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兩百九十四章 愛恨的極限，是你逼我殘忍（一） 文 / 傾風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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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這還是我第一次做呢，真怕做得不好，就是不知道寒汐會不會喜歡了。」花了半月的時候，她為自己心上人縫製衣裳，得到表揚後，開心不能自已，眸裡盛滿濃濃的期待。

    「不過，他也必須要喜歡才行，要知道，我可只為自己喜歡的人做。」帶了點嬌俏，她少女懷羞，自然明瞭的話，卻不知傷人有多深。

    「這是我為你做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她說得真切，即便那時他沒接過鞋子，她還是保持遞過去的動作，可誰能知道那時他有多感動。

    「你不是說—，你只為自己喜歡的人做這些嗎？」即便猶豫著，他還是問了，心裡緊張著複雜。

    風淺虹愣了愣，接著笑得天真浪漫，「是啊，我只為自己喜歡的人做。我喜歡寒汐，可我也喜歡若冰呀！」

    我喜歡寒汐，可我也喜歡若冰呀！

    可我也喜歡若冰呀！

    喜歡若冰呀！

    聲聲脆耳，卻似密不透風的厚繭，將他層層包裹。睡夢中，他起了劇烈的掙扎，可越是反抗，越是像擺脫不了的宿命，讓他無力抗拒。終於，在最後一刻淪陷前，他猛然驚醒，翻身坐起，呼吸有些急促複雜，額上佈滿薄薄的一層冷汗。手撐著額，墨藍色的眼眸透過指縫看向窗外的天際，那裡已是夜色如墨。

    黑暗中，他泛著藍光的眼神，回顧四周，一片現代化的擺設，熟悉的指度，讓他清楚自己此刻存在地方是哪裡。卻恍惚間，他想起，自己方才似乎做個穿越千年的夢，夢裡她一身烈焰火紅，笑靨如花，飛燕般地穿梭在十里夭夭桃林，腳踝的銀鈴叮噹作響，美不可言。

    而他一身雪錦長袍，銀髮藍眸，滿目柔情地對她情有獨鍾。

    伸出掌心，若冰看著自己眼下的這副軀殼，冰涼而沒有溫度，無盡的悲哀從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那樣的甜蜜竟全是虛偽的假裝，一切鏡花水月都是昨天。這世間，已不會再有人記得那一段留存在時間長河裡的過去。唯獨他，苦守著前世的愛恨到在今世來腐爛。

    他不甘心，憑什麼她的愛恨敵不過逝水流年，而他注定苦守終生，悶悶地笑開，像是席捲著風雪的悲涼，可笑到望不到邊際。

    我喜歡寒汐，可我也喜歡若冰呀！

    耳邊，剎那間，再度迴盪起這句清脆悅耳的話，他悲涼的笑一滯，卻是轉瞬而來的無盡恨意。

    即便穿過一千五百年的滄桑，他仍忘不了，她所謂的喜歡是什麼。

    親手端上的湯藥卻夾雜著熾烈石的粉末，火焚的燒痛，可他仍舊堅信著他昏倒前她無措的模樣——她是不知情的。

    可昏暗的蔓月地宮裡，她聲聲冰涼的話語卻猶在耳際，仿若昨日發生…………

    他被粗魯地架在冰冷的十字鐵樁上，全身被鎖定了困龍釘，蒼白虛弱得連十歲孩童都能將他輕易殺死，週身是前所未有過的狼狽。可面對如此的他，她竟還能忍心說出那番話來，她對他從來就是欺騙偽裝，她接近他的目的就是寂寞的消遣。

    那些甜蜜的話，說要跟他一生一世，說要跟他走的，說愛他全是逗弄他玩的笑話！那碗藥裡的熾烈石是她下的，因為她對他已經膩煩了，除掉了他，寒汐就會回到她身邊，談笑間她冷漠沒有一絲溫度。

    「不要再說了！！」他怒得聲音都顫抖，蒼白的臉色幾近透明，可眼前的她竟還依舊笑顏如花。

    抬手，她溫柔地撫模上他的臉，眼裡一瞬間湧現的情潮仍舊讓他迷惑。只要她一句話，他就相信，方纔她說的全是假的，她是不得已的。

    「你傷心的模樣，還真讓心疼，這就是妖精的狐顏媚色嗎？怪不得，當初我還是被迷惑了一下，不過也僅此而已！」冷笑著，她涼涼地收回手，像是不願再看他，轉身準備離開。

    「別走！」即便被傷害至此，他還是怕再看不到她，心底充滿了淹沒一切的恐慌，所有的理智、才賦、不曾向任何人屈膝的高貴血統都消失了。他不知道，除了哀求，他還能做些什麼，除了哀求，他還有什麼辦法能留住愛人的腳步。

    「不要走，虹兒，不要走………」聲音不知是因為心痛而沙啞，還是因為哽咽而悲沉，「我知道你是不得已，是你母親逼你的對不對，你那麼善良，怎麼會說出這般傷人的話，你心思那麼單純，又怎麼會是那般陰險冷漠，你騙不了我，騙不了！」

    風淺虹至始至終沒回過頭，因為他的呼喚而停下的腳步再度邁開，像是不願再聽下去。而若冰卻是猛然的一驚，失控脫口，「虹兒！」接著，聲音是前所未有悲愴和乞憐，「在這個世間我什麼都不怕，我不怕死，不怕烈火焚燒，不怕你母親又將怎麼對我，我只怕……你不要我。所以，求求你……別離開我。」在遇到她之前，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竟會落得這般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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