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83:薄情寡義的宇文逸 文 / 宿文亞
「我這不是想你了嗎?就來看看嘍?」晨五跟煙翠打哈哈地說道?
「哼?」煙翠冷冷一哼,沒好氣的翻了他一記白眼:「駙馬就沒說想公主,派你來看看?」
「這……」煙翠的問題讓晨五一時犯了難處,宇文府的人駙馬幾乎都快問全了,真就是獨獨沒有問公主?
煙翠垂下頭,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唉?」再這樣下去,恐怕公主真會一生氣休了駙馬回皇宮?
「怎麼了?」一聽煙翠哀聲歎氣,晨五可就沉不住氣了:「公主還是不肯吃東西嗎?」前兩天晨五偷偷跑來的時候,就打聽到了這樣的消息,回去跟宇文逸通風報了信,誰知道宇文逸沒說好話,反倒是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是啊?」煙翠垂著頭,使勁地點了點?
「我聽老人說,懷孕的女人都喜歡吃酸的,我們給公主弄點酸的菜色,上上去試試……」晨五壓低了聲音提議道?
「公主不肯吃?別看每天上的都是好的,公主念著駙馬,怎麼可能吃東西呢??酸的前幾天就弄了,就碰了幾筷子,便撤去了?再這麼下去,恐怕……」
「要不,我進去說兩句好話,哄一哄,也許公主就吃了呢??」
「可是……」煙翠害怕,雖然晨五的主意,好是好,可是萬一露陷,讓公主給識破了,恐怕事情會更難辦?
「就這樣辦-,我看挺好?」趴院口的宇文丞相露出頭來,壓低聲音贊同地點了點頭?
「爹,這樣做,萬一被公主識破,那小叔的脾氣又強,到時候,恐怕會更難辦了?」龍風娜也迅速地從暗處走了出來?
「關鍵是總得讓她吃飯啊?她還帶著身子?」宇文輝很少參與這樣的事情,可是今日卻多事的攙上了一腳?
「就這麼辦,就說是駙馬差你來的?快去-?」宇文丞相擺了擺手,催促著晨五趕緊去辦事?
如果這個方法再不行,那自己就得去馮渺然那告上自己這三個兒子一狀了,先不管他肯不肯,先給他們硬塞一起,剩下的再說了?
不消片刻,屋中的晨五含著一臉的笑意就奔了出來?
「怎麼樣?」眾人趕緊圍了上去?
「一聽是駙馬擔心,公主就點頭了,說想吃些酸甜的菜色……哎呀,總之說了不少……」
「還等什麼,趕緊吩咐下人弄飯去啊?」宇文丞相一聽這話,又督促煙翠趕緊廚房?可是一回頭,卻不見煙翠的人?
「爹,煙翠早就去了?」龍風娜垂著頭,含著笑容,趕緊說了一句?
「輝兒呢?」剛剛記得聽見了大兒子的話啊,怎麼這會??
「將軍,恐怕是去找小叔了-?這畢竟不是個長久之計?拖不得……」
「那正好,我也出去一趟……」自己的大兒子都開始奔波了,自己也別閒著了,趕緊去看看-?去找馮渺然商量商量這事怎麼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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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不吃飯關我什麼事?」宇文輝好話說盡,拼進了頭腦,他都覺得自己一生沒說過這麼多的好話,就算對著那自己真正喜歡的人,都沒說過這樣多的好話,可是誰知道,自己的弟弟竟然冷冷的送了一句這樣的話來給自己?
「她懷的可是你的孩子,你難道就一點都不在乎麼?」宇文輝氣的恨不得拿把刀把自己這弟弟給剁碎了丟出去餵狗?
「懷的是我的孩子?」宇文逸禁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了聲來:「大哥,她根本就沒懷,那是我們聯手起來演的戲,哪有那麼快懷的?好巧不巧正好是那一天,沒有的事?根本就沒懷?」
「沒……懷麼?」宇文輝不由地一皺眉?
「是啊,真的沒懷?她要是懷了,我也不能這麼對她?早就乖乖回房了……」宇文逸說的有恃無恐極了?
「原來……」宇文輝沉沉地吟了一聲:「就算公主沒身孕,你也不能這麼跟她吵啊?」趕緊回過神來,自己險些被自己這弟弟套了進去?
「那怎麼跟她吵??誰叫她那麼說我的?」
「三弟,你可從不曾這般的小氣,你以前……」
「以前那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她嫁的是我宇文逸,我要是再處處順著她的心意,那她遲早有一天會騎到我與爹的頭上,到時候,哼……恐怕宇文府也就不是最初的那般模樣了?」宇文逸冷冷一哼:「總得有人教訓教訓她,讓她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三弟,這假懷孕,可是欺君之罪,你就不怕……」
「怕什麼??這是皇后娘娘與皇上首肯的?大哥,你是不知道,皇后娘娘與陛下有多寵愛這個公主,簡直就是捧在手中怕摔著,含在嘴裡怕化了……」
「行了,行了,我嘴笨,我說不過你,你厲害,你能耐大,行了-?」宇文輝悶悶的一吭?
「看看大哥這話說的,這是我與如雪的私事,大哥怎麼突然有心情管起來了?莫非是如雪跟嫂嫂說的,嫂嫂說盡了好話,於是……」
「你……你與她如何,我不管了,我宇文輝管不起,我不說了,走,走總行了-?」這樣的一句話,可把宇文輝惹惱了?平日裡自己這弟弟哪裡有這麼難講話的,如今這是怎麼了?這宇文府要變天了不成?
宇文輝扯開書房的門,邁步就往出走,氣的連頭都不回?
「唉……」宇文逸深深地歎了口氣,走到房門前,將門輕輕地掩上?
這個時候,暗處悄悄地走出了一個人,看來這一趟書房,自己跟在兒子的身後,真是來對了地方?竟然聽到了這般重要的消息?這回有事可做了,那宿如雪如果假懷孕之事,在人前曝光,那勢力就會又轉回到自己手上?大夫人美滋滋地想著,悄悄地走了出去?先拆了宿如雪的台,在攆走那龍風娜就是容易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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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就是糊塗?」馮渺然聽了宇文丞相的話,不由地氣的狠狠地一震桌案,自己這個兒子,簡直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先不說以前如雪懷孕之事是真是假,他就不會算算日子麼?
「糊塗?怎麼個糊塗法?」這一句話把宇文丞相說的不由的身軀一顫?
「如雪懷孕了?他再這麼折騰下去,那孩子估計會保不住,這不是糊塗又是什麼??」馮渺然邁開腳步,焦躁地在屋中兜起了圈子?
「懷孕了?那不是假的麼?」先不說自己那兒子糊不糊塗,宇文丞相這下被整糊塗了?
「假什麼?懷孕的症狀,如雪全有了,不是有喜又能是什麼?再說那一次,分明就是最好的日子?一定是有喜了,再這麼折騰,這喜事就全完了?趕緊把逸兒喚來,我得好好的說說他,這可耽誤不得?」
「行,我這就回府,把那不孝子拎來見你?」宇文丞相旋步就往出走?
「嗯?」馮渺然悠悠的應了一聲,不過恐怕,這個男人喊不來逸兒,恐怕他心中打定了主意,一定會料到自己會喚他來,所以該是千方百計的拒絕,無限期的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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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我還有事?」宇文逸垂著頭,埋首在桌案間,聽到宇文丞相的話,就是這麼淡淡的一句,直接給回絕掉了?
「你能有什麼事?你就天天縮在房中無所事事?世子說找你有事詳談……」宇文丞相不敢直說是馮渺然找,只得將白無炎搬了出來?
「那就讓他自己上府中來求我好了?」宇文逸伸出手臂,抻了個懶腰?
「你……」宇文丞相氣的快背過氣去了,快步走到桌案前,就想往宇文逸的身邊湊?
「父親,您這是幹什麼啊?再讓您的夫人看見,您跟兒子親親密密的,這多不好啊?」宇文逸趕緊往一旁一閃身?
心公公有?忽的聽見,門外有人輕輕的一咳?
宇文丞相回頭望了自己那已經躥到門畔的小兒子一眼,屋外有人??就在這時,宇文逸已經將門扯了開,就見二夫人端著滲湯站在門外?好像是久候多時了?
「母親?」宇文逸對著婦人,悠悠地喚了一聲,視線落在那碗滲湯上,眉頭緊緊一蹙:「母親,孩兒最討厭滲湯了,您還是端給父親喝-?」邁步就往出走:「父親,您與母親好好聊聊,孩兒還有事要忙?就不陪著您了?如果世子有事的話,就叫他來府上找我便是?」
宇文逸走的倒是快,不一會兒就沒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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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望著那溜的宛如兔子一般快的宇文逸,不由地一蹙眉頭,片刻後,趕緊地舒展開來?邁開腳步,盈盈而入?
「老爺,這滲湯……」端著一碗滲湯,悠悠地喚了一聲?
「放那-,不是你特意為逸兒弄的嗎?」宇文丞相輕輕淡淡的一聲?
「是?」二夫人輕輕地應道?想靠近這個男人就那麼難嗎?指望他給自己一個好臉色,都是那般的困難,自己與那個女人比起來,到底又是差在了哪裡??眸光兜轉,暗暗地歎了口氣?放下托盤,邁開腳步就朝外走?
「渺……」宇文丞相醞釀了半天,深深地吸下一口氣:「渺然,你……你等等?我有話……有話與你說?」雖然是千般萬般的不情願,可是宇文丞相還是決定姑且一試?
「老爺,有何話與渺然講?」二夫人氣的狠狠的一咬牙,馮渺然,這個名字越聽越覺得扎耳,自己的名字是馮渺馨,這個男人什麼時候才能喚自己一聲渺馨,而不是這個扎耳的渺然呢?不過……這樣也算是好了些,有進步了?畢竟以前男人連理都不願理自己?
「是這樣的,你先坐?我再與你慢慢談?」宇文丞相扯來一旁的椅子,要女人先坐下,然後兩人再細談?
「這……」馮渺馨心中雖是覺得受寵若驚,但是又覺得害怕,畢竟她不清楚這個男人到底要問自己什麼?生怕自己說錯了?
「來,坐?怕什麼,難道我是隻老虎,能吃人不成?」宇文丞相為了化解兩人之間的尷尬,不由地打趣道?
「老爺,您……說笑了?」馮渺馨一見男人確實是想跟自己說話的模樣,不由地就放下了心中的戒備?慢慢地往椅子裡一坐?柔軟的脊背挺直,不敢往上靠?
「你看看你這樣子,簡直就是怕我吃了你嘛?我有那麼凶嗎?」
「沒……沒有?」宇文丞相越是笑意濃厚,馮渺馨越覺得心虛,前兩日她才剛剛教唆完王媽做那見不得人的勾當,生怕男人是察覺到了什麼端倪?ussj?
「那就放輕鬆一些?坐的時候就是坐,後背別繃勁,不然會很累的?」宇文丞相慢條斯理地說道?
「嗯,好?」如果說男人真的察覺了什麼,那就不會這麼對自己了,所以,他該是全然能不知情的-?想到這裡,馮渺馨這才放了心:「老爺,有什麼話您就說-?」
「這麼多年來,真是苦了你了,我一直在忙朝中與龍家不合的事情,沒怎麼關心過你與逸兒,直到今日才想起來這麼多年的虧欠,你不會怪我-?」
男人的一句話,說的馮渺馨身軀猛的一顫,原來他說的有話,是予自己賠不是,是想補償這麼多年的虧欠,想不到,自己也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一天?
「不會,渺然不敢……」唇角輕啟,微微的念叨了一句?
「那就好?這幾日跟逸兒聊了聊,聽說你與他之間過的並不是那麼好,我於心不忍啊?」宇文丞相也是老謀深算了,說起話來好聽極了?
「老爺……」馮渺馨聽的兩眼一酸,淚水不禁簌簌而下?
「哭什麼?你這一哭,我這心可就亂了?」宇文丞相邊說邊笨手笨腳地抬手想幫女人擦臉上的淚水?
馮渺馨一把抓住了宇文丞相的手,將臉龐靠了上去:「老爺?渺然這幾年過的確實苦,可是聽了老爺的話,心中就算再苦也苦盡甘來了?」
「那就好,那就好?」宇文丞相想抽手,可是又怕抽手讓女人看出自己作假,只得強忍著,尋找著脫身的方法?這之術哪裡是人幹的活兒??
正在這時,宇文丞相眼尖的看見了馮渺馨手中攥著的一隻手帕?趕緊抽出手,去搶那手帕:「來,快擦擦,你看看這臉上的妝都哭花了?」這才拿手帕換出了自己的手?
「嗯?」馮渺馨雖然還想再握會男人的手,可是奈何自己帶的手帕卻是礙了事,只得狠狠地咬了咬牙:「自從渺然病癒後,老爺再也不曾這般的關心過……」馮渺馨邊擦著臉上的淚水,邊訴說著心中的愁苦?
「老爺我記得,忘不了,自從你去了那叫什麼廟上香,然後就一病不起了……」宇文丞相話還沒說完,便被馮渺馨將話接了過去?
「是留心庵?是個尼姑庵,不是什麼廟,老爺您真是……」婦人吭吭哧哧的埋怨著宇文丞相?
「對,對,是留心庵?瞧瞧我這腦子?真是越老越不記事了?」宇文丞相自責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哼?這招果然好使,居然如此輕而易舉的就套出了答案?
「老爺不老,老爺還年輕著呢?就像當年,你我初見時那般……」馮渺馨想的是那日的廟中,自己望著男人那匆匆的一眼?
宇文丞相干苦一笑,想問的答案,問到了,自己該尋個機會全身而退了?可是如今,這婦人就如同狗皮膏藥一般死粘在自己的身上了?想脫身哪那麼容易:「渺然啊……」正想找點說辭,就聽見屋外傳來婦人尖酸刻薄的聲音?
「老爺,老爺在嗎?……」
「大夫人,您不能進去,二夫人跟老爺正說話呢……」王媽是一個勁的攔,可是她哪裡攔得住?
大夫人可是看著二夫人進的書房,眼看著宇文逸出來了,但是獨獨不見二夫人的面,這就覺得有問題,於是只得硬闖了?
「我也找老爺有話說,怎麼就她找老爺行,我找老爺就不能進去呢?這家裡到底誰是大,誰是小啊?誰是正室,誰是妾啊?」大夫人扯著脖子的嚎啕著,就怕聲音傳不進屋中人的耳中?
咚的一推門,光當——門應聲而開?
「好啊,你這狐狸精,你還敢抱著老爺……」一見屋中的女人宛如掛在男人的腰上一般,大夫人可就不高興了?這麼多年了,這個男人就給了自己一個兒子,就再也沒抱過自己一次,現在到好了,這狐狸精不但有了個兒子,居然還要爭寵爭愛,這是又要再賴著男人要第二個兒子麼??
「是老爺說有話與我說的……」馮渺馨一見大夫人來了,不由地緊了緊擁在男人腰間的雙手?
宇文丞相不由抬起手,輕輕地撫了撫了額角,感到頭疼不已?這兩個女人爭寵,居然都爭到書房來了,看來這是要掐架啊?自己還是趁早溜之大吉-?不然自己就要遭殃了?
「父親?」宇文逸輕輕地喚了一聲,邁步進了門?
「逸兒,何事啊??」宇文丞相看著自己的小兒子,就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
宇文逸呢?則是也不希望兩個夫人在這書房打,不然他住哪啊??所以趕緊進來救火:「世子殿下來了,說是聽說公主最近寢食難安,怕是害了病,帶著馮郎中想給公主把把脈,看一看?」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宇文丞相行喜於色,真正的馮渺然來了,自己這真是有救了?不但自己有救了,這宇文府也有了生機了?「走,你隨為父,一起去看看?」宇文丞相扯著宇文逸就往出走?
「父親,這……」宇文逸知道自己那娘親來是做什麼的,還不是勸架來的,捎帶手罵上自己一頓,自己哪裡能就這樣的認了?「孩兒這還有本書沒看完呢,就不去了?」趕緊尋了個說辭,能溜就溜,能躲就躲?
「書什麼時候看都行,給公主醫病可是大事,耽擱不得?」宇文丞相連忙道?
「是啊,給公主醫病可是大事?」聽到宇文丞相的話,兩個心懷鬼胎的夫人立刻湊了上去,趕緊隨聲附和?心中明鏡似的知道宿如雪沒有懷孕這一事實,自然就是要看熱鬧嘍?
宇文丞相不由的劍眉高挑,這是怎麼個情況,自己這兩位夫人怎麼會站起來為公主說話了,平日裡不是都恨不得公主出事的嗎??
「孩兒真不去了?孩兒想把這書看完?」宇文逸輕悠悠的一句話,搪塞道?
「逸兒你……」宇文丞相吹鬍子瞪眼地想罵又不知道該如何去罵?
「老爺,老爺……」老管家慌慌張張地奔了進來:「龍三小姐出事了,說是撞了腿,世子帶著馮郎中要先趕去龍家,說是不認門,想要您同去?」
「這……」宇文丞相惡狠狠地掃了宇文逸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說回來再與你算賬?跟在老管家的後面,找急忙慌地往出奔?
「老爺……」兩位夫人在後面使勁地喚,可是哪裡喚得回男人回頭,只得狠狠地一拂袖,相看兩相厭,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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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待到兩個婦人走後,宇文逸對著屋外淡淡地招呼了一聲?
「你到是捨得?」龍風傲邁步而入,對著面前的男人悶悶地一哼?
「這有什麼捨不得??」
「你就不怕突然殺出個程咬金,將她搶了去,然後你會悔恨一輩子?」龍風傲斜靠在門畔,悠悠的念叨?
「程咬金?誰啊?」宇文逸走到桌案邊,將早前丟下的書又拾了起來?
「唉……早知道你如此薄情寡義,當初我就該不放手……」龍風傲冷冷地訓了男人一聲,直接躍身而走?
「哼……」宇文逸輕輕的一哼,好一句薄情寡義,如若真的薄情寡義,當初有何必那般的執著,那映入眼中的字都變的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