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西風落葉 【364】你千般好，卻不愛我 文 / 安姿莜
「累卻很充實，人充實了就不會想這想那，胡思亂想了。」江小咪的回答模稜兩可。
舒小愛拍拍她的肩膀，瞥了一眼鴻塘，發現他也在看這邊，便低聲說，「兩個人的事情最忌諱誰都不肯朝著前面邁一步了，有什麼話就敞開著說，別藏著掖著，小咪，選擇和不選擇，不是對不對的問題，而是勇不勇敢的問題，我前段日子，也這樣，我覺得我邁出來了，一切又都不一樣了。」
孫丹丹一針見血的附和道，「她是沒安全感，看著有些無理取鬧，但就是想證明自己的重要性。」
江小咪低頭，「丹姐說的對，對的……說到了我的心坎裡。」
「今天大家聚餐，不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們今晚就要拋開一切煩惱。」舒小愛站起來，「快點，菜都上了。」
三個人起來一起坐到餐桌邊兒。
鍾御琛坐在主位，舒小愛和鍾西徇坐在他的兩邊兒。
舒小愛的旁邊是朝陽，再然後是鄭琴，接著是鴻塘江小咪。
鍾西徇旁邊是維納斯孫丹丹和龍曉晨。
「今天，小愛回來了，我很開心。」鍾御琛看向一旁的舒小愛，笑道，「大家在一起熱鬧熱鬧，來，乾杯！」
大家一起站起來乾杯，鴻塘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不好，一口將半杯紅酒一飲而盡，而後自己倒滿度數高的酒，咕嘟咕嘟的喝完，跟喝水似的。
大家面面相覷，鍾御琛問道，「你這樣子不行啊，你要是先醉了，我們找誰拼酒。」
鴻塘看向江小咪，「你跟我出來。」
他自己率先站起來，朝著門口走去。
眾人的視線集中在了江小咪身上。
她自己慢慢的站起來，擺了擺手，「你們先吃，我跟他出去說說話，很快就回來。」
江小咪在這短暫的路程中一直在想要說什麼，她沒想到，她和鴻塘竟然這麼快變成了這種狀態，變成了連和對方說話都需要細細的思考。
拉開車門，她慢慢的坐進去，兩手放在腿上。
「想說什麼？」
「江小咪，這麼多天了，你究竟想鬧到什麼時候？」鴻塘轉過臉，問道。
「鬧？我怎麼鬧了？」江小咪說道，「就那麼一個問題，是鬧嗎？鴻塘，你愛我嗎？你問問你自己，你到底愛我嗎？」
「我不愛你為什麼要跟你在一起？」
江小咪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不要每一次我說到這個，你都要用這一句來反駁我。」
「因為，我就是這麼想的，江小咪，你以為任何女人都能跟我在一起這麼多年嗎？我們不鬧了行嗎？就跟以前一樣，多好。」他的語氣裡同樣帶著一絲疲憊。
江小咪很失望，「我問你你到底愛過我嗎？難道，你真的不會回答一句：當然愛你，這樣的話嗎？」
「江小咪，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鴻塘說道，「項鏈的事情我們誰也不要再提了，你欠孫丹丹的錢我替你還上，我們就好好過日子，行嗎？你如果要結婚，我們就商量婚事，定個日子拍婚紗照結婚。」
「就算沒有這樣的事情，我不是說過嗎？我沒準備好跟你結婚，畢竟你是獨生子，我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懷孕，如果我跟你結婚了，發現我真的不能懷孕了，你要怎麼辦？」
鴻塘回答，「你我都是婦產科醫生，難道會治不好你的病？」
「我是說如果。」江小咪重申。
「沒有如果。」
四個字撞擊在江小咪的心裡，凍結成冰。
「你怎麼那麼肯定？」
鴻塘沉吟一聲，「即便是再難的疑難雜症，我也會把你調養好，所以，我才會說沒有如果。」
「你就這麼肯定百分百可以？就沒有一點點風險，你考慮過萬一有那麼一點點的風險，你要怎麼來處理嗎？」
「小咪。」鴻塘鄭重的喊了她一聲，「你現在真的有些不可理喻，我完全沒法想像，你跟之前差距怎麼那麼大。」
江小咪緘默，半響，她說出了一句話，「我們分開吧。」
這句話是她主動說的。
而鴻塘以為她頂多鬧鬧脾氣，卻未想到，她真的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他們怎麼突然變成了這個鬼樣子，他一點也不知為什麼。
「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江小咪的頭靠在車窗上，說道，「知道，我知道我在說什麼，算起來，我們冷戰了這麼多天，你的態度讓我失望，當然，我也有錯，所以，我現在明白了自己從來沒有被愛過後，精神失常了，鴻塘，我不想再跟一個不知道用心關心我，疼我的你在一起了，這五年多，我回首想想，我們甜蜜的時候很少很少，也就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我被愛情蒙騙了心智，以為那就是愛情，那就是愛，現在想想，適可而止吧。」
鴻塘的話哽在喉頭，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憋了半天，才說了一句，「你可知道，你以後可能再也碰不到像我這樣的男人。」
「是……你長的帥，有個子，有錢，身份好，背景好，什麼都好，但是，你千般好，卻不愛我，這麼好的你對我來說有什麼用呢？」她推開車門，說出了最後一句，「我什麼也不要，你什麼也不用給，因為我們是兩廂情願，誰也沒逼誰，行李我最近兩天就收拾。」
推開車門，江小咪下車，這一刻，她心口被堵住的東西突然沒有了，連呼吸都順暢了。
可是，為什麼，兩隻眼睛脹的厲害，有什麼東西從眼睛裡流了出來，滾燙的，像是怎麼流也流不完似的。
江小咪伸出手一摸，滿手都是淚。
做出這個決定，她不是衝動。
所有的事情有一個結果的時候，都會覺得很突然，可是，只有當事人知道，以前積累的一切，慢慢將信任擊垮。
看著突然，其實不然。
江小咪腳步加快，很快消失在客廳的門口裡。
鴻塘坐在那裡，通過前面的車玻璃看著她一點一點不見，眼睛磨砂的厲害，生澀的疼。
就這麼結束了……
他想不通，怎麼可能那麼快……
但是，她真的說分手了。
真的說了……
他的頭靠後，整個腦袋都呈放空狀態。
不清楚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或者說什麼，這一刻，他覺得他丟失了珍貴的東西。
江小咪進了門，大家又都看向她。
她強顏歡笑，自從坐下，就一直在喝酒吃菜，一句話也不說。
整個聚會下來，江小咪醉的不輕。
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別人回房間的回房間，坐著的坐著。
舒小愛起身上前，輕聲問，「小咪，去房間裡休息吧。」
她抬起頭，看著舒小愛的臉，突然就毫無預兆的哭了。
哭的泣不成聲。
「小咪……」
「大姐，我們分手了。」她雙頰酡紅，眼睛裡卻泛著清明，「我說的。」
大家面面相覷。
舒小愛坐下來，問道，「沒有好好談談嗎？」
「不知道為什麼走到了這一步……」江小咪唇微張，看著桌面的某一點，「我沒有想什麼，因為我想的時間也不短了，項鏈的事情，只是個導火索，關鍵還是因為一些東西擠壓到了一定的點，就爆發了，大姐，你如果問我會後悔嗎？」
她搖搖頭，「不會後悔，我江小咪從來不做後悔的決定，這個決定我想了很久，他鴻塘千好萬好，但是，他不愛我，我不想跟一個暖不熱的心在一起，一個『我愛你』，他都沒有耐心告訴我……」
孫丹丹歎了口氣，「大姐，將小咪扶進客房吧？」
「行。」舒小愛吩咐陳姨，「陳姨，你幫忙熬碗醒酒湯。」
「好。」陳姨應答一聲便朝著廚房走去。
龍曉晨上前幫忙，和舒小愛一手架著江小咪的一個胳膊扶進客房。
孫丹丹將被子給她蓋上，坐在床邊說道，「我就猜到這種結果，沒想到這麼快，也在一起這麼久了，平常雖然沒見小咪說鴻塘什麼不好，但是，也沒聽她說什麼甜蜜的事兒，一條項鏈引起的導/彈戰爭。」
「項鏈價值多少錢？」
「原價好像是是88萬，小咪那個妹妹不是捅傷了人麼，人家要告她妹妹，她媽就讓小咪拿錢，說不拿錢就只好賣房子，你也知道，小咪養父母的那家老房子了，又不是好地段，四十萬我看都懸，她和鴻塘在一起這麼久都是aa制，自尊心強又不願意問鴻塘要錢，就就將項鏈給賣了42萬，鴻塘覺得自己的心意被踐踏了，就……」孫丹丹說到這裡，哼道，「雖然兩個人都有錯，但是，我覺得這樣的結局倒是真是好，我們外人不知道其中的感覺，但小咪能說出他不愛她這種話，我覺得，她是真的這麼認為，如果兩個人在一起，連對方愛不愛自己都不知道，不是太悲哀了嗎？她用五年多的時間明白這個道理，倒也是難得了。」
舒小愛回答，「她今年23了，選擇什麼樣的路自己很清楚，我相信，小咪的心態很快就能調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