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0】半昏半醒半夢中 文 / 安姿莜
舒小愛夢裡一直在做噩夢,她24小時很難有睡著的時候,大多的時候都是睜著眼睛的,頭很疼,很昏,想要睡覺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這種狀態才是最折磨人的。
近日來,她瘦了很多,不好好吃飯,加上精神一直處於混亂狀態。
能清醒的時候幾乎很少。
熟睡了一會兒又開始進行反反覆覆的亂動,嘴裡發出聽不懂的囈語。
動作越來越頻繁,整個人哆嗦著坐了起來。
看的出來,她想要控制自己,卻不能。
鍾御琛剛一伸出手,便被她打落,「你滾!滾!我討厭你!滾!」
嘶吼聲透著嘶啞的狀態,臉色極差。
鍾御琛握住她的手,剛一觸及,她的巴掌便甩了過來,歇斯底里的嘶吼,「滾!」
「小愛……」
她轉過身,不去看他,「你走,看見你我就心煩意亂。」
鍾御琛站起來,怕激怒她,選擇妥協,「好,我走,你別動怒。」
他陰鬱的目光落在她瘦弱的背影上,最後出了門。
舒小愛一個人坐在那裡,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她躺在那裡,兩眼空洞的望著上空,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看什麼。
出了門的鍾御琛抽出一支煙,狠狠地吸了兩口,手指夾著煙,靠在牆壁上,眸子裡劃過一絲難以言說的傷痛。
江小咪和孫丹丹一起過來,兩個人情緒也不怎麼高,小咪晦澀問道,「大姐她還是……」
鍾御琛難得扯了一個似有似無的笑容,「沒關係,一輩子這樣,我也會陪著她。」
江小咪心裡很不是滋味,抬眼看了一眼孫丹丹,「丹姐,我們還進去麼?」
孫丹丹搖搖頭,「看她躺在那裡,難得安靜,不要進去了。」
幾乎只要有時間,她們倆都會一起來。
「鍾少,網上我看很多新聞都不見了,還發了聲明。」
他將煙頭掐滅,俊臉多了憔悴,「我已經讓人澄清了。」
說完孤傲的身影離開了。
倆人也跟著出了醫院。
暖洋洋的太陽曬在倆人身上,並未讓人覺得溫暖。
「小咪,我看網上的評論,說大姐如果瘋了,我們兩個鐵定的會丟下她,我看了都想笑。」孫丹丹低頭苦笑,「我的性子早已收斂,早已不是當紅明星時期的我,我欺負過你,也欺負大姐,說起來,我對不起你們兩個,你跟著我的時候為了工作一直壓抑自己,而我,卻太張揚,以至於去公司那次,不是你,錢我也拿不出來,說白了,我以前看著很風光,其實,有時候就是個草包,小咪,我現在都在向你學習,該低頭就低頭,該揚眉吐氣的抬頭就抬頭,我們丟掉彼此間的間隙,能拜把子,真的匪夷所思,希望無論什麼時候就像我們說過的一樣,一直一直在一起。」
江小咪淚眼朦朧,「丹姐,我現在沒什麼心願,就是希望大姐能好起來,看著她突然這樣,我好難受。」
孫丹丹沉悶不語,突然喊道,「叔叔。」
舒父輕聲問道,「小愛睡著了嗎?」
孫丹丹搖頭,「躺在那裡,沒睡覺。」
他越過她們,「我去看看。」
推開門,舒小愛警覺性的坐了起來,看著舒父。
「是爸爸。」舒父坐在床邊,輕聲問道,「小愛,餓嗎?」
她搖搖頭。
舒父伸出手,剛觸及到她的臉,便被她抗拒的閃了一邊,「都瘦成這樣了,爸爸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獅子頭,還有紅燒肉,另外啊,還有奶茶一杯,可香了,爸爸可不是買的,是自己給你熬的。」
看管的兩個護工催促,「你放下就行了,她自己會拿筷子吃的。」
舒父每次來送吃的,都不讓在這多待。
他噯了一聲,站起來轉身一步三回頭走了出去。
每次舒父送的飯菜,舒小愛都沒吃過,都被兩個中年男人護工給大口的吞了。
當舒父離開,兩個人拎著飯盒就要往外走,舒小愛卻從床上彈了下來,上前一把將飯盒措不及防的從男護工手裡搶了過來。
護工被她的舉動驚了一跳,立刻瞪大眼睛看著她,「拿來!」
舒小愛抬起下巴,嘴裡唸唸有詞,「這是我爸給我的!」
男護工瞥了一眼她,然後走了出去。
門啪啦一聲被關上。
舒小愛緊緊地抱著飯盒,心裡在灼熱。
冥夜坐在她旁邊,嗓音淡薄,「現在可清醒了一些?」
舒小愛恍然若夢,感覺像是在做夢一般,這半個多月自己的行為片段腦中劃去,她臉色灰白一片,聲音低迷,「我這是被下降頭了麼?」
冥夜眉梢一挑,「你能辨別出來就好,有方法自救麼?」
舒小愛搖搖頭,「師父若還活著,一定能破,但我剛接手師父的根基沒多久,修為達不到,這種並非是死降,只是折磨我而已,而要成功的對我實施,必須要我吃進去盅毒……」說到這裡,舒小愛一臉冷笑,「為了毀了我,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你可想過,如果這次實施的是死降,那麼,你現在早已是一具屍首……」冥夜不得不說,「伯父恐怕會更心痛,現在已經白了頭……」
舒小愛大顆大顆的淚滾落,失聲痛哭,她最在乎的人之一便是自己的父親,想到他,就覺得自己這個女兒真的很不稱職。
「估計你很快便再次陷入魔怔的狀態,這是這半個月以來,你清醒時間最長的一次了,雖然不過幾分鐘。」他站起來徐徐說道,「我走了,你趁著現在還清醒,好好掂量掂量。」
「冥夜……」她慌了神,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求你救救我。」
冥夜無動於衷,「我之前便說過,終有一日你會求我,但是,這次,我不打算救你,如果想救你,在你中招的時候我就告訴你了,我卻沒有,只因為,我想讓你看看,你們的愛情到底有多脆弱,因為他,你究竟要遭受多少痛才不會執迷不悟。」
說完,他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她面前。
舒小愛坐在那裡,心口疼痛難耐,手緊抓被單,死死的捏著。
她不是聖母,害她的人,無論是誰,她都不能原諒。
昧心自問,跟他在一起,那麼多人不想讓她好好的,她沒有預知的能力,也沒有三頭六臂,她只是一個女人,防不勝防,這種日子何談一輩子?
想緊握住他的手不丟開,想幸福,卻好比手握了一把沙子,在指縫間,早已不知不覺流光。
閉上眼,頭劇疼起來。
漸漸疼的她躺在床上四處打滾,世界像是進入了黑暗,那一縷光明,也漸漸地削弱,直至不見。
門卡嚓一聲發出巨大的聲音,她不想睜開眼,清脆的高跟鞋聲音進來,身子被推搡了一把。
她恍惚睜開眼睛,是漂亮的女醫生進來,看了她幾眼,便對身後的男護工開口,「將她帶到封閉的房間裡治療,以後不管是誰,不准再讓任何人見她了,以免擋誤了她的治療,帶走。」
就像是在押犯人一般。
舒小愛緊抱著飯盒兩隻胳膊被強行架著帶出了房間,經過七八扇帶著鎖的闌珊鐵門,女醫生掏出鑰匙打開門,敞開讓男護工讓她帶進去。
「嗯……看著不瘋癲了,鎮定劑果然有效,我再重複一遍,這是我們院長親口下達的命令,這個女患者要嚴加看守,一有異常要立刻稟告,以後不允許任何人來見她,知道嗎?」
「是!」男護工異口同聲的回答。
漂亮女醫生帶著不屑然後離開了。
舒小愛被關的這間房子,就像是一個沒有出口的井口,只有很高的地方有一扇很小很小的窗戶,四周都是牆壁,人身處這裡面會覺得像是快沒有了氧氣,隨時隨地都要窒息而死。
她打開飯盒,一口一口的吃著飯,沒吃完就將飯盒蓋上蓋子放在床下面。
剛做好這一些,眼神便開始空洞了起來,意識漸行漸遠,一個人哭哭笑笑,又唱又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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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御琛身心遭受著煎熬,接到院長的電話,他便問道,「我有些不太相信她會突然精神異常。」
院長電話裡解釋,「很多精神分裂症患者都是壓抑的清晰,深受打擊導致精神錯亂,舒小姐這種症狀很常見,是很典型的,看她現在症狀逐漸加重,我今天讓她轉了病房,在此治療期間,還請鍾總理解,不要見她,不僅僅是你不能見,其他人也不能見。」
鍾御琛緊握著手機,「遠遠見一面也不行嗎?」
「是的,會對治療造成干擾,若她看見了你,對她不利。」
「希望我有朝一日見到她的時候,她改善了不少。」語氣中參雜著警告的意味。
「鍾總放心,我們醫院是國家重點精神病醫院,對待病人,我們自有一套治療方案。」
他掛了電話,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鍾總,幕少要見你。」
「讓他進來。」
他轉過身,看著門口的幕旭堯,「不是說要跟我恩斷義絕,不再來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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