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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苦苦哀求 文 / 江南活水

    葉鳴聽周美瑜說她會將她所知道的一些有關湟源縣非法集資的內幕告訴自己,不由心裡暗喜,便問道:「周小姐,你知道你們縣裡一個名叫蔡和順的人嗎?據說他是在縣看守所自殺身亡的,他的愛人現在還在四處上訪告狀,你所知道的有關和順公司的內幕是什麼?」

    周美瑜見葉鳴忽然問起了和順公司的事情,不由大吃一驚,有點不可思議地瞪眼看著他,良久才疑惑地問:「葉科長,你剛剛下來一天,怎麼就知道和順公司的事情了?你難道早就做過調查了?」

    葉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說:「這個你不要刨根究底地問,反正我聽說過和順公司的事情,也知道蔡和順這個人。實不相瞞:我這次調查湟源縣的非法集資內幕,就是想將和順公司的事情作為突破口,想從這裡撕開一個口子,再抽絲剝繭地將你們縣裡刻意隱瞞的非法集資真相一層層地揭露出來。」

    周美瑜臉上露出非常佩服的表情,低聲說:「葉科長,看來你真是個干實事、幹大事的人,完全不是胡德清等人的那種官僚做派。關於和順公司的問題,很多東西我其實也是道聽途說,但我願意告訴你。」

    葉鳴用鼓勵的目光看著她,說:「周小姐,其實有很多事實真相,往往就隱藏在群眾的口耳相傳之中。所以,請將你所聽說的事情都說給我聽,我自己會去粗取精、去偽存真,判斷一下這些道聽途說的真偽。」

    周美瑜點點頭說:「葉科長,你既然知道和順公司的事情,那麼,有兩點你肯定是早就聽說了的:第一,我們縣裡有幾位主要領導在和順公司放了錢賺取利息,並且金額還非常大,獲利也非常大;第二,蔡和順並不是自殺的,而是在看守所被謀殺的……這兩點,我相信你肯定聽到過傳言,所以我就不重複了。」

    葉鳴點點頭說:「對,這個我確實聽說過,而且也是我目前想要重點調查的兩點。我現在想要問你的是:蔡和順的愛人吳麗嬌,你們縣裡的領導準備怎麼處理她?這幾天你聽說過她的消息嗎?」

    周美瑜搖搖頭說:「葉科長,我現在只是陳建立等人手裡的一個工具,有很多內幕我是不可能知道的。這個吳麗嬌,我只知道她經常到上面去上訪告狀,陳建立等人對她恨得牙根癢癢,幾次想要將她關起來,可是又怕社會輿論壓力太大,怕引起更大的風波,所以一直沒敢動她。至於她現在是什麼情況,我完全不清楚。

    「但是,我可以給你提供兩條線索:第一,和順公司的財務部負責人劉賢,手裡握有縣委主要領導在和順公司放錢牟利的證據,目前潛逃在外,陳建立等人正在想方設法抓捕他。你如果能夠找到這個人,並讓他信任你,那你的調查工作就會順利很多;

    「第二,陳建立等人為了安撫和順公司的投資者,製造穩定的假象,在將蔡和順抓捕之後,陳建立親自出面協調,讓縣工商銀行貸款一個億給『湟源縣金苑擔保公司』。這筆貸款,直接用於償付和順公司的部分集資款和利息,以穩住大部分投資者,讓他們不要鬧事。而這家擔保公司,在向和順公司投資這一個億之後,可以接收和順公司的大部分股份,包括蔡和順那幾家效益越來越好的鉛鋅礦,現在都成了這家擔保公司的資產。而這家擔保公司的股東,據說都是陳建立、周碧輝等人的親戚,事實上就是縣委那幾個領導的私人公司。所以,陳建立經過這麼一倒騰,不僅穩住了和順公司那些投資者,而且侵吞了蔡和順辛辛苦苦打拼十多年積累起來的優質資產,將他的所有鉛鋅礦都奪走了。」

    葉鳴聽到這裡,忽然將拳頭在床頭上狠狠地一砸,憤怒地說:「豈有此理!這陳建立真是一個人面獸心的傢伙,不僅謀財,還要害命,這哪裡像是一個黨員領導幹部?簡直就是一個巧取豪奪、冷酷嗜血的土匪惡霸啊!」

    此時,他已經決定:明天中午自己就要帶著洪熙去找吳麗嬌,一定要讓她盡快聯繫劉賢,爭取讓他早日與自己見面,讓他把陳建立等人違法犯罪的證據交給自己,然後將這些人面獸心的傢伙一網打盡……

    在葉鳴考慮要帶洪熙去找吳麗嬌的時候,此時的洪熙,卻已經被童子安帶到了縣公安局治安大隊,正在一間審訊室裡接受訊問。

    童子安故意擺出一幅公事公辦的樣子,在詢問了洪熙的姓名、年齡、工作單位後,以一種挖苦諷刺的口吻說:「喲,看不出來,你這個玩雙飛的嫖客,還是省裡來的領導啊!你是省委督查室的幹部,怎麼也這麼沒有原則立場和底線,跑到一個洗浴中心去嫖娼去了?那種低級下流的地方,也是你能夠去的嗎?你剛剛說你是縣委辦的人帶你去那個洗浴中心的,我怎麼在那裡沒看到那個縣委辦的幹部?再說了,我剛剛問了一下縣委辦的人,那裡根本就沒有姓粱的接待人員。這一點,你怎麼解釋?」

    洪熙經過這一番驚嚇,酒意已經完全消除,腦袋也清醒過來了。現在,他一聽童子安說縣委辦根本就沒有姓粱的工作人員,立即就明白過來:這是縣委辦的人給自己安排的一個圈套,目的就是想要抓住自己的把柄,讓自己在以後的日子裡,任他們擺佈。而這件事的起根發源,應該還是跟自己下午在開會時支持葉鳴有關……

    想至此,他心裡後悔莫迭。但是事已至此,他已經成了待宰的羔羊,想掙扎都沒有餘地。

    於是,他再次涕泗橫流地哀求說:「領導,求求您開恩,原諒我這一次。我真的是喝醉了,犯下了糊塗事。您如果不幫我,我這輩子就完了。我是農村出身的人,好不容易考大學考公務員到省委辦工作,如果因為這件事判刑坐牢丟了工作,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領導,求求您了!只要您這次放過我,我一定會記住您的大恩大德,將來一定會報答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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