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過江龍 第四十九章 試探 文 / 言無休
第四十九章試探
楊東學提名焦劉,這一手卻是是很高明的。焦劉一直搖擺不定。甚至在漸漸向他靠攏,現在被提名為副市長候選人,再被某些人從中攪合一下,不管最後他和梁洪明的競爭誰會勝出,最後恨上「從中作梗」的他也未可知。
只是楊東學恐怕也想不到,他這一招雖然高明,但是卻來得晚了那麼一點,要是在年庚文出事之前還有可能,現在,沒有那樣的機會了。
統戰部長岳峰看了曾思濤一眼,有些不解曾思濤為什麼這麼久退讓了,照說曾思濤目前的態勢是很有利的,曾思濤要是再堅持一下,鄭家銘說不定還是會偏向曾思濤的……
副市長兩名候選人的提名很快通過,李立中也長出了一口氣,通過這次利用年庚文的事情做足了文章,可以說他以及楊東學等人都挺過了最難熬的一段時間,年庚文的事情出來之後,在劉達雷的問題上,政法委書記宋克強也在公開場合表示:「一定會嚴格按照法律辦事,不會從嚴從重從快……」
劉達雷看來是有希望保住一條命了,那劉達雷的嘴巴也就堵上了。而且在常委會上,鄭家銘和曾思濤的態度都有些軟化,看樣子也是怕他們不顧後果的破罐子亂摔。市裡的格局還有自己這些人的一席之地。
但是令李立中、岳峰等人沒想到的事還在後面,建陽區的區委書記焦劉在會議結束不久就突然退出了競爭副市長地行列,使得副市長的候選人只剩下梁洪明一人。
梁洪明如願的坐上了副市長的位置……
對鄭家銘來說,曾思濤提的是一個老人,又不是曾思濤的嫡系,楊東學等人提出的人選自己退出,那只能怪楊東學等人自己了,他是兩邊都不得罪。在眼下,這樣的結果算是很不錯的了,
但是鄭家銘滿意,楊東學等人肯定是不會滿意的,這結果讓一些人如同吃了蒼蠅一般難受,卻又無可奈何,都揣測著為什麼焦劉為什麼不接招,想著曾思濤做了什麼工作,竟然讓焦劉把到手的「功名」主動推掉?……
不但李立中等人想不明白,就連曾思濤的秘書王玉林也沒有想明白,曾思濤到底是用什麼方法安撫好翟志勇和張樹這樣的人的。王玉林也不由感歎,領導就是領導,要是能搞明白這樣的原因,能用出這樣的謀略,那自己就不再是秘書了,跟在領導身邊,領導的身體言行,讓秘書們能近水樓台先得月,多少還是能揣摩出一些東西來,這就是為什麼官場秘書系為什麼會大行其道的原因……
鄭家銘在市裡逐漸穩住了陣腳,總算是有了一個喘息的機會,不過鄭家銘的好運氣還不止於此,歷史還是沿著原來的軌道向前發展著,並沒有因為他這個小小的蝴蝶的翅膀振動而發生偏離。九一一事件如期而至,曾思濤又一次認識了歷史的必然性和偶然性,偉人可以創造歷史,但歷史發展又往往有其必然性。
四架美國國內民航航班幾乎被同時劫持,其中兩架撞擊位於紐約曼哈頓的世界貿易中心,一架襲擊了首都華盛頓美國國防部所在地五角大樓。而第四架被劫持飛機在賓西法尼亞州墜毀,據事後調查失事前機上乘客試圖從劫機者手中重奪飛機控制權。這架被劫持飛機目標不明,但相信劫機者撞擊目標是美國國會山或白宮。
紐約世界貿易中心的兩幢110層摩天大樓在遭到攻擊後相繼倒塌,除此之外,世貿中心附近5幢建築物也受震而坍塌損毀;五角大樓遭到局部破壞,部分結構坍塌;襲擊事件令曼哈頓島上空佈滿塵煙。
這次恐怖襲擊對美國及全球產生巨大的影響。這次事件是繼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珍珠港事件後,歷史上第二次對美國造成重大傷亡的襲擊。這次事件是人類歷史上迄今為止最嚴重的恐怖襲擊事件。
這個突發事件,對鄭家銘來說是一件好事,對共和國來說,更是一個極大的機遇,這次事件讓國際局勢陡然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在這之前,由於俄羅斯國力下降暫時靠攏西方,美國突然失去了對手,便把目標瞄上了共和國,而東亞、東南亞、南亞鄰國在美國佬的煽動的「共和國威脅論」下大多敵視抵制共和國,共和國受到美國佬的圍追堵截,其外部環境一直都極為艱難的,但是這一事件發生後,共和國卻是突然發現,這次恐怖襲擊改變了冷戰結束以來或者說擾亂了冷戰結束以來的國際關係,使得共和國的外交困境出現了極大的轉機。
共和國的高層也對這樣的事情高度重視,尤其是共和國的分裂勢力前幾年很活躍,其性質和這次恐怖襲擊也差不多,在全國治安工作召開數月之後,全國的治安形勢依然沒有完全的好轉,特別是國內連續出現了幾起重特大惡性治安案件,讓中央引起了高度重視,嚴打,這個會就沒有出現的詞彙,又一次見諸報端。
實際上這次會議的精神絕不僅僅是治安問題,京城在七月十三號獲得了二十九屆奧運會的舉辦權,奧運會的安保工作,其實從現在起,已經要開始行動,特別是美國出了這檔子事,要是在京城也來這麼一下,那後果簡直不敢想像……
所以中央政治局專題會議,研究部署了全國治安工作,這在全國治安工作會議結束不到半年又一次專題研究,意義非同一般,會議要求,全黨和全國上下要共同努力,下大氣力解決當前社會治安中的突出問題,堅決實現兩年內社會治安明顯進步的目標,切實保證廣大人民群眾安居樂業,切實維護和促進改革發展穩定的大局,為社會主義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提供有力的保證。各級黨委和政府必須堅持「兩手抓,兩手都要硬」,把治安工作經常擺上議事日程,常抓不懈,持之以恆。必須不斷健全社會治安工作方面的法律、法規、體制和機制。對發生的各類案件特別是典型案件,對治安工作面臨的突出問題,必須注意分析,善於舉一反三,以取得規律性的認識,更好地實現標本兼治。**希望領導幹部特別是高級幹部,必須增強憂患意識,堅定不移地貫徹落實黨的基本路線,兢兢業業、夙興夜寐地做好各項工作。
會議在分析當前社會治安形勢時認為,多年來,黨中央、國務院先後採取了一系列重大措施,各級黨委、政府和政法部門等各個方面做了大量工作,確保了我國社會政治大局穩定。但必須看到,現在,刑事案件總量上升,危害增大。爆炸、殺人、搶劫、綁架、投毒、拐賣婦女兒童等嚴重犯罪活動猖獗,特別是一些地方黑社會性質的犯罪團伙橫行霸道。鄉霸、市霸、路霸等一些流氓惡勢力為害一方。入室盜竊、扒竊、盜竊機動車等多發性案件居高不下,經濟領域的犯罪活動也很突出。黃賭毒等醜惡現象屢禁不止,污染社會風氣。各種治安災害事故不斷發生,人身傷害和財產損失嚴重。
會議強調,社會治安不僅是個重大的社會問題,也是一個重大的政治問題。切實保障人民群眾的生命和財產安全,是黨和政府肩負的重大責任。當前,要在全國範圍內開展一場「嚴打」整治鬥爭,堅決打掉犯罪分子的囂張氣焰,盡快改變治安面貌,這是廣大人民群眾的強烈願望。「嚴打」是打擊嚴重刑事犯罪活動的長期方針,要堅持貫徹執行。各級黨委和政府要立即行動起來,按照中央的要求,精心組織,全力推動,一抓到底,務求實效。這次會議是新世紀初中央召開的又一次十分重要的會議。會議分析了當前社會治安形勢,對進一步加強全國社會治安工作作出了部署。
外界,說不知道的是,在此次會上還部署了一項重要的工作,那就是要與鄰國合作,打擊東突……
中央政治局的這次會議,可以說是為鄭家銘正了名,讓之前對鄭家銘在劉達雷的案件上的指責和質疑聲完全煙消雲散,鄭家銘在年庚文的問題上站穩腳之後,加上這次會議的召開,終於也苦盡甘來。
楚漢也暫時的恢復了平靜。
曾思濤也離開了楚漢,前往榮成出席中西部城市論壇峰會,其實交流和溝通是曾思濤去此次市長峰會的主要目的之一。
只是卿玉詩現在基本上是和烏海梅在一起,沒有住在榮成,而劉芸和吳依霞也已經把事業的重心逐步轉移出四河,在榮成的時候也很少,倒是陸宣華調到榮成之後,和安曉蓓是長期呆在榮成。
曾思濤到榮成才一天還沒來得及去看看安曉蓓和陸宣華的,就被朱耀志拉去了應酬了。
朱耀志早已經下海了,這幾年在商海裡撲騰得歡。
「思濤。我來給你介紹。」
朱耀志起身指了指站起來的三位。
「這是劉一鳴。」
那叫劉一鳴的男子大約三十七八,相貌很是英武,一看就有幾分軍人的影子,他打斷了朱耀志的介紹。主動地伸出手來,和曾思濤握了握。「呵呵,曾市長,我是久聞其名了。」
「曾思濤。」曾思濤也主動回禮。
朱耀志請的客人。曾思濤也不好太過怠慢。他心間,極快地,回憶著,在中央、在西南排得上名的姓劉的高官。
「楊東。曾市長的大名我是久仰了。」
「楊兄客氣了。楊兄的大名,我也是如雷貫耳。」
楊東一口的京片子,曾思濤在京城的時候已經是聽說過此人了,其其爺爺來頭不小。待曾思濤與三人一一握手後。朱耀志才稍稍點了點他們的來歷。
不多的幾句提點。曾思濤便已瞭然了他們的身份。
劉一鳴,其爺爺曾擔任榮成軍區副政委,本人則是軍隊轉業,現任榮成某二級局一把手,也是一副廳級了。楊東,四河副省長楊雲東的小公子。現在是國企四河省高陽房地產公司老總。
一個個都是地方實權派的後代啊。
曾思濤暗暗心驚,朱耀志這幾年是混得有些……
高官子弟之間的交往,不比平常人家,要鳳毛麟角一枝獨秀很難很難,和這些人大交道,那得多幾個心眼,朱耀志有那個能力嗎?搞不好被人賣了還得幫著人家數錢……
介紹完畢後,朱耀志站起身舉起酒杯道:「今日設宴,一則為思濤接風,二是該陞官的陞官,該發財的發財。」
劉一鳴嘿嘿笑道:「耀志,好話都讓你說完了,讓我們再說些什麼好呢?」
「哈哈,那就不說了,喝酒喝酒,干。」
「曾市長,遠道是客,我謹代表在座的幾位兄弟敬曾市長一杯,祝曾市長官運亨通前程似錦。」
「叫我思濤吧,叫我市長,我寒磣得慌。」
曾思濤雖然已經是副部級了,但是對上這些人,也不想太擺譜,逢場作戲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幾個人敬了曾思濤一圈。
幾杯黃湯下肚,眾人之間的氣氛比先前更熱絡了幾分,話頭也漸漸寬鬆了起來。
劉一鳴道他的官場險惡,而楊東講起了房地產。
「可歎啊,蘭俊明也想插手房地產,結果……」
劉一鳴搖搖頭:「這小子做起生意來如狼似虎,彷彿誰的主意都敢打都能打,這次不是自己把自己給玩進去了嗎?」
聽聞此言,曾思濤心中頓時一驚。「自己把自己玩進去.莫不成……」
曾思濤是知道嚴西隴的,就是京城嚴家的一個遠方子弟,不過,這樣的人,還不值得他惦記。
「他自己把自己玩進去了?」曾思濤有些狐疑地看了朱耀志一點,問道。
朱耀志把事情大致給曾思濤講了講,最後說道:「嚴西隴啊,是狗改不了吃屎啊。在榮慶高速公路上追尾,鑽進了一輛大卡車的下面,當時就不行了。」
曾思濤詫異地「哦」了一聲。朱耀志嘿嘿一笑:「嘿嘿,那小子是被後面的警車追得太緊了……」
劉一鳴又敬了曾思濤一杯道:「思濤。你也是自己人,實話跟你說了吧。他啊,是在劫難逃,在劫難逃啊……」
曾思濤微微點點頭,他有些明瞭,嚴西隴是上面要拿他開刀啊。結果被犧牲掉了。
幾人扯入這個話題,曾思濤相信絕不會是無的放矢,必有其內涵所在。畢竟他們是第一次見面,說出這些是有些意味的,他們是在試探,試探他作為王家未來的掌舵者,在涉及西南的某些問題上究竟是個怎麼樣的立場。西部,現在是一份熱土,方方面面都想把觸角伸進這裡,盯著這一塊的不再少數,利益的衝突也讓這裡不是很太平,作為他的熟人,榮成市市委書記的馬向前,已經到省裡了,但是位置卻沒有提升,曾思濤揣測,馬向前處於漩渦中心,一個不留神就成為了其中的犧牲品。
曾思濤知道,現在只是剛剛開始而已。今天這一幕不過是這些權貴的先期試探罷了,各自的底線和暗牌,還遠遠沒有到必須亮出的時候。他不急……
共和國高層的變動已經初現端倪,將要上位的和王家比較親近,但是不到最後關頭,這個桂冠究竟花落誰家,亦存在著相當大的變數。瞧瞧現時現日的中央政治局,年歲稍許輕點的,能力稍許強點的,似乎都有機會坐那個位置,但是否能夠坐得長久,那就誰也說不准了。別看那個位置高高在上,其背後的刀光劍影絕不是常人可以料想得到的。
想歸這麼想,可曾思濤也知道,關於嚴西隴這件事,他應該做一個表態,不論將來與西南權貴究竟相處得如何,現在這顆定心丸還是有必要給他們吃的。
曾思濤理了理思緒,面上戴著政治人物所特有的真誠,朝著幾人和煦一笑。「蘭俊明,我在四河工作的時候有所接觸,過猶不及啊,很多時候,還是應該設定一個規則,大家都在規則內行事。……」
曾思濤微微搖搖頭,他這話不是評價蘭俊明,而是說給在座的幾位的,發財要適可而止。曾思濤沉聲說道:「若是這樣,還有游離於規則之外任意行事的,也算是犯了眾怒,到時候是囚是殺。那也就各安天命了!」
曾思濤的意思,在座幾人自然是心領神會。直到此時,壓在呂松四人心坎上的大石才終於落了下來。家裡給的任務,總算是告了一個段落。四人的臉上掛滿了抑不住的笑意。
朱耀志略有所思地望了曾思濤一眼,他所充當的角色,不過是一個掮客而已,正經事談到這個程度也差不多了。
「思濤,雖然你是四河人,但是四河這幾年的變化也不是一般的大。有個地方那是男人們去了都不會挪步的」
劉一鳴接了一句:「四河出美女啊,大家都是男人,人不風流王少年,要不呆會兒飯後。咱們帶思濤去一個好地方逛逛,盡一盡地主之誼。」
幾個男人都嘿嘿直笑。
曾思濤遲疑了一下,正欲說話,電話,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