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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第章 文 / 非常特別

    「行了,我沒事,你不用演深情了。」到了憶蝶宮裡,莫離殤彷彿是沾了毒般快速地推開了海東青。

    手中一空,一種落寞席捲上他的心,他狀似玩笑又暗藏認真道:「也許孤王是真情呢?」

    「哈哈,別開玩笑了,自古帝王無真情!」

    「那明月太子怎麼有呢?」

    「他是例外!」莫離殤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煩不煩?是東國快被吞併了麼?你這麼閒?閒得沒事在這裡瞎貧?」

    臉上一僵,他氣怒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很毒舌?」

    「我又沒有叫你來聽!門在那裡請便。」纖指指向南邊的門,莫離殤更是不耐煩,連個好眼色都沒了。

    「你…。」手猛得被海東青抓住了,他的臉上交織了痛苦,折磨,狠戾與不甘還有一些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你為什麼一定要與孤王爭鋒相對呢?難道你打擊孤王就能得到樂趣了麼?」

    「東王,你沒有搞錯吧?你將我擄到這裡來我們的立場就是相對立的,我之所以答應幫你瓦解四大家族與伍家的勢力也是為你所迫,受制於你不得不為之,難道你還指望我對你深情以對?」

    「不可以麼?」

    「切,你以為呢?」莫離殤白了他一眼,譏嘲道:「東王沒喝那湯啊,怎麼也有點失了神智了呢?」

    眼微微一閃,突然如遭重擊,急道:「那湯裡有什麼?」

    「呵呵,湯裡其實也沒有什麼,倒是極好的補藥,不過這湯裡的藥材與我這屋裡的薰香混在了一起,頓時就成了殺人的毒藥,不出數月會得了失心瘋,到時或自殺或自殘,藥石無效,查而無實了。」

    「你屋裡的薰香?」海東青的眼中閃著利光,輕道:「你是說有人在你屋裡的熏香作手腳?」

    「是啊,我還奇怪呢,怎麼天天焚著西域的蘭草香,這味道雖然好聞,但運來不易,途經北國,青國,還有少數民族,可謂路途千里迢迢來之不易,還道是東王大手筆,有錢呢,沒想到卻在這裡等著我呢!」

    「西域!」海東青勃然變色,眉輕皺成了川字,低喃道:「母妃家族裡有一個侍妾就是西域來的…。難道…。」

    「噢?」莫離殤眉輕佻,玩味地笑了笑,拍手道:「這倒是有趣了,原來是伍太妃想毒害我。」

    挪揶的眼神看向了海東青,譏道:「看來伍太妃對你毫不顧及母子之情啊,她已然以為我腹中了孩子是你的,卻還是下了這狠手,真是讓我驚歎不已!權勢真的可以讓人泯滅良知啊!」

    「呯」海東青陰晴不定,拳狠狠地擊向了桌子,恨聲道:「原來那些皇兄皇弟之死全是母妃做的!」

    「咦,不是說東國所有的皇子都是你殺的麼?」

    「孤王是這樣的人麼?」海東青有些悲傷地看了她一眼,沉痛道:「孤王雖然知道要上位不擇手段甚至還要心狠手辣,可是孤王卻下不了這手。孤王正在徬徨掙扎之時,他們卻一個接一個的瘋了,然後死去,我曾查了無數次卻始終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只以為是皇室受到了詛咒,連我自己都有些害怕,卻沒想到原來…。」

    「卻沒有想到都是你母妃下的手?」莫離殤眼中閃過譏嘲:「看不出伍太妃這麼個嬌媚小巧看著面慈心善的女人下手這麼狠!她真是瞞過了天下人,這天下都說東國的太妃賽觀音呢,嘿嘿,真是諷刺。」

    他靜靜的看著她,眼神憂鬱而悲傷,輕歎了口氣道:「現在說什麼都於事無補了,就讓這湮滅於滾滾紅塵吧。」

    跨上一步,抓著莫離殤的手,眼中卻射出了堅決堅定的目光:「以前的事孤王無力也無心去追究,但你,一定要相信孤王,孤王絕不會再給母妃機會害你了。孤王保證!」

    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莫離殤抽出了手,淡淡道:「我自己會保護自己。」

    「你不相信孤王?還是你不肯給機會讓孤王來愛護你?」

    搖了搖頭,她目光深遠的看向遠處,悠悠道:「求人不如求已,我不需要別人的保護。」

    心陡然一涼,氣憤的話衝口而出:「如果是滄海明月的保護你也不需要麼?」

    眼嗖得轉冷,尖銳而毫無回轉餘地:「你與他不同!他是我最心愛的人,我們夫妻一體,我可以相信他,願意相信他,甚至連命都可以交付!你又是我什麼人?跟我有半兩銀子關係麼?要實在說有也是建立在互相利用的基礎上的一種矛盾的關係!」

    腳下一個踉蹌,他慘白了臉,苦澀道:「你終究還是不信任我!」

    眼堅決地與他對視,似乎要剖析他的內心,看到他痛苦的掙扎,唇間勾起淡淡的譏嘲:「說什麼信任!你又何嘗信任我?你要是信任我就不會用獨門點穴法將我的武功封住了!你要是信任我,就不會在憶蝶宮外布下天羅地網了!你要是信任我,也不會讓桃紅柳綠天天監視我的行蹤了!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信任麼?你都不信任我卻要求我信任你,這不是太好笑了麼?還是你對信任的理解與眾不同?」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纖細曼妙的手抬了起來,制止住了他的話,淡淡地笑了笑:「不用解釋了,任何解釋都是蒼白的,你我之間就是相互利用的關係,談不上信任,以後不用再說這兩個字了。免得傷了咱們表面的和氣和勉強維繫的和平。」

    「為什麼你總是不相信我…。」海東青欲言又止,終於還是輕歎了聲,留戀地看了眼她後,輕柔道:「你好好休息吧。」

    「嗯。」莫離殤輕點了點頭,走到了窗邊,倚著窗坐了下來,眼投看了遠方,再也不看海東青。

    海東青心痛,愛戀,癡迷地看著她弱不禁風斜倚的嬌媚之態,她就只靜靜的坐著,就彷彿要吸人心魂……

    陽光揮灑在她身上點點清輝,彷彿給她蒙上一層神秘光暈,是那麼朦朧,那麼夢幻,又透著不真實……

    唇囁嚅著,他差點一衝動想說:我幫你解穴。

    理智告訴他絕對不可以,如今的她就是被縛了雙翼的鷹,一旦他為她解去了束縛,那麼她就會毫無顧忌地遠走高飛,到那時,他連看著她歎息的背影也是奢侈了。

    想了想,他還是忍住了內心巨大的痛苦,大步往外走去。

    走到門邊,大手抓住了門楣又一次依依不捨地看著她,她的背影是那麼的纖細,那麼的曼妙,那麼的孤獨,牽動他一顆愛戀的心……。

    多麼想抱她入懷!

    多麼想吻她入眠!

    多麼想與她琴棋風雅!

    可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妄想,只要有滄海明月在,這一切都是妄想!

    滄海明月!他眼中閃過嫉妒與狠毒,也許…。

    甩了甩頭,將她的身影甩出腦中…。

    男人是通過征服世界征服女人的,當他站在世界最高點時,他一定會得到她的!

    炎炎夏雨過後,月顯得格外的亮,處處蛙叫蟲鳴,城外的荷苑更是靜謐地彷彿蒙上了一層紗,將滿塘素紅碧荷籠得如煙如霧,恰似仙境,一陣風起,無數玉珠滴落水中,發現叮咚之聲。

    夜空裡,月光下,那八角涼亭靜靜矗立,愈顯的孤單寂寞,唯有白色的紗幔輕舞飛揚,給夜色憑添了一份熱鬧喧囂與飄緲。

    透著薄紗,一男子白衣勝雪,輕撫瑤琴,琴聲婉轉悠揚,恍若天籟…。

    海東青站在岸邊,靜靜地站著,聆聽著這美妙的樂聲,一時間滿塘生靈都似乎為之湧動,風吹過去,荷葉翻飛,配以沙沙細響,翻騰出各種曼妙身姿,如夢如幻。

    心得到了安寧。

    直到曲終,風似乎停了,荷亦靜,連漣碕都不再了,一切歸於平靜了,

    無邊無際的荷塘,風吹荷葉背向天,海東青彷彿踏浪而去,足尖輕點荷蕊,腳沾露香,幾個起伏輕縱就來到了那涼亭之中。

    輕輕地掀開了輕紗,他看著端坐於琴坐上眼望著遠方的男子,親暱道:「師兄。」

    身體微微一動,男子微微地轉過了頭笑道:「你來了。」

    月下現出男子絕世的容顏,他眸似潺潺春水蕩漾淺波,笑若三月春風溫潤而雅,鼻若懸膽孤高堅挺,薄唇如刀挑出儒雅高貴,他的肌膚隱隱有光澤流動,閃耀著琉璃般的極光。伴著他長袖飛揚,白衣飄飄,美得不似真人。

    他的容貌,風儀,已近於空靈,超越了人間一切的美麗,即使是隨意的裝束也掩蓋不了他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清貴之氣,還有錚錚傲骨。

    這滿塘的荷花,這悠悠的孤月,這徐徐的清風,這如仙如煙的夢境,即使再艷麗都及不上他回眸一笑間的風華。

    不顧惜朝終生恨,一顧惜朝誤終生!

    這種妖魅般的男子應該深藏於山林,否則必要引起各種的覷覦,無論是男是女。

    「師兄,你知道愛人是什麼滋味麼?」海東青走到他的身邊,自顧自地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他微微一笑,輕道:「青弟可是愛上了誰了?」

    「愛?」海東青有些茫然地看了眼那男子,又倒了一杯酒,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不知道這是不是。可是我看見她就心痛,就難過,不看到她卻更心痛更難過,我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

    「愛不是美好的麼?為何會難過心痛呢?」男子的聲音如香江細水,悅耳動聽,如臨仙音。

    「我不知道,所以我很徬徨,很迷茫,很無助,我一直以為得到江山得到天下,就能有無窮無盡的快樂,就會享受這一切的榮耀,可是自從認識她後,我才覺得這一切都比不上她展顏一笑……」

    忽然他放下酒杯,抓住了男子的手道:「師兄,你知道麼?她對我笑一笑,我就能高興好幾天,她對我怒目而だ,我就會消沉好些天,她要是對我漠然無視,我就會痛苦好多日,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會牽扯到我的心,我的心彷彿不是在自己的胸腔裡,只是為她而生的,你說我是不是中了魔了?她是不是給我吃了什麼毒藥了?」

    「傻瓜。」男子溫柔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道:「你愛上了,愛上這個女人了,愛得已然入了骨了,所以你的情緒會隨著她而波動,不要徬徨無助了,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那麼大膽的去追求吧。」

    「愛上了?去追求?可是她不愛我我該怎麼辦呢?」海東青無助的看著他。

    「你喜歡她就向她表白啊,只要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不,師兄,你不知道,沒用的!她心有所屬了,而且她還是西秦的太子妃,你說我怎麼才能得到她?」海東青痛苦不堪,手撕扯著自己的頭髮,眼中泛著淡淡的血絲,企盼地目光一如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男子微一愣神,喃喃道:「滄海明月的妻子?」

    「是的,師兄,你說我該怎麼辦?論權勢,我與滄海明月可以說平分秋色,不,我還稍遜一籌!論相貌,滄海明月被世人讚為神仙臨世,估計除了師兄無人能及,我更是比不得了,你說,我拿什麼跟他比?她怎麼可能看上我呢?」

    海東青頹然的喝了口酒,斜坐在了桌腳邊。

    「癡兒」男子歎了口氣道:「你所說的都是外在的,如果一個女子因為你的權勢相貌喜歡於你,那是膚淺的愛,你會要麼?」

    海東青眼睛陡然一亮對著男子激動道:「師兄,離兒是一個很內涵的女子,你是不是說只要我真誠相待,她還會愛上我的?」

    男子無奈的看著海東青,勸道:「來,青弟,你坐下,陪師兄喝杯酒。」

    海東青坐了下來,匆匆地給男子倒了一杯,然後將自己的仰頭喝下,才急道:「你快告訴我,師兄,是不是我只要對她好,她就會愛上我?你說啊,你不是無事不知,無事不曉麼?」

    「唉」男子憐惜地看了眼海東青,歎道:「既然你都說那女子很有深度很有內涵,她嫁於了滄海明月又怎麼會琵琶別抱呢?青弟,你還是及時放下這段感情吧,這芸芸眾生,芳草遍地,你這麼年輕,相信定會找到屬於你的那份情感。」

    「不,師兄,來不及了,我放不下了,我已然入了魔了,為了她,我用了你教我的獨門點穴功,封住了她的武功,你知道我的,威脅女人一直是我最不齒的事,可是我卻做了,只是因為她!嗚嗚…。」

    海東青長飲一杯酒,又哭又笑。

    男子臉色大變,春風般溫和的臉上現出了慍色,斥道:「你怎麼這麼糊塗,竟然用這種方法迫使一個女子,你這麼做除了把她推得越來越遠,根本不可能得到她的心。」

    慘然地一笑,眼看向了遠方,那萬千荷蕊似乎都幻化成了莫離殤嬌美的笑容,讓他的心為之一顫,眼變得更是迷離,低喃於唇間:「得不到她的心得到她的身體也好,至於我得到了是不是?」

    「胡鬧」男子勃然大怒,斥道:「你看看你這樣子,還是那個頂天立地的海東青麼?還是那個孤傲自信的海東青麼?還是那個意氣奮發的海東青麼?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要喪失了你原來的節氣,要做下這種人人不齒的事,像你這樣你還配為君麼?還配去爭霸天下麼?你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把東國的江山給葬送了!把你的將來也給葬送了!」

    「東國的江山?我的將來?」海東青愴然地笑起來,猛得喝了口酒,微有醉意道:「沒有了她,要江山有什麼用?沒有的她,我的未來一片黑暗,就如地獄…。」

    男子輕瞟了他一眼,聲音變得飄緲卻殺傷力極強:「沒有江山你怎麼保護她?還談什麼得到?」

    如遭重擊般的定在了那裡,海東青拿起了酒杯咕咚咕咚地灌了起來,直到喝完了才醉意朦朧道:「師兄,你知道麼,我今天才知道,我那些皇兄都是被母妃下手殺掉的,根本不是受了詛咒得到失心瘋而死的。他們都是死在我母妃的手下啊!你說,我怎麼對得起父皇啊…。嗚嗚……我的江山,都是踩著兄弟們的血一路而來的,你說,我怎麼安心?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白衣男子眼中陡然現出了厲色,殺意凜然,聲音犀利低沉,幾不可聞:「這妖婦…。」

    手猛得被海東青抓住,海東青抬起眼痛苦道:「師兄,你說我該怎麼辦?朝廷被母妃的家族與三大家族把持著,心愛的人不愛我,而我的兄長是被我母妃所殺害,你說我該怎麼辦?我甚至懷疑當年的蝶妃也是母妃設計殺害的,你說我該怎麼辦?師兄,你教教我,你說我該怎麼辦?我還是不是你最疼愛的小師弟啊?」

    「呯」白衣男子狠狠地掀開了石桌,上古的瑤琴掉在了地上發出了淒厲的翁鳴聲,男子玉潤般的臉上現出了無盡的殺意,有些失態的吼道:「不要問我,我不知道!我是你師兄,不是你的垃圾筒!不要什麼都問我!」

    醉得有些神智糊塗地海東青撲到在地,迷茫地看著有些瘋狂的白衣男子,喃喃道:「師兄,你怎麼了,我怎麼好像看到你在生氣,你不是淡雅如風從來不曾發火的麼?是不是我眼花了?」

    眼拚命的睜著,眼前卻越來越迷糊,朦朧間他看到白衣男子向他走來,每一步都彷彿地獄中散發出來的聲音。

    咚咚的敲擊在人的心上。

    漸漸的男子蹲了下來,他定定地看著醉倒在地上的海東青,海東青臉上的冷硬線條被醉意柔和,變得柔美異常,尤其是那唇,散發出酒香的唇竟然勾勒起了滿足的笑,也許夢中他正與莫離殤相會,那唇與男子的唇極為相似。

    冰涼的指拂上了他的臉,他不適的揮了揮,呢喃道:「癢。」

    指微微地頓了頓,輕劃過他的臉往下…。

    一直到了他的脖子上,五根玉般白淨的指就這麼輕輕地鎖在了他的喉間。

    「為什麼?為什麼你是那妖婦的兒子?為什麼?為什麼你又是我的師弟呢?」白衣男子眼中有種入魔般的狠戾,也有溫情的慈悲,兩種不協調的情緒在眼中痛苦的掙扎…。

    指越來越緊,只要輕輕一送,海東青就會在睡夢中死去。

    看著海東青的毫不設防的睡顏,男子眼中痛苦的掙扎。

    他悲傷的閉上了眼,指越來越緊…。

    眼前無數的片斷飛過,海東青對他的依賴,對他的信賴,對他的仰慕,對他的親切…。

    他彷彿回到了海東青五歲時的時光,那時的海東青是那麼的自閉,對任何人都是防備的心理,師傅將海東青交給了他,讓他代為傳授武藝,可是從海東青的眼中他看到了的是不信任還是懷疑。

    是什麼讓一個五歲的孩子變得這麼的敏感,這麼的戒備,這麼的可憐,可憐地讓他心疼!

    越是瞭解海東青的過往,他越是心疼,原來海東青雖然身為太子,可是從小卻沒有母愛,他對伍太妃來說是通往權力的踏腳石,而伍太妃對他來說只是一個代名詞,從小他就在各種的爾虞我詐中生存,甚至也會遭受生命的威脅,皇子不是只有他一人,如果他不聽話,不為人所用,那麼他就會如別人皇子一樣人間蒸發。

    他比海東青大了五歲,卻不知為什麼特別想照顧海東青,把海東青當作親弟弟這麼愛護著。

    終於有一次他從海東青的眼中看到了冰雪融化春暖花開的色彩,還有對他的信任。

    海東青十分珍惜與他的師兄弟感情,把他當成了避風的港灣,把他當成的傾訴的對象,更是把他當成的無所不能的崇拜著,甚至連皇位都願意與他分享。

    只有與他在一起,海東青才會卸下偽裝的面具,笑得可以開心,可以悲傷,可以痛苦,才會成為一個真正的人。

    可是剛才海東青的一番話,讓他如當頭一棒,將所有的情份都掃之一空,仇恨頓時盈滿了他的身體,充斥在血液裡,那無邊的殺意就如惡魔般蠱惑著他,讓他痛下殺手。

    當他的手捏住了海東青的要害,他猶豫了…。

    難道他為了仇恨就要抹殺這份真情了麼?抹殺掉海東青心中唯一的一縷陽光麼?難道十幾年的兄弟感情就這麼薄弱不堪麼?難道十幾年的兄弟情深在仇恨面前就這麼不堪一擊麼?

    殺了海東青,死去的人能活過來麼?

    眼猛得睜開,看著安然入睡的海東青,看著他與自己有些相似的容顏,心魔慢慢地退去,憐惜又湧上了心頭。

    海東青他也是受害者,如果他這麼殺了海東青,那麼他的心會得到平靜麼?

    不!

    手慢慢地收回,脫下了身上的外衣輕輕地披在了海東青的身上,小心的掖了掖了,一如當初與海東青初識那般。

    「黑子,送師弟回宮。」

    「是,主子。」

    暗中閃出來個黑影,如鬼如魅,小心地抱起了海東青,快速離去。

    暗中,海東青的眼角流下了幾滴淚,浸入了黑子的衣服,了無聲息……

    身後響起了斷弦的樂聲,少了幾根弦,那樂聲更回悲愴,憂鬱,憤怒,還有無奈,最終趨於的平靜…。

    夜幕深深,連蛙都停止了鳴叫,整個宮殿在夜中顯得莊嚴而肅穆,又如魔鬼般的矗立於其中,張著大口等待著送上門的美味。

    海東青靜靜的坐在御花園中,看著沒有一點光亮的宮宇,面無表情,眼中卻是波濤洶湧。

    良久,他輕道:「師兄,你不用為難了,你想做的我一定會幫你做到。」

    回頭厲聲道:「傳孤王旨,今晚擺駕安賢宮。」

    安賢宮是張賢妃的寑宮,此時已然處於一片寂靜之中。

    海東青的到來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更是讓張賢妃措手不及,她沒有想到海東青這麼晚還會來。

    「皇上,恕臣妾失迎之罪。」

    「是孤王臨時起意,怎麼會怪罪於你呢?」海東青換上了一如既往的謙和笑容,溫柔地扶起了張賢妃。

    張賢妃已然入睡了,慌忙間妝容不整,那如雲的美發半挽半垂流蕩出與眾不同的妖嬈,美艷的鳳目似醒非醒透著朦朧欲雨的風情,那中衣急急的披在了兜衣上,系得並不嚴實,露出大部分的凝脂玉肌。

    這樣的女人無疑是催情的毒藥,海東青的眼神變得深邃無比。

    柔聲道:「愛妃,天晚了,咱們還是快點安歇吧。」

    「皇上…。」張賢妃妖嬈一笑,神情又羞又喜,柔夷攀上了海東青的衣襟,輕道:「臣妾給皇上寬衣。」

    「孤王自己來,孤王捨不得你勞累了。」海東青不著痕跡地避開了她的手,眼中輕芒微閃。

    「怎麼會呢?服侍皇上是臣妾的榮幸。」張賢妃心裡得意非常,看來定是皇后給皇上氣受了,不然皇上不能這麼晚了才來到自己的宮裡,想到這裡她更是激動莫名,想著今晚定要使出渾身解數博得皇上的歡心,要是一舉得男,將來憑著父親在朝中的勢力,再使個小計把皇后除了,這皇后的位置不是非她張賢雲莫屬了麼?

    她越想越得意,唇角的笑意更明顯。

    海東青看著她眼中神色變化,貪婪,虛榮,狠毒,陰謀,應有盡有,心中鄙夷萬分,想到莫離殤時,眼中才現出了柔情蜜意,看來這世上還是莫離殤乾淨純美,讓他的心能得到平靜。

    他眼中的溫柔正好被抬起頭的張賢妃看到了,頓時她心潮澎湃,看多了海東青溫柔的神情,可是她總覺得有一種不能看透的薄翳隔斷了她探視的目光,可是今晚的溫柔卻是這麼的親切,讓她感覺到自己進駐到了他的心。

    難道…。

    這時她驚喜莫名,難道她守得雲開見天日,老天開眼,皇上終於感覺到她的真情,她的好了麼?

    「皇上…」她嬌柔地笑,柔若無骨的手解開了中衣的衣帶,那薄如蟬翼的中衣就這麼順著她玉般晶瑩的肌膚滑落到了地上,露出被大紅兜衣緊裹住的妖嬈身軀。

    海東青眼瞬間深沉,彷彿看不到底的漩渦,他唇間輕勾起邪魅的笑,柔聲道:「愛妃,先去床上等著孤王,孤王今晚要與愛妃盡興。」

    「皇上…。」張賢妃嬌羞地笑了笑,滿意地看到了海東青的動情,才裊裊婷婷地向著雕花牙床走去。

    看著她妖冶的背影,海東青冷冷一笑,示意心腹太監點上了香,一股幽幽的淡香就這麼瀰散了開來,帶著**的甜膩。

    「皇上,臣妾等您,您快來嘛…。嗯…。」芙蓉軟帳中張賢妃的聲音柔得如棉,媚得滴水,還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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