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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73章 傍錯郎(1) 文 / 清風逐月

    97全文字更新安郡王府的賞梅宴後,陸府也平靜了一段日子,眼看著年關將至,各家也開始陸續地沐浴、祭灶、掃塵,貼春聯、請門神,又準備著各樣年禮,預計著時日一到便走訪親朋。97全文字更新。請記住本站

    就在年前幾日,碧海苑裡卻鬧騰出了事。

    黃四牙家的閨女春蘭竟然在夜半時分爬上了錦堂的床,春蘭原本以為憑著自己幾分姿色說什麼也能給二少爺當個通房什麼的,以後再生了孩子還能抬了姨娘,在府中也算是半個主子,不用再活在底層看人臉色,這才動了此等心思。

    那一天夜裡,春蘭已經提早精心打扮,在外披了個大氅,內裡是薄薄的紗衣,脫了大氅後那還不是曲線盡顯,又加上她那幾分顏色,哪個男人能不動心?

    可春蘭千算萬算卻錯估了錦堂的性子,一鑽進被窩便被錦堂給踹下了床去,還被錦堂嚴厲地喝斥了幾句。

    春蘭一時之間羞憤難當,卻仍然死不悔改,又繼續撲了上去,事情已經到了這份上,務必還要將髒水潑到錦堂身上,到時候求大夫人做主,死賴他身上,看他怎麼推脫。

    屋內的吵鬧聲逐漸大了起來,卻一直沒有人來,原是黃四牙家的買通了碧海苑裡的人,多方打點安排,讓著人今晚將這處地給騰了出來,方便她女兒行事。

    當初被大夫人劉氏給分配到二房來,黃四牙家的還有幾分怨言,但劉氏承諾若是她們母女能夠好好插入二房,再能掌控一二,將來一定會厚待他們。

    可顧氏早已經對黃四牙家的生了警惕,只打發她們母女留在苑中做些粗使活計,這倆人自然是不甘,想著法走些歪門邪道。

    錦堂少年才俊,氣度不凡,亦不像錦良年紀輕輕就在房裡養了兩個通房,被酒色浸淫的面龐常常泛著一股青灰。

    兩相對比之下,錦堂自然成為了陸府丫鬟心中的白馬王子。

    又聽得顧氏屋裡傳出話要為錦堂找合適的通房,春蘭這才動了心思,不過顧氏屋裡的雙喜與八寶也是蠢蠢欲動,為了不被別人搶得先機,春蘭也只有橫了心,兵行險著。

    春蘭想著她老子娘平日裡的教導,哪個貓兒不偷腥,男人都愛俏,送上門的好事哪有躲的道理,可如今被錦堂一腳踹下床,春蘭整個人都懵了。

    可事情已經進行到這份上了,若是她爬床都沒人要,今後她還有什麼臉面在陸府立足,遂才瘋了似地撲向了錦堂,即使是半強迫,也要把今兒這事給坐實了。

    這番錦堂早已經被春蘭的舉動羞得面紅耳赤,喊了半天卻沒有人應,想要掙扎著向外跑,春蘭卻像八腳章魚般整個身子地纏在了他身上。

    成熟飽*滿的女性身體與青澀陽剛的少年身軀相摩擦,錦堂心裡早已經生起了異樣的感覺,就像有無數只小蟲在心裡撓著,全身發熱發燙,他的喘息逐漸粗重了起來。

    春蘭見狀,頓知是自己灑在衣衫上的藥粉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錦堂給吸進了鼻中,如今面色潮紅,全身發燙,那不正是藥發的症狀麼?

    別說是錦堂,就連春蘭自己也是如此,心裡的渴求急速攀升,不斷地拉扯私磨著,尋找著那份冰涼的慰藉。

    錦堂前進的步伐越來越無力,倆人拉扯之間東倒西歪,撞倒了許多屋內的物什,突然,「匡當」一聲,什麼物體重重落地,驚醒了錦堂有些迷亂的神智。

    落地的是一方易水古硯,硯上雕刻著翠竹的圖案,顯得清雅而古樸,正是林碧嬈曾經送給錦堂的東西,亦是他最心愛之物。

    只是此刻,這方古硯卻已經斷成兩截,硯中的墨汁四濺開來,滴滴落在地上,就像那日未被風乾的淚水,刺痛心扉!

    錦堂猛然驚醒過來,重重地將春蘭給掀了開來,拾起那斷裂的古硯,撞開了房門,跌跌撞撞地向著遠處跑去。

    整個碧海苑此刻靜悄悄的,只有夜風在呼嘯,冷得人直打顫。

    錦堂卻不知道,在他離開房間之後,有一個鬼祟的身影就著半開的房屋小心翼翼的摸索進了房間,看著癱倒在地意識朦朧衣衫半褪的春蘭後,眼睛猛地一亮,又往四周看了看,確定真的沒人後,這才極快地扶起春蘭安置在床榻上,解了衣衫,迫不及待地撲了上去。

    春蘭此刻早已經中了藥粉意亂情迷,只感覺到一具男性身體壓了上來,直覺裡以為是錦堂,這才展開身體熱情地迎了上去。

    碧海苑正屋廂房裡,此刻正有一對男女激烈地纏綿在床榻,飢渴難耐的索取求歡,淫意的歡愉聲在夜裡久久迴盪……

    而這一夜,錦堂捧著那碎裂的古硯,獨自坐在花園的涼亭中,冬夜裡的涼風讓他的神智恢復了清明,想起了許多在朝陽縣裡發生的事。

    初見時,少女明媚的笑容,那直率的性子,那歡快的笑語,都久久地留在他的腦海中,盤旋不去。

    他以為他已經將她忘記,卻驚訝地發現,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潛進了他心底最深的一個角落,悄悄掩藏,默默徘徊,只待夜深人靜之時才能與他一同舔舐心傷。

    枯坐了一夜,天亮之時,錦堂高熱難退,暈倒在了涼亭裡,被清晨裡打掃亭園的婆子發現,這才驚醒了眾人,請大夫的,奔走報信的忙成了一團。

    因為這處花園挨著顧氏的朗月苑,所以她最早得知消息,便命人將錦堂抬了進來,錦韻隨後也得了信急急趕來,一家人焦急萬分。

    不管朗月苑裡是何情景,碧海苑裡現下卻是炸開了鍋。

    清晨裡,當松華與桂華打好熱水前來為錦堂梳洗時,卻發現了正在輕整衣衫,含羞帶怯款款起身的春蘭,兩個丫鬟驚訝萬分,松華端在手裡的熱水盆當下就掉在了地上,濺濕了她們的鞋襪和裙擺。

    「你怎麼會在這裡,二少爺呢?」

    松華畢竟是姐姐遇事要沉著些,屋裡散亂的場景已經讓她們震驚不少,心下已經有了預感,可依然對眼前的狀況存了一絲羞憤。

    春蘭明明是朗月苑裡的三等丫鬟,這手竟然伸到碧海苑裡來了,也太讓人氣憤了。

    「你不要臉,我要告訴夫人去!」

    桂華早已經紅了一張臉,卻忍不住跳出來指責春蘭。

    錦堂少爺可是他們所有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溫文爾雅,懂禮識趣,從來不苛責下人,對他們姐弟三人也是極好的。

    可春蘭算什麼,以前仗著她爹是外院的三管事,她老子娘又是大夫人劉氏的娘家人,這才在府裡作威作福,他們可沒少受過氣。

    看著春蘭在他們眼前顯擺得意,桂華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去啊!」

    春蘭坐正了身體,不急不慢地披上了自己的大氅,才道:「正好讓夫人來評評理,如今我已經是二少爺的人了,該怎麼辦自是有章程可尋。」

    春蘭得意地瞥了桂華一眼,昨夜裡的一番折騰讓她的身體至今仍然酸痛不已,可這酸痛裡卻有一絲難掩的甜蜜,原本以為二少爺是個啥都不懂的雛,卻不想……

    思及此,春蘭的臉上泛上一抹紅暈,昨夜二少爺那麼用力,接連要了她好多次,想來自是很滿意的。

    不過,這大清早的怎麼就沒人了呢?

    「哎喲,我大好的閨女啊……」

    黃四牙家的老遠便呼喊著往碧海苑奔來,沿途之人紛紛側目,她就是想讓人看到聽到,把事情鬧大了,看二房那邊怎麼推脫。

    即使春蘭沒有得手,經過一晚上的折騰,這也是板上定釘的事,跑不了!

    「娘!」

    黃四牙家的一跨進房門,春蘭便撲了過去,嬌羞地低下了頭。

    被黃四牙家的這一嚷嚷,屋外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紛紛探長了脖子往裡看去,瞧著春蘭真正地在二少爺屋裡,腦袋轉的快的都明白了幾分。

    孫媽媽氣得臉色煞白,狠狠地瞪向黃四牙家的,就說昨兒個怎麼一直拉著她閒談,大半夜裡睏倦了才往屋裡走,原來是安的這心思,也怪她老糊塗,沒有看好這宅院啊,出了這等事,讓她如何向顧氏交待?

    年生躲在孫媽媽背後,看著兩個姐姐氣紅的臉龐,不禁心虛地縮了縮腦袋。

    就在眾人尷尬僵持之際,紫陽極快地排開人群,擠到了孫媽媽跟前,急聲道:「孫媽媽,快讓兩位姐姐收拾些少爺的衣物去朗月苑吧!」

    松華回過神來一步當先,問道:「少爺可是在朗月苑?」

    「那可不是。」

    紫陽抹了抹頭上的細汗,道:「昨兒個少爺坐在花園裡吹了一夜的風,今兒個一早便病倒了,被夫人抬到苑裡去了,年生怎的不知道?」

    紫陽言罷,目光又轉向了年生,錦堂夜裡不喜歡丫鬟侍夜,所以他和年生一人一晚地守在屋外,沒道理二少爺半夜出了門,這小廝竟然不跟在身邊。

    面對紫陽的責問,年生更是心虛,低著頭不答話。

    孫媽媽卻是回過味來,看著年生,心中大急,難道是自家小子犯得過錯,那可怎麼是好?

    「二少爺昨兒個在花園呆了一夜?」

    春蘭驚叫一聲衝了過來,尖聲道:「不可能,昨兒個夜裡二少爺明明和我……」

    話到這裡春蘭適時地止住了,但週遭已經有人投來曖*昧嬉笑的目光,男男女女不就那回事麼,不過沒看出來黃家的姑娘還如此大膽。

    紫陽鄙視地看了春蘭一眼,他家二少爺如此青年才俊,又怎麼會看上她?

    隨即又將目光轉向了孫媽媽,不解地問道:「孫媽媽,你們這麼多人圍在這裡幹嘛?」

    甚至連他苑不相干的人都躥了過來,將碧海苑當成什麼了。

    孫媽媽吱吱唔唔,看了黃四牙母女幾眼,到底是顧著人家姑娘的名聲,總是不好開口說出那幾個字來。

    而黃四牙家的已經上前幾步扯住了春蘭的胳膊,冷聲對著眾人道:「事情是如何的自有定論,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又轉向春蘭,道:「我們且先去大夫人那裡,請她主持公道。」

    說罷,便排開眾人,趾高氣揚地向外行去。

    黃四牙家的自然是有信心的,剛才匆忙之間她已經與女兒交換了眼色,始知事成,不管那二少爺因何原由跑到了花園裡鬧出這一通,總之如今她女兒的清白已經沒有了,他想躲也躲不了。

    站在黃四牙母女的角度,自然是不相信紫陽口中所說,紫陽乃是錦堂從朝陽縣帶來的小廝,自然是聽主子的話行事。

    這母女倆當真以為錦堂是借病前來推脫的,吃了便想不認賬,天下間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黃家母女跑到大夫人劉氏跟前說了一通後,劉氏自是以為早上風傳錦堂在花園裡病倒了是二房上演的戲碼,心中也不禁冷笑一聲,一口答應為他們母女做主,毀了姑娘的清白就想輕易作罷,沒門!

    當初黃家母女是劉氏親自派到顧氏跟前的,卻不想一直沒得到重用,一個做了三等丫鬟,一個做了管理酒掃的管事媽媽,身份看著還算體面,但卻都是近不了主子身的。

    劉氏還指望著黃家母女能替她分憂解難,可這瞅著連主子身都近不了,她也氣得窩火卻沒處發去。

    如今好了,春蘭與錦堂既然米已成炊,說什麼也要將這丫頭塞錦堂房裡去,日後還有大用處。

    思慮妥當後,劉氏這才帶著黃家母子,以及一大號丫鬟婆子氣勢洶洶地奔朗月苑而去。

    朗月苑。

    大夫剛剛才離去,開了一堆方子,顧氏已經命人去抓藥了,可坐在床邊,一顆心卻還是安定不下來。

    「你們說堂哥兒這是怎麼了?」

    顧氏頭痛地撫了撫額,錦韻剛想上前,卻被錦茜搶了先,一把扶住顧氏的胳膊,輕聲安慰道:「母親別難過,大夫已經說了哥哥沒有大礙,只待他清醒之後再好好問上一番。」

    錦韻瞪了錦茜一眼,這是她娘好不好,叫得真親熱,心中雖然酸得冒泡,但她到底強忍住了將錦茜拉開的衝動。

    兒子染了病,陸柏松卻還窩在秀苑裡,顧氏已經讓人送了信去,卻遲遲不見人來,這份親情真是薄得讓人心寒。

    錦韻探頭看了一眼錦堂,他面容有些蒼白,即使在沉睡中一雙濃眉也輕蹙著,像是有許多解不開的煩憂。

    目光落在床榻旁的小几上,那裡正擺放著一方斷裂的古硯。

    下人們說發現錦堂時,他手裡便握著這方斷裂的古硯,說什麼也不放開。

    這方古硯是誰送的錦韻自然知道,只是過了這麼久,她以為錦堂已經忘記了,卻不想他的思慮仍然如此之深,這可怎麼是好?

    不過,錦韻仍然有疑惑,為什麼錦堂會大半夜著一身薄衫出了屋,為什麼他身邊連個小廝也沒有?

    若不是她來的途中碰上紫陽,讓他跑回碧海苑裡去報信,恐怕那邊苑子裡還不知道自家少爺的去向。

    孫媽媽人雖然老實,但就是性子綿軟,在管事上面自是差了一截,既沒有陳媽媽的老成持重,亦沒有周媽媽的心細如塵。

    她老早便向顧氏提過這個問題,一個苑子的管事媽媽必須要有魄力能服眾,不然底下的人面上一套,背地裡一套,那苑子裡的事務不都全亂了麼?

    但顧氏念在孫媽媽畢竟沒有犯過什麼大錯,也就暫且作罷,卻不想今日竟然出了這等事,若是連她兒子的冷熱都照顧不好,看來這管事媽媽一職也當是換人了。

    當然,這是在顧氏還不知道碧海苑裡發生的另一檔子事之前的想法。

    顧氏抬頭看了一眼錦茜,點了點頭,又將目光投向了錦韻,柔聲道:「錦韻,在朝陽縣時你與你哥哥就談得來,等他醒了你再好好開解一番,可別換了地方,你們兄妹關係便生分了。」

    對錦韻這段日子疏遠顧氏自然是感覺得出來,周媽媽也在她耳邊提過,說是小姑娘怕是吃醋了,顧氏這才回過味來。

    錦茜雖然乖巧伶俐可人疼,顧氏又念在她母親的事上予以了幾分照顧憐惜,但到底錦韻才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骨肉,自己的孩子她更是愛在心底的,這份母女的情誼又怎麼會因為他人的介入而改變呢?

    「娘你多慮了,自然是不會的。」

    錦韻搖了搖頭,見顧氏對她伸出了手,幾步走了上去緊緊握住。

    錦茜卻被順勢擠到了一邊,暗恨地咬了咬牙,瞪了錦韻的背影一眼,不甘地站到了一旁,那小眼珠子卻是咕嚕地轉個不停。

    自個兒姨娘被禁足之後,錦茜原以為會被養在顧氏跟前,若是順道被收為嫡女便更好了,卻不知紫蘇卻突然跳了出來,還得到大夫人的支持將自己養在了她的名下。

    當時錦茜得知這個消息後氣得直跳腳,卻被麗姨娘一番說教後改變了策略,向顧氏慢慢靠攏,又極力博取錦堂的好感,在眾人眼中做個懂事的女兒,聽話的妹妹。

    眼看著有點成效之時,錦韻便又插了進來,讓她恨得牙咬咬的,看來,她還得再努力一把,真到了那一天,那她與麗姨娘的翻身之日便不遠了。

    天氣陰冷,白日裡也刮著寒風,各家的苑落裡便更顯得清冷。

    朗月苑裡早就差人來秀苑裡報信,但卻被紫蘇給壓了下去,伺侯著陸柏松漱洗完畢後,紫蘇一邊給他整理著衣衫,一邊緩緩道:「聽說昨兒個夜裡堂哥兒在花園裡受了涼,眼下已經請了大夫看過,在朗月苑裡休息著,夫人差了人來請老爺,蘇兒見老爺昨日疲憊,便想著讓老爺多睡一會,還望老爺不要責罰蘇兒。」

    「蘇兒如此為老爺著想,老爺疼你還來不及,如何會責怪。」

    陸柏松轉身摸了一把紫蘇香嫩的臉蛋,嬉笑道:「橫豎多大點事,堂哥兒那麼大個人了生個病也是平常,請大夫看了就是,等侍侯著老爺我用過早膳後再去不遲。」

    紫蘇抿唇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精光。

    如今看來她下在陸柏松身上的功夫是值得的,用同是庶子身份的錦琦來親近他,讓他越來越偏向他們這一邊。

    顧氏即使是正室有如何,自從回到陸府後,陸柏松在顧氏那裡過夜的日子屈指可數,更別說那一雙不討人喜歡的兒女。

    而原本還有幾分囂張的麗娘,如今也被她鬥得沒了氣焰,連女兒都養在了她身邊。

    至於麗娘那份豐厚的嫁妝她已經暗自打理過一番,除卻給了大夫人劉氏的幾分好處外,其餘的她都捂得死死的,這份財產既然到了她的手裡,想要再出去可就不容易了。

    等紫蘇伺侯著陸柏松用過膳後,倆人再慢條思理地前往朗月苑,途中便遇到了氣勢洶洶而來的大夫人劉氏一幫人。

    陸柏松還未問明,便被劉氏罵了一通,明裡暗裡都說他縱著顧氏母子倆玩心計耍花樣,糟蹋了人家的清白姑娘,轉身就耍些ど蛾子,想不認賬,沒門!

    陸柏松被罵得鐵青著一張臉,因為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看黃家母女那認真勁,想來也不會有人願意拿自家閨女的清白開玩笑,便對顧氏母子生起了怨言,但卻也不好當著劉氏的面指責自己屋裡的人,遂義正嚴辭地表示,若是錦堂真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姑娘的事,一定負責到底。

    劉氏這才歇了火,黃家母女又上來叩謝一番,說是多虧大夫人與二老爺做主,青天白日,沒得冤枉了他們。

    「叫錦堂給我滾出來!」

    剛剛踏進朗月苑大門,陸柏松便是一陣厲喝,也是趁機發洩一路被大夫人劉氏壓制的不滿,卻嚇得那些灑掃的婆子和丫鬟腿腳一軟,跌跪在地。

    周媽媽此刻正在顧氏屋裡伺侯著,紅陽聽聞了消息立馬進來報信,顧氏正為兒子的病擔憂著,心裡對陸柏松這個當爹的也有幾分抱怨,卻不想來得最晚的是他,如今倒還生了火氣,她倒要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錦茜往後退了一步,即使為了顧氏母子,她也不能得罪自己的親爹。

    錦韻輕蔑地看了錦茜一眼,扶住了顧氏的手,道:「娘,我陪你出去看看,可不能讓沒相干的人打擾了哥哥休息。」

    顧氏心中一暖,更是握緊了錦韻的手,她只要知道無論什麼時候還有這個女兒在身邊,她就充滿了面對生活的勇氣。

    而且,她的錦韻可是個聰慧的,沉穩有度,這麼久以來,這個女兒何嘗讓她失望過。

    眼角的餘光瞟到錦茜懦懦的神情,顧氏心底一歎,任她平日裡如何孝順乖巧,一出了事,還是只有自己的親閨女才會站到身邊,外人,終究是靠不住的。

    顧氏母女剛剛出了廂房,大夫人劉氏與陸柏松等人已經進了正屋的廳堂。

    看著顧氏被錦韻攙扶的柔弱樣,陸柏松氣就不打一處來,三步並兩步地走上前來,一把便攥住了顧氏的手腕,劈頭罵道:「看你教出的好兒子!」說罷,手一放,一股大力便將顧氏給推了出去。

    錦韻措手不及,還未反應過來,也連帶著一同倒了下去,幸好她機靈換了個位,穩穩地托住了顧氏,不過自己的手肘卻在落地時碰在了小几的矮角上,痛得她「哎喲」一聲眼淚都差點掉了下來。

    「錦韻,你沒事吧?」

    被陸柏松突來的這一遭嚇得沒了神,等反應過來後顧氏連忙轉頭,焦急地查看著女兒的傷勢。

    「我沒事。」

    錦韻沉著臉搖了搖頭,拳頭暗自握緊。

    這是什麼父親,畜生都不如吧?兒子如今還病了躺在床上,他一來問都不問,不分青紅皂白地便是一通責罵,竟然還動起了手,是有病吧!

    若不是顧著孝義當頭,恐怕錦韻已經止不住想要破口大罵。

    「夫人!」

    周媽媽和丫鬟們顯然也被這突發的狀況震驚了,反應過來之後,忙去扶起了顧氏母女。

    大夫人劉氏在一旁抿唇不語,紫蘇的唇邊卻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看著顧氏沒臉,她可是痛快至極。

    顧氏深吸了口氣,止住發紅的眼眶,冷冷地看向陸柏松,「作什麼大清早的便來我苑裡發瘋,還帶著這一幫人來看熱鬧,你真是不嫌丟人!」

    「我丟人?」被顧氏這一頂,陸柏松心中一噎,說話更是不留情面,「你也不好好管管自己的兒子,睡了人家姑娘便犯混裝病,是誰丟人!」

    陸柏松這話一出,好多丫鬟都紅了臉,畢竟還是未嫁人的,這睡不睡的說出來多難聽。

    大夫人劉氏輕咳了一聲撇過了頭,紫蘇更是拿帕掩了唇忍住低笑兩聲。

    「你說什麼?」

    顧氏面色一白,身形顫了顫,錦韻及時將她扶住,低聲道:「娘,哥哥的品性我們自然是知道的,這其中定有蹊蹺。」

    被錦韻這一說,顧氏定了定心神,目光在對面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停留在黃家母女身上,目光恨恨地閃了閃,冷聲道:「這話是你們說的?」

    被顧氏猶如刀子一般的目光死盯著,黃四牙家的身形一顫,心中自然生出一股怯懦,這事是她們母女自己算計的,哪有不心虛的道理。

    「黃媽媽,你實話實說,有大夫人在這裡給你做主,沒人能欺負春蘭。」

    大夫人劉氏身邊的王媽媽說了兩句話,黃四牙家的抬起了頭,復又接觸到劉氏投來安撫的目光,心中底氣足了,挺了挺腰板,大聲說道:「昨夜裡我家春蘭確實是留在了二少爺屋中過的夜,老奴不敢托大,如今那床單上還有春蘭的落紅,老奴也一併帶來了,請大夫人和二夫人查檢。」

    早在來之前黃四牙家的便留了心眼,空口白牙誰說的能信,如今有這個證據在手,看顧氏母子如何抵賴?

    而且說出的這番話黃四牙家的也挑了又挑,對於她們母女的算計是一筆帶過,絕對沒有說漏半點。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丫鬟們都被遣退了出去,各人身邊只留上年長的媽媽,連錦韻也被人帶到了一旁,這種查驗落紅之事,未出閣的小姐還是少看為妙,省得污穢。

    錦韻即使想留下來,顧氏也不肯,最後終於退了一步,留在一旁的花廳裡等候,若是有什麼不對,她也好及時救援不是。

    如今的顧氏不就是孤立無援嗎?

    上有大嫂的逼迫,下有妾室的挑唆,自己的丈夫非但不知道維護,還處處指責,妄想把自己開脫在外。

    這到底還是家麼?怎麼從裡到外都泛著一股冷血的腥臭,讓人作嘔。

    錦韻冷冷地掃了一眼在場眾人,將他們的臉色一一收入眼中,最後冷笑一聲,拂袖而去,氣得陸柏松吹鬍子瞪眼,若不是紫蘇假意拉了兩下,恐怕他已經想衝上前去教訓這不孝女。

    顧氏鐵青著臉讓周媽媽與劉氏身邊的王媽媽一同查檢,最後確認屬實後,黃四牙家的鬆了一口氣,春蘭更是嬌羞無限,紅艷艷的一張臉都要滴出血來。

    「如何,現在可信了?還不把堂哥兒給叫出來!」

    陸柏松冷著一張臉看著顧氏,他怎麼覺得自從帶了顧氏母子三人回到陸府後他便事事不順,先不說為了家產之事被老夫人冷待,原本溫柔體貼的麗娘就像瘋魔了一般,眼下還出了錦堂與春蘭這等事。

    家中的少爺原本納幾個通房丫頭是小事,他以前不也是這樣過來的,可錦堂這樣沒擔當,出了這等事裝病推脫不說,更是被鬧得驚動了長房,又一次將他的面子落到了腳底,他心裡怎麼能不怨不氣?

    看著顧氏怔怔地看著床單上的一抹艷紅,滿臉地不可置信,周媽媽心疼不已,忙上前兩步,說道:「二老爺,二少爺昨晚真的在花園裡凍了一夜,大夫也來看過了,感染了風寒,如今藥還沒吃,正昏睡著。」

    紫蘇一揮手帕,幾步上前,埋汰道:「周媽媽,你也是夫人身邊的老人了,怎麼能合著眼說瞎話呢?」

    「你……」

    周媽媽胸口一噎,氣得說不出話來,她跟著顧氏在這府中呆多少年了,從來未被人這樣指責過,一口心氣梗在胸口,老臉更是漲得通紅。

    「好了,是與不是,看過才知道。」

    大夫人劉氏不耐地擺了擺手,就要帶著王媽媽等一眾人去裡屋看看。

    顧氏猛然醒轉過來,幾步便擋在了劉氏身前,咬了咬唇,狠聲道:「你們欺人太盛,堂哥兒如今還昏迷不醒,你們誰要敢硬闖,行,踏著我的屍體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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