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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17章 突來大火 文 / 桃之妍妍

    她聽不得關於湯橋的任何一件事情,她甚至聽不得湯橋的名字!那個名字在她的心裡一直封存著,她從來不敢打開屬於那個名字的記憶,深怕自己會被那種心痛心碎的感覺所籠罩,她害怕,害怕自己會就此心痛而死。那畢竟是她深愛的男人。

    「蒼太太那封書信,就是湯橋寫給蒼太太的,蒼太太並不喜歡湯橋,我把書信給錦繡小姐的時候,我已經跟錦繡小姐說清楚了,我還跟錦繡小姐說,蒼太太拿著這封書信,應該是準備著要拿去燒掉的,蒼太太跟湯橋曾經是同學,我還見過他們一塊兒在茶樓裡跟同學聚會,他們真的是很普通的關係,而且我看得出來,就算湯橋很喜歡蒼太太,可蒼太太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心……但是錦繡小姐卻不相信我的話……」

    「你混蛋!你現在說什麼都行了——我還要說呢,當初你那麼喜歡我,你不停的向我示愛呢!我還可以說,你是因為得不到我,所以現在來報復我!」蒼錦繡蒼白著嘴唇,大吼道。

    柴叔充滿了皺紋的雙眼,微微的閃過一抹光亮,深深的凝視了蒼錦繡一眼,好久好久才開口,聲音中卻是沙啞加哽咽,「是的,錦繡小姐,我很喜歡你……我喜歡你,所以我終身未娶……因為我答應過你,我只會喜歡你一個人,我只忠於你一個人……」

    聞言,蒼錦繡一愣,卻是半響說不出話來,跌坐在沙發上,看著柴叔蒼老的容顏,看著他看著自己那充滿了深情的眼睛。他老了,真的老了很多。多年前,他雖然只是一個園丁,但是長相卻是老實憨厚,看起來雖然傻傻的,但是卻是充滿了古樸,總是咧著牙齒笑著,那兩排白白的牙齒,很整齊很乾淨,看起來,笑得可燦爛。她還記得,當年他站在她的窗前,羞澀的說,「小姐,我一定會聽你的話的,一輩子,只喜歡你一個人!」

    想不到,那時候她當是笑話,當時一個不在乎的承諾,甚至她當那不過是一個女孩想要得到的虛榮,還驕傲的跟他說,「那你一輩子不能夠娶別人哦!」後來聽到他斬釘截鐵的答應她,她還笑得沒心沒肺,當成笑話跟湯橋說起,只是為了讓湯橋小小的吃醋一下。她真的是當成笑話的,真的是不在乎的……可是今天聽到他的話,她怎麼能夠相信,原來他真的終生未娶?只為了她?那麼,那過去的二十年,他是怎麼過的?孤獨一個人麼?

    看看他襤褸的衣衫,她看得出來,他已經是穿著乾淨的過來了,因為即使隔得那麼遠,她都能夠聞到他身上廉價洗衣粉的味道,若不是才洗乾淨,她又怎麼會聞得到?可是,那襤褸的衣裳上,卻依然沾染著洗不掉的煤污……scsd。

    「正因為我喜歡你,我才很認真的對待這一份感情,我知道在你的心裡,我只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以我的出身我的能力,我根本就不可能跟你在一起。可是,我可以自豪的說,我並不比湯橋差,至少,我能夠一心一意的對待一個人,不像他,喜歡你,卻又喜歡蒼太太……」柴叔看著蒼錦繡,一字一句的說著,他渾濁的眼睛裡,充滿了朦朧的霧氣,說著的這些話,是他埋藏在心底很多年的話,每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是在想著,若是見到她,他該是要說什麼。

    深吸了一口氣,柴叔抹抹眼睛,又繼續說道,「錦繡小姐不相信蒼太太,還把書信交給了老爺子,那時候大少爺不在,大少爺醉心在他的醫藥研究裡面,所以當老爺子找來蒼太太問話的時候,大少爺並不知情。蒼太太剛生下紫彤小姐,身子虛弱,就連走路,都需要人來攙扶,老爺子跟錦繡小姐對蒼太太進行了審問,我也在場,當時我幾次想要開口說話,但是都被制止了。蒼太太當時很傷心,因為有人匿名跟老爺子舉報,暮之少爺不是大少爺的兒子……蒼太太一直哭一直搖頭說自己被誣陷了……後來老爺子讓蒼太太回去休息之後,蒼太太的房間莫名的起火,之後,火勢越來越大,所有的傭人保姆都去滅火,都沒有成功,待一切都燒盡,房間已經化成了廢墟,裡面,卻沒有蒼太太的身影……」說道這裡,柴叔停住了,眼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如果不是我把信件拿給錦繡小姐,如果不是蒼太太被冤枉的難受躲在房間裡不出來,如果不是那場火,那蒼太太她就不會……就不會死……」

    「那麼那火是怎麼發生的?!」榮景在一側開口問道。

    「那火……不知道是怎麼發生的,真的不知道……」柴叔搖頭,認真的看著榮景,他的眼神並沒有騙人,他是真的不知道。

    蒼錦繡抓著齊偉宏的手,指尖幾乎都摳進了他的肉裡,聽到這裡,她眼睛一閃,「就算是這樣,也不能夠怪我!是方瓊芸行為不檢!是她跟湯橋胡作非為,他們本來就是下賤的一對!」

    都到這個時候了,她還不知好歹!蒼暮之怒了眼神的瞪著她,雙手攥握成了拳頭,緊緊的握著,瞪著蒼錦繡,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忍得住不衝上去掐死她。這個女人,太過分,明明就是她的錯,但是她卻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反思自己的錯誤,還要把罪責推到別人的身上!「姑姑,請你對我母親尊重一點!我母親並沒有做過你所說的那些事情!」

    「你又怎麼知道?你又不是你母親,你母親又沒有跟你承認!」蒼錦繡反駁蒼暮之一句。

    「你——」

    「夠了!都別吵了!」蒼老爺子忽然的站起來,呵斥一句,雙手拄著枴杖,眼睛掃視全場一圈,「這件事情,我最有發言權!暮之,你母親的死,確實跟我們沒有關係,那場火,是一個意外,真的是意外,當時是交給了警局來處理的,還有,錦繡,當年你拿著那封信來跟我說瓊芸在外面有別的男人,還說暮之不是蒼家的孫子……這個事情是你太過大意,輕信了他人,確實是你的錯,你該是要向暮之道歉的,怎麼說,那時候瓊芸才生下紫彤,甚至還在月子裡,你就讓她那麼傷心,確確實實是你不該。」

    自那自當。蒼老爺子嚴厲的眼睛看著蒼錦繡,用眼神示意女兒,此時該做的應該是什麼。

    蒼錦繡一愣,好一會兒,才蔫了下來,眼簾垂下,她蠕動了下嘴唇,緩緩說了一句,「是,當初是我聽信他人的話,才會走錯這一步,是我的錯,我對不起大嫂。但是大嫂的死,真的跟我沒有關係……」

    蒼暮之笑笑,看著這對父女的一唱一和,他真的很想為他們鼓鼓掌,瞧,他們的演技多好啊,演的多像那麼一回事啊!但是他同時又覺得很悲哀,這就是他的家人呵!

    榮景在身側,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轉過頭去,榮景開口,「既然姑姑都承認了自己的錯了,那麼我們就繼續進入下一個環節吧……」話說到這裡,忽然的,從客廳的陽台門外傳來一陣陣的腳步聲,還有濃濃的煙從外面飄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院子裡面的棚子著火了,火勢太大啦,隨時有可能會蔓延到這裡啊……」一個人從門口衝進來,身上的衣服都被煙給熏得發黑了,一臉黑乎乎的,只剩下兩排牙齒白白淨淨的。

    蒼錦繡一聽,立刻嚇出了一身冷汗,衝上去抓著那個人,「你說什麼?著火了?在哪裡?院子?」院子,正是以前方瓊芸的房間所在,正因為那一年著了火,而她又失了蹤,所以後來改建的時候,就把那片地改成了花園。在這個時候著火,在她們正在說著當年的事情的時候著火,會不會是?

    「哎呀!」榮景忽然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那一聲大喊讓蒼錦繡大跳,轉過身來,胸口撲通撲通的蹦跳,「你幹什麼?哎呀什麼!」她很害怕,那種劇烈的恐懼不斷的侵襲著她的心臟!

    榮景忽然變得嚴肅,眼神開始沉下來,聲音也低了下來,「我在想,會不會是暮之的媽媽回來了?因為今天我們正在說起她誒,會不會她也想要知道真相,所以回來這裡了……」後面這一句,一字一句的說著,很緩慢,很驚悚,嚇得蒼錦繡冷汗一直冒。

    蒼錦繡不斷的看著周圍,她害怕,雙手捂在胸口,不斷的看著,再見到那些煙霧不斷的衝進來,她嚇得心口更是一陣陣的狂跳,「不,不要!不要回來啊……」

    齊偉宏見狀,長臂一環,將她抱進了懷裡,感覺到空氣已經開始稀薄,他摀住自己的嘴鼻對著蒼老爺子道,「爸,大家還是先離開這裡吧……」說著,他先將妻子抱著衝了出去。

    蒼齊軒一直在沙發背後的角落裡看戲,見到身側的玻璃門不斷的冒出灰色的煙,也開始有些慌了,呼吸有些不暢,雙手放在輪椅的輪子上,使勁兒的將自己身下的輪椅推出去。

    蒼暮之跟榮景走在前面,不知是誰,不小心的打翻了沙發後面展示櫃上的幾尊古玩青瓷,一地的碎片,卡著蒼齊軒的輪椅,讓他怎麼也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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