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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番外—穿越千年,虛幻桃林*前塵往事篇(五) 文 / 傾風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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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你!」默了良久,他輕柔的嗓音給如同泉水流動般響起,伴隨露出一個如春風般和睦的笑顏。風淺虹看著他,久久無法回神。門外的同齡依舊隨風飄蕩,叮叮噹噹,像銅製的心在彼此間跳動,一直震到各自的內心深處去。

    「怎麼了?」見她眼色飄忽地落在自己身上半響,不由發出提問。風淺虹眼瞼輕顫,神遊的思緒聚攏,嘴角掠起一抹笑,回頭看著對面掛在杜衡上的木牌。

    「沒什麼!」手勁一用,木釘如流矢正中靶心。

    「你一直都這麼等他?」看著木牌上被釘固的木釘,柔和的光溢滿他整雙冰藍的眼眸。

    風淺虹沒跟他講過她削這個木釘的緣由。但這三個月,他每天都看到她坐在窗柩上削一根樹枝,擊中對面的木牌。而每次等木牌上的根數達到了十五,她就會把它們全都拔下來,然後他就必須躲起來,那個穿著白色長袍、帶著寶石額環的男人就會出現。

    他記得那個男的,就是引他來,襲擊他的人。從她的嘴裡他知道這個男人叫寒汐,是蔓月宮的大祭司。即便躲在結界裡,他還是感覺得到這個男人很強。如若在雲影,那到不足為懼,可在這個凡間,他的妖力根本不能完全施展,況且他還受了內傷,贏他的把握不到五成。

    風淺虹訝異地看了他一眼,接著不以為意地笑笑,回答卻是肯定的,「是!」接著眼神飄散開,看著眼前繁花似錦,灼灼風華的桃林,聲音淡然,「總覺得這裡的時間就像是靜止了一樣,寂寞空虛得很。連自己是否活著都不清楚,每天要是不留點痕跡,就不存在了一樣。每一個木釘都是我的一份盼望,他來了,我的生活也就活了。」

    「你知道桃花為什麼開得如此繁華熱鬧嗎?」

    「嗯?」聲音明顯有些訥,像是一時他尚無法從她淡淡悲傷的眉宇間移開。

    一直以來,都是她來到他的身邊,勸導他不要太傷心,等他傷好了,她會想辦法送他回去。還天南地北地跟他聊天,想盡方法讓他開心起來。每次問到她了,她總說的輕描淡寫,就像是沒什麼可說的一樣,但眉眼的淡淡憂愁總能停住他的眼神。

    眼下思鄉的情緒雖然如潮,對帝國的擔心日益加附。但原本的彷徨、無措,卻因為她,在一點點的消退。如若當下就走,說不定他還會對她有些難捨。

    「桃花就是因為太寂寞了,所以才會開得如此熱鬧。」像是沒有刻意等他回答,風淺虹依舊看著十里桃林,說的感傷寂寥。落寞的摸樣,讓人想要張開雙臂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

    「可它比誰都清楚,熱鬧的只是外表,內心孤獨不是旁人可以理解的。」看著眼前仿若天神的男子,風淺虹的眼神籠著淡淡藍色的傷。

    「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或許是他的話來得太突然,讓她一時來不及接受;又或許是週遭的風鈴聲,讓他的聲音有些被模糊了,風淺虹擦亮了籠罩著傷情的眼眸,詢問地看他。

    「我能為你,做些什麼?」他耐心地再次重複。十七年被困在一個地方,對她們人類來說或許是相當慢長的。但對擁有千年壽命的他來說,或許也不是那麼長。但無論如何,他不想看到她傷心難過,他希望能為她做些什麼,他想要她笑。

    風淺虹驚訝地看他,最後像是確定他是認真的,嘴角浮現一抹好看的笑,卻不期然地帶上點詭異。

    風淺虹這輩子可謂沒做過多少風流的事,飲酒算是其一。看中原的書籍說什麼『把酒祝東風,且共從容』,『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句句都有酒,讓她不禁對酒這個東西抱有好的印象,而婆婆恰好是釀酒高手,所以私底下的手腳偷偷做了不少。

    只是從來不曾有人陪過她,在他們眼裡她總遠是個小孩。這下難得有人說要陪她,她一定要喝個痛快。曾看到婆婆在神母樹下埋了幾壇挑花醉,可她千叮萬囑過那酒是她不能喝的。以前總是一個人,婆婆說不讓,她也沒真那個心思去偷,酒窖裡的酒足夠她蹭的了。

    可如今不一樣了,待夜幕降得差不多的時候,婆婆早早地入房休寢。風淺虹拉著若冰摸到神母樹下,別看她平時乖順的像寶寶,說話從不撒謊,但人多起來,心眼自然也會多起來,而她的天分也不賴。

    在夜風中穿梭,那身形跟中原那些飛揚大盜啊,採花賊實屬有的一拼。若冰不禁為她的興奮期待,微微地笑了。

    風淺虹手拿著準備好的石耒,比劃著神母樹底下的黃泥地一頭砍下去,運氣倒好,一眼便看到那溫田玉的酒壺透過鬆動的黃土,映著幾片翠綠的葉子,煥出綠瑩瑩的光暈來。俯身拿了兩瓶,拉著若冰一起縱身一躍,躍上神母樹粗壯的枝條。

    飲酒這樁事,也得重天時、地利、人和。今夜長河明月圓,晚風送清涼,是謂天時。虛幻十里夭夭桃林,枝頭繁花灼灼翠葉蓁蓁,是謂地利。神母樹上,除了自己,還有一個願意陪伴飲酒的友人,可謂人和。風淺虹好不快意,摸索著將封死的壺嘴撥開、壺口拍開。剎那間,十里桃林酒香四溢。

    風淺虹閉眼深吸一口氣,越發地佩服起婆婆那手釀酒的絕技來。回頭尋向一直靜看自己的若冰問,可喝過酒?

    若冰細聞,淺嘗一口,嘴角抿笑回道,「喝過差不多的。」

    風淺虹對此甚是滿意,跟一個不會喝酒的人喝,總少幾分快感。於是乎,兩人皆開壺口,對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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