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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鎮一方 第七十七章 聯袂而來 文 / 言無休

    第七十七章聯袂而來

    於曉梅才剛剛從人事處回到辦公室,還沒有完全消化這個好消息的時候,金蘇明的電話也打了過來,在電話裡雖然金蘇明刻意的壓低了聲音,但是興奮的心情依然透過電話線傳了過來:「曉梅,你周圍沒別人吧,我是躲在廁所給你打電話,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我終於外放了,隨城區文化局的副局長,領導已經找我談過話了,過幾天就上任,呵呵,看來踏踏實實工作,領導是會看在眼裡記在心上的……」

    金蘇明還在那邊神采飛揚的說著:「對了,文化局那邊已經答應給我們一套兩居室的房子了,好了我掛了……」

    金蘇明說什麼踏踏實實的工作被領導記在心上的,實際是怎麼一回事只有她知道……

    在整個大盤走低的時候,他們卻異軍突起,不管怎麼樣,周圍的人對他們是態度大變,顯然是後面有人了,很多人都以為是金蘇明在市委終於是受到某位領導的青睞,金蘇明得道,連帶著於曉梅也跟著升天了,兩口子同時被提升,頓時在周圍引起一片的艷羨,於曉梅不斷的接到祝賀的電話,父母、朋友、同事齊都不斷的道賀巴結,眾人的態度和以前比大為不同,她心裡原來的那一點負罪感也漸漸的消散——人要看開一點,官場上講究一句話:不擇手段,只有這樣才能出人頭地,這話雖然有點過,但是也足以說明很多道理,她要不是有那麼點事,恐怕現在還是和以前一般,那會這麼風光?

    當然還得跟對人,不然結果就會如張玉婷兩口子一般,付茂呂去了隨週日化,張玉婷看樣子在市政府也過得非常的憋屈,不然一向和她暗中較勁的張玉婷也不會陪著笑臉主動上門,那笑容還有一點點討好的味道,想想當初兩口子咄咄逼人,現在的情形讓人喟歎,得意可不要太忘形,於曉梅暗暗的告誡自己。

    金蘇明這些天都被朋友同學之類的人拉到外面去吃飯喝酒慶賀去了,成天忙的不亦樂乎,也是意氣風發,按照四河有句形容人得意的話說就是走起路來一衣服邊邊都能扇倒人,於曉梅勸了他要注意一些,可金蘇明嘴裡答應著她,表情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於曉梅說了他兩句,金蘇明竟然對他吹鬍子瞪眼睛的,酸不拉幾的狠狠的教訓她一通,居然還說什麼胸大無腦,頭髮長見識短,於曉梅沒想到金蘇明這才剛剛當上個副局長幾天就對她這般作態,何況他這副局長還是她給爭取來的,於曉梅氣得不行,正欲與他理論一番,金蘇明卻說要去外地開會,匆匆出門了,讓她誘惑沒沒有辦法發。

    於曉梅坐了好一會,這股邪火才消了下去,她實在是太瞭解金蘇明瞭,金蘇明這個人太恃才傲物,這個時候勸他,他也聽不進去,只有等他撞倒南牆了才會明白。於曉梅雖然火是消下去了,可心情還是有些煩悶,

    於曉梅想起這個心裡有點幽怨,金蘇明現在做個小小的副局長就如此,也越來越讓她感到金蘇明的淺薄和狂妄,她是越來越看金蘇明不順眼,腦海裡不由閃過曾書記的身影,同樣是年紀差不多的人,可為什麼人和人的差距就這麼大呢?

    她現在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曾書記給予的,當然她也付出了相當的代價,可人家卻是不聲不響的就給她辦好了,這樣的事情雖然對曾書記來說是小菜一碟,但是人家做事那是真的很地道,辦完了也沒有再要求她什麼。

    一想到金蘇明如此對待自己,於曉梅心裡的火有上來了,她原本準備曾書記不找她,她也就當時一場夢,可金蘇明如此,那自己還給他守著著什麼?曾書記是沒有再要求什麼,可她卻不能吃忘了挖井人,要是能夠靠上曾書記這個大樹,她這一輩子也沒啥好愁的了,但是她能報答的除了自己的身體,也沒有其他比這個更好的東西了,於曉梅心裡想,只要曾書記願意,那她就把她的身體就讓他享用個夠。

    只是她現在心裡願意,可曾書記還有沒有興趣她不知道,現在眼看要到春節了,下來視察的領導也很少了,她在外宣處也沒有機會接觸到曾書記。可她不能主動的去找曾書記,於曉梅想著曾思濤的好處,想起他那強有力的身體,那種噬魂入骨的滋味讓她下面不竟濕了起來,想起那次在那小院裡的**,想想曾書記說不定還是會再去那裡,於曉梅不由自主的撥通了妹妹的電話……

    「姐,什麼事情啊?你說話啊……」

    金蘇明去外地開回去了,要幾天才能回來,她很想再去小院住幾天,不過撥通了妹妹的電話她還是有些猶豫,她還是有些害怕讓妹妹知道她和曾書記之間發生了關係,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見妹妹在電話那頭追問,於曉梅才回過神說道:「你姐夫去開會去了,家裡就我一個人,外面工地上趕工期一晚到亮吵得人睡不著覺,想去你那裡住幾天。」

    這不過是於曉梅找的一個借口而已,雖然眼下噪音管理還不是很嚴,但是也不至於讓她無法入睡。

    「好啊,正好趁此機會和姐姐好好說說話,等我空的時候也露一手,祝賀祝賀姐姐高昇……」

    於曉和得到姐姐於曉梅陞遷的消息也是由衷的替姐姐感到高興,在她的心目中一向是她主心骨的姐姐肯定比她更優秀,姐姐能給曾書記煮一頓飯就被曾書記慧眼識英才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你好久下班,到時候一起過去吧?」

    「恐怕得到晚上九點左右……」

    「哦,那你下班了給我來個電話,我們一起去你那裡吧……」

    曾思濤到那小院的時候天剛剛黑了下來,才把車開進小院,吳家偉把曾思濤迎了上去,一邊走著一邊說道:笑著說道:「上次擺了個烏龍,害得書記……今天隔壁的那人要加班的……」

    吳家偉看了他一眼說道,他也知道他和曾思濤在這些地方見面自然是不希望外人看見,可他也徵求過曾思濤的意見,曾思濤又沒有讓隔壁的於曉和搬走的意思,至於曾思濤是不是和於曉和發生了點什麼,有些事他就不妄加猜測了。

    曾思濤點點頭,擺擺手,那烏龍也不算是烏龍,曾思濤不至於對吳家偉吹毛求疵。

    「咱們抓緊時間吧……」

    「好的。」

    吳家偉把一份文件遞給了他,曾思濤認真的看著好一會才抬起頭,一邊輕叩著副手,一邊思考著說道:

    「這麼短的時間久瞭解到這麼多情況,這些人的能量不小啊。」

    曾思濤讓吳家偉暗中調查的就是這次人事改革中有些興風作浪的人,自從曾思濤得到一些人在這次改革中扇陰風點鬼火,想把這次機構改革的人事安排攪得更渾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本來調查這件事照說紀委出面是最合適的,但是曾思濤也擔心由紀委一出面恐怕更會亂套,讓吳家偉這邊的公安暗中進行調查更合適一些,也不至於讓某些人引起警惕……

    吳家偉喝了口水說道:「是啊,這真是不調查不知道,一調查嚇一跳,隨周吃這碗飯的人還真不少,有政府部門的人,也有一些秘書之類的家屬,還有社會上有能量的人……」

    曾思濤點點頭,這些人就是所謂的掮客,掮客的產生有其社會發展的必然性,因為在日常生活中,由於供需者在空間、時間上的分離,人脈資源的短缺,造成信息的不對稱,使供需雙方的矛盾日益普遍、突出,並顯得尤為迫切。人們需要有中間人進行聯絡和調劑,以實現信息和資源的優化配置。

    並非共和國所特有,美國有種「說客制度」,實際也就是掮客,說客成為社會各階層的利益集團或個人的代言人,可以被僱傭遊說行政官員和國會議員,從而影響政策制訂。它是表達民意的一個正常途徑,是美國政治和社會民主的必要補充,華盛頓的k大街是著名的「說客」一條街,登記在冊的專業遊說公司大約有近四千家,說客有近萬人左右。當然,美國的「說客制度」也存在一些問題,但它畢竟提供了一個介於政府和民眾之間的透明的「中間地帶」,對解決社會問題起到緩衝作用。而在共和國社會中,類似透明的制度性「中間地帶」太少,一邊是壟斷的權力,一邊是壟斷的資本,都通過掮客結成一個大的利益聯盟,實際在背後早已隱藏著很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利益關聯。而某些體製成了「大漏斗」,為「人治」留下了很大的權力空間,為掮客提供了滋生的土壤,也為**創造了條件。當給了足夠的好處,「人治」就會利用「體制空檔」忽略你的問題,既能把「體制內」的事拿到「體制外」解決,又能把「體制外」的事搬到「體制內」來擺平,把非法的變為合法的。

    權力掮客的生存領域非常廣泛,權力掮客既有個體,也有群體;既有黨政機關工作人員,也有社會上「有能耐」的人員;既有部門或小團體利益代表,也有特殊人群和某些個人私利的代言人。想陞官的會遇到就有「政治掮客」;跑項目要錢有「審批掮客」;地方政府搞招商引資會主動攀上「引資掮客」;想升學進名校有人找「招生掮客」;打官司有「訴訟掮客」甚至還有利用國家配額計劃,做起了「配額掮客「,其它還有「工程掮客」、「色情掮客」、「擺平掮客」、「協調掮客」等等,不一而足。權力掮客群體以自己的方式、規則或公開或隱蔽地在社會大舞台上演出了一幕幕活劇。權力掮客的存在,使有意為權力尋租的官員足不出戶,便能通過掮客玩轉大印,贏得滾滾財源,編織起一張掮客社會**網絡,近乎無所不為。

    為什麼這些人會有這麼大的能量,因為這些人就是以權力為中心,這些人神通廣大,有著極其廣泛穩定的人際關係網絡,能夠左右逢源,善於應酬;能夠受到行賄、受賄雙方的信任,雙方都依賴這個中間人的身份,安全、保險,不出事;並且成功降低了行賄受賄的風險成本,為行賄受賄開闢了一條相對封閉、可靠的途徑;一旦事發,受賄者緘口不說,就容易斷了下線,減輕罪責,甚至逃脫制裁。這樣對於那些手握大權的上線來說是最安全最適合的。

    曾思濤看見吳家偉竟然挖掘出一個很張狂的傢伙,下面縣裡一名被抽調協助市專案組辦案的紀檢幹部竟在審查室裡索要賄賂,聲稱可以幫著擺平,當被審查者「跪地求情」時,這名執法者笑著說:「小子,想擺平這件事,我有的是辦法。」

    被審查者喜出望外,答應事成送上三萬元,這個紀檢幹部就通風報信讓其串供翻供,結果被審查者果然逃脫了應有的懲罰。這種靠「擺平」的掮客生意,這種掮客往往利用自己接近有權者的有利條件,「背靠大樹好乘涼」,借權貴的權勢謀自己之利,靠替人「擺平」一些司法案件,助犯罪分子逃避懲罰,從中漁利。這樣的掮客擾亂司法秩序的同時,又因其在擺平活動中所處的間接位置,而往往具有隱密性,對調查工作造成種種不便。

    吳家偉主要調查出來的是這方面的事情,而這些都不是曾思濤所要關注的重點,曾思濤主要瞭解的是運用權力買官賣官這類的,希望通過這些人掌握一些官員買官賣官的證據,可這類人顯然調查的詳細程度和人數不如前者,曾思濤也知道調查後一類人比前一類人要困難得多,這樣的交易往往是秘密進行的很難查證,但是吳家偉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能在買官賣官這方面有所斬獲,這裡面也不是沒有網住一兩條大魚,這說明採用這樣的方式的人不在少數……

    曾思濤重點關注著關於買官賣官這方面的情況,發現了其中一個是市裡一個副市長秘書的老婆,曾思濤也知道像這類中間人很多都是領導的身邊的貼心人,比如秘書或者司機,這類人的典型代表要算其前世的原河北省委書記的秘書李真,也是以幫他人陞官之類的而大肆受賄,稱其為「二書記」,其在人事上的話語權和一省之長也差不了多少,案發後,有近四十多名相關領導幹部被查處,可見李真的能量之大;滬市原市長的秘書也步了李真後塵,他們都是權力掮客的典型代表。估計是眼下隨周風聲有些緊,現在連秘書和司機都有些顯眼了,換成其他比較熟悉的人,

    這個人的資料比較詳細,看來在這方面是比較知名的,雖然運作的人的級別很低,基本就是運作一些提升為副科級,主任科員的,但是數額不小,她利用丈夫的背景,其丈夫又是利用副市長的背景,從調查所顯示的情況看,這位副市長顯然也是從中得到了極大的好處的。

    曾思濤也知道像這類中間人很多都是領導的身邊的貼心人,比如秘書或者司機,估計是眼下隨周風聲有些緊,現在連秘書和司機都有些顯眼了,換成其他比較熟悉的人……

    曾思濤思考著,由於隨周加大了反腐的力度,很多人懾於威懾,同時那些前車之鑒也在那裡擺著,都紛紛變換了方式行賄受賄的方式真是花樣百出,這就是典型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要清查這樣行賄受賄的行為可能也就只能拚命找出各種辦法來應對。曾思濤也在思考為啥行賄受賄越打擊但是卻越來越多,除了體制和制度上的缺陷外,打擊的力度也太不夠了,就像武術的套路對打,雙方各出奇招,看上去花團錦簇、美不勝收,這邊一個不知何來的「犀牛望月」,那邊扭捏著就是一式「美女梳妝」,好看自然是好看極了,但誰都明白這位高手的腿跟轉筋似的伸著,就是很難打著人。

    曾思濤想了一會,抬起頭,吳家偉接著說道:「在調查中還發現很多人騙子也靠這個生活,這是在是讓人大開眼界,甚至也有人上當受騙。不過這些人沒有在資料裡……」

    對於這類人曾思濤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在慶東的時候,慶東原來的市長李國光和其弟弟為了謀求交通廳長一職就曾經被這種所謂的假掮客騙過,曾思濤前世知道的最離譜的是皖省的一個副省長,這個副省長聽說中紀委可能在調查他,恰好遇到一個人在他面前說在京城關係如何如何,貼別是在中紀委也有關係,這個副省長頓時就怦然心動,信以為真,於是向一個商人索賄二百萬元托掮客公關「擺平」中紀委,結果這個騙子東窗事發,中紀委原來根本就沒調查他,這樣倒是真的把他給牽扯進去了,被中紀委查出很多問題,然後被斬落馬下,一堂堂副省長竟然相信有人能擺平中紀委,這事為世人所恥笑,這不能不說是最具諷刺意味的黑色政治幽默了。

    吳家偉見他抬起頭來,據問道:「書記……你看是不是要動一動某些人……」

    曾思濤看了看吳家偉躍躍欲試的樣子,他明白吳家偉是有些手癢了希望他能有所動作,但是曾思濤卻不想在這件事情上馬上動作,這些掮客只是小魚蝦,動這些人實在是沒什麼用,反而會打草驚蛇,同時這些掮客混跡在這樣權力的灰色地帶,對這類人如何處理,國家的法律制度還沒有及時跟進,直至目前,司法實踐尚沒有真正重視過這一類人,處理起來也比較麻煩,曾思濤既然要吳家偉調查這事,其目標所指自然是那些大塊頭,但是曾思濤現在也不想動這些大塊頭,一來是隨周剛剛機構改革的波瀾都還沒有完全消退,眼下實在不是好時機,何況他不久就要離開隨周,這樣的東西如果沒有自己坐鎮,結果肯定不會盡如人意,二來有些事情,要做就的利益最大化,曾思濤想著,這樣的東西就保留著,隨時在某些人頭上懸著一把泛著寒光的寶劍;即使要動作,這個動作也不是由他來完成,這事應該讓顧珊秋去做,曾思濤的想法是如果顧珊秋在他離開隨周之後,壓不住隨周的陣腳的時候,他就可以把這樣的東西拋給顧珊秋,讓顧珊秋拿這把刀殺雞給猴看。

    至於那些「擺平」的政府工作人員,倒是可以在顧珊秋上台之後就交給她,這些人級別一般,正好可以用來立威,而且這樣的事情也能贏得老百姓的稱讚,官聲即名聲,到了他和顧珊秋這樣的級別,這一點還是比較重要的。

    這樣他也這樣不但不得罪人,而且顧珊秋肯定也會對他的這份大禮記在心上,肯定也會投桃報李的,在周子華那裡他也能很好的交代過去——真正給顧珊秋祈禱了保駕護航的能力,剩下如何,那就要看看顧珊秋自己的能力和造化了,只要不是阿斗,怎麼都應該能成事。

    曾思濤甚至還想,是不是能借此機會,收納一些原來周子華的人馬,不過這其中的難度實在太大,也太讓人忌諱,這事他也就是一閃而過。不管如何,這麼做這樣對顧珊秋和他都有莫大的好處。而對吳家偉來說,知曉這些東西其實何嘗又不能從中得到更多的益處?

    引而不發,吳家偉可能也知道引而不發,但是如何巧妙的運用引而不發,其實也是需要境界的,吳家偉恐怕現在還無法瞭解其中很多的玄妙,屁股決定腦袋,吳家偉沒有到他現在的位置,有些東西想不明白也挺正常。

    「書記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我就是書記手裡的一把槍,書記指那我就打那……書記還有什麼指示沒有?」

    曾思濤笑了笑說道:「我哪有那麼多的指示,你辦事我放心得很,今天就這樣吧,今晚就不回去了,省得又被人堵住……」

    吳家偉呵呵的笑著,眼睛裡有一點男人才明白的那種不可言傳的意味,曾思濤笑了一笑,知道吳家偉是想左了,以為他和隔壁的那女警察有關係,可沒想到實際卻是和她的雙胞胎姐姐真有關係,今晚他住這裡只是想親近,真沒想那事。

    只是曾思濤沒有想到的是,吳家偉離去後,於曉梅和於曉和兩姐妹卻是聯袂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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