過就是在市中心商圈建設上和人家稍微爭了一下,人家硬要把我弄成貪污犯,詐騙犯,我怎麼止,呵呵,反正他要去黨校學習,我看他還能不能回來,就是回來,吳嘉也不是他在的時候的吳嘉……」

    「我知道了,好久到榮成啊?」

    曾思濤笑了笑,卿玉詩是不是憋不住了啊,卿玉詩似乎聽到了他有些曖昧的笑聲,有些惱怒的味道:「你笑什麼呢,我是看我家的那些煙都快發霉了。」

    曾思濤心裡想恐怕是人好久沒有用了,快發霉了,嘴上卻是說道:「最近肯定要回來一趟的,我得去進行碩士論文答辯呢。」

    曾思濤心裡也有些汗顏,他這個研究生都沒有去上幾次課,這就要論文答辯了。

    安曉蓓得到這個消息,反應就比卿玉詩強烈多了,安曉蓓很生氣,說沒想到易江莫竟然這麼卑劣,竟然用這樣的方法來打擊政敵,實在是太卑劣了,這樣的幹部那配做市委書記。

    曾思濤少不得提醒她,這可是指責省裡的領導用人有問題老,太上綱上線了,安曉蓓猶自有些餘怒未消的口氣,曾思濤笑著說道: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這話早有人說過了。你那麼生氣幹什麼?」

    「這不是擔心你嗎?」

    安曉蓓嬌嗔的說道,順便還是委婉的邀請曾思濤去榮成打一場「友誼賽」,曾思濤笑著應承了下來,曾思濤清楚,卿玉詩和安曉蓓肯定要給易江莫上眼藥的。

    曾思濤這幾天的電話特別多,連王遠也打電話來,詢問曾思濤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曾思濤笑著說道:「沒事,真沒有事情,我還能頂得住,呵呵,頂不住肯定胡請求火力支援的,小事也找家裡,這鍛煉有什麼價值?放心,這件事我還堅持得住。」

    王梓霞也有些擔心,打過來問他是不是有麻煩,聽著王梓霞有點擔心的聲音,曾思濤笑著說:「我最大的麻煩就是很想很想見你。」

    王梓霞不知道在瞎忙什麼又有好久沒來吳嘉了曾思濤想起他欺負王梓霞的樣子,心裡就暖暖的,有時候王梓霞為了多滿足一下他,那咬牙堅持的樣子,更讓他有一種蹂躪的衝動,曾思濤也順便問了一下劉曉瓊在京城怎麼樣了,劉曉瓊進了京城的司法局,現在劉曉瓊就住在別墅裡和王梓霞做伴,順便還要教教王梓霞的廚藝,這王梓霞把劉曉瓊掛在她褲腰帶邊上,真是省了他的念想了。

    曾思濤還是要給王西北打個電話匯報一下,省得王西北知道了,又說他什麼什麼的,曾思濤把情況大概說明了一下。

    王西北想了一會才說道:「思濤,你在下面也鍛煉了幾年了。要不,明年進京吧,也該到上面鍛煉鍛煉了。」

    「我還想在下面鍛煉幾年,過兩年再進京,您看怎麼樣?」

    曾思濤也不是沒想過進京,他和王梓霞兩個人聚少離多,只是到京城他也不好亂來,拘在京城夜魅什麼意思,不如在外面混幾年,等過幾年再入京也不遲。

    王西北遲疑了一下,才說道:「嗯,我問問父親的意思吧。你也要注意一些,該露則露,該隱則隱,嶢嶢者易缺,皦皦者易污。」

    曾思濤想了好一會,才想起這句話好像是《後漢書》的句子,「嶢嶢者易缺,皦皦者易污。」意思是:品行高潔如玉石之白者,最容易受到污損;性情剛直卓而不群的人,往往容易橫遭物議。這話其實和木秀於林意思差不多,王西北這是教導他不要鋒芒畢露,有時候還是要和光同塵。曾思濤笑了笑,這話有道理,世事常如此。但是要在易江莫這件事情上再忍氣吞聲,他做不到。這一回,他一定要給易江莫一點顏色看看,讓他在黨校也不能安生。

    易江莫也清楚這一回,他很被動,說不定曾思濤就會反咬他一口,周書記的「要心胸開闊」「要認真思考」,「要心胸開闊」這等於說他是心胸狹隘,容不下手下有能力的年輕幹部,對溫傳平的調查,周書記是懷疑他在裡面起了不好的作用,這批評已經是很嚴厲了,政治鬥爭從來都有,但是必須高舉大義的旗子,這才師出有名,他這一回很尷尬,高舉的東西是不義的大旗。易江莫清楚,這是下面有人想討好自己,打擊曾思濤,自己還以為是省裡要調查曾思濤呢,這一回誤會大了,周書記這是在批評他的政治品格了。雖然他也在電話裡表示了這事和他無關,但是這事怎麼能說得清。

    易江莫也很快瞭解到省裡不少部門都打聽了這件事,自己還以為這事是個機會呢。幸好這是主動向周書記做了檢討,要是推到下面說不定,在省裡領導面前印象更惡劣。

    易江莫歎了一口氣:穩成了這麼久,這老領導要走讓自己的心裡失去了平靜了,亂了方寸,才會出現這般的事情。不管怎麼說,這一回是太被動了,總要像個辦法把負面影響降到最低。特別是自己要離開吳嘉將近一年的時間,這件事要處理得不好,自己再回吳嘉,說不定什麼都變得不可收拾了,一時間,易江莫有些心灰意冷,老領導外調,現在自己又在省委第一把手心目中留下如此不堪的印象,再留在四河,即使是能靠上分管黨群的省委副書記肖楊波又怎麼樣,省委書記一句話就可以完全否決他,可是吳嘉現在發展正好,要離開,他心裡也實在是很不甘心,如何處理好眼前的這件事,要好好斟酌一番……

    易江莫覺得被動,但是下面其他人並不這樣認為,畢竟下面人的消息有時候不對稱,曾思濤靠邊的消息一出,親近曾思濤的人其實都感到了極大的壓力,很多人都想趁機會痛打落水狗,李學雲在西城區也遭遇到極大的困難,張義河也趁機向李學雲施加了不小的壓力,李學雲在西城區進行的產業升級面臨很大的挑戰。不過,曾思濤最欣賞李學雲一點就是,能沉得住氣,在西城區是不急不躁,一步一個腳印的穩步推進,張義河也拿他沒辦法,看著他一點點的再西城區站穩腳跟,這一回張義河也想趁此機會,又把李學雲打回原形,李學雲默默忍受著這強大的壓力,沒有給他曾思濤打電話叫苦,反而是不動聲色的替曾思濤做了很多事情,錢尚紅被撤職了之後,他依靠原來在工業區下面的影響,默默的為曾思濤做了很多曾思濤和錢尚紅不好出面做的事情。安全事故的事情能這麼快扭轉方向,李學雲在裡面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是李學雲也沒有在他面前表功,這樣的人辦事就是讓人信賴。

    曾思濤清楚易江莫這一回絕對不會把他怎麼樣,他要再強行來,估計後果會很嚴重,易江莫肯定會收手了,曾思濤不會任由張義河這般打壓李學雲,在市政府的辦公會議上不點名的嚴厲批評了張義河思想守舊,沒有開拓精神,讚揚了李學雲的企業升級是,是拉動西城區經濟發展的一個重要舉措,是促進西城區又好又快的發展的一個重要的轉變,周欣敏也認為西城區的企業升級不能半途而廢,弄得其他的副市長都有些側目,這曾思濤那裡像靠邊站了的啊,在市政府依然能得到周欣敏強有力的支持,可以說在市政府依然是擁有很大的發言權。這常委會都過去幾天了,省委的意見還沒有下來,這說明這事還有很大的變數,很多人都乖乖的滅了要再往曾思濤身上踩上一腳的念頭。

    其實曾思濤的分工問題已經沒有變數了,依然還是負責原來的事情,曾思濤有週五顧這個「內應」,早就知道了,易江莫一直秘而不宣,一時可能在想怎麼化解此事,二是要重新佈置他離開京城的一些事情,但是肯定要在他去學習之前的常委會上宣佈此事。

    十一月中旬,又一次常委會全體會議在市委的小會議室召開,距離上一次會議過去的時間不長,易江莫到吳嘉之後,很難得的再這麼短的時間裡開兩次常委會。

    會議室裡很沉悶,大家都清楚易書記這次臉丟大了,在事故的認定還沒有完全下來的時候就匆忙作出了人員處理意見,並且更讓易江莫難辦的是匆忙調整曾思濤工作,更匆忙上報給省委,現在怎麼收場?

    看了易江莫和曾思濤一眼,周欣敏心裡歎口氣,易書記丟了這麼大面子,是斷然不會罷休的,只怕曾思濤現在已經成為了易書記的眼中釘肉中刺,而曾思濤也不是一個願意吃虧的主,特別是這一回易江莫手段太偏激,曾思濤絕對不會罷休的,周欣敏和曾思濤打了這麼久的交道,也摸到了曾思濤的一些脾氣,這曾思濤就是要順毛摸,順毛摸說明都好說,不順毛摸,說不定就會尥你一蹶子。這個困局卻是不好化解,看樣子是個不死不休的局面了。自己夾在中間,日子肯定也是很不好過的。

    楊大業心裡更是忐忑,他只擔心易書記將責任推到他地頭上。畢竟常委會上是自己首先提議調整曾思濤工作的,易江莫從始至終沒怎麼表態,現在他沒台階下,多半就會將自己作為替罪羊。

    大家都低著頭,神態各異的喝著水,易江莫喝了口茶水,笑道:「我在這裡作個自我批評。看到工業區出現了那麼大的事故,心裡很沉重,也很著急,心裡只考慮著怎麼給廣大群眾一個滿意的交代,沒有經過認真的調查研究就主觀判斷,這件事情教訓深刻,差點就冤枉的下面的好同志啊。特別是對思濤同志,因為思濤書記的年齡,所以對思濤書記的能力始終存在疑惑,主觀的認為,曾思濤在對分管的這一塊事情上可能有什麼偏差,我這是形而上學。思濤書記在企業的管理和對待安全生產,對待環境保護等等方面是做得非常到位的,這一點,我要向思濤書記多學習啊……在這裡我向思濤書記慎重的道歉。」

    「易書記您這樣說,我都不好意思了。易書記也是為了吳嘉的大局,關心群眾的疾苦,易書記心裡裝著廣大群眾的切身利益,裝著黨和政府的威信,這事我們吳嘉的最大的福氣,易書記這也是為了大局出發,呵呵,我不會往心裡去的。」

    易江莫見曾思濤有這個表態,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只要曾思濤不揪著這件事馬上發難,事情總還是由迴旋的餘地的。

    其實易江莫不知道這事已經沒多少迴旋的餘地了,曾思濤之所以不馬上發難,是他覺得這顯示他太不成熟,太沉不住氣了,太不大度了,這樣的蠢事他才不會幹,他現在就裝一個受了委屈的「乖孩子」,他有的是機會和時間,也準備了充足的彈藥來和易江莫糾纏。曾思濤心裡冷哼了一聲,這鬥爭大家都還是要講點規矩,這動不動就把人往經濟問題上靠,簡直就和挖人祖墳一樣,想讓人永世不得翻身。這是肯定沒完,他已經都做了戰鬥動員了,易江莫這一回要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呵呵,思濤書記就是要高風亮節啊,受了委屈也能坦然面對,這樣的好同志值得我們好好學習啊。可是呢,有些人是看不到這一點……」

    易江莫的眼神有些嚴厲。楊大業一聽心裡嚇了一大跳,這一回估計是在劫難逃,易書記估計要把自己給拋出去了,楊大業覺得自己的心臟不爭氣的加快了跳動,握住杯子的手都有些緊,緊張的等待著易江莫的下文。

    「市裡有些人很不成樣子,我給大家通報一個事情,市裡有人直接給省紀委寫信誣告市裡的領導,省紀委查實完全是誣告,這件事性質特別惡劣,影響特別的壞,甚至也間接的釀成了多晶硅公司的安全事故,這樣的人要從幹部隊伍中清除出去。誣告,陷害,這樣的事情都搞出來了!還有沒有組織紀律?有沒有組織原則?這樣做的目的何在?就是要破壞市裡領導的形象,破壞市裡領導的團結,居心叵測!」

    易江莫重重的把杯子往桌子上一頓,茶水都濺了出來。會場上頓時連喝茶的聲音都沒有了。

    楊大業心裡也鬆了一口氣,易江莫沒有把他當做出氣筒的意思,易書記最生氣的不是對曾思濤的處理問題,而是有人背後舉報曾思濤,如果光是安全事故,這一單純的事故,他也好,曾思濤也好,還有個迴旋的餘地,但是有人鬧出個省紀委的調查,那性質就完全變了,這事弄得他太被動了,所以易江莫才會如此雷霆震怒,

    「大業書記,新民書記,這件事你們和省紀委協調,我們不會打擊正常舉報,但是對於這樣的誣陷,誣告,決不能手軟,該給黨紀政紀處分的就黨紀政紀處分,觸犯刑律,該由司法機關追究的就由司法機關追究。此風不可長!……」

    易江莫這麼一講,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大家肯定都紛紛表態,和這事撇脫干係,周欣敏看著曾思濤,心裡也苦笑,曾思濤經過這一仗,在吳嘉恐怕完全是可以和易江莫分庭抗禮了,易江莫想要降伏曾思濤估計也是很困難了,自己這個市長,名義上的二把手,還不如曾思濤的影響力,居然是夾在兩強之間生存,不過這兩強相爭,她要麼是夾在中間,要麼能夠漁翁得利,總之今後行事要更加的謹慎了。周欣敏看了其他那些常委一眼,恐怕大家現在心裡也是在劃著各自的小九九,盤算著今後該怎麼辦。

    曾思濤想著這事除非是誣告人招供,不然肯定是查不出指使人是誰,可是誣告人既然敢實名舉報,肯定不會透露是誰指使的,所以不管是易江莫賊喊捉賊,還是其他人搞出來的,這事也就是在舉報人那裡打住。曾思濤清楚易江莫這麼大發雷霆,一是在撇清他自己和這件事的干係,另外處理誣告者也是示好曾思濤,只是曾思濤沒打算領這個情而已——這誣告的反正都是易江莫親近的人。

    接下來易江莫就把他到黨校學習的工作進行了安排。市委的日常工作就由副書記楊大業主持,這只是主持日常工作,和一個副書記主持市委的工作不可同日而語,有什麼重大事情還是要請示易江莫的。市政府當然就是由周欣敏負責了。如果市裡有突發事件,臨機處置由周欣敏負責。

    接下來不過是大家表態,什麼書記在不在,都會努力工作,都會照書記的安排、書記的指示去辦云云。

    隨著易江莫的車離開吳嘉大酒店,吳嘉進入了易江莫遙控指揮的時代。曾思濤猜測易江莫離開的心情估計還是有點不安,有點沉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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