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54章 惡有惡報 文 / 墨初舞
「奴婢想，夫人也許一開始的確是假懷孕，並且用計想要陷害夫人和姨娘。只是連夫人自己恐怕都沒有想到她居然是真的懷孕了，弄假成真，反而害得自己流產！」
「這可真是報應！」初舞冷冷一笑，眼中卻只有快意。惡人自有惡報，這句話說得還真是不錯！
月姨娘的臉上也浮現出驚喜的神色，夫人的孩子沒有了，那她肚子裡的，才會是墨府現在唯一的兒子。她雖然的確想過弄掉夫人的肚子，沒有想到連老天爺都在幫她，夫人竟然自食其果，這不是天大的好事是什麼？
「大小姐，我們要去正房看一看嗎？」
「看什麼？難道讓夫人把我當成出氣筒嗎？老爺交待了我照看著月姨娘，我自然哪裡也不能去。」初舞冷冷一笑，她倒要看看，現在這齣戲，邱雪珊要怎麼繼續唱下去！
墨府正房。
墨瑄焦急地在門口踱著步子，屋內傳來一陣陣痛苦的叫喊聲，丫鬟們端著熱水來來往往，大氣都不敢出。這陣仗，看起來簡直比生孩子還要嚴肅。而屋內的景象，更是讓人心中焦急不已，刺鼻的血腥味在蔓延，大床之上，邱雪珊抱著肚子痛苦慘叫，眼睛緊閉，似乎除了疼痛什麼都感覺不到，身下的鮮血幾乎濕透了床單。春暖幾個丫鬟站在床邊，滿頭大汗，急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劉大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現在夫人會變成這個樣子？」
春暖驚恐地開口，幾乎忍不住上前去拉扯劉大夫的脖子。劉大夫苦笑一聲，「老夫最近沒有替夫人把脈，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夫人其實早就懷了一月的身孕了。」
「你說什麼？既然已經有孕，為什麼你當初說沒有？現在你害慘了我們夫人，我也會被你給害死的！你這個該死的庸醫！」春暖壓低了聲音哭泣，看著劉大夫的眼神幾乎就要噴出火來。
「這女子是否有孕，沒有足月，老夫怎麼能看出來？再說了，夫人因為以前傷了身子，經血不調，本就比常人更難覺察出異常。老夫答應夫人撒下這彌天大謊，其他的事情根本與我無關，怎麼能都怪到老夫頭上？若是如此，一會老夫出去，對墨家主就直言不諱了！」
那劉大夫也急了，逕直拉下了臉，語氣威脅。想到若是這劉大夫真是把一切都說出來的後果，春暖頓時回過神來，極力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勉強扯出一個笑臉。
「對不起了劉大夫，剛剛是奴婢我說錯話了，那現在該怎麼辦？」
「這孩子肯定是沒有了，方才夫人落下的就是胎血，老夫現在只能給夫人針灸，再開一副藥，讓夫人恢復元氣。只是，夫人原本就傷了身子，現在又因為紅花落胎，恐怕以後，就再難有孕了。」
劉大夫開口，低低地歎了一口氣，這女人若是無法生育，在夫家又怎麼可能過的下去。春暖的神色一變，差點癱倒在地上，這主意是她想出來的，夫人若是知道了她再也不能有孩子的事情，那她豈不是必死無疑？
不，她不能讓夫人知道這件事情！
春暖的眼中浮現出一絲驚慌和恐懼，就在她打算讓劉大夫最好不要說出這件事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一聲竭斯底裡的慘叫。
「你、、、你說什麼？」
卻原來是邱雪珊醒了過來，正好聽到了劉大夫說的話。她竟然是真的失去了孩子，甚至從此以後，再也無法懷孕。這樣的事情，對於任何女人來說，都是比失去一切都還要來的沉重的打擊。掙扎著從床上撐起了身子，邱雪珊眼中的神色近乎瘋狂。
「夫人，您的身體虛弱，快躺下！」春暖趕緊走了過去，剛剛挨到邱雪珊的衣袖，卻被她揮手甩開，撞到了一旁的架子上面。
「說，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我懷孕了？我怎麼可能懷了孩子？那都是我裝的，假的，那都是假的！我的孩子沒有了，沒有了！我再也不能懷孕了！哈哈哈哈哈，這樣的話你居然也說得出口，想騙我？本夫人是那麼好騙的嗎？」
淒厲地大笑了起來，邱雪珊眼中幾乎笑出了淚水。
「夫人，您不要這樣，要是讓老爺聽到了，那可就糟了！」
強忍著手臂的疼痛，春暖趕緊出言開口，卻被邱雪珊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眼中的陰毒怨恨之色，讓春暖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寒戰。
「夫人，此事還請節哀，老夫不會多言，但是也請夫人別把事情都推到老夫身上。否則的話，老夫的口風也不是那麼緊的。」說著，劉大夫就提起藥箱就往外走。
房門外，墨瑄看到劉大夫，趕緊走了過去，焦急地問道：「怎麼樣？夫人她沒事吧？」
「唉！」劉大夫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老爺，老夫我盡力了，只是夫人身子原本就不好，現在誤用了紅花，這孩子，已經是保不住了。」
「紅花！府裡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墨瑄倒吸了一口涼氣，臉上的神色驚怒無比。
「這、、老夫也不知道，只是，夫人的食物和安胎藥裡面，都有紅花，雖然劑量很小，但是每天這樣下來，孩子是遲早會被流掉的。老夫已經開了藥，夫人現在的身體並無大礙，只好好好休養便是。老夫先下去了，老爺你進去看看夫人吧！」
「等一等！劉大夫，你現在馬上去夕月園看看！千萬不要再出事了！」
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另外一個，無論如何也不能有事！
墨瑄沉聲開口，這才起身進了內屋，邱雪珊一看到他，眼淚就好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流了下來。墨瑄趕緊走到了床邊，邱雪珊拉著他的衣袖，撕心裂肺地哭叫了起來。
「老爺，他們是不是騙我的，是不是？我怎麼會失去孩子了呢？」
「大夫說，你誤食了紅花，我現在正擔心，萬一月姨娘也跟你一樣。」墨瑄沉重地開口，眼中的神色驀然變得冷厲起來。
「這其中到底是誰在搞鬼！竟然敢謀害我墨府的子嗣，若是讓我查出來，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對，老爺，一定是有人故意搗鬼，想來害我！是她幹的，一定是她！」邱雪珊激動地開口，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
「夫人難道知道是誰動的手腳？」墨瑄神色一變，眼中浮現一抹陰沉。
「老爺，是她，一定是她！是舞兒，肯定是她！」
臉上浮現出強烈的恨意，她精心設計的一切，到頭來竟然害了自己！她的孩子，她好不容易才會有的孩子，竟然就這樣沒有了！甚至，她還搭上了自己的一生，從此以後，她再也沒有辦法懷孕了！她付出了這樣慘痛的代價，怎麼可能讓那兩個賤人毫髮無傷！
「夫人，不可胡說！舞兒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念在你失去孩子心神不定，我就不計較你這胡言亂語了！」墨瑄沉下臉來，神色不悅。
就在這時，一個小丫鬟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對著墨瑄稟告道：「老爺，夕月園那邊傳來消息，月姨娘並沒有大礙，只是最近受了涼，吃壞了肚子，才會覺得腹痛難忍的。現在已經醒過來了，大小姐正陪著她。」
「什麼？你說的可是真的？」
墨瑄驚喜地站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慶幸和喜色。卻沒有發現在他身後的邱雪珊，幾乎可以算得上是猙獰恐怖的面容。她怎麼會沒事，她怎麼可以沒事！她們都用了那撒了紅花的食物和安胎藥，怎麼可能就只有她失去了一切，那個小賤人卻毫髮無損？
「是她們兩個，一定是她們兩個合謀來害我的！不然的話，為什麼月姨娘的孩子沒事，我的孩子卻死了？老爺，老爺你快點去查清楚，一定有證據的，一定有的！」
竭斯底裡地大喊了起來，邱雪珊眼中的瘋狂之色，讓人覺得一陣惶恐。春暖的身體瑟縮在角落裡，卻不敢繼續開口說一句話，心裡更是害怕的不得了。
「夠了，這件事情我肯定會派人查清楚，夫人你現在情緒失控，好好休息一下吧！春暖，好好照顧夫人！」墨瑄頓時沉下了臉，他知道邱雪珊現在心裡肯定不好受，可是他也好不到哪裡去。那不僅僅是邱雪珊的兒子，也是他好不容易才盼來的嫡子！如今就這樣沒了，到底誰是幕後主使，他絕對會查出來的！
「老爺，我沒有胡說！幾天前有一個丫鬟對我稟告，說她看到了，墨初舞的丫鬟在大廚房鬼鬼祟祟的，好像把什麼東西倒在了井水裡。當時我沒在意，只當她缺了什麼才到大廚房去，還把那個告密的丫鬟斥責了一頓。誰知道，誰知道才過了幾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是她做的，還會有誰？老爺，妾身不甘心，妾身一定要為我們的兒子報仇！」
激動地開口，邱雪珊躺在床上，卻幾乎把手下的被褥撕爛。陰冷的目光落在一旁瑟瑟發抖的春暖身上，示意她按照計劃進行。她絕對不會放過那兩個小賤人！還有月姨娘肚子裡面的那個孽種，她要它給她枉死的兒子陪葬！
春暖何嘗不明白邱雪珊的意思，無奈現在的情況，根本就失去了控制。方才冬意已經稟告了她，說大小姐的大丫鬟根本就不在了，並且也沒有搜到那個裝了紅花粉末的錦囊。現在把一切都捅了出來，夫人能夠自保就已經不錯了，又怎麼可能把一切都推到大小姐和月姨娘身上。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按兵不動，裝成受害者，把這件事情交給老爺去處理。而她們，則是把一切都推到遙兒那個丫頭身上。
只可惜，夫人現在這樣，根本就失去了理智。春暖知道，夫人心裡肯定已經恨死了自己，這件事情她絕對沒有善終的。此時此刻，她的心裡已經是一團亂麻，再也沒有當初的那份機靈勁兒。她想把一切都告訴夫人，可是現在老爺在這裡，她根本就什麼都說不出來！
「既然如此，那就把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叫到這裡來，還有大小姐和月姨娘，今天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竟敢在墨府這樣囂張！」
已是深夜，此時此刻的墨府，卻是燈火通明。府上所有的丫鬟婆子們都聚到了正房的院子，滿臉倦色。墨家的主子們在夫人的房間裡面坐著，空氣裡面的氣氛，異常的沉悶。
邱雪珊看著面色平靜的初舞和在丫鬟的攙扶下小心翼翼地坐在暖塌上的月姨娘，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月初雲坐在一旁，剛剛才知道發什麼什麼事情的她，和自己的母親一樣同仇敵愾，只恨不得將對面的兩個人碎屍萬段。
「奴婢今天照常去大廚房取了晚膳和安胎藥，誰知道月姨娘才用下不久就出事了。」
「奴婢也是這樣，和以前並沒有什麼不同，然後，夫人也出事了。」
伺候的丫鬟分別交代了自己做過的事情，墨瑄沉下臉，看著初舞道：「有人在大廚房的井水裡面下了紅花，據某個丫鬟說，她親眼看到是你的貼身丫鬟小柒做的。這件事情，你怎麼解釋？」
早就料到會有今天這幅場面的初舞，對於墨瑄現在還能給她一個解釋的時間的行為，倒是覺得有些慶幸。她此時此刻也不慌亂，沉聲道：「不知道是哪個丫鬟造謠？小柒的確是我的貼身丫鬟，不過她早就離開了墨府了。再說了，女兒府上有小廚房，為什麼要派人去大廚房？就算是要去，也只會隨便叫一個跑腿的三等丫鬟，怎麼會把小柒叫出去？」
「你休想狡辯！如果不是你吩咐你的丫頭做了這種事情，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情，她怎麼會這麼巧就不在墨府了？我看就是你和月姨娘合謀起來，處心積慮的想要謀害我娘肚子裡面的嫡子，為的就是你們那見不得人的心思！」墨初雲開口，狠狠地瞪了初舞一眼。
「我為什麼要吩咐我的丫頭做這種事情？我倒要看看到底是那個丫鬟如此造謠誣陷我，我要和她當面對質！」初舞冷冷一笑，毫不畏懼。
隔了一會，就有一個瘦弱的秀氣丫鬟走了進來，她怯懦地跪在了地上，小聲地開口道：「奴婢遙兒，見過老爺，夫人和小姐！」
「是你親眼看到大小姐的丫鬟往大廚房的井裡面下了藥嗎？」墨瑄沉聲開口，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尤其是邱雪珊，只恨不得她趕緊點頭，馬上就證實了墨初舞的罪行。
然而就在這時，從門外忽然跑進來的春暖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指著那遙兒大聲開口道：「老爺，夫人，她才是下藥的那人！夫人，根本就沒有在舞風閣搜到什麼裝了紅花藥粉的錦囊，反而是這個丫頭的房間裡面，找到了這個！」
春暖的手上有一個紙包，打開了一看，裡面竟是一些白色的粉末。
「方纔奴婢出去找到了這個，也給劉大夫看了，他說這就是紅花的藥粉。夫人，這個遙兒乃是以前掌管大廚房，因為貪墨被趕出府的安嬤嬤的女兒。自從離開了墨府，他們一家子的日子就越來越難過。遙兒這丫頭不甘心當一個粗使丫鬟，對於夫人您心懷恨意，這才起了這惡毒的心思。甚至還偷偷地告狀，把事情推到小姐的丫鬟身上，故意挑撥夫人和大小姐的關係。老爺，夫人，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了，這個惡毒的丫鬟不能繼續留在府中了。她這是這件事情的真兇啊！」
春暖著急地開口，看著邱雪珊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祈求和迫切，現在的她只能用這樣的方法來提醒夫人了。否則的話，再追究下去，夫人甚至會失去老爺對她的最後一絲信任！而她，也別想繼續活下去了！
她這一番話，讓所有人頓時都驚呆了，尤其是被指為兇手的遙兒，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春暖，看到對方眼中的狠色，知道自己現在不過是一顆被拋棄的棋子。
「老爺，奴婢冤枉，事情不是這樣的，是——」
拚命地搖著頭，遙兒開口想要辯解，卻被一道陰冷而仇恨的聲音給打斷了。
「竟然是你這個該死的賤人！來人啊，把她給我拉下去！掌嘴五十，送到官府去！」開口的正是邱雪珊，此時此刻，她的神色猙獰可怖，左右兩邊的丫鬟立刻上前把掙扎著想要開口的遙兒壓在了地上，狠狠地閃起了耳光，只打得她兩頰紅腫，滿臉的鮮血，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血腥的一幕，讓周圍的丫鬟們都低下了頭，不忍視睹。初舞也淡淡地垂下眼睫，她知道，這個遙兒，只不過是被邱雪珊推出來的替罪羔羊，然而心中卻沒有一絲同情。當她決定陷害小柒的時候，她就出賣了自己的靈魂，也應該想到，自己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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