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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十章 南宮溪的往事 文 / 非常特別

    我是南宮溪,從有記憶開始就生活在南國的五皇子府中,因為我的父王是南國國君南宮洛天的第五皇子,我的祖母是南宮洛天四大妃子中的德妃,所以父王南宮霸一直深受皇祖父的器重,而更為關鍵的是父王在世人眼裡與世無爭,為人謙和,而且勤政愛民,更是在王府後院之中開闢了一塊農地,平時會親自躬耕,說是要體恤民之疾苦。

    父王雖然是王爺,每年的俸祿亦不少,但卻要求府裡的人都節儉為主,就算他自己亦僅僅是四菜一湯,其中僅一葷菜。

    而眾位皇叔伯都正妃側妃小妾至少十幾人,唯有父王除了正妃外,僅兩名側妃,小妾還是從小的通房抬上來了,也只有三人而已,這在眾多皇子之中極為罕見,甚至有人說父皇是懼內成癖,是怕了正妃蔡氏。

    我也一直以為這是真的,一直以敬佩的目光看著父王。

    直到有一天,父王從宮裡回來後,氣沖沖地衝入了母妃的房裡,不一會就傳來母妃的哀求之聲,我那會還小,聽到母妃淒慘的叫聲,禁不住又是害怕又是想幫,於是避過了眾侍衛從後院的狗洞裡鑽到房後,用指捅開了窗紙,沒想到卻看到了父王猙獰的臉。

    父王光著身子,手裡拿著鞭子,嘴裡痛罵著,一鞭子一鞭子狠狠地打向了母妃,母妃痛得緊緊咬住了牙,卻不敢哭叫出來,因為她每哭一聲,那鞭子就會更用力的抽打到她的身上,我嚇得傻了眼,不敢相信這是我的父王,父王不是溫文而雅的麼?父王不是對母妃很好的麼?父王平時總是用溫和愛戀的眼神看著母妃,讓正妃蔡母妃都嫉妒地發瘋,可是為什麼人後卻這般折磨母妃?

    我才五歲我不懂,我只知道要求父王放了母妃,我用拳頭打破了窗戶紙,父王正發洩著,並沒有聽到任何的異動,可是母妃的眼睛正好對上了我,她看到我後,拚命的搖著頭,失聲道:「不要!」

    「不要!你這個賤人!你跟他時你怎麼不說不要?你可知道他在朝上是怎麼諷刺本王的麼?」父王顯然不知道母妃那句不要是對我說的,只以為是母妃在反抗,於是他打得更起勁了,我看到鮮血從母妃的背上濺了起來,母妃的背是那麼的漂亮,那麼的纖柔,可是如今卻是那麼的恐怖,上面全是一道道鮮血交錯的鞭痕,我嚇得摀住了嘴。

    我不敢再動了,我怕母妃又失聲驚叫,怕我的出現非但不能救母妃,還會讓父王更牽怒於母妃,於是我強忍著痛,淚流滿面看著母妃,陪著母妃一起痛著。

    母妃的眼死死地盯著我,拚命的搖著頭,她是要我離開,可是我怎麼能夠離開,我怎麼能讓母妃獨自面對一個惡魔呢?

    我就這麼痛不欲生的站在那裡,五歲的孩子彷彿一夜成長了。

    這時父王終於打累了,他猛得撲向了母妃,跨到了母妃的身上,母妃痛呼出聲,尖叫道:「不要看,不要看!」

    「不要看?」父王聽了更是生氣了,狠狠地煽了母妃一個耳光,吼道:「你這個賤人,你以為本王要看麼?要不是看你還有用,本王連碰你都嫌噁心!」

    我看著父王對母妃施暴,目瞪口呆,我第一次知道了人與禽獸的區別,父王在人面前是人,在人後就是禽獸!

    母妃緊緊地咬著唇,唇間慢慢地滴出了血,這血蒙上了我的眼,那時我只覺眼中全是鮮血沖斥,而口中全是鹹味,母妃的血卻刺激了父王,父王彷彿更加興奮了,他隨手拿起了蠟燭滴上了母妃的心口。

    母妃痛得尖叫起來,我卻閉上了眼睛,慢慢地轉過了身體,走了出去。

    當我再次爬出那個狗洞時,我知道我變了,我不再是以前的南宮溪了,我心中有了恨,黑暗元素已然將我包圍了。

    後來我知道,父王去早朝卻被皇祖父罵了,因為太子與二皇子之間為爭權,二皇子黨將太子黨貪污之事告到了皇祖父之處,可是皇祖父因著疼惜太子,雖然怒其不爭卻不忍過於責難太子,於是責令那些貪污之人只需將銀錢虧空補足,便既往不咎了,可是二皇子卻據理力爭,認為國之根本就是要懲治貪官,非要嚴查到底,二皇子這麼做表面上是為民請願,其實卻亦有假公濟私的嫌疑,因為這次貪污之人涉及面廣,大都又是太子的黨羽,這明是懲貪,暗中卻是要削弱太子黨的勢力。

    皇祖父大為惱怒,為君之道就是講究一個平衡,他亦是從太子上位的,他當然知道太子與二皇子之間的爭鬥,如果這次皇祖父真的懲罰了太子黨,那麼太子黨肯定會被削落一半的力量,這是皇祖父所不樂意見到的。

    無論是從情感上來講還是從政治上來考慮,皇祖父都不會同意的。

    可是二皇子又說得這麼的官冕,皇祖父必要有個台階下,皇祖父認為父王為人謹慎又進退有度,於是詢問了父王的意思,可是沒想到平日裡一向主張平和的父王,竟然十分堅持的肯定了二皇子的說法。

    於是皇祖父將所有的怒氣都發到了父王的身上,對著眾人大罵他不知兄友弟恭,彼有狼子野心,實在是隱於暗處的奸佞小人。

    皇祖父也許是指桑罵槐之意,可是卻戳中了父王的痛處,因為父王就是這樣的人,他表面上對兄弟和睦相處,對百姓溫潤如玉,對皇祖父孝順愛戴,可是實際上卻在暗中籌劃,只是他一直小心翼翼,所有誰也沒有發現他的狼子野心。

    父王被罵後滿面羞慚地回府了,回來後他就對母妃施暴了,因為他是為了太子受了罪,他要在母妃身上找平衡!

    我問母妃,父王為什麼要這麼折磨她?

    母妃聽了只是呆呆的流著淚,她躺在床上不言不語,卻形如枯稿,那一次她的傷養了三個月才好,而這期間父王亦沒有放過母妃,還時不時在母妃房裡對母妃大施暴行。

    別人是羨慕妒嫉母妃被父王寵著,就算是病裡父王都不怕過了病氣,可是只有母妃與我知道我們是多麼地害怕,怕父王的到來,每次父王來過之後,母妃至少得三天不能動彈,因為父王根本不是人,他會帶著一些匪夷所思的東西,弄得母妃痛苦不堪。

    母妃一天天的憔悴了,鐵打的人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父王又來了,不過這次心情倒是不錯,他只是得意的對母妃冷嘲熱諷了一番後才甩袖而去。

    原來那日皇祖父頒旨,讓蔡林為都統,吳家誼為步軍統領,張貞雲為青海提督,這三個位置都是手握兵權的重要位置,而蔡林是父王的大舅子,吳家誼這人我亦知道是父王暗中的結拜兄弟,張貞雲更是父王一手提拔上去的,我知道父王的隱忍終於成功,皇祖父只以為蔡林是父王的人,而吳家誼明面上卻太子黨,張貞雲卻是二皇子黨,這樣三人可能互相牽制,可是皇祖父卻沒有想到多年打鷹卻被鷹啄瞎了眼,他深思熟慮選的三人竟然都是認一個主的,那人就是我父王。

    對於此事我亦是高興的,因為只要父王高興了,他就不會來折磨我母妃,那麼母妃就能得以喘息。

    而後來我亦知道為什麼父王會這麼折磨母妃,原來母妃與太子曾經有過一段情,太子曾深愛著母妃,但是皇祖父卻將丞相之女許給了太子為正妃,因為丞相之女陳琳,不但是陳丞相的獨女,深受丞相的寵愛,而且還是西番公主卡迷爾的結拜姐妹,卡迷爾嫁給了吐番的王子,這樣西番與吐番的力量就不容小覷,聽說吐番王子吐魯十分疼愛卡迷爾,可謂是有求必應,所以因著這個原因,皇祖父既然這麼看重太子,勢必要將最有保障的女人送到太子懷中,以助太子一臂之力。

    皇祖父自已就是太子上位的,而且亦是經過殘酷的鬥爭才到了今天的位置,所以他深諳其中之道,為了給太子鋪路可謂是無所不用極。

    太子自是不肯,亦曾對皇祖父言深愛母妃,可是卻被皇祖父罵了個狗血噴頭,說他連女人都放不下將來何以為君。

    此番言語讓太子如醍醐灌頂,一下醒悟了,於是娶了陳小姐為正妃,他本想求皇祖父將母妃許給他為側妃。

    可是皇祖父怕太子對母妃用情太深,冷落了正妃,引起正妃的不滿,二來怕母妃影響了太子,於是直接將母妃指給了最沒有危險性的父王為側妃。

    可是這最沒有危險性的卻才是最危險的!

    父王自然知道太子與母妃這段情事,所以只要受了太子的氣就會回來折磨母妃,我不知道父王是不是愛著母妃,如果愛她就不會折磨她,如果不愛她,可是不生氣時卻把母妃當作寶般疼愛著。

    母妃就在戰戰兢兢中度過了一天又一天。

    而父王對於我的存在幾乎從不關心。

    直到有一天過年,皇祖父說自己年老了,想享受一下兒孫滿堂的樂趣,要所有兒子,孫子,孫女都去皇宮裡聚會。

    這次我才知道,原來我有這麼多的堂兄弟妹,多得我眼暈,應該有幾百個吧。

    父王因著妃妾較少,孩子亦少,就我們兄弟五人,顯得十分單薄。

    我的那些皇叔父都笑話父王,說他定是懼內,因著蔡母妃的兄長成了都統,手握兵權,估計父王以後更是不敢納妾了。

    這是明目張膽的取笑,其實他們是嫉妒,嫉妒父皇身後有一個這麼手握重兵的大舅子。

    父王一如既往溫潤的笑,可是我卻看到他眼底的冰冷,我很怕,怕他回去再折磨我母妃,所以我想,我一定要在這次宴會上給父王爭光,讓他長臉,這樣他就不會再對母妃不利了。

    機會就這麼來了,皇祖父今天心情很好,竟然說要比射箭,這正中了我之意,我雖年幼箭術卻是不錯。

    只是我不知道我怎麼才能驚艷全場,要知道這些堂哥亦非泛泛之輩。

    這時只聽得有位堂哥說讓太子與二皇子比射箭。

    一時間場內鴉雀無聲,連提意的那位堂哥亦說錯了話,躲了開來,場面上一度十分尷尬,而皇祖父冷眼看著,想來心中很是生氣。

    我見機會來了,就慢慢地走到了當中,先對著皇祖父恭敬地磕了三個頭後,笑道:「皇爺爺,孫兒無禮,斗膽懇請成為兩位皇伯父的施令官。」

    本來一度冷場的局面因著我的出現立刻變得熱鬧起來,連皇祖父都心情好的捋了捋鬍須,因為我才七歲,長得粉妝玉琢,由我出面卻是最好的,不會讓人覺得心存惡意。

    「你是?」皇祖父含笑看著我。

    「稟父皇,這是兒臣的側妃所生之子南宮溪,從小膽大妄為,不知深淺,還望父皇恕罪!」

    父王誠惶誠恐地跪在我身邊,表現的十分緊張。

    皇祖父聽了笑道:「原來是子儒的孩子,果然很有你風範,很像你小時候般聰穎。」

    「父皇還記得兒臣幼時,兒臣真是…。」父王聽了皇祖父的話,竟然激動的淚流滿面,惹得皇祖父亦咆唏噓不已。

    其餘的人雖然亦裝作感動之狀,可是我卻從他們的眼裡看到了鄙夷與不屑。

    皇祖父畢竟是年紀大了,又身在高位,多年孤寂,被父王這麼一煽情竟然變得柔和許多。

    他親切地看著我道:「朕的乖孫,你倒說說,你想怎麼個施令法?」

    「皇爺爺,一般比箭術無外越遠越好,越準越好,最多不過是射些飛鳥走獸,很是無趣,既然孫兒為施令官,今兒咱們就來點與眾不同的,保證讓大家看得興高采烈的才是,這般才不負了皇爺爺團圓之樂的興致不是?」

    「你這個小鬼頭倒是會說話,把皇爺爺都繞進去了,看來朕不答應你當這施令官還不行了?」皇爺爺聽了我的話很高興,於是言語更是親切起來了。

    我笑道:「既然皇爺爺說允了,那麼孫兒可得出題了。」

    我讓幾個太監抬著箭靶子放到距離起射處二十米之遠處,那靶心處放了一隻紙鳶,那紙鳶的最中心點了個幾不可見的紅點,而那紅點處卻有一根細繩連在了靶心處,而圍著靶心另有五隻紙鳶每隻牽著根線繫於靶上,風吹而過,那紙鳶飛舞飄動,那紅點更是若隱若現。

    我指著紙鳶笑道:「這第一題就是讓兩位伯伯一箭射去,非但要正中靶心,還得將六隻紙鳶放飛了,如何?」

    皇爺爺聽了笑了起來,笑罵道:「你這小鬼頭,就會捉弄你兩位皇伯父,出了這麼個刁鑽的題,你這就是說那支箭射過去,非但要中紅心,還得把外圍的五根繩也射斷?」

    「皇爺爺所言正是。」

    「哈哈,倒是有趣,今日倒要開開眼界了,那紙鳶不停地飛,著力不易,要想射中不易啊!」皇爺爺說完看向了太子與二皇子道:「你們可有信心?」

    太子謙和地笑道:「兒臣願意一試。」

    二皇子亦十分自信地道:「兒臣願意一試。」

    皇爺爺撚鬚而笑,眼中閃著莫名的意味。

    太子笑著取過了弓箭,那弓身是以犀牛角製成,通體雪白,上刻一銀色小龍,在陽光之下,極為炫目光一弓箭就顯示了他尊貴的身份。

    只見太子長臂一展,接過了大弓,這時自有兵丁遞上了一支木箭,只見他輕巧的勾弦,只輕輕一拉就將弓拉成了滿月之狀,眾人都大聲喝采,他亦得意滿籌,就在眾人叫好聲中,只聲崩的一聲。

    那箭離弦而去,更為詭異的是在半空中箭竟然自中而裂,分成六枝細箭,分別射向了那六個紅點,只聽到噗的一聲,六隻紙鳶同時離靶而去!

    頓時掌聲如雷

    與我差不多的堂兄弟們更是驚喜不已,大叫道:「太子伯伯真厲害啊!」

    二皇子見了卻並不在意,依然是笑咪咪地看著。

    我偷眼看了皇祖父,見他並不在意比賽而更在意地卻是場中人的表情,他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二皇子,隨後在各皇子的面上流轉了一遍,直到全看完後,才神情莫測地坐在椅中看向了靶子。

    我立刻把眼光離開,我不能讓皇祖父知道我亦在打量著他,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肯定不會願意當那只螳螂的。

    但我卻是那只黃雀,因為我知道這次盛宴,只有我才是最得益的人!

    「下面是二皇伯伯了。」我謙和的提醒道。

    二皇子淡雅而笑,道:「拿弓來!」

    這時一個侍從遞上了一把弓,二皇子的弓看起來很普遍,週身沒有任何的裝飾,就如一塊黑鐵,所有的人都很失望,連我亦是十分失望,但後來我卻知道了,那弓竟然是玄鐵所鑄,千金難買,比太子的那把不知道珍貴了多少呢!

    二皇子戴上了一個通體血紅的玉扳指,輕輕的拉開了弓。

    那弓弦輕響若空谷回音,那箭出而破若群鳥驚飛,箭一下射到了靶心,卻彷彿歪斜著劃出一道火星,這時那火星竟然一下點著了箭靶,頓時那六隻紙鳶斷線而去,飛得高揚。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原來還有這種辦法讓紙鳶飛起來的。

    皇祖父的眼微微地一瞇,射出了精光,不知是在想什麼。

    我亦十分佩服,太子勝在了箭術,而二皇子勝在了心術,不過我卻不能說兩人都勝了,於是走到皇祖父身邊道:「此次比試是太子伯伯贏了。」

    「噢?為什麼這麼說?」皇祖父眼光一閃,笑著問道。

    「二伯父很是聰明,用了個巧字,可是雖然把紙鳶給放飛了,卻有先後,加上還把靶子也燒了,自然沒有太子伯伯贏得漂亮!」

    皇祖父聽了對著二皇子道:「你可服?」

    二皇子笑道:「不過是博人一笑,兒臣當然服了。」

    「好,那麼就第二題吧。」

    我妙目一轉,對他們道:「這第二題就簡單了,聽說練箭時,要把虱子都能看成牛般大小才能練好,不如你們就射一個最小的東西,無論什麼都行,到時讓大家評論一下到底誰的最小誰就贏了。」

    誰知道我正說得起勁之時,兩道勁風同時而來,險險地刮過了我的兩個耳邊,擦耳而過,我只覺耳邊的空氣都在震顫了,直到很久才聽到箭羽落地的聲音,可見其勁之大。

    我直直地站在那裡,心裡知道我被捉弄了,太子與二皇子竟然十分默契地將箭射向了我的頭髮。

    「哈哈哈。」太子與二皇子同時笑了起來。

    連皇祖父亦笑了起來。

    我尷尬地站在那裡,過了一會才道:「兩位皇伯伯真是默契啊!」

    「哈哈,還不快看看頭髮還在不在?」

    自有太監很快取出了箭,上面赫然有兩根發正飄著,不言而喻那發就是我的。

    皇祖父見了大為開懷道:「難得你們能想到一起,不過這次朕卻要誇誇溪兒了,他才這麼小卻毫不害怕,真不愧為我南宮家的子孫。」

    我謙虛道:「皇祖父您過獎了,其實是二位皇伯父的箭術高超,孫兒還沒來得害怕,那箭已然遠去了。」

    皇祖父聽了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我知道我在皇祖父的心裡份量又重了。

    「你這個小鬼頭倒是有趣,出第三題吧,朕還真等不及了。」

    「謹遵皇祖父吩咐」

    我讓人般來一個宴請時用的圓桌,然後讓人將圓桌邊沿上密密麻麻的點上蠟燭,才得意道:「這個題很簡單,只要兩位皇伯伯站在圓桌當中,拿一根箭將所有的蠟燭光都射滅了就行了。」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嘩然了,連皇祖父亦不相信地看了我一眼道:「小鬼頭,你說得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你這分明是刁難嘛,你能做到麼?」這時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出口指責道。

    我知道他是太子的兒子,不過不知道是第幾個了,想來是替他父王鳴不平呢。

    於是我笑道:「我當然能做到,如果我能做到的話,我是不是能得到些好處?」

    「哈哈,原來在這裡等著我們呢!」二皇子聽了大笑,對我道:「你想要什麼好處?」

    我眼珠一轉道:「現在想不起來,二皇伯伯,你就答應我一個條件如何?」

    「這…」

    「溪兒不得胡鬧!」父王聽了立刻斥責道。

    我道:「父王,我不會讓伯伯做什麼不好的事啦,總是小孩子的玩意,我保證不會讓伯伯做違背道義,傷害任何人的事可好?」

    這時皇祖父聽了笑道:「一個小孩能有什麼條件,威兒,你答應了又如何?」

    二皇子聽了只得道:「答應你可以,不過得以一年為限!」

    「好,君子一言四馬難追。」我伸出了小手要與二皇子擊掌,大家都為我的表情逗樂了,都笑嘻嘻地看著。

    我又與太子也訂下了這個條件。

    太子十分爽快地放棄了,答應一年之內定會完成我的一個心願。

    而二皇子卻道:「你可是說人在桌中央,必須一箭滅了所有的燈?」

    我點了點頭道:「確是如此。」

    二皇子聽了走到了圓桌間,拿出了一支羽箭,將箭反了過來,將羽毛對著蠟燭橫掃過去,只見他如陀鑼般轉了一個身,卻將蠟燭全滅了。

    「這樣也行?」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其中一人驚呼了出來。

    「我是不是贏了?」二皇子跳出了桌後對著我笑。

    我點了點頭道:「確實贏了。」

    然後我清了清喉道:「我宣佈此次比賽,平!」

    所有的人都如釋重負地笑了,皇祖父的眼神變得很深邃,而看向我更是有些欣賞。

    我知道我一舉成名了,在這眾百子孫中脫穎而出了。

    最高興的莫過於父王,回到府後,他出其地對母妃好,母妃卻害怕的不知如何是好,好在父王心情好,並不介意,因為今天我的所作所為,讓太子與二皇子之間的矛盾加深了,更是吸引了皇祖父對父王的關注。

    要知道皇祖父之所以成為太子,就是因為當初皇祖父的祖父欣賞皇祖父的聰穎,而皇祖父做任何事總喜歡沿襲祖宗所為,他想讓太子即位亦是因為他是從太子上位的,他也會因為欣賞我,而讓我父王上位。

    這全在皇祖父的一念之間。

    而且今日看似太子與二皇子達到了平衡,其實他們卻是殺敵一千自傷五百,這次比賽,暴露了一點,就是太子有勇無謀,而二皇子有謀卻無勇,而我的表現卻是可圈可點,而對生命的威脅,我都能泰然處之,而智謀方面更是讓人歎為觀止,更何況我還只有七歲,正是可塑性十分強的時候。

    我本不願意這般出頭,因為我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可是我為了母妃不得不為之,只有我受了皇祖父的認同,父王也不敢肆無忌憚地欺凌母妃。

    事實證明我是對的,隨著皇祖父對我的頻繁招見,父王對母妃再也沒有動過手了。

    我越來越知道我在皇祖父心中的地位,而我也越來越知道太子被廢不遠了,皇祖父防著太子,防著二皇子,卻獨獨沒有防著七歲的我,我就這麼成了皇祖父心中的最親密的人,皇祖父甚至直言不誨地告訴我,將來會把帝位傳於我。

    他甚至忘了我還有父王,我笑著對皇祖父說,皇祖父的能力我忘塵莫及,只希望永遠在皇祖父羽翼下生活。

    皇祖父又是欣慰又是高興,他說他總有一天要離去,所以要我好好跟他學如何為君之道。

    我聽了淚流滿面,哭著不肯學了,說不學會就能永遠陪著皇祖父。

    皇祖父就在那一刻徹底敞開了心扉,他的心裡只有我才是真正的皇位繼承人。

    第二日,皇祖父就將太子黨最核心的人林世昌以謀逆之罪施以酷刑,要他招認謀逆的全部過程,林世昌死不肯認,皇祖父就命人將他四肢用鐵釘釘於牆壁之上,天天用鹽水抽打。終於他忍不住了,招認了太子謀反之事。

    於是太子被廢,幽禁起來,太子黨全部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了。

    而太子被廢本來皇祖父還未詔告於世,可是偏偏第二日,整個南國都知道了,舉國為之沸騰了,皇祖父大怒,追究到底,卻發現是二皇子令人宣揚出去,只是為了讓皇祖父沒有退路,只能廢太子,而他才能得利。

    皇祖父氣得大罵,說他鑽營謀太子位,實為國之賊,法不相容,他無兄弟之情,兄弟已然如此,還到處散佈流言,在外還大肆宣傳太子惡劣行跡,真是其心可誅,於是要罷了二皇子的爵位。

    二皇子嚇得面如土色,說自己並未如此之做,可是皇祖父卻找出了證人,那兩人確是二皇子黨的,二皇子此時知道被人算計了,可是卻不知道是誰算計了他。

    我卻知道那二人其實是父王的人,父王一直韜光養晦,太子二皇子爭了這麼多年,手下卻不少人是父王的人,這一切都在父王的掌握之中。

    不過亦是皇祖父樂於相見的,所以水到渠成,所有的有礙於我的阻力都除去了。

    可是他卻獨獨漏了我父王。

    兩年後,趁著皇祖父病重,父王竟然逼皇祖父退位了。

    我對著皇祖父流淚,我雖然一直是帶著目的接近皇祖父,可是皇祖父這兩年是真心對我好。

    皇祖父臨去之時對我說:「小心你父皇。」

    我抱著皇祖父痛哭流涕,如果時光能夠回轉,我情願不曾做過所有的事,因為我知道,母妃又將進入萬劫不復的痛苦了,現在的父皇已然無所顧忌了。

    父皇終於登上了高位,他不需要戰戰兢兢夾著尾巴做人了,他殺了二皇子,亦放火燒了太子的幽禁之處。他以為太子已然被燒死了,卻不知道我已然將太子送到了他處。

    我當年讓太子答應我的條件就是如果我將來救他一命的話,他就必須聽我的。

    當時太子大笑,說他永遠不會有讓我救的時候,可是他錯了,二年之後,我救了他,他終於答應將所有暗中的勢力交給了我,而我亦實現的諾言,放他去周遊四海,過上平常人的生活。

    父皇大肆納秀女,後宮一下充盈起來,對於這樣的結果,我與母妃卻是高興的,這樣父皇就不會想到我母妃了。

    可是我卻錯了,因為我的存在,父皇不想起母妃也不成。

    雖然太子死了,父皇亦成了南國最高位的人,可是他卻忌憚我,他想殺我,卻又捨不得,因為他知道我是他所有兒子中最有出息的,可是他又怕我會搶了他的皇位,所以他患得患失,他終日焦慮,這樣的結果就是他對我母妃再次的暴虐。

    母妃終於沒熬過去那個冬天,十幾年的折磨讓她油盡燈枯了。

    她終於放手而去了,她臨走之時,拉著我的手告訴我我並不是她親生的孩子。

    我以為她病昏了,可是她卻說,當年她確實懷了孩子,可是那孩子在她肚中時就是死胎,至於是誰下的手,她不知道,她受著父皇的折磨,她一心求死,可是父皇威脅她如果敢死就殺了她全家,所以只能苟且偷生,為了有活下去的勇氣,所以她必須有個孩子。她為了保密讓心腹之人去他國尋一個男嬰,沒想到卻找到了我,那時一個丫環正站在河邊猶豫著,不應該將我怎麼辦,扔下去不忍心,可是不扔又沒法交待。於是母妃的心腹問這孩子是誰家的,那丫環說我是大昭莫大將軍家的孩子,因礙著了大將軍的心愛女人的眼,那女人就心狠地將我這個剛出生的嬰兒扔了。

    我當時傻傻地站在那裡,連母妃過世都不知道了,直到緩過神來,才發現母妃已然氣絕,而她的手中拿出一塊玉珮,我認識那玉珮,是太子曾經送給母親的,後來我知道那玉珮其實是太子的暗符,可以調動歷代皇朝保衛太子的軍隊的。

    當年太子被廢時並未動用,而皇祖父也許是留了一手,竟然沒有收回,亦沒有告訴過父皇,也許這冥冥之中就是有所安排,那塊玉珮卻到了我的手中。

    我將母妃燒化了,將骨灰交給了太子,太子悲傷地接過了骨灰,原來他亦從來沒有忘記過母妃,雖然為了權力他放棄了母妃,但母妃卻從來沒有從他心中抹去。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與幕幕」他一面笑一面唱著,淚一路灑著。

    我目送著他遠去,我想母妃是願意我這麼做的,她到死愛著的人還是太子。

    母妃死後,父皇對我的眼神有些變了,有時陰鷙有時激動,有時帶著狠意,有時又有些溫柔,我突然發現後宮裡納的那些女子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還是有些母妃的影子。

    原來這十幾年來的折磨,折磨得不止是母妃還有父皇。

    我一度曾經可憐過父皇,他愛著母妃卻永遠得不到母妃的愛,只能用暴虐來證明他的存在。

    可是那一夜卻讓我徹底的恨了他。

    他喝醉了跑到了母妃的宮裡,竟然欲對我行不軌之事,我氣得破口大罵,可是他卻毫不顧忌,甚至說我是他生的,身上竟然流著母妃的血,那麼讓我來償還母妃欠他的情。

    我大罵他是畜牲,他卻更是暴虐,竟然欲強暴於我,可是他卻不知道我亦如他般不露聲色,卻是武功高強,我只輕輕地一揮手,就將他這被酒色淘空的身體揮了個四腳朝天,我噁心地對他道:「以後不許靠近我三尺之遠。」

    我不知道他聽沒聽到,我走出了這骯髒的皇宮。

    以後他見了我還是用那複雜的眼神看著我,可是卻沒有再靠近我。但是賞賜卻不斷,所有乃到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最寵愛於我!

    這真是天大的笑話,他最想殺我才是真的!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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