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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八十九章 :抉擇 文 / 狗尾巴狼

    李府大門內方正對的轅戟,在那兒屹立了多久沒人知道。

    或許也沒有人在意過它,甚至都沒有人跟它擦拭過,上面滿是斑斑點點的污跡。

    但它卻是李家隱形的一員,靜靜地立在那裡,森然之氣永恆不退,無形中為李府壯大了聲勢。

    但此時,這轅戟卻成為了李家所有人的眼中釘,恨不得立刻將它除掉!因為如果它再不消失,就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在它上面香消玉殞!

    夏茹想要以死明志。換做以前的她是絕不會作出這樣的舉動的。

    因為前些日子的交往,她重新愛上了這個男人,而且是愛到了骨子裡。她想讓這個男人過得好,也想要這個家好,她不想看著這個男人走向歧途!

    所以,夏茹的步伐堅定而又迅速!

    就在這一刻,李權醒了!真正的醒了!

    殘餘的酒精化作冷汗的一瞬間全部排出體外,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倒數起來!

    一瞬間,無數的片段在腦中閃過……

    穿越時,她尖刻的話語聲。

    爭寵時,媚到骨子裡的俏皮話。

    傷心時,苦澀的淚。

    開心時,偶爾小女人的嬌。

    動情時,那水潤美腿下,敏感之處的顫慄……

    難道金絲雀就要離自己而去?

    「小茹!你回來!」

    李權嘶吼著丟掉了手中的鞭子,不顧一切地衝了出去。

    但是,面前的板凳卻成為了阻礙。李權的腳絆在了板凳上,身體失去了重心,像鐵塊一樣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彭」的一聲,李權的嘴和地面猛烈接觸,磕出了一口的血!但他不在意,驚慌失措地抬起頭,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金絲雀飛得離自己越來越遠!

    「回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前方的金絲雀聽到了主人的話,嘴角掛上了甜甜的笑,腳下已經來不及停止,但她不後悔,至少自己的死可以換來主人的清醒!

    夏茹閉上了眼睛,等待著自己血花四濺時最後一刻的美。

    奇跡終歸是會出現的,夏茹撞到了一個人,並沒有撞在石雕上!她錯愕地抬起頭,瞳孔一陣收縮:

    「是你!」

    「晚晴!」

    雖然是英姿颯爽的勁裝,但臉上的面紗還是那麼熟悉!不是晚晴是誰?

    李權感覺從地獄升到了天堂,胡亂地抹了把嘴上的血,激動不已地從地上爬起來,瘋狂地撲了過去!

    李權把驚魂未定的夏茹搶到了自己懷裡,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抱著她。年近三十的男人此時卻像個找到了心愛玩具的小孩,嚎啕大哭。

    **絲的脆弱一覽無餘。

    沒錯,**絲就是**絲,不管化身什麼角色,裝得有多麼堅強,一旦將內心真正暴露,那顆玻璃心一碰就碎!

    「我錯了!我錯了!小茹你不要離開我!」

    李權的哭聲蓋過了一切,場中及十幾號人沒一人敢發出半點兒聲音。李權的心碎像是觸動了在場所有人的心弦,不約而同地摀住了自己的胸口,彷彿也體會到了心痛的滋味。

    「老爺。」小翠無力地坐在地上,喃喃呼喚著。

    凌鳳嬌軀微顫,視線模糊,高挑的身子在這一刻顯得那麼柔弱。秦綿緊緊地摟著昔日的好姐妹,呆呆地看著李權。

    男人也有如此脆弱的時候?

    風啊!呼呼地吹呀!吹得再猛也卷不走夜空中迴盪的哭嚎聲,低沉,悠長……

    慕晚晴靜靜地看著,也將手放在了自己的心窩處,她忽然感覺自己的男人怎麼跟自己越走越遠?

    這一刻她才算是明白了,這個男人跟自己不同,他不可能像自己這樣心裡只裝著他一個人。他的愛分成了好多好多分,分到自己身上的時候還剩多少?

    ……

    ……

    「晚晴,從今往後你要帶著面紗,不准讓任何男人看見你的相貌!」

    「師父,這是為什麼?帶著面紗感覺怪怪的。」

    「因為女人的美只能展現在自己所愛的人面前。當你有一天遇到自己喜歡的男人,就摘下面紗,跟他一起仗劍天涯吧!」

    「仗劍天涯?」

    「對!仗劍天涯!晚晴你要記住,從你跟隨師父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不是一個平凡的女子!我們是江湖中人,我們就是凋零的葉子,風帶我們到哪兒便是哪兒,我們沒有根!找到一個心裡只有你的男人,隨風一路相伴便是你我的歸宿!」

    ……

    ……

    他不是那個心裡只有我的男人,這裡不是我的歸宿。我的夢想是仗劍天涯,歸根四海,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慕晚晴往李府門口挪動了幾步,卻被李權一把抓住:

    「不要走!」

    左邊是夏茹,右邊是慕晚晴。

    李權站在兩人中間,緊緊地抓著兩人的手!

    慕晚晴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地想要掙脫,但是沒用。她看著自己的愛郎,輕聲開口:

    「看看他們,他們不能沒有你,還有太多女人需要你去愛。而我,沒有你我一樣可以過得很好。鬆手吧!」

    李權看了看夏茹,對方身上的鞭痕就像一條鞭子永不停息地鞭打在自己的心頭。還有那一屋的女人,一家子下人,全都用熱切的目光正望著自己。

    李權冷靜了,他閉上了眼,彷彿做著一個艱難的決定,但最終牽著慕晚晴的手漸漸鬆開。

    而慕晚晴俏麗的臉上,淚痕隨著李權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弱而變得越來越深。

    「我們就是凋零的葉子,風帶我們到哪兒便是哪兒,我們沒有根!」

    想著師父的話,慕晚晴眼淚忍不住地流了,但她沒讓身後的男人看見。

    李權看著慕晚晴離去的背影,挺拔而堅定,迎著風,伴著落葉,消失在視線中。好像真如她說的那樣,她可以過得很好。

    ……

    ……

    同樣是在這個夜裡,還有一人面臨著艱難的抉擇。

    小渡口的木屋外,一個佝僂的身影默默地站著,手裡的書卷被捏成了麻花,汗水已經打濕了書頁。

    看樣子,門口的男子顯得很緊張。

    木屋內散發著淡淡的茶香,未干的茶葉鬆散地擺在木桌上。

    靠近中間的幾片茶葉被上方燭台燃燒時滴下的油蠟包裹著,像是一個個琥珀。

    牆上印著綠竹小小的身影。小丫頭正悉悉索索地收拾著東西,不一會兒就收拾好了一個小包裹。

    「小竹,你可想好了!那蘇文冕可不是什麼好人!現在說要娶你,我看肯定沒安什麼好心。」

    如花坐在床頭緊皺著眉頭很是擔心。

    綠竹低著頭,甜甜地笑了笑:「花姨你別擔心了。我已經是被休過的女人了,文冕哥還願意娶我那是我的福氣。再說,文冕哥已經跟我認過錯了,那次是他遇到了煩心事兒才對我說那些話的。我相信文冕哥一定會對我好。花姨不是也想讓小竹找個好人家嫁了嗎?」

    「花姨這不也是擔心你?這酸腐書生!才來幾次就把你丫頭的心給騙走了?凡事兒留個心眼兒總不會錯!而且花姨總覺得跟著蘇文冕不妥。」

    「不會啦!花姨。文冕哥還在外面等我,我先走了啊!」

    綠竹挎著小包裹就要出去,看著像是急不可耐的樣子。

    如花心裡一緊,起身將小丫頭摟在了懷裡,眼淚吧嗒吧嗒地往外掉:

    「死丫頭,以後可要常回來看花姨啊。還有還有,以後要學會照顧自己。要是被欺負了的可要來跟花姨說,花姨一定給你主持公道。」

    綠竹沒有說話,只是在花姨的懷裡輕輕地點了點頭。

    相擁片刻,綠竹終是背著小包袱離開生活了一段時間的小木屋。

    「小竹,你終於肯跟我走啦!且放心,我蘇文冕一定會善待你的。」

    「嗯。我們走吧。」

    出了木屋,綠竹的精神頭一下就下來了,聲音沒什麼生氣,只是簡單地應付了一句。

    蘇文冕沒覺得什麼,把裹成了麻花的書本插在後背領口,想伸手去接過綠竹的小包裹,卻被綠竹倔強地拒絕了。

    一路無話,綠竹隨蘇文冕回到壁溪村。

    饒了這麼大一圈,一切又回到了原點。雖然現在是漆黑一片,但綠竹都能記得周圍有些什麼,哪裡有石頭,哪裡有小路,一切都記得清清楚楚。

    只是看到那間比老爺家茅房還破爛的草屋時,綠竹顯得有些猶豫。

    這裡將會是她今後的家。

    拖拖拉拉地進了草屋,裡面地惡臭差點兒讓綠竹直接吐了出來。

    裡面還亮著燈,蘇文冕的母親賈氏睡眼朦朧地走了出來,打著哈欠:「哈!終於把小妮子接回來了啊!快,快把包袱交給為娘的。」

    綠竹還沒回過味兒來,賈氏伸出手就要去拿綠竹身上的包裹。

    綠竹趕緊把小包袱抱在了懷裡,退到了牆角。賈氏眉頭一挑,怒道:

    「嘿!你這個小娘們兒一進門兒就不服管教啦?快把包袱交給我!」

    「不給!」

    「你你你!你給不給!我還不信就制不住你了!」賈氏被氣得沒了瞌睡,順手就掄起了一個木棍子。

    綠竹嚇得臉都白了,撩起步子就衝到了門口,驚叫道:

    「你要敢打我,我現在就走!」

    「娘!你予以為何啊?別嚇著了小竹!」蘇文冕一把搶過了木棍,丟在了牆角草堆裡。

    賈氏眼珠一轉,隨即賠笑起來:「哎哎哎,是為娘的不對。小竹啊,你也別生氣。天也不早了,咱們先睡下。」

    綠竹猶豫再三,終是又走進了屋子,爬上了用谷草堆砌還泛著惡臭的床鋪,縮在最裡面,也不脫衣服,死死地抱著自己的包裹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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