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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9傷口撒鹽 文 / 聖妖

    明成佑逆光而來,舉步走向客廳,身後跟了抹嬌小的身影,竟是羅聞櫻。

    「媽,有什麼事非打到我辦公室,我在開會,」明成佑逕自走向傅染,把羅聞櫻丟在身後,「正好在路上遇見大嫂,怎麼,開家庭會議呢?」

    他語帶玩笑坐到傅染身邊,李韻苓不著痕跡瞪他眼,面色陰鬱駭人。

    明成佑瞞得住別人,可瞞不了她,那照片分明是她帶去依雲首府後本該被燒燬的,這角度和時間,她只消看一眼便明朗。

    「伯父,伯母,我前幾日去雲南辦事帶了些特產回來,尋思著過幾日要天寒,正好路過這談個項目,我就帶來了。」

    蕭管家上前接過手,李韻苓也起身把她帶到明錚身邊,明雲峰臉色這才緩和些,「聞櫻,你爸媽最近身體還好嗎?」

    「多謝伯父關心,挺好的。」

    明錚見她走來,自然地伸手將她帶到身旁,羅聞櫻順勢貼住他的手臂。

    「過來怎麼不事先打個電話?」明錚口氣一如既往的清冷調,李韻苓回到座位時朝對面的明成佑使個眼色,示意他提起照片的事,趕巧的羅聞櫻在場,哪個女人受得了這種場面?

    明成佑卻視而不見,抬手輕揉傅染頭頂,「你怎麼在這?」

    不待她開口,李韻苓搶先說道,「你爸找明錚和小染,有件事要問清楚。」

    羅聞櫻視線穿過明錚俊冷的側臉,面露疑惑的在傅染和明錚之間逡巡,她並沒開口問,任由明錚把她的手裹入掌心。

    明雲峰藉機轉移話題,明成佑趁羅聞櫻和人說話的間隙將茶几上照片抽走,連同信封和a4紙一道塞入傅染手裡,「自己的東西放好。」

    明雲峰暗自奇怪,這小子轉性了?看到這樣的照片還能沉得住氣,他心存欣慰,果然是成熟了,難得的識大體。

    傅染捏緊手裡信封,指甲把硬紙握出褶皺。

    「聞櫻,方纔我和明錚商量,想先給你們把訂婚宴辦了,你怎麼看?」

    羅聞櫻剪了個乾淨利落的短髮,燙染成栗色,她脾性溫和,很少聽到她大聲說話,「伯父,我聽明錚的。」

    「那就,就定在半個月後。」

    明成佑姿態悠閒地彎腰湊到茶几前,他們商量的事他不愛參與,拿了顆提子去皮送到嘴裡,抬眼看見傅染怔神不語,他將咬去半顆的提子遞到她嘴邊,「張嘴。」

    她未加思索,輕抿的菱唇微啟。

    明成佑就勢往她嘴裡一塞。

    羅聞櫻忍俊不禁,明錚眼裡一凜,兀自將視線別向它處。

    傅染這才回神,但喉嚨口堵住半個提子,有種上不來下不去的感覺,明錚沒多久便起身說有事,攜了羅聞櫻一道離開。

    臨走近車庫,明錚鬆掉握住羅聞櫻的手,「我公司還有事,你開了車自己回去吧。」

    「你去忙。」羅聞櫻逕自打開車門,也不等明錚,直接驅車離開。

    明雲峰一樁事情了結,中午在外有個飯局,也沒在家多留。

    一干人走淨後,客廳內就留下三人。

    李韻苓伸手指向明成佑,直氣的說不出話。

    「媽,您是不是手抽筋了?」

    「你、你個死孩子,」李韻苓復又在胸口輕拍,「方纔羅家y頭在這,你把事情一鬧,這婚肯定是辦不成的。」

    「媽,」明成佑面色已有不耐,「破壞老大的好事,你想讓老頭子揍死我嗎?」

    「別給我繞,這事你也是受害者,哪怕你再怎麼鬧都是應該的,難道你有心成全老大不成?」李韻苓的意思說得再清楚不過,但還不至當面把照片的來路說破。

    傅染握住信封的手落到腿旁,又慢慢把信背到身後。

    她深陷囹圄,李韻苓也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明成佑被說得煩了,手裡剝到一半的提子啪地丟向茶几,濺出的汁水像飛灑的油畫拉勾出道道細紋,「媽,當初讓我跟傅家訂婚是您的主意,這件事要鬧起來難堪的還不是傅染,她難受就是我難受,她丟盡臉面,這臉還能長到我身上不成?」

    李韻苓臉色鐵青,「你——」

    「媽,」靜默在旁的傅染忙開口,「您別生氣,我和大哥的事早過去了,那天確實被人偷拍時借了角度,我保證今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

    短短數月,這小兩口倒是默契漸生。

    難得見明成佑肯這般相護,李韻苓氣隨之消去大半,總算能少操些心。

    「小染,跟成佑好好過,媽有時候說話急,但都是為你們好。」

    「媽,我懂。」

    傅染和明成佑離開時,李韻苓送他們到門口,趁傅染不備,李韻苓輕捏兒子的手臂,「是不是要給你一百萬做封口費,明大記者?」

    「哎呦,」明成佑直把她往客廳內推,「聽您的戲去吧,女包公。」

    傅染走到半途,回頭見這對母子笑意盎然,李韻苓戳著兒子額頭不知在說些什麼,明成佑丟開她後大步走來。

    他同她並肩而立,從她手裡接過車鑰匙丟到車頂,「你坐我的車回去。」

    「不行,我還要去上班。」

    明成佑已拖住傅染手臂將她塞入副駕駛座,「下午我讓司機給你把車送回依雲首府。」

    明成佑戴上茶色墨鏡,見傅染手裡還捏著那玩意,他隨手抽過,把信封撕碎後拋向窗外,白色紙面如雪輕揚,宛如指尖緊握不住的流沙,隨著漸漸蕭瑟的冷風席捲而去。

    「爸媽知道你和大哥的事了?」

    傅染娥眉緊蹙,抬頭望向他。

    「別這幅當我是神的表情,你們那點破事我還猜不到嗎?你在鏡子上寫下『哥哥』兩字的時候我就有了懷疑,瞧眼下的局勢,是大哥親口說出來的?」

    傅染點頭,「嗯。」

    「呵,」明成佑冷笑,裡頭多少含有幸災樂禍的味道,「你當初這稱呼就不對,哥哥,哥哥,擺明**!看你以後還敢惦記不?你要還有旁的心思,你就是在偷別人老公。」

    哥哥成了大哥,明成佑一張烏鴉嘴說出的可不就是事實嗎?

    「你喜歡往別人傷口撒鹽是嗎?」傅染若說不痛,那定然是假的,她撇開視線望向車外,明成佑唇瓣笑意漸染,心情大好的打開音響,「有傷口嗎在哪呢?回去讓我這哥哥給你好好檢查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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