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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過江龍 第十章 穩定盟友 文 / 言無休

    第十章穩定盟友

    鄭家銘的表現正和曾思濤的意思,吃獨食往往會被噎著的,這功勞嘛,大家都有才是好的。

    鄭家銘搖搖頭,笑著說道:在「這事還是辛苦思濤市長一趟,我就不用去了。」

    曾思濤知道鄭家銘推拒得不太堅決,知道鄭家銘是心動了的,眼下鄭家銘的壓力也不小,曾思濤笑著勸道:「書記不去,我一個人也挺難弄的,到時候咱們兩個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才好對付那些企業家,特別是雲家,那可不是一般的企業家,我們雖然是有求於人,但是也不能讓楚漢吃虧太多,再說,書記出面,也更能表明我們的重視……」

    鄭家銘見曾思濤極力邀請,顯然對於這件事是有一定的把握的。想了一下,微微點點頭,兩個人又敲定了這事一些細節上的東西。

    「今天來書記這裡,還有些關於楚漢經濟發展上的事情,想和書記溝通溝通,交流一下看法,聽聽書記的意見。」

    在這代理市長的代理二字沒有去掉之前,曾思濤知道自己的態度得更端正一些,特別是在鄭家銘這裡,這尤為重要,雖然在政府事務上,他這個代理市長還是有較大的發言權,但是和鄭家銘溝通一下,在現在來說是很有必要的,所以他不惜屈尊到鄭家銘的辦公室來談事情,而不是在電話裡。

    曾思濤知道鄭家銘在就任楚漢市市委書記前,恐怕也是躊躇滿志,想在這裡做出一番成績的,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楚漢的實際情況與他之前想像的完全不一樣,完全就是個爛攤子,簡直就等於是受命於楚漢危難之際,他非常清楚,在楚漢幹好了很可能會在政治台階上繼續攀登,但是幹不好楚漢也可能成為自己政治生涯上的滑鐵盧。但是既然來了,他也就只有抱著置於死地而後生的決心把楚漢發展起來,但是有時候總是事與願違。

    和他搭班子的劉唯一,和他的思路根本就踩不到一個點上,劉唯一一上任就將前任的做法全盤否定。凡是前任沾過邊兒的事,一律不聞不問,很多原來有利的也一併閒置了。市長如此了,副市長自然效仿。

    新上任的劉唯一提出了一個頗有新意的『經營城市』的新理念,在大會小會上講,國企是國有資產,城市本身也是國有資產。政府掙錢,不僅可以通過徵收企業的稅收,也可以通過經營城市使財政增收。企業可以由董事長和總經理來管,而城市只能由市長來管,如果市長的興趣不在城市而只在企業,這個城市就會因疏於管理而荒廢。髒亂差的城市,以經濟眼光來看,就意味著悄悄地貶值,也就是國有資產的流失。市長不管企業,還有董事長和總經理;市長如果不管城市,城市就無人去管。

    劉唯一的這一套理論在很多商人中很有市場,於是這方面的人開始為劉唯一鼓吹,這些不是專家的專家,風靡於世,其背後實質以及歸根結底,一切皆是趨利所致。這樣的吹捧也讓劉唯一更加的躊躇滿志了。

    鄭家銘沉吟著,沒有接過曾思濤的話頭鄭家銘也在想著劉唯一的事情,劉唯一在摘取代理市長之後,劉唯一就雄心勃勃的把他的設想付諸實施,要把楚漢市的一環以內建成牽動楚漢經濟發展的大功率發動機。這所謂的大功率發動機的項目包括幾十個,無非是購物中心、寫字樓、商務公寓、五星級酒店等,投資數百億元。劉唯一的講話很具煽動性,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被他給說服,在一次楚漢市經濟研討會上,當時劉唯一本意是想通過這次會議讓他的這個經營城市的理念上升到理論的高度,但是卻遭到省內外與會的少專家學者的批評。

    這樣的批評聲沒有觸動劉唯一,但是卻是觸動了身為一把手的鄭家銘。

    也就是在那次會議之後,他善意的提醒劉唯一,步子要適當,不能太操之過急,不過這恐怕被劉唯一認為這是市委是他這個書記在給他設置障礙,是認為他這個市委書記是市長幹出成績後取而代之,因此在工作上處處掣肘。

    至此之後,劉唯一就在市政府我行我素了,幾乎很少給他打招呼了,即使有少什麼重大事情都是繞過市委,他這個市委書記即使在涉及全市發展的總體上也根本插不上話,根本就對市政府和劉唯一這個市長有任何制約。兩個人也就此產生了嫌隙。

    劉唯一想通過招商引資,以城市建設為突破口,盡快樹立自己的形象。可是這麼大的規模的城市建設是需要大筆資金的,光靠是財政不行,但是劉唯一原本給予厚望的外來資金,結果根本就和劉唯一之前的設想相去甚遠,在他宏大的計劃中,劉唯一覺得楚漢他修的這顆梧桐樹應該會吸引不少金鳳凰,但是大外商不來,光是市裡解決的資金,沒有多久就難以為繼了,於是,沒有了錢,那只能幹點小事,在財政投資方面,他集中資金做了兩件事:一是種樹,二是修路。

    劉唯一下決心在任期內把缺林少綠的楚漢市建成綠樹成蔭的花園城,俗話說十年樹木,百年樹人,一屆任期也不過五年,五年是無論如何也樹不了木的,於是便將成木移植進了城裡。移植進城的大樹全是便宜的經濟樹種。由於要達到一定的覆蓋率,各區為了完成指標,在城市的犄角旮旯兒種滿了樹,樹挨樹、樹連樹,也不講究個間距,而且這樣大規模的移植樹木,一時弄得楚漢以及周邊的樹木價格節節攀升,到後面,資金出現缺口,沒有辦法,就拿最便宜最容易存活的樹充數,到最後林江最常見的柏樹成為楚漢的「市樹「,老百姓譏諷道:丞相祠堂何處尋,錦官城外柏森森,今有楚漢劉公墓,滿街松柏欲深深。松柏長青,那是死人墓地,戲稱楚漢市快成劉唯一的陵園了。

    雖然市民們對劉唯一的這樣的搞法意見很大,但是劉唯一還是憑這個「經營城市「的理念,在全球城市化大會上大大的露了一把臉,只是這終究可是政績工程,因為涉及拆遷居民十幾萬戶,動遷居民之眾是楚漢歷史之最。時值初冬,這些動遷居民要從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購買政府投建的廉屋,而且大都在城郊,很多老百姓有意見。

    至於修路,從去年開始,楚漢市區就已經在進行硬改油工程,就是將水泥硬化路面改成高速公路用的優質瀝青來鋪設路面,這東西改了是好得多,車在上面行駛很平坦,噪音也小了不少,但是這些主幹道是劉唯一上任不久才剛剛修過,等於是把剛剛才修不久的主幹道又重修一遍。這多少有些浪費的嫌疑,特別是在楚漢財政吃緊的情況下。

    不但如此,劉唯一的經營城市,到最後由於攤子太大,資金跟不上,完全是後繼乏力,城市現在是個大工地,但是財政上卻再拿不出錢來了,誰都知道這馬上又是一個爛攤子。

    領導看在眼裡,楚漢的人更是看在眼裡,連跟劉唯一上面的人也看出劉唯一是搞得天怒人怨,再在楚漢待下去,遲早要搞出大事來。最後只好讓他去省政協休息了……

    雖然鄭家銘和劉唯一之間的關係不大融洽,但是鄭家銘也不希望曾思濤把劉唯一也什麼都完全推翻,那會讓楚漢蒙受損失,曾思濤固然是要挨板子,他這個市委書記也肯定逃脫不掉。鄭家銘清楚,曾思濤所要談的想法,雖然肯定不是劉唯一搞的那一套,但是他也怕曾思濤年輕氣盛,好大喜功,再搞一個宏大的計劃,這讓他心裡有些疑慮。

    鄭家銘沉吟了好一會才說道:「思濤同志,你也清楚,楚漢現在是表面光,實際肚子疼,只有我們身在局裡的人知道,困難,我們楚漢處於非常困難的時期,老百姓現在的牢騷不少,一個不注意……我看還是要徵詢循序漸進的規律。」

    鄭家銘在這個問題上沒有藏著掖著,講得很坦率。

    曾思濤點點頭,專注的聽著,曾思濤知道,劉唯一去省政協是被發配了,而他沒有動,不是上面就對他有多滿意了,不是何明國對他看得順眼,他能留下來,恐怕也是出於維持楚漢的相對穩定曾思濤多少能摸得到這麼現在的一種心態,希望出成績,但是更希望不要出亂子,不擺亂攤子,不然鄭家銘的政治生命恐怕也就是這一屆幹完後和劉唯一樣去政協或者人大去喝茶了。

    鄭家銘語重心長地說,「說道:「越是在困難的時候,越是要保持清醒的頭腦。」

    曾思濤見鄭家銘這樣說,知道鄭家銘在沒有完全瞭解自己之前希望自己要求穩,曾思濤心裡倒是一塊石頭落了地,笑了笑,點點頭說道:「看來我和書記是想到一塊去了,其實啊,我在這剛才還怕家銘書記會笑話我,這麼年輕就像一個裹足的小腳女人一般,邁不開大步子……楚漢的發展是眼下的這麼個狀況,市裡的上上下下不著急,也是不可能的,但是不能急病亂投醫,我認為楚漢市作為一個副省級城市,不解決楚漢的產業結構調整,力求讓楚漢的產業能夠一個合理均衡的發展,不解決楚漢下崗職工的就業問題、養老問題、看病問題,無論蓋多少高樓,政府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也樹不起來。」

    「是啊,楚漢是林江省的省會,是擁有八百萬人口的副省級城市,是林江省經濟騰飛的發動機。中央和省裡把你調來,目的就是為了振興楚漢的發展。你能有一個很清醒的認識,看來是我多慮了。」

    「家銘書記,要適當調整城市建設指導思想。我看城市建設這方面的大方向可不可以由原來重視大廣場、大馬路改造,逐漸轉為重視中小馬路改造,當前應當集中力量抓好市委市政府在兩年前提出的三『民心工程』,即棚戶區改造,小區庭院美化,低窪地區雨後積水整治和中低檔樓房翻新。那些大一些的工程已經開工了的盡量繼續,至於資金方面,我再想想辦法。沒有開工的暫緩建設,等時機成熟後再進行建設。」

    曾思濤的經濟政策的指導思想說白了就是收縮、整頓,改進,發展,市政府一定要在楚漢老百姓面前樹立「創新、親民、務實、廉潔」的形象。曾思濤基本上把他這一年左右的執政思路給鄭家銘給透了個低,當然他肯定不會在鄭家銘面前把什麼都透了。

    曾思濤見鄭家銘點頭,笑著說道:「總之,楚漢的發展不能折騰來折騰去了,楚漢折騰不起啊。」

    曾思濤有些感慨的說道。

    鄭家銘也感慨的說道:「不折騰,思濤市長,這話說得太精闢了,不折騰,好,思濤,你有這樣的心態,那就好啊。」

    曾思濤笑著起身,鄭家銘也站起來了,看樣子是要送送曾思濤,曾思濤笑著讓鄭家銘留步。鄭家銘看著離開的曾思濤,心裡也開始全面評估著這個比他年輕一大截的搭檔,年輕氣盛應該還是有的,但是卻是一個很注重實際,比較腳踏實地的人,在他面前幾乎就沒有什麼豪言壯語,不是一個十分咄咄逼人的人,懂得合作的重要性,對於一二把手來說,能夠和平相處,互相促進,這對於一對搭檔來說可是很難得的。

    曾思濤覺得這一次和鄭家銘的交流算是非常的順暢,這次溝通應該是很有效果的,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他一是姿態放得比較低,更重要的,曾思濤對於接下來的工作打算,這基本上能和鄭家銘心裡的想法對上路。

    從市委出來,曾思濤也在思考,如何搞好城市建設。劉唯一的經營城市的這個想法,如果經營就是為了城市的可持續發展,這經營城市也還是有其積極的意義,但是城市不是企業,不能以追求利潤最大化為根本目的,城市發展要充分反映普通居民的利益追求,特別是貧困階層的需求。每個城市都需要招商引資,但也不是外資越多越好,要切合實際,避免貪大求洋,在城市發展中脫離了城市最基本的基礎,那,不是建設,是自我毀滅。

    中央三令五申,嚴禁各地大拆大建,其實也是擔憂出現這樣的問題,可是劉唯一,置眾多被拆遷居民的利益於不顧,縱容或變相縱容開發商亂拆亂建、強遷強建,野蠻拆遷讓開發商降低了成本,縮短了工期,賺了大錢,卻成為部分被拆遷居民的噩夢,這就不是經營城市了,現在這個「宏偉的工程」,即將成為他手中的一個棘手的爛攤子。

    官場慣例,那是誰也不願意給誰擦屁股的,但是曾思濤卻是不得不給劉唯一擦屁股,這馬路要是老翻著,市民出行不暢要罵他,要是在建的工程停下來,人大代表又要罵他敗家子。曾思濤有時候也只有苦笑,還有在楚漢的很多官員中還是很有市場的,這種理論的延伸自然就是市裡完成的那些工程,已經在建的那些工程,曾思濤要是全盤否定,那這些人也會反彈,要消除這樣的影響,也只有一步一步的來,這代理二字,有時候就像懸在頭上的一把刀,讓人不得不三思而後行。

    曾思濤回到賓館,秘書王玉林也在一邊幫他準備著各種材料,晚飯後,曾思濤覺得吃得有些撐著了,曾思濤讓王玉林陪他到楚漢賓館不遠的楚漢最大的廣場:中心廣場散散步,中心廣場熙熙攘攘,好不熱鬧,有跳舞的,有扭大秧歌的,有踢毽子的,有悠閒散步的老人,有談情說愛的戀人,還有許多在人群中穿來跑去的孩子,每天晚上在這數萬平方米的大廣場上休閒散步的人,組成了五花八門的大千世界。

    這樣的廣場雖然有面子工程之嫌,但是確實也還是為老百姓說喜歡。

    曾思濤和王玉林穿過三五成群的人群發現在不遠處有百八十人圍成了一個大圓圈,不時發出哄堂大笑。

    曾思濤走過去,發現大圓圈的正中央站著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看樣子正在那裡講著什麼

    「老頭,再來一段。」人群中有人喊道。

    「好,既然大家愛聽,大家別笑,」老頭接著說,「聽我說說咱楚漢的怪事。這中心廣場好不好?」老頭精神十足地說。

    「好。」

    眾人齊聲說。

    「好啊,是好啊,但是,就在這旁邊又要蓋什麼高級休閒會所,廣場又要被佔去一大截。」老頭氣憤地說。

    「什麼會所,那是費所,沒有大把的鈔票,莫想進去,那玩意都是當官的和那些有錢人花天酒地的地方,咱老百姓也享受不著。」

    這時人群中有人喊。

    「但是當官的卻有了政績,」老頭搖頭晃腦地說,「這就叫項目市長天天忙,下崗就業跑斷腸。現在的有些幹部是乾的干,看的看,看的給干的提意見,提了意見還不算,藏在暗處搞誣陷。打麻將三天五天不累,喝茅台三瓶五瓶不醉,下舞池三天五天不睡,幹正事三年五年不會。」

    眾人大笑之餘,曾思濤看了一下人群,有坐著的,有站著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民工模樣的,有知識分子,有家庭婦女,有學生,有下崗的,也有退休的。曾思濤心想,民謠是一面鏡子,是一種帶有泥土芳香的黑色幽默。它能體現老百姓的情緒、心態、想法。

    王玉林看了曾思濤一眼說道:「這老……同志叫楊漢,沒當過幹部,但是卻是市裡的離休幹部,在抗美援朝戰爭中立過大功,獲得榮譽無數,第一代領導人幾乎都接見過他,八十年代,朝鮮元首來我們國家訪問的時候,還專門點名要見他。」

    曾思濤點點頭,看著這老頭在那裡罵幹部,想當初在慶東的時候,他住在老幹部宿舍的時候,有些資格老的幹部看不慣縣長書記的時候,那就會跑到縣長書記辦公室進行「批評教育」的。

    曾思濤忍不住問道:「這位老同志是不是經常到市委市政府『指導』工作?」

    「那倒沒,我是上學的時候就認得他了,上學的時候時候沒少聽他作愛國教育報告。」

    王玉林笑著說道,這個楊漢雖然功勞很大,但是轉業後卻在市糧食局下屬的一個糧站當過磅員,從來都沒有找過組織上的麻煩,要不是八十年代朝鮮的元首點名要見他,一下讓他出名,楚漢市裡很多人都不知道楚漢還有這麼一號人物。

    曾思濤點點頭,沒有說話。老頭似乎是個人來瘋,見在場的人興致盎然,老頭情緒高漲,也興致勃勃的說道:

    「你們愛聽,我就再來一段吧。」

    眾人齊呼「愛聽」。

    「好,那我就再來一段。我們有少數幹部呀,匯報工作浮誇風,檢查工作吃喝風,薦才用才裙帶風,群眾意見耳旁風。報告成績用加法,接受任務用減法,計算報酬用乘法,檢查錯誤用除法……城管用大棒法,拆遷用推機法……」

    看熱鬧的人群中有人笑著叫道:「好在現在梅老坎那龜孫子下台了,聽說去那裡去喝沱茶去了。」

    「梅老坎被雙規了?「

    「沒吧,去省政協了。」

    「老頭啊,梅老坎市長都給你唱下台了,現在是新來的市長了呢。」

    圍在周圍的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梅老坎,這名字曾思濤太熟悉了,是西南某市拍攝的一部反映下層勞動人民生活的一部電視劇裡面一個棒棒的名字,一個普普通通的,靠賤賣自己勞動來換取報酬的一個棒棒,在西南一帶,梅老坎這個名字家喻戶曉、人人皆知。他個頭不高,身穿一件鄒巴巴褪了色的綠色軍裝,腳登一雙墨綠色的膠鞋。寒來暑往,春去秋來,他總是手握一根頂端繫著挽成八字形綠色,繩子的光滑木棒佇立在街頭。他的眼睛卻不時地盯著過往的行人手中的「貨物」,梅老坎一旦發現了新鮮「獵物」。他會滿臉笑容地迎上前去他,從不討價還價、斤斤計較。劇中的梅老坎是一個善良幽默勤勞的勞動老百姓。但是在楚漢老百姓心目中,劉唯一被冠以梅老坎的綽號,卻不是這個意思吧,曾思濤猜測,除了劉唯一外貌有些肖似梅老坎之外,在楚漢人的習慣方言裡,「梅」就是「霉」,是倒霉蛋,霉星,災星的意思。對於一個企業來說,金盃銀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而對於一個官員來說,千肯定萬肯定,不如老百姓的肯定。民聲即官聲,劉唯一在老百姓嘴裡如此不堪,做官做成這個個樣子,有什麼意思呢?

    「新來的那市長我看啊,他還是太嫩了,雖然聽說那天在拆遷戶的事情還是挺公道的,看著還算不錯,但是我看啊,他也懸,很快就會被市裡的其他人給帶下水的。」

    曾思濤一愣,沒想到他也有份,

    這時有人喊:「不講新市長了,那可是現在當權的,再講政府,封了你老頭的嘴,我們都沒有聽的了,算了算來,還是來點帶色兒的。」

    「封我的嘴,他們敢?!楚漢都是老子解放的,這江山都是老子們打下來的,老子一沒貪污,二沒誣陷,行事光明磊落,我說的都是事實,憑什麼封我的嘴?」

    這老頭,看樣子這離休以後改不了軍人的性格,愛管閒事和打抱不平,並且很有些口無遮攔,有啥說啥,要不是他是老革命,曾思濤真是替他捏了一把汗。——搞不好他就會「被精神病」「被擾亂治安「啊之類的,弄到精神病醫院或者局子裡去關起來了。

    雖然楊漢這老頭面上不怕,不過也沒有再在他這個市長身上議論下去了,轉而說道。

    「不說這個了,剛才你們說要講什麼,帶色的?帶色兒的有啊。家裡有個做飯的,辦公室裡有個好看的,身邊有個發賤的,遠方有個思念的。」老爺子提高了嗓門說。

    眾人聽後哄堂大笑。

    這時,一位滿頭白髮的老太太擠進人群不安地說:「老頭子,一眼沒看好你,你就到這兒發瘋來了,滿嘴胡說什麼?你是不是真想被……你這……這麼大個人,還不讓人省心,走,跟我回家。」

    老爺子一看老伴兒來了,向眾人笑著說:「我家佘老太君來了。我這楊家好漢惹得起那些當官的,可惹不起我家這老婆子好了,散了,散了,改天再聊。」

    眾人嘻嘻哈哈地散去了,老爺子和老伴兒消失在夜幕中……

    曾思濤和香港方面進行了聯繫,雲家歡迎楚漢市委市府的領導到香港,雲家不但對楚漢市的重拖很干興趣,而且對楚漢的地產業和酒店業也非常感興趣,雲家還聯繫了幾個商業夥伴,準備一起進軍楚漢。

    其實曾思濤清楚,這個時候進入楚漢的這些行業未必是最佳時間,可是雲家為什麼卻顯示出如此濃厚的興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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