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見 第九十一章 黑山畢圖！ 文 / 耳根
~日期:~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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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早已降臨，如今天邊泛著微弱的白芒，淡淡的月光灑落在森林內的積雪上，起了冷冽的光，隨著那嘎吱嘎吱的錯亂之聲，烏山部遷移的人群，在這黎明前的夜裡倉促趕路。
四周很是恬靜，除踩壓積雪的聲響，幾乎再無其他，那些烏山族人均都緘默，無論是老人，女子、還是拉蘇，全部都在這夜裡的遷移裡，緘默了。
距離之前那場年夜戰，已經過去了數個時辰，那場戰爭的慘烈水平，讓所有的烏山族人都深深的記在了腦海裡，刻在了靈魂中，一生不會忘記。
離開前，不算阿公在內，烏山部共有三十多個蠻士，如今，在那場年夜戰下，只剩下了十四人。這十四人身上全部鮮血乾枯，透出哀思的同時，帶著一股蕭殺，默默的守護著族人，向前走去。
他們死去了十多人，可黑山部，卻是付出了更多的價格，這與修為有關，但更重要的是，入侵而來的黑山部，遠遠沒有不克不及不離開家園的烏山族人那股執著，那股叫做守護的勇氣，一次自爆，或許帶給黑山部入侵者的，是輕蔑，但兩次、三次、四次……卻是給了那些黑山部之人，一股發自心神的恐懼。
烏山部是弱，但這弱裡，卻是存在了一股強年夜！
蘇銘默默的走著，從剛剛那一戰後，這數個時辰裡，他一句話都沒有，似本很開朗的他，本擁有少年人感動的他，如今，終於學會了緘默，而不是去咆哮。
只是學會緘默的價格，其慘痛的水平，讓人心酸。
蘇銘知道，從這一天起，自己的天真碎裂，離開了身體，從這一天起，自己的快樂融化，消失在了血液中，從這一天起，自己的淚水，也慢慢的被緘默取代。
時間流逝，很快便天明，走了一夜的族人，在那疲憊中沒有停頓，所有人都咬緊牙關，相互扶持，近乎奔馳般，快速的遷移著。
白日的時間，在這遷移中漸漸消散，途中部落的人實在無法承受這種疲憊，休息了半個時辰後，便再次趕路。
直至這第二天的深夜降臨，直至那月光又一次的灑落在森林的積雪年夜地上，烏山部的族人，在那緘默中，快速的走著。
「蘇銘哥哥……」蘇銘的耳邊，傳來一個怯生生的帶著柔弱的聲音，他側過頭，看到了那身邊被族中之人抱著的女孩。
看著孩子那乾淨的雙眸，蘇銘的臉上，擠出了微笑，只是那笑容在其臉上的鮮血相襯下，看起來，似很是可怕。
但那女孩卻沒有感受到可怕，而是睜著年夜眼睛，望著蘇銘，猶豫了一下後，抬起了有些髒了的手，為蘇銘擦去了臉上乾枯的鮮血。
感受著女孩那嬌柔的手撫摸在自己的面孔，蘇銘的心，在那滴血的痛苦裡，有了溫暖。
「蘇銘哥哥不怕……彤彤也不怕……」那女孩收回手，在她的手上，沾了些血片，她望著蘇銘，明亮的雙眸裡，有孩子很少擁有的堅定。
蘇銘摸了摸這女孩的頭，沒有話，而是看向了前方，那前方的路隱藏在森林裡，看不清未來在何方。
雷辰在遠處人群的另一邊，始終握著拳頭，他的背後鮮血已經乾枯，疼痛被他忽略，其目中有嗜血，更有哀思，他不會忘記，昨天夜裡的那一戰，若非是族中一個尊長蠻士在重傷臨死前自爆了血線救下了自己，怕是如今自己的屍體，會留在那處戰場中。
在他的前方，是烏拉，這個女孩面色慘白，神色帶著濃濃的疲憊，她的左臂上有乾枯的鮮血，似抬不起來了，她的臉上，有一年夜片血肉模糊，使得其姣好的容顏，如今已經不再。
但她的目中，沒有拋卻，依舊帶著烏山部族人如今固有的執著。
後方，北凌與塵欣，他們拉著手，似永遠也不肯分隔，守護著人群，走去。
阿公依舊還是在最後面，他頭上的鶴發，滿臉的皺紋，看在蘇銘的眼裡，讓蘇銘的心，更痛。他能看出阿公的疲憊。
這第二天的夜，天中的月，並不是彎彎，而是向著滿月蔓延，但今天顯然不是月圓之夜，或許，就在明天，或許，是在後天。
隨著部落的遷移行走，時而有族人蠻士從四周疾馳而來，人數不多，只有四人。這四人，是部落裡派出的探查者，他們冒著生死，要將四周任何存在的轉變，在固定的時間內趕回告知。
若是他們沒有回來，則代表，呈現了變故。
時間流逝，很快又是一個時辰，天空的漆黑，恍如存在了一股可怕的目光，正凝望這年夜地，望著烏山的族人，在那快速的行走。
就在這時，原本應該按時歸來的那四人，卻只有三人回來，而那後方探查之人，卻是沒有絲毫蹤影，蘇銘全身汗毛豎起，目中露出凌厲，轉身停下腳步，同樣覺察不妙的，還有其他之人，阿公目光一閃，握緊了手中的骨杖。
突然的，一聲微弱的轟鳴之聲，從那後方隱隱傳來，這聲音傳入所有的烏山部族人耳中，讓蘇銘哀思再濃。
他知道，這是血線自爆。
他知道，黑山部的追敵，再次來臨！
「不要停，加快速度遷移，所有蠻士守護，邊戰邊退！」阿公手中骨杖向著年夜地一碰，左手抬起，向著部落上空一揮，立刻部落上空天地再次扭曲，卻見那之前呈現過的烏山蠻像，又一次幻化出來，漂浮在部落人群之上，散發守護的光芒。
它隨著人群的移動而飄行，有它存在，只要其不破損，即可保其光芒下的族人平安。
幾乎就是那烏山蠻像呈現的瞬間，阿公猛的抬頭，其神色露出這一戰前所未有的凝重，雙目透出森芒，直勾勾的盯著那漆黑的天幕。
卻見這漆黑的天幕，此刻突然劇變，一片紅芒憑空而出，與那黑色融合後，看起來恍如成了紫，那紅芒蔓延，如鮮血般瞬間就擴散了年夜半個天幕。
一個沙啞陰沉的聲音，在這天地間迴旋而起，向著八方傳出。
「墨桑……」隨著那聲音的迴盪，一股莫年夜的威壓，從那天空轟然降臨，這威壓之力，在散落年夜地的瞬間，立刻讓地面上所有的烏山部族人清晰感受，甚至就連那烏山蠻像也都為之一震。
蘇銘心臟怦怦加速跳動，這股威壓之強，他只在風圳部的蠻公荊南身上感受過，這威壓，是屬於開塵！！
這是開塵境對凝血境的一種自然而然的壓力，在這股壓力下，凝血境蠻士將會全身氣血不受操控般的運轉。
但，隨著這股威壓的呈現，隨著那天幕上血芒的蔓延，隨著那天空的月在這血色下依稀成了血月時，在蘇銘的感受裡，呈現了此刻除他外，任何人都不曾擁有的一種不出來的感覺。
那種感覺，如他在血火疊燃時看到的血月，甚至有一種讓他極為熟悉的錯覺，恍如此刻在那天空上隱藏的，是一隻巨年夜的月翼。
這種讓他難以置信的錯覺，使得蘇銘心神一震。緊接著，他看到了在那天幕上，在那血芒裡，慢慢走出了一個人。
這人穿戴一身黑袍，身子乾瘦，相貌很是陰沉，他背著手，一步步走出，站在那天空上，俯視年夜地。
在他的眉心上，有一個月翼的圖騰，那圖騰活靈活現，極為逼真，如栩栩如生一般，閃爍著妖異的紅光。
畢圖！
黑山部蠻公，畢圖！！
「墨桑，不消期待荊南與文嫣了，他們……自身難保，更無暇來理會烏山部的死活！」畢圖陰沉一笑，看著年夜地上的人群後的阿公。
阿公緘默，他簡直在等荊南，但這一路上荊南始終沒有呈現，他心中隱隱有些明白，風圳部，或許呈現了轉變。
「南松，昔時僅次於墨桑，驚艷絕倫的，逃到了烏山部後，依舊還是廢料一個，這麼多年來，我始終在想，阿爸死亡前，那神色很值得回味，他請求我，放一條活路，可惜，我本不想滿足他，但還是被逃了，南松，我黑山部昔時的蠻子，我們……又見面了。」畢圖微笑，但那笑容很快就擴年夜，最終狂笑起來。
人群外，鶴發蒼蒼的南松，望著那天空上的畢圖，沒有被其話語動了憤怒，而是把世間之事看透了一樣，輕歎一聲。
「比起毒死上代黑山蠻公，追殺黑山老蠻公之子，貢獻黑山部昔時年夜半族人，換來邪蠻之法的，我不如……」南松始終平靜，但臉上的皺紋，卻是一下子恍如更多了一些。
「昔時的恩仇，今日也該瞭解了，墨桑，南松，我給二人一個機會，給們一個一同與我一戰的機會！」畢圖年夜笑，右手一揮，立刻天地轟鳴，卻見其身後那天幕上的無窮血光，頃刻間化作了一團濃郁至極的血霧，那霧氣翻滾間，竟化作了一隻巨年夜的月翼！
這月翼同黨張開，似遮蓋了天空，遮住了月。
「南松，畢圖交給我……我會拖住他，部落……交給了！」阿公墨桑深吸口氣，目光在族人中掃過，看著那一個個緘默族人，似想要找出叛徒，但最終卻是一歎，每一個族人都滿身鮮血與疲憊，他如何去懷疑這些為部落而戰之人，他看到了了首的哀思，看到了山痕頸部那裡一道深深的傷口。
「或許，真的沒有叛徒……」阿公收回目光前，深深的看了蘇銘一眼，其身驀然而起，一條巨年夜的烏蟒憑空幻化，與他一同，如流星般直奔天幕。
轟鳴之聲迴旋天地，隨著阿公的接近，那畢圖年夜笑中，天空被紅霧籠罩，將二人瀰漫在內，看不清裡面的究竟，但那轟鳴的聲音，卻是驚天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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