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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過江龍 第六十五章 謀篇佈局 文 / 言無休

    第六十五章謀篇佈局

    她微瞇著雙眼,機械地按照他的擺佈,氣喘吁吁地上下折騰,感覺自身在空中飄浮起來,一種極度的或痛苦或快樂感扭曲了林雨衷那張臉。

    他翻身壓到她的身上,她又一次閉上眼睛,眉頭皺起一個疙瘩,嘴裡不停地呻吟,他盡最大的力氣在她體內攪動,一會兒,山崩地裂,她感覺他的身子突然不動了,激流開始在她體內噴發,漫流到全身。

    她腦子裡一片空白,身子一會兒像一片羽毛,飛上了天空,一會兒又感覺是誰把自己的五臟六肺全掏空了。兩個人嘴對著嘴,貪婪地吸允。沉浸在極度的興奮中,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男人從她身上下來,林雨衷幫他揩乾淨下身,又扯出潔白的毛巾幫他擦乾淨身上的汗水。

    林雨衷把胳膊伸過去,枕住他的脖子,男人躺在她懷裡,手掌還緊緊扣在她兩腿之間。男人比林雨衷小了不少,年紀只有剛剛三十出頭,這個男人是何方神聖,敢於給正廳級的副書記李立中調到「郵政局」工作,讓李立中的帽子綠油油的?

    在常人眼裡,這樣的人要麼是比李立中來頭大,不畏懼李立中,要麼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色中餓鬼,只是男人這兩樣都不佔,這個男人其實只是楚漢市一個很不起眼的小角色,名叫孫立偉。當然他接近林雨衷也並不像林雨衷想像的那般一開始就是喜歡她,他接近她的目的,就是為了復仇,為了告慰九泉之下的姐姐。

    他姐姐衛校畢業之後在楚漢市醫院當護士,由於人樣子長得不錯,加上業務也挺拔尖,所以被醫院安排到了高幹病房,專門護理一些在這裡住院的市裡的領導。

    但是就是在李立中住院之後不久,他的姐姐自盡了,醫院的解釋是她姐姐和在外面住的地方隔壁一租房者發生了爭執,兩人起了爭執,一時想不開,所以就輕生了。當時他在外地上學,並不知道實際情況,但是從姐姐在醫院裡的一個同是高幹病房護理的好姐妹那裡聽到了隻言片語,姐姐的這個好姐妹話有些矛盾,又有些閃爍其詞,加上他也覺得姐姐一向比較樂觀,為什麼就是這樣的爭執姐姐就會『自殺』?

    他想找那個租房者問問,但是租房的老闆都不知道租房者去了那裡,在他那裡住,也是用假身份證登記的,租房者不知所蹤。

    這更讓他覺得姐姐的死有些不明不白,特別是他姐姐的好姐妹讓他感覺姐姐的死似乎和姐姐護理的那個李書記有一定的關係。但是當時的他只是一在校的學生,就是有疑問也無從下手。畢業之後,他分到市裡勞動局下面的二級局社保局工作,他也慢慢的瞭解著姐姐死亡的真相,他也很清楚,他一升斗小民,李立中是如日中天,他必須得謹慎再謹慎,不然,不但不要說給姐姐報仇,說不定他自己性命都有危險。

    功夫不負有些人,他終於查清了事情的真相,李立中姦污了他姐姐,姐姐才想不開的……

    但是查到了真相又如何,上告?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想要翻案很難,何況李立中在市裡炙手可熱,在省裡也有關係,孫立偉也在政府部門工作,知道就憑這個扳倒李立中千難萬難。

    於是他就想到了想辦法接近李立中,找尋他犯罪的事實,他知道,實現這樣的計劃,首先是自己的實力。他一邊刻苦讀書,完成了本科階段的學習任務,又以優異的成績免試讀碩士,然後如願的進入楚漢市工作。同時他從各方面瞭解李立中的情況,關注著李立中的行蹤,收集他的資料,研究他的為人處事,包括他的家庭生活。

    他想找李立中的違法亂紀的證據,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想要掌握這方面的證據,就得接近李立中,只是他僅僅也就是一主任科員,不要說接近李立中,就是李立中身邊的人他也很難接近。

    就得想辦法接近李立中親近的人,於是他想方設法的接近這些人,只是他僅僅也就是一主任科員,不要說接近李立中,就是李立中身邊的人他也很難接近。但是他畢竟是在政府部門工作,機會雖然少,只要有心,總歸是有的,也許是天賜良機,就在孫立偉苦於很難有機會的似乎,他原來就讀的母校舉辦校慶,孫立偉也去了京城一趟,去參加校慶的楚漢的人不多,沒想到在大學母校的校慶上結識了林雨衷。

    林雨衷,孫立偉之前是聽說過,在市文化局工作,但是沒有見過廬山真面目,見到林雨衷,孫立偉有一些意外,在他想來,李立中既然在外花天酒地的胡搞,那麼李立中的這個老婆林雨衷不是無鹽之類的女人,也是東施一類的角色,但是林雨衷雖然念過四旬,看著依然風采照人,一舉手一投足,充滿了成熟女人的韻味。

    由於都來自楚漢,兩個人倒也顯得有些親近,孫立偉心裡也暗暗竊喜,只要和這個女人好好處處關係,也許有機會瞭解到李立中的一些事情。當然如果能把這女人「卡嚓」給李立中帶上一頂綠帽子,那該是一件解恨的事情。只是這也就是想想而已,林雨衷堂堂副書記夫人,孫立偉知道那樣的事情簡直比登天還難……

    回到市裡之後,孫立偉也想著和林雨衷拉近一些關係,不過,效果一般,直到有一次,林雨衷的一個親戚要辦一下社保上的事情,林雨衷讓他幫忙辦事,兩個人關係才顯得親近了一些。之後,兩個人漸漸就熟悉起來,孫立偉發現林雨衷雖然在人前的時候,都是很矜持,很幸福的樣子,但是在沒有別人的時候,林雨衷的臉上會自然的流露出一種淡淡的憂傷,天真活潑的,尤其是那雙丹鳳眼,似乎滿是哀怨,滿是鬱悶。

    在這之後的一個多月的一個下雨的晚上,也許在雨天裡女人會變得更加的多愁善感一些,那一晚,喝得微醺的林雨衷眼神朦朧迷離,大倒著心裡的苦水,孫立偉知道一個女人在一個異性綿面前訴說著生活上的哀愁,這意味著什麼,他很清楚。於是那一夜,兩個人發生了關係,其實,第一次和她上床,孫立偉的快感絕不僅僅是生理上、心理上的,他更多是仇恨的發洩,那感覺就像把李立中活活的踩在他的腳下任他踐踏一般,只是通過後來的接觸,林雨衷同樣是李立中的受害者,李立中不但完全背棄了她,還一直在利用她,至今沒有放過她,孫立偉先是懷著敵意接近她,繼而是理解,再是同情,後來是愛戀。他以極大的同情撫慰著林雨衷受傷的心,意外地博得了她的感情。林雨衷也是真心地愛他……

    「立偉,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孫立偉笑了一下說道:

    「想你唄,我們可難得在一起一次,你看它還想要……」

    孫立偉讓林雨衷摸了摸他那有些蠢蠢欲動的地方。

    「你真是個貪嘴的小饞貓。」

    林雨衷白了孫立偉一眼,發作嗲,似乎回到了年輕歲月在戀人面前撒嬌一般。看著滿眼都是迷醉的神色的林雨衷,孫立偉也很滿足,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林雨衷這樣年紀的女人在床上是很難滿足的,但是自己每一次都是喂得她飽飽的。林雨衷雖然年紀大了一點,但是真的是很不錯的一個女人。看著眼前嬌艷的林雨衷,孫立偉捏了捏她胸前碩大挺立的兩顆蓓蕾,笑著說道:

    「還不是你太迷人了?我可是天天都想,只是我們想要見一次可真是難……所以一次得頂幾次用,有點暴飲暴食……」

    說著手又往下。

    「你啊,別逞能,得注意自個的身體……不行,還沒洗。髒……」

    「讓我給你洗,別動,呵。」

    孫立偉小心捧著林雨衷就往衛生間裡抱,直放到浴缸裡。然後赤條條的跑到浴缸邊幫林雨衷搓洗。沒幾下孫立偉忍不住了,自己也往浴缸裡跳。他把胳膊伸過去,讓林雨衷枕著,一隻手在她的身體上上下下撫摸著。倆人斜躺在浴缸裡,把浴盆裡幾個噴頭開到最大,嘩嘩地噴出水花,兩簇黑黑的「水草」隨浪漂動,孫立偉已經按耐不住,全身血液在快速流動,下面那「東西」在水中跳動。他拖過林雨衷的手,讓她握住它。可林雨衷的手太小,只握住了三分之二。林雨衷猛地側過身子,一隻腳纏住孫立偉的身子。孫立偉緊緊摟住她,自己的身子緊壓著她的兩隻豐滿,滾燙的舌頭伸到了林雨衷嘴裡,林雨衷用力吸允著……

    孫立偉慾火攻心,他一個翻身,把林雨衷壓在身下,然後藉著水的浮力,一手托起林雨衷的『臀』部,讓她向上挺起,別開她的雙腿,林雨衷眼睛緊閉,大吸了一口氣。一對激情奔放的男女在水中顛「龍」倒「鳳」,濺起了「嘩嘩」水聲,孫立偉挎在她身上,一邊盡情的動作,一邊欣賞這勾魂攝魄的女人……

    其實,孫立偉的心裡也有些矛盾,復仇心的驅使,利用情感的自責和愧疚常常交替折磨著他。或許林雨衷做夢也沒想到,在他們的情感、**交流中,在她們忘我耳鬢廝磨時,林雨衷把他作為唯一情感依靠時,孫立偉正在編織一張足以讓李立中,而幫助織就這張網的卻是李立中的老婆……

    李立中根本還不知道他的後院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他從陽江又到了金文,在下面區縣裡下面的人迎來送往,前呼後擁,他也一掃在市裡的憋屈,頻頻發表談話,所談的全是他的功績,不但是下面區縣的成績都是他和楊東學抓「黨建」抓出來的,連市裡經濟形勢的好轉,也是「抓黨建」的成果,還堂而皇之的接受了中央組織部的刊物《黨建》雜誌的採訪,而在市裡,楊東學等人也在積極配合李立中。

    李立中和楊東學把別人的成績拿在自己門下,這簡直就是貪天之功。

    市裡經濟形勢的好轉是「抓黨建」抓出來的說法讓曾思濤心裡像吃了一隻蒼蠅一般——反胃。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既然吃上了官家這碗飯,有時也不得不說一些違心的話,做一些自己不願做的事,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但這樣赤裸裸的搶功勞,實在是無恥到了極點,曾思濤見過不要臉的但是像李立中這樣不要臉的,還真是沒見過,李立中完全就是一個只知道玩弄權術、工於心計、四面朝陽、八方來風的職業官僚,一切從保自己烏紗、一切從謀取高位出發考慮問題的官油子,該自己做的事情不做,不是自己的功勞卻要搶,曾思濤想了一下,官場的現實就這樣,做官的不做事,做事的難做官。只是李立中更加離譜一些,曾思濤看著李立中那副嘴臉都煩。但是作為市委書記的鄭家銘都沒有說什麼,曾思濤也不便發作。

    說實話,曾思濤也算是宦海沉浮,知道為什麼李立中和楊東學這麼做,不過是聽說了一定的風聲,省委已經宣佈了地市今年年底換屆,曾思濤預料又是一場「跑官」「要官」的大比拚。從最近李立中的一些活動看,他這是在為楊東學造勢,同時更多的也是在為李立中自己造勢。好在地市領導換屆中有所作為。

    下面區縣的領導都給他打電話,對於李立中把政府的功勞全部歸到李立中門下有些不滿,事物總有兩面性,李立中可能撈到了一些政治資本,但同時李立中把自己擺到一個很不恰當的位置,是犯了眾怒。誰都知道,在無法科學考核的情況下,模糊政績是幹部政治生命的敲門磚,李立中把楚漢的變化都填寫在自己政績單上,他們怎麼辦?

    以曾思濤到楚漢快兩年的觀察,李立中玩政治的手段不但不高明,簡直就是「下三爛」,不過膽大臉皮厚而已。

    雖然如此,對這些人曾思濤是一點都不敢掉以輕心,曾思濤也在琢磨著如何利用這事,催發和煽動對李立中不滿情緒,讓李立中自己給自己掘墓,間接加強對楚漢局面的把控,特別是在自己管的政府事務這一塊,也是該到了理清一些關係的時候了。

    兩年的時間,他已經在楚漢站穩了腳跟,特別是他正式當選市長之後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讓楚漢的經濟發展回到正軌,成績有目共睹,李立中就是想搶也搶不去的。這讓他在市裡進一步樹立了屬於他的威信,也贏得了大部分幹部的認同。他沒有必要像以前一般,隱忍不發。

    何況李立中這麼做,看起來主動權似乎掌握到了手裡,但是實際上卻是把責任背上了,李立中做出這樣出格的事情,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在回應的手段上就是有些過分的地方,也能獲得輿論上的同情:他是出於無奈。當然,曾思濤畢竟是市長,楚漢經濟、社會發展、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李立中可以把功勞貪掉,而楚漢的經濟、社會的發展真要是出了問題,挨板子的卻是他曾思濤,從這個角度來考慮,他還必須顧全大局,不能讓局面失控,不能讓全市的經濟社會發展受到太大的損失。

    李立中真有點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那種味道。

    「是時候要對市政府的人員進行一番安排了,這麼長時間,就是為了今天不再受到楊東學李立中之流的束手束腳,應該有一個結果了。」

    曾思濤默默的想著,為了今後能順利的推行他的施政理念,他需要對一些政府這邊的人事進行適當的調整,在這上面他必須要有足夠的發言權,現在他已經有這個實力了。

    他今天約了兩個人談話,一個是秘書長翟志勇。一個是副市長金學成。

    「市長,找我什麼事?」

    翟志勇進辦公室的時候,看見曾思濤的樣子有些嚴肅,忙正色的問道。

    曾思濤喝了一口茶,卻答非所問:「志勇,看看,今年政府的各項指標都超額完成,這其中你這個大管家的組織協調也是功不可沒,你這個大管家當得不錯。」

    「市長啊,我有什麼功勞,我就是跟在市長後面跑跑腿,這都是市長的功勞,我這可不是拍馬屁。這可是實打實的。」

    曾思濤笑了一笑:「想要做一件事情,個人的力量畢竟是渺小的,把自己看得過高是會栽跟斗的,楚漢的發展能有眼下的局面,是市裡幾套班子和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

    翟志勇笑著點點頭,他知道曾思濤這話裡是有所指的。

    「志勇,你干秘書長也快五年了吧,我知道秘書長這位置不輕鬆,不過呢,還有一個比這個位置更不輕鬆的,你願不願意試試?」

    翟志勇鞍前馬後的在他身邊忙活了近兩年,讓他已經完全熟悉了楚漢的方方面面,翟志勇想放出去的想法十分強烈,如果再把翟志勇留在身邊,已經不合適了。

    而繼任者他已經想好了,就把發改委的羅思想調過來。

    「我服從市長和組織的安排。」

    「這不是正式的談話,省委已經宣佈要在來年進行地市領導的調整,我們政府這邊一個援藏的名額,到一個地區掛職當分管經濟的副書記,你願不願意去試試?」

    「謝謝市長,謝謝市長。我願意去。」

    「呵呵,嗯,多鍛煉鍛煉好,艱苦環境更能磨練一個人,也更會讓一個人的境界提升。」

    「我一定會努力把援藏工作做好,不辜負市長的期望……」

    翟志勇還以為曾思濤有意把他安排到市裡或者省裡的其他地方,沒想到會是援藏,援藏幹部一般都是有發展潛力的幹部,一般要幹兩年,兩年之後回來,幾乎都是要陞遷的。雖然這比直接升副市長要多耽擱兩年,但是聽曾思濤的意思,卻有機會到其他市裡擔任正職,比起在市裡做副市長顯然要好出很多,這好事他怎麼不願意?

    翟志勇雖然極力掩飾自己的喜色,但是卻怎麼也無法完全掩飾,出了曾思濤的辦公室,連曾思濤的秘書王玉林都看出來他臉上的那一抹喜色……

    「市長,金副市長到了。」秘書王玉林進來向他報告。

    曾思濤點點頭,

    「哦,知道了,就說我有事,你讓他等會。」

    曾思濤要他等一會,並不是手上有什麼放不下來的大事。而是有意晾他一會,市委書記和常務副市長之間雖然也就差那麼半級,但在領導地位和權重上要相差好幾個等級。事先約見屬下,到時又不如期接見,使屬下在等待過程中內心焦躁不安,造成其自我感覺上的地位缺失,以強化上下級之間不平等和居高臨下的氣勢,這對於實現預期的談話效果是很有幫助的。

    「老金,來。來,來,坐吧。」

    金學成被晾了半個小時後,曾思濤才和他見面。

    「辦公室通知說市長找我,就過來了,不知道市長有什麼事情。」

    「也沒什麼大事,這一段大家都很忙,也沒顧得上聊聊。這幾天我安排了點時間,和政府黨組裡的同志談談心。」

    金學成是個玲瓏心的角色,做人處事都很圓滑,但是金學成也摸不清今天曾思濤找他談話是什麼意圖,所以不好開口說什麼。

    曾思濤知道,金學成在之前的立場是不夠堅定的,是個見風倒的人物,不過,金學成是個干實事的人,手腳也還算乾淨,在分管城市建設這一攤子應該是是卓有成效的,對於曾思濤也算瞭解了金學成的處世之道,就是喜歡他的哲學是既不為虎作倀,也不同流合污,相安無事。曾思濤要通過努力,調動他的積極性,強化他的叛逆精神,使他成為捆住李立中的手腳的一根繩子,並把這根繩子要攥在攥在自己手裡。

    金學成同李立中沒有任何共同之處。他今天要給金學成談的目的,就是要把金學成攥在手裡。但今天談話的切入點,必須從金學成感興趣的話題開始。「五年零六個月。時間過得真快,工作沒有做好。」

    「謙虛了吧,不說遠的,就是分管城建那一塊,資金很少,需要做的事情卻很多,你卻做得井井有條,成績也是有目共睹的,我心裡有數。不是當面表揚你,那一攤子當得是出色二字的。」

    「市長過獎了。我也就是在市長手下搭把力,這完全是市長把舵把得好嘛……」

    話是這麼說,金學成心中感到一絲安慰。憑良心講,他這副市長幹得真不輕鬆,陪了兩任市長。前任市長劉唯一完全是亂彈琴,好大喜功沒有章法。金學成忙於補台,累得半死,還有苦難言。曾思濤來後,他也不容易,曾思濤是太懂了,他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和打馬虎眼的想法,並且曾思濤是喜歡干實事,喜歡腳踏實地的,而由於市裡劉唯一把老本耗光,他這個在其他地方最肥的缺,卻是最難熬的,一些重大部署要抓落實的事,需要協調的難題,需要忍耐受氣的差事,他都成了冤大頭。曾思濤能有這麼一番話,這苦這累也值得了。

    「按照省委的安排,開年市裡的班子要做出一些調整了,省委考察組很快要來市裡考察。我想在省委決定市政府班子之前個別聽聽你的意見,你這些年不但是一頭老黃牛,肯幹,而且是幹得很不錯。對於你這樣既肯幹,又能幹的幹部,不能埋沒了……看看你對自己的工作安排有什麼考慮,到時候我好向省委反映。」

    金學成心頭一震。班子調整,對於市四套班子在職領導幹部來說,都是一件心動的事。這些天也是全市幹部中議論的熱點問題。進退去留,說不考慮那是假話。在從政這條道上,沒有不想提拔的,提拔了的,沒有不想在位子上多賴一段的。就是到了退休時間的,也還不顧檔案上的白紙黑字,辯說自己當初為了早些參加工作「改」大了年齡。生出種種理由要再為「革命」奮鬥一段時間。曾思濤在這時候想到了他金學成,肯定了他的工作,給了他很高的評價,還「聽聽他的想法」,足以使他內心感激一陣。金學成知道自己可是曾經站錯隊的人啊,曾思濤竟然還如此……這一刻,金學成心裡激動莫名,也感動莫名。

    金學成知道曾思濤如此說,那就是羅之中調離楚漢是十有**的事情了,一個幹部提拔的「滿足感」一般可以維持三年左右,過了這個時間,又開始了謀求提拔晉陞的新一輪躁動。金學成干了五六年多的副市長,自然不滿足於現在的崗位。常務副市長啊,雖然還是副市長,但是常務副市長是市委常委,這才算是進入市裡的核心核心領導層,何況常務副市長是市長的第一順位人選,到了常務副市長的位置,就有更大的機會再進一步。

    金學成激動歸激動,可說出口的話還是很有分寸。

    「謝謝市長的關心。我會努力工作的為市長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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