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589章 :倖存者 文 / 狗尾巴狼
阿朵在夾子谷消失之後便再無消息,現在忽然出現在淮城讓人奇怪。鬼鬼祟祟的樣子更讓人懷疑。
李權出遊,身邊總有官兵跟著,美其名曰是保護,實際上是監視。
李權病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所以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在乎。
但此時看見阿朵,發現對方明顯忌諱跟在後面的官兵,於是乎李權稍稍加快了步子,晃眼便把身後的官兵給甩掉了。
重回阿朵所在位置,對方發現沒有官兵後才上前對李權道:
「喂!你是不是朝廷的大官?」
李權笑了笑:「不算特別大。」
阿朵左右看了看:「那這裡的出了事兒你能不能管?」
「這個倒是能管。」
「那好,你先跟我來。」
李見見她如此神秘,心中好奇,便帶著一行人跟隨阿朵而去。
這一走就直接出了淮城。
李權還以為對方要帶自己去她家,那可是近兩天的腳程,問過之後才知道不是。
通天脊沿海蔓延幾公里,崖壁上的隱蔽山洞很多。阿朵都是在這裡捕魚,所以對這附近的地貌特徵很瞭解。
出淮城不久,阿朵又帶李權去了一出山洞,環境和上次相似。而山洞裡卻躺著一個重傷垂危的女人!
山洞中的女人一身羌族平民打扮,雙目緊閉,氣息微弱,身上有多出傷口。衣服上依稀可見一些白色晶體,顯然是海水晾乾後產生的海鹽。可見,這女人是海裡打撈上來的。
李權眉頭緊皺,在這時代的醫療條件下,似這樣的傷者基本可判定死刑了。
「阿朵姑娘,你帶本官來此是何意?不是為了救她吧?」
阿朵沒有回答,卻是將氣息微弱地女子輕輕扶起,拍了拍她的後背:「喂!你醒醒,我把欽差大人帶來了,有什麼冤屈儘管說。」
冤屈?
李權更加不明所以,也好奇等待著。
可惜,女人太重,連基本的意識都沒有,顯然沒法說話。
阿朵很急,催促道:「喂!你快說話啊!欽差大人就在你面前!喂!喂!」
「好了!」李權打斷道,「此人命懸一線,你這麼叫也無用。到底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吧。」
阿朵頹然地將女子放平,忽然間流露出憤恨的表情:「兩日前,我在此處捕魚發現了她。()那時候她已經這樣,但還能說話。她告訴我,她的村子被毀了,村裡的老人和男人都被殺了。女人和孩子被抓到了船上。結果在當天夜裡就遭遇風暴,船翻了,所有人都死在了海裡,只有她抱著一塊浮木活了下來。至於什麼時候被送到了岸上她自己也不知道。」
「難不成是前幾日行兇的海盜?」李權喃喃自語了一句。
「什麼海盜?!」阿朵突然憤怒起來,「那分明就是官兵!」
「胡說!」李權斬釘截鐵地喝道,他以為又是阿朵在胡思亂想,自己可是親自經歷過追擊過程的,怎麼可能會是官兵?
然而,阿朵卻忽然只想地上的女人:「我沒有胡說,這都是她親口告訴我的。我就怕你不信,所以才帶你過來想讓你聽她親口說。」
說著,阿朵再次將女子扶起:「喂!你倒是說句話啊!我廢了這麼大的功夫幫你,你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不行了吧?」
「可否讓我來看看?」一旁的惠子忽然開口。
李權驚疑地看了看惠子:「你能行?」
惠子輕輕地點了點頭,動作雖小,卻很有自信。
「阿朵姑娘,你讓開,惠子懂一些醫術。」
阿朵記得惠子,就是從冰棺裡復活的女人。所以對惠子一直很警惕,連忙後退了幾步。
惠子平靜地上前,似乎在給女子作幾本的檢查。
李權心頭不能平靜,想著阿朵之前的話。
如果真如阿朵所言,是受害者親口告訴她是官兵屠殺了全村,當如何是好?
李權忽然有些害怕這女人醒來。不過,看她的傷勢真是懸,就是放在現代也很難說。
所有人都等著惠子的結論,惠子檢查了片刻,然後讓阿朵去找了些東西,應該是藥材。
惠子需要的東西這附近都有,想來是有所考慮的,阿朵很快就找齊帶回來。
不過一些雜七雜八的青草。
只見惠子將所有的青草揉成攔泥狀,也不喂女子服下,只是將它們敷在女子心口,然後從衣袖內摸出一個瓶子。
李權眼尖,那瓶子不就是前幾日胡不能送禮時留下的?
李權一直沒注意這些瓶子,還以為是什麼古玩。曾叫惠子講它和金銀收好。
知道現在才知道,原來瓶子並不是胡不能送的禮,而瓶子裡的東西才是關鍵!
丹藥!
惠子打開瓶子倒出裡面的東西,李權一下就認出來。
伴隨著奇異的香味,圓形的棕色珠子,這肯定是古代獨有的丹藥!
丹藥一直是極具傳奇色彩的東西,擁有神奇的功效,可疑救人也可以害人。李權一直以為是傳說,沒想到還真能見識到。
只見惠子將一粒丹藥送入女人口中,奇跡的一幕就在丹藥入腹半刻後發生。
一抹血色迅速從女子心頭升騰,胸口開始極具起伏,似乎正經受著什麼難熬的事情。
惠子緊緊按著她的胸口,直到女人張嘴呼出一口濁氣!
「好了!」惠子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間細汗。
吐氣之後,女人連上的血色迅速退去,但眼睛卻緩緩睜開了。
「咳……咳……」女人無力地咳嗽了兩聲,依舊極其虛弱。
但是,能發出聲音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命懸一線的狀態中立刻多了一抹生機!
阿朵是最興奮地,她揉了揉眼睛,覺得不可思議,再看惠子忍不住讚歎了一句:「原來是個活神仙啊!」
「我……我是在哪兒?」女人開口了。
阿朵趕緊接道:「你可算醒了!快說,快說你跟我說的那些事兒。你面前的是欽差大人,可以為你主持公道。」
女人一臉茫然地看向李權,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喃喃道:「這位……這位就是你說過能為咱們全村人伸冤的青天大人?」
阿朵連連點頭:「嗯嗯!」
「本官乃戶部侍郎,奉皇命來此體察民情,你有什麼冤情儘管說來。」
「大……大人。我……我……」女人神色變得激動,但身體太過虛弱,聲音依舊很微弱,「我是淮海郡朝霞村的村民,前幾日趙霞村遭匪人襲擊,村民們全部被殺,我和其他夫人一起被抓到了船上。起初,我等以為是東洋海盜所為,因為它們用的都是東洋刀。我被關在船艙,被蒙著眼,不知道要被送往何處。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船上有人議論,似乎是要做什麼交易,而商量好的人一直沒有到。我聽清楚了一句話,『東洋狗就是不守時』。這時候我才直到自己想錯了,那些根本不是東洋人。到了深夜,海山忽然起了風暴,所有的船都被毀了,人也死了。我在混亂中抱住了一塊浮木,一直漂,一直漂,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何時漂到了岸上。多虧這位姑娘發現,不然我早已經死了。」
說完,女人的呼吸變快了積分,這顯然對她的消耗很大。
但是,這還不夠。
李權追問:「為什麼說是官兵?」
這一問讓女人沉默了,過了好久才有些不肯定地說道:「在船上的時候,有個跟我一起被抓的女人用咱們羌族的土話小聲詛咒賊人,沒想到對方竟然能聽懂,直接把那女人丟進了海裡。如此可見,行兇之人是本地人。咱們淮海郡本地人沒能力這麼快屠殺一個村子,也不會有人這麼做。所以,我懷疑是官兵。」
也是在李權面前才會用「懷疑」二字,女子在跟阿朵說的時候就是「肯定」、「一定」。
李權眉頭皺得連成一線,如果這女人所言非虛,那麼兇手就不言而喻了。
可是,胡不能知不知道?是胡不能下令還是官兵自己為之?還有跟東洋人的交易是什麼?
回想當日情形,李權忽然注意到一個疑點。
當時,李權急叫開炮,胡不能沒有立即執行,卻是有所遲疑,還說似乎不是海盜船。
李權一直以為是自己大意沒聽胡不能的意見。
但現在一想,憑什麼胡不能會懷疑?當日的視線很模糊,李權目力、感知力都超人一等,尚且看不清船隊情況,胡不能自然更加不清楚。
再者,就算能看到船隻模樣,胡不能又怎麼直到是不是海盜船?憑借經驗,顯然是不靠譜的,海盜船登岸作案首先是要偽裝自己,扮作商船再合適不過,如果胡不能看到船隻模樣,憑經驗應該更加懷疑才對。憑他的手段,肯定是就算殺錯也不會放過。
然而,胡不能在那時卻猶豫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事先知道一些情況,而眼前的情況跟心中所想有不同,但是他又不敢確定。
難道胡不能真是背後主謀?
李權還在懷疑,潤兒忽然道:「還想什麼?趕緊回客棧收拾東西回京,只要這位大姐能活著,憑這一點就能搬倒姓胡的!咱們可以功成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