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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72 真傻假傻 文 / 君子顏

    雖說寶寶智力發育有些緩慢,但是他面對其他人時的言談舉止卻是很得體,舉手投足之間,皇家的氣度不自然的流露出來,看得出,這方面,他學得極好,只不過面對雲曉月的時候嘛,他的小孩子脾氣就讓人有些頭疼了,尤其是他黏人的功夫,更讓雲曉月是哭笑不得!

    自從那天到了在鐵錚的帶領下找到了雲曉月,這個可愛的傢伙,就成了西園的常客,天剛剛亮,他就來報道了,興高采烈地和三人一起吃早餐,然後就纏著雲曉月下棋,要不就是盯著雲曉月帶他出去玩。

    說實話,這幾天玄夜就要醒了,再說玄柯自從那晚之後沒有再出現在西院,派出去監視的人只是說他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來,連用膳也在房裡,讓雲曉月心生警惕,唯恐他再派人對勾魂或是司徒遠不利,自然抽不出時間陪他逛街,只好陪他下棋,可是……唉,寶寶那個棋藝啊,實在是慘不忍睹,輸了呢,還要哭鼻子,每次和他下棋,都讓雲曉月覺得比打仗還累,因為她要想著怎麼輸給他呀,要是不陪他下吧,他就含著眼淚,睜著濕漉漉的,清澈透亮的大眼睛,濃密捲翹的長長睫毛,像扇子一般,撲閃撲閃的,哀怨地看著你,像一隻被人遺棄的小狗,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人不忍心啊!萬般無奈之下,雲曉月只好教他什麼五子棋之類的,還幫他做了一個跳棋的棋盤,棋子嘛,自然是她戒指裡龍眼大的珍珠,還別說,這些簡單益智的遊戲,居然將寶寶完全俘獲,本來只黏著她的寶寶,漸漸將目標轉向勾魂和司徒遠,奇怪的是,也只是他們倆而已,其他的侍衛或是鐵錚,他就是不要,看來,緣分這樣東西,還真的很奇妙呢!

    有了司徒遠和勾魂的幫忙,雲曉月終於有了空,白天的時候,能偷溜回大皇子府看看白燁,有時候白鵬展過來,她也能抽空和他說說話,培養培養感情,如此過了三天熱鬧快樂的生活,這天下午,雲曉月和往常一樣,和寶寶他們吃完午膳,司徒遠和勾魂被寶寶拉去書房玩了,她則是走進了玄夜的房間。

    「雲大夫,您來了,主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守了一整晚,都沒有甦醒。」看見雲曉月走了進來,玄一恭敬地稟告。

    「米湯和藥喂完了?」

    「是!」

    「那好,你下去歇著吧,一會兒讓其他人來替我!」淡淡地吩咐一聲,雲曉月坐到了床邊。

    「是!」

    玄一恭敬地退下,房間裡安靜了下來。

    金色的陽光射了進來,房間裡溫暖明亮,玄夜靜靜地躺在床上,素色的錦被襯得他臉色愈發蒼白,這麼長時間睡下來,沒有很好的營養補充,以往白皙的臉泛出微微的黃,兩頰深陷,嘴唇慘白,完全沒有了當初的俊美,不過,能將如此劇毒完全解去,撿回一條命,已經很好了,只要他醒過來,好好補補,不出一個星期,一定會好很多。

    將手搭在他消瘦的手腕上,雲曉月細細為他把了把脈,滿意地微微一笑,起身將他的手放了回去,再將他身上的錦被拉了拉,坐在床邊,靜靜思索著該如何讓玄夜同意配合自己呢?

    想著想著,突然,眼角瞄到蓋在他手上的錦被開始微微顫動,雲曉月心裡一陣激動,她知道,玄夜,就要醒了!

    這個人,雖說她很不喜歡,但是畢竟是費了全部的心思救治的,作為一個大夫,總是希望自己的病人能康復的。

    先是手,然後是睫毛,雲曉月坐在床邊,看著玄夜長長的睫毛開始輕顫,接著越來越急,而後眼皮一抬,終於,甦醒了!

    「玄夜,你還認識我嗎?」低下頭,靜靜地看著玄夜迷茫的黑眸,雲曉月輕輕地問。

    玄夜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這樣呆呆地看著雲曉月近在咫尺的俏臉,良久,死寂的黑眸裡突然燃起一簇光亮,接著這光亮越來越熾熱,迅速填滿漂亮的黑眸,幻化成激動,不可置信的驚喜,緊接著眼底湧起水霧,迅速化作晶瑩的淚珠,沿著眼角迅速滴落,淚,越流越急,越流越多,很快將枕邊的錦緞濕透,那帶著笑意的淚,裝載著滿滿的情意,撥動了雲曉月的心弦,幾乎在剎那間,雲曉月心裡對他的恨意和厭惡,稍稍有所減輕,語氣,不由的輕柔起來:「終於認出我了?還以為你中毒昏睡了這麼久,腦子也睡傻了呢,能說話麼?」

    貪婪地看著眼前帶著淺笑的俏臉,玄夜此時的心情,快樂的想要飛起來!雲曉,他最愛的雲曉,他一心想要守護的雲曉,居然對著他笑了,好幸福啊,真希望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不要醒來!

    「玄夜,不能說話麼?難道……這毒沒毒壞你的腦子,倒是毒啞了你的嗓子麼?不可能吧,玄夜,試著開口說說話,嗯?」雲曉月有些著急,要是他不能講話了,那她的計劃就不能執行了啦!

    「曉……」眼裡劃過深深地暖意,感動著他的緊張,玄夜費力地張開口,輕輕地喚著,只是這聲音嘶啞破碎,難聽至極,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呼……」放心地長吁一口氣,雲曉月放心地淡淡一笑:「來人,二殿下醒了,送些補湯進來!」

    「哇,太好了,殿下終於醒了!」門外片刻沉寂,接著,傳來侍衛們驚喜的呼聲,眨眼間,紛雜的腳步響起,很多人都衝了進來。

    「主子,主子,您終於醒啦!」玄一等人激動地衝到床榻邊,看著玄夜張大的眼,熱淚盈眶地笑著,而留下來的幾個御醫也匆匆忙忙地衝過去,忙著恭喜玄夜,安靜了許久的房間,終於熱鬧了起來。

    「雲公子果然少年英雄,醫術出神入化,老朽佩服啊!」

    「是啊,這下皇上放心了,雲公子實乃我白虎之福星呢!」

    ……

    道完喜,幾個老頭子又跑過來,對著雲曉月就是狂拍馬屁,雲曉月搖搖頭,對這些官場中人的伎倆,不予置否,只是淡淡一笑,抱拳一禮:「諸位大人辛苦了,既然二殿下已經甦醒,後面的事,就交予在下來做,幾位大人離家許久,家人必然惦念,還請幾位回去好好休息吧!對了,要是幾位大人不覺得麻煩的話,請幾位進宮將二殿下甦醒的喜訊告訴皇上,也好讓皇上高興高興,如何?」

    「不麻煩,不麻煩,那老朽等人先行告辭去見皇上,辛苦雲公子了!」幾位御醫見雲曉月絲毫不居功,大喜,眼睛都樂成一條縫了,高興地說。

    「諸位大人請!」微微一禮,將他們送出門,雲曉月走到床邊,淡笑著說:「好了,你們殿下剛剛甦醒,需要靜養,玄二,你留下來喂玄夜喝湯,其他人先出去吧,不要打擾他的休息!」

    「是!」所有人抹了抹臉上喜極而泣的淚水,恭敬地退了出去。

    走到桌邊,再次開出了新的藥方,雲曉月走到床邊,將藥方遞給了玄二:「明天開始,按這個方子服藥吧!」

    「是!」

    「玄夜,你中的是很厲害的毒藥,雖說我將你的小命救了回來,但是你的五臟六腑,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餘毒雖清,你的身體卻很虛弱,你自己要非常小心,要是再弄個傷寒什麼的,可是會要了你的小命,到時候我就真的救不了你了,好好配合治療,知道嗎?」站在床邊,雲曉月淡笑著吩咐。

    「曉,我……聽你的!」許是喝了補湯的關係,玄夜的嗓音稍稍好轉,聽上去順耳多了。

    「嗯,喝完補湯躺在床上休息,要少食多餐,清淡為主,先吃流質食物,過兩天再吃飯菜,還有,晚上要有人陪夜,玄二,你們自己安排一下,交給你們了!」

    「是!」

    「玄夜,好好休息,明天我找你有事,我先出去了,嗯?」抬眼淡淡一笑,雲曉月微一頷首,走了出去,至於身後眷戀不捨的目光,她選擇了忽視,他的情,她不需要,所以,斷然不會給他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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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房裡,朱麟趴在桌子上,小臉紅彤彤的,瞪著圓圓的大眼睛,一臉得意地看著棋盤,一旁的勾魂嘴角噙著興味,認真地看著棋盤,而司徒遠滿臉笑意,手裡拿著一枚白字,看著寶寶,笑瞇瞇地問:「你確定這樣,不改了麼?」

    「不改了,遠哥哥,你肯定輸了,我都已經雙活塞了,嘻嘻……」

    「真的?那說好了,這一次,落子無悔哦!」

    「你下吧,你肯定輸了!」

    「好!」司徒遠笑意更深,在混亂的棋面上放下了手中的白子,勾魂募然輕笑出聲:「寶寶,你輸了!」

    「胡說,哪兒?」朱麟一下子跳了起來,緊張地問。

    「喏!」勾魂手一指,朱麟頓時傻眼了,撅起了紅潤潤的小嘴:「哎呀呀,不算不算,我剛剛沒看仔細,遠哥哥,我要悔棋!」

    「哎呀,那可不行,你自己說落子無悔的,勾魂,是吧!」司徒遠一下子擋住朱麟的手,笑嘻嘻地說。

    「沒錯!寶寶,你是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出爾反爾呢?輸了就輸了吧,再來一盤不就好了!」一旁的勾魂揉揉寶寶的發,微笑著回答。

    「不要嘛,我都已經輸了好多盤了,不行,遠哥哥,你比我大,你要讓我才行,紅衣哥哥,幫我抓住遠哥哥的手,我就是要悔棋,嘻嘻……」直起身,朱麟跳進勾魂的懷裡撒嬌,拉著勾魂的手,讓他幫忙自己耍賴,書房裡頓時溢滿了清脆的笑聲,雲曉月推門而入,見到的就是這有趣的一幕。

    「寶寶,又耍賴啊!」看看朱麟興奮的小臉,雲曉月打趣地問。

    「雲哥哥……」看見雲曉月,朱麟更高興了,一下子跳下勾魂的懷抱,衝進了雲曉月的懷裡。

    「哎呦呦,這麼熱情啊,寶寶,今天輸了幾盤啦?」下意識摟緊懷裡和自己一般高的男孩,雲曉月寵溺地捏捏他的鼻子,笑道。

    「雲哥哥,他們欺負寶寶,還是你對寶寶最好,雲哥哥,寶寶要永遠和你在一起,就像父皇和母后那樣,好不好?」揚起自己的臉,朱麟嗲嗲地問。

    呃?有些傻眼,雲曉月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微笑著說:「寶寶,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這怎麼可以呢?只有女子,才能和寶寶長相廝守,和你的父皇,母后那樣,知道麼?」

    「男人?」朱麟眨眨眼,突然伸手放到雲曉月的胸前摸了摸,詫異地問道:「雲哥哥身上,不是也長了和母后身上一樣的東西嗎?寶寶第一次抱著你的時候就知道啦,和寶寶的不一樣呢,只是寶寶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把它們藏起來,母后和宮裡的姐姐們,最喜歡將它們露出一點兒,雲哥哥,你不喜歡它們嗎?」

    啊???雲曉月聽他這樣一說,渾身一僵,徹底傻眼:這個寶寶,是真傻,還是假傻啊?汗死,從來沒有被人識破的偽裝,居然被一個智力只有十一二歲的小傢伙識破,天哪,我要暈了!

    「那啥……寶寶啊,坐坐好,告訴哥哥,這件事,你有沒有告訴別人呢?」定定神,顧不得看一旁呆怔的司徒遠和勾魂,雲曉月拉著朱麟,頭疼地問。

    「怎麼可能?」朱麟甩給她一個「你很傻」的表情,「寶寶那麼聰明,當然知道雲哥哥藏著它們,是有原因的,沒有雲哥哥的允許,寶寶怎麼會告訴別人呢?雲哥哥,這下子,你可以答應寶寶了吧,你是寶寶的,誰都不許跟寶寶搶哦,好不好?」

    滿頭的黑線啊!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呀,我那麼吃香哦,連個小屁孩,也要娶我?汗暈!

    雲曉月無奈地看了看另外兩人,歎了一口氣:「寶寶,這件事呢,等你長大以後再說,你先答應我,沒有我的允許,一定不能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連你的天哥哥和父皇,母后也不行,好不好?」

    「那……這是我們的秘密咯?」歪著頭,朱麟興奮地問。

    「沒錯,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人,不然的話,我就永遠不理你了,知道嗎?」板著臉,雲曉月嚴肅地說。

    「嗯,寶寶記住了,一定不告訴別人,不過,寶寶今天晚上開始,要和雲哥哥一起睡,父皇和母后就是一起睡的,這樣的話,我們就永遠不分開了嘛!」朱麟抱著雲曉月,開心地說。

    「什麼?」雲曉月大驚,「那怎麼行?寶寶,雲哥哥有很多事情要忙,有時候晚上也不在這兒,再說了,你是朱雀國的太子,過段時間必須要回朱雀國的,雲哥哥不可能跟你一起回去,乖寶寶,聽哥哥的話,只要你很乖很乖,哥哥保證,一定會到朱雀國去看你的,好不好?」

    「不好!哥哥不喜歡寶寶了,是嗎?嗚嗚……寶寶喜歡雲哥哥,很喜歡很喜歡,母后說,要是哪一天,寶寶遇到了一個很喜歡很喜歡的女孩子,就一定不能放過,雲哥哥,不對,雲姐姐,你就是寶寶很喜歡的,不能放過的女孩子嘛,雲姐姐,你討厭寶寶了,是不是,你不要寶寶了,是不是,嗚嗚……」聽雲曉月這樣一說,朱麟小嘴一癟,大眼睛裡迅速蒙上了水霧,大哭了起來。

    「我……」第一次,雲曉月束手無策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好求助似的看看司徒遠和勾魂,心中升起了深深的無力感。

    她很喜歡寶寶,這毋庸置疑,這個可愛如同幼兒般的他,讓自己想起了那個早夭的寶貝,自然地,那些沒來得及宣洩的母愛,全數轉到了他的身上,儘管他的實際年齡,要比自己大,但是她對他的感情,是一種寵愛,根本沒想到過男女之情上,現在突然變成這樣,而且這個小傢伙,又是個只認死理的主,怎麼辦才好呢?唉……

    「寶寶,你真的很喜歡雲哥哥麼?」僵坐在一旁的勾魂,收到了雲曉月求助的眼神,嘴角突然泛起一絲笑意,閉閉眼,走過來,微笑著問。

    「嗯,很喜歡很喜歡,要是雲哥哥不理寶寶,寶寶的心,會很痛很痛,紅衣哥哥,怎麼辦?」將臉埋在雲曉月的懷裡,朱麟可憐兮兮地問。

    「那……寶寶能不能保證,絕對聽雲哥哥的話,他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呢?」

    「嗯,寶寶保證!」

    「那好,以後沒有外人的時候,你可以叫她月姐姐,而且,你要住過來也可以,但是不能和月姐姐睡,你可以和我,或者遠哥哥睡,不然的話,月姐姐一生氣,紅衣哥哥也沒有辦法啦!」勾魂笑意盈盈地說。

    「那……」朱麟抬頭看了看雲曉月有些呆怔的臉,咬咬唇,想了想:「要是寶寶想抱著月姐姐睡的話,一定要月姐姐同意麼?」

    「沒錯,願不願意呢?」勾魂笑得像一隻誘拐無知少年的狐狸,笑嘻嘻地挑挑眉,拋給雲曉月一個興味的眼神。

    「好!月姐姐,寶寶最愛你了,我馬上就去告訴大冰塊他們,我要住到這兒來,紅衣哥哥陪我一起去,好不好?」朱麟興奮地跳了起來,拉著勾魂就衝了出去,根本沒給雲曉月拒絕的機會。

    「喂……你們……」雲曉月無奈地長歎一聲:「遠,這下,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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