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夢魘 文 / 傾風靈

    一切白霧的盡頭，一紅衣少女癱坐在雪地上，眼神空洞地凝視著某處，嬌顏上泛著異樣的蒼白，平靜得如同死寂，空中還有飄落的白雪，如同那零落隨風而舞的花瓣，靜落在那一抹鮮紅上形成刺目的對比，這樣零星的雪在這個世界似乎飄落了幾千幾萬年……

    一個滿頭銀髮步履蹣跚的老者，挪步移到少女身旁，如同古木枯萎的臉上閃動著憐憫的光，那似穿透歷史蒼桑的慧目靜靜地注視著身下的少女。

    「婆婆。」不知過了多久，地上的少女緩緩開口，然而臉上依舊是死寂般的平靜。

    「怎樣才叫做是人？」

    「有慈愛的心，會流淚的眼睛，會笑的嘴巴，會勞動的手腳，會在意和保護身邊的人就是人。」老者緩緩而談，滿目的滄桑與智慧。

    「那會在陽光下融化，變成水，化成泡沫消失的，也算是人嗎？」

    「只要有愛人的心，懂得為人犧牲就是真正的人。」

    少女空洞的眼漸漸回籠，透射出一絲堅定的光芒，那蒼白的嘴唇緩緩開啟：

    「那好，婆婆，請你告訴他，即使千年萬年我都等他……」

    迷濛中她依稀聽到他在她耳邊的低語，「虹兒，永遠別離開我。」「好，千年萬年我都等你」雪地上她蒼白的臉上揚起了一抹淺笑，美得傾國傾城。

    千年萬年我都等你，千年萬年我都等你…

    我猛然睜眼，兩三秒的平定後，才意識到自己所處的環境，原來……又是那個夢，我咬了咬牙，眼中有絲憤恨。身邊的四眼妹動了動身，窗外的陽光刺進來，我不禁瞇起了眼皺了皺眉，「別動！」我冰冷地發號施令，四眼妹有絲愕然地看向我，我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接著睡覺，四眼妹什麼也沒說，但也沒敢再動，這一切不因為什麼，只因為我叫莫可諾。

    不知道為什麼，竟一下子睡不著，難道是因為剛才的夢？為什麼腦子裡會做這樣的夢？而且是一次又一次，那個紅衣少女是誰？千年萬年？世上會有這麼永久的東西嗎？閉目假寐的我勾起了嘴角，而那嘴角竟點綴著絲絲冷意。多說少女白日做夢，夢的大多都是懷春，帥哥滿天飛，看來只是白日夢沒碰到我莫可諾。

    我坐在海邊，蔚藍的天空下，我望著天的邊際，海風帶著些許涼意拂過我的臉頰，吹起我耳畔的長髮，抱著雙膝的手不禁緊了緊，忽然一雙溫暖的手搭上我的肩，我仰起頭看著她，可她身後的陽光太過刺眼，我不禁瞇起眼，該死！不是讓四眼妹不要動嗎，四眼妹？我……又在做夢了？

    呵！也對！只有在夢裡她才會出現不是嗎？我苦笑，卻在那一剎那我感受到了她的心痛，可，她還會痛嗎？我不再看她，回頭依舊看著那無盡的天際，感受到她在我身邊坐下，我挪了挪身子，依身靠在她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笑，眼底卻是一片蒼涼。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像炸開鍋似的沸騰起來，睡夢中的我皺起了眉，本以為不久便會平靜下來，可吵鬧聲如浪般的一撥又一撥寫起來，周圍的景物也急劇變化，天空變暗了，潮水也逾漸逾遠，終於整個世界都傾塌不見了，黑濛濛的一片，我害怕地抓緊她的衣袖，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快…那麼快的消失，再給我一分鐘，就一分鐘，我承認我沒那麼堅強至少在夢裡，在你面前我可以不那麼堅強是不是？

    告訴我，我沒有失去你，告訴我啊！你只是跟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你不會那麼殘忍地對我。我在心中無聲的吶喊，可換來的只是一瞬間空落的傾塌，冰冷的潭水滲進我的衣物我的血肉，黑暗的世界我伏在冰潭上冷笑，看來軟弱從不屬於你，莫可諾，你死心吧！

    周圍的吵鬧聲更甚，終於一道光劃進我黑暗的世界，我緩緩地睜開眼，漂亮的眸子竟如湖面般平靜，這就是我莫可諾，屬於我的永遠是冰冷、平靜和所謂的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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