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32 所謂愛情 文 / 夏至.

    「歆柔，你怎麼哭了啊？誰欺負你了，啊？」沈曉佩跑近她，發現白歆柔低著頭正無聲地流著眼淚，頓時手忙腳亂起來，「是不是上次那個混小子又輕薄你了？！我幫你去教訓他！」說著就作勢撩起了袖口。

    「不是的，不是的。」白歆柔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痕，冰涼的小手著急地拉住她，「我沒事的……」

    「你看我這人，差點忘了剛才是你爸爸來找你……」沈曉佩一拍腦袋，她頓了頓，突然想起了其他的可能性，眼睛開始睜大，「歆柔……你哭不會是因為……」

    「沒有，你別亂想了。我沒事的，就是心裡有點亂……」白歆柔改握住她的雙手，「曉佩，我一時也不曉得該怎麼說……總之，我想好了會告訴你的。」

    「好吧。」沈曉佩用力地回握住她，「難過的話哭出來也沒關係，不要一個人憋著。我們是好朋友，說出來至少也有人幫你分擔點……」

    白歆柔點點頭抬起頭，剛剛哭過的眼睛裡還有著明顯的血絲。她看著沈曉佩，那種溢於言表的關切狠狠地灼燒著她，心頭一酸，水氣又泛上了眼角。

    「好了，好了……」沈曉佩看她又要哭了，連忙拉著她往校門走去，「下午翹課！我陪你上街散心好不好？說不定你逛逛街，看看漂亮的衣服鞋子什麼，就不會那麼難過了。我們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曉佩……」白歆柔頓住腳步，扯了扯她的袖口，「上次……韓易堯給你的名片……」，她輕輕地說著，蒼白的小臉一片恍惚，「你……有留著嗎？」

    「有吧……你等等，我找找看！」說著便在書包裡翻找起來，邊找還邊喃喃自語道：「我記得我丟在這個袋子裡的呀……啊！找到了！找到了！」

    她笑嘻嘻地拿著一個被揉得皺巴巴的紙團，舉到白歆柔面前獻寶地說著，「幸虧我沒丟掉！」說著還用胳膊肘捅了捅她，賊賊的眼睛裡精光一片，「你—想—干—什—麼—呀—？」

    白歆柔虛弱地笑了笑就接過紙團，纖細的手指認真地將那張名片一個邊一個角地展開攤平。她定定地看著左下角那個地址，默默地將它背了下來。

    「曉佩……」她失了焦的眼睛望向遠處，嗓音像是從渺遠的地方飄過來，輕柔得沒有一絲重量，「你陪我去一下，好嗎？」

    沈曉佩不知道白歆柔究竟是為了什麼這樣一反常態，彷彿被抽乾了渾身的力氣，她只能怔怔地看著她，機械似的點頭答應。

    韓易堯……她想去找他。或者，在一個他看不見的地方，偷偷地看他一眼也好。

    她知道，爸爸說要走不會是這幾個月裡的事情，要等手續辦妥方能成行。只是，她控制不了……沒辦法不難過，沒辦法不失落。

    上次在他的住所衝動地對他訴說了自己的心意，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轉身離開了。她好不容易正視了自己的心意，即使他沒有回應，她也沒辦法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第一次這樣全心全意地記掛一個人，將對那個人的無數好奇全部堆放在心裡，無法釋放。

    第一次自己的喜怒哀樂完全地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所控制牽引，卻心甘情願地深陷其中。

    第一次無時無刻想要看到心心唸唸的那個人，卻在見到他的那一瞬間將滿目的愛戀幻化成內心的驚慌失措。

    想要靠近卻又害怕被他的冷漠刺傷，想要給他溫暖卻又怕他視如敝屣……

    想起他霸道的宣告著不准她逃跑，她的心頭會泛起微微的甜蜜；想起他炙熱的擁吻，她的臉蛋會忍不住的臉紅心跳；想起他淡漠地接受另一個女人曖昧的邀請，她的心又如被針扎到一般尖銳的疼痛著。

    這種甜蜜與疼痛互相交織碰撞著的矛盾情感，就是所謂的愛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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