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29 究竟是誰 文 / 夏至.

    輕且緩慢的步履踩著長廊的木地板來到了門口。

    韓易堯冷然地屏息等待著，繃直的俊臉和脊背都昭示著他渾身的防禦機制正在高速運行著。

    門把轉動起來，「吱呀」的一聲木門被緩緩推開，魏文慧略顯蒼老但卻依然精神熠熠的臉出現在了韓易堯的視線之中。

    「易堯……」老夫人的手指比了比沙發，聲音裡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你過去坐好，我有事要問你。」

    韓易堯冷著俊臉僵硬地點了點頭，長腿幾個跨步就走到了沙發跟前，他優雅地坐下身，用淡到沒有一絲起伏的聲調問道：「不知道奶奶要問的是公事還是私事？」

    魏文慧的臉色霎時沉了下來，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韓易堯繼續淡淡說道：「公事的話在公司問就好，我想有很多人都願意回答您。至於私事，我無話可說。」

    「放肆！」魏文慧被他的無禮激得怒火中燒，手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震得筆架上的毛筆不住地前後搖晃，她氣得連聲音都在顫抖，「你……好，好，好！你現在翅膀硬了，不用再把我這個老太婆放在眼裡！但是你不要忘記，就連你父親的生命都是我給的，你有什麼理由對著我放肆！」

    「……」韓易堯倨傲地撇過頭，桀驁不馴的俊臉充溢著極力壓制的怒意，攤放在大腿上的雙手攥起拳頭，他緊緊地攥著，力量大到每一根青筋都浮上皮膚表層。

    「算了，」她這個孫子冷傲又倔強，魏文慧知道他的性子，想起接下去要說的話便也不再訓斥他，「我問你，南郊度假村出了問題？」

    「對。」他冷冽的眼睛深邃平靜，沒有波瀾。他絲毫不隱瞞，因為也沒有這個必要，以魏文慧的行事作風，沒有一定的把握她向來不會只是試探。

    「你準備怎麼解決？」魏文慧深深地看著韓易堯，她清楚他的能力，定不會被一點小困難所擊倒。

    他眸子裡閃過一絲異樣，這件事，除了他自己只有兩個人知道——一個是去調查張彪的白孟懷；還有一個是負責找出公司內奸的邵子陽。不管是張彪還是內奸，他都囑咐他們暗中調查，不可外傳。而他們兩個可以說是他最信得過的部下，他們兩個裡面，究竟是誰？

    究竟是誰，把事情告訴了奶奶？

    「暫時還在考慮方案。關於此事，奶奶知道多少？」緊鎖著眉頭，他淡淡地開口，心頭卻如被巨石壓住般喘不過氣的痛著。他不想聽到答案，卻又必須要清楚地知道那個人是誰！

    「今天你來之前，子陽來拜祭過雲鵬。」魏文慧將他的表情無一遺漏地收入眼底，才又開口緩緩說道，「我知道南郊的事他在負責，便問了幾句。怎麼，奶奶不能知道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韓易堯抬眸，看著魏文慧的眼神沒有閃躲，「您是董事長，有這個權利，不是麼？」

    「我這裡有一份資料可以給你看一看。」魏文慧的眼裡閃現著精明的光芒，唇角彎了起來，「你想要知道的張彪和賀氏的關係，都在這裡……」

    說罷她拿起檔案袋，緩緩地遞了過去，「應該會對你有些幫助。」

    韓易堯淡淡地接過紙袋，並沒有急於打開。將捏緊袋口的右手垂放到身側，他優雅地抬起左手看了看表，身上的寒意越聚越多，「沒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10點半還有會議要主持。」

    他挺拔健碩的身子站了起來，冷冽的氣場帶出一片壓迫感。他大步走到書房門口，轉過身向魏文慧輕輕頷了頷首，便準備離開。

    握住門把的大掌頓了頓，韓易堯回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父親的藏書，心臟再一次被撕裂般地劇痛起來。直到感覺淡淡的水霧在整個眼眶裡瀰漫暈染開去，他才狠下心走了出去，一刻也沒有再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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