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50接他回家 文 / 聖妖
成佑,明成佑!
傅染猛然驚醒,這才發現她坐在去往加州的飛機上。
轟鳴的聲音在耳中響徹,頭裂開似地疼,李韻苓受不住打擊在家裡昏倒,明嶸說要帶明成佑回來,但傅染執意趕去。
她的男人,她總要親自把他接回來。
風塵僕僕趕到加州,傅染去到醫院時明嶸還在那裡,她幾乎是小跑來到他跟前,「成佑呢?」
「我托了人幫忙,才讓他在病房內留到現在,傅染,你還是別進去吧,他的後事我來處理。」
明嶸的後事兩字令傅染猝然圓睜了眸子,她聲音微顫,「他在哪,帶我去看看他。」
明嶸將傅染帶到一間病房前。
她還未出月子,這會身體還虛著,傅染打開房門走進去,偌大的病房內,她眼裡卻只有那一張床。
明嶸想跟進去,傅染抬起手背擦拭眼淚,「讓我單獨跟他說會話好嗎?」
男人聞言,邁進去的腳步收回,「那我在外面等你。」
傅染把房門掩起,她背部抵住門板,兩條腿僵硬地邁不出去,床上的男人用白布遮著臉,傅染咬緊唇角,乾澀的眼眶內還是有溫熱的液體淌出。
她三兩步來到窗邊,將緊閉的窗子打開,「成佑,這兒密不透風空氣也不好,你還是跟我回家吧?」
明嶸時不時起身,透過門上的一道玻璃能看到裡面。
傅染伏在床邊,淒厲的哭聲傳遞出來,令人傷心欲絕。
她跟明成佑還是走到了這一步,生與死,原來只是隔著層白布而已。
約莫半小時後,明嶸打開門,「傅染,你還在坐月子別累壞自己的身體,我們把成佑帶回去吧。」
傅染雙手扣住病床上男人的肩,枕著的白布被淚水浸濕了一大團。
她跟著明嶸來到走廊,他手掌在傅染肩上拍了拍,「你還是先回去吧。」
傅染雙手掩面,「他本來就瘦,這會臉色越發不好了。」
明嶸沒有說話,明成佑被宣佈死亡的那刻,醫生也讓他進去確認過,他自然不會看錯,那樣離開,帶著深深地遺憾和眷戀,肯定是死不瞑目的。
傅染坐在椅子上,腰彎下去,雙手交疊後枕住膝蓋,將自己縮成一團。
明嶸在她身側坐定,「我馬上安排,把成佑帶回迎安市。」
傅染正起身,「我不想他再勞累了,就讓他安心地走吧,回去後媽看到了只會更難受,到時候萬一被媒體發現,又要攪得不得安生,還是在這火化後再帶回去。」
明嶸聞言,既然是傅染的意思,也就點了點頭。
捧著骨灰盒的時候,傅染手指不由撫過雕刻的盒面,天空下起濛濛細雨,手背和臉部都蒙了層涼薄的水珠。
人死後,原來留下的就只有這些東西。
傅染和明嶸帶著骨灰盒回到明家,蕭管家頭上別著白色的頭花,才進去就聽到孩子的哭聲。
蕭管家注意到傅染懷裡的盒子,她抹把淚,嗓音輕哽,「小少爺這兩天一直在哭。」
傅染抬頭,看到一抹人影跌跌撞撞往外衝。
李韻苓穿著身黑色的套裝,腳步趔趄,明嶸趕緊上前攙扶。
「成佑呢,成佑在哪?」
她舉目望去,眼睛最終定在傅染手裡的骨灰盒上。
「媽,成佑在這。」
李韻苓瞳仁陡然圓睜,她大步上前,「誰讓你把他火化的?我還沒見到他最後一面,你成心的是不是?」
一巴掌狠狠抽到傅染臉部。
泛起的五指指痕觸目驚心。
明嶸忙拉住她的手,「媽,帶回來又有什麼用?您看了不是心裡更難過嗎?成佑都走了,您別這樣!」
「你們兩個都瞞著我!」李韻苓猛然用力推開明嶸,手指指向二人,「你們在搞鬼是不是,傅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傅染伸手撫向臉,儘管很疼,卻依舊咬緊牙關。
蕭管家也勸李韻苓,「夫人,您又要急火攻心,讓少奶奶帶著三少先進去吧。」
傅染捧緊手裡的骨灰盒,抬首望向天際,原來天空在哪都是一樣的。
陰霾壓頂,似乎滿手都是揮之不去的霧瘴,傅染喉間輕滾,眼淚忍也忍不住。
「成佑,我帶你回家了。」
李韻苓捂著心口坐在客廳,蕭管家給她端茶遞水,李韻苓抬頭看到坐在對面的明嶸,「明嶸啊,媽方才太激動了,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明嶸搖下頭,「我知道。」
傅染上樓從月嫂懷裡接過孩子,許是臉上的紅腫嚇到了寶寶,又或是終日裡氣氛太過壓抑,寶寶哭鬧個不停,傅染抱起他來到客廳。
蕭管家要去取冰塊給她敷臉,傅染把孩子交到她手裡,「不用了。」
李韻苓目光恨恨盯向她。
「媽,我們挑個好日子給成佑下葬吧。」
李韻苓越發心如刀絞,「傅染,你會一直留在明家嗎?」
「會的,」傅染毫不猶豫道,「這兒是我的家。」
李韻苓眼簾輕闔,顯得很疲倦。
明嶸手指按向眉宇間,「媽,成佑的事要向媒體公佈嗎?」
傅染斟酌後開口,「媽,要不先瞞著吧,mr經過上次的危機,倘若成佑的消息再傳出去……」
李韻苓接過她的話,「傅染,mr你打算接下來怎麼安排?」
明嶸也把視線投向她。
傅染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彷彿被人硬生生卡住脖子,「媽,這些事等成佑下葬後再說不行嗎?」
李韻苓沒接話,站起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經過客廳,李韻苓看到明雲峰的畫像擺在那,她幾步走到書架前,眼神凝望畫像中的臉。
她這輩子應該最愛的兩個男人,都走了。
帶著欺騙和謊言,明雲峰瞞了她一輩子,讓她對明成佑這個打小她自己帶大的兒子想恨都恨不起來。
傅染兩手環住肩膀後壓著腿,目光怔怔盯向地面。
明成佑的骨灰盒下葬,選在明家的墓園內,青山。
傅染一身黑色站在墓碑前,這幾日天氣很怪,雨也不見下大,始終是細雨濛濛,地面能看到一層濕意,儘管可以不用打傘,可站了一會,全身衣服就覺得彷彿濕漉漉粘著,十分難受。
明成佑的死訊對外至今隱瞞,明家墓園又沒人能進得來,傅染望著墓碑,眼睛撇開後眺望至遠方。
李韻苓哭得坐倒在旁邊,趙瀾和明錚也來了,耳朵裡是無盡的哭聲,比寒冬裡蕭瑟的風音,還要淒厲百倍。
眼淚淌過臉頰,是冰涼的,冷得令人觸目驚心。
明錚站到傅染身側,目光盯著墓碑,上面沒有明成佑的照片,只有簡單的一行字。
傅染聽到一陣歎息聲傳入耳中。
她擦拭乾眼淚,轉過身。
蕭管家帶著李韻苓先往外面走,到了門口,又見蕭管家折回來喊了趙瀾要她一起離開。
畢竟,這是明家的墓園,倘若不是因著明成佑的關係,李韻苓是絕對不可能讓趙瀾進來的。
「小染,走吧。」明錚在旁說道。
「哥哥,我想在這多陪會成佑,你們先回去吧。」
一行人相繼離開,傅染站在墓前遠遠望去,每個人都穿著沉重的黑色,壓得人呼吸都喘不上來。
待墓園內恢復沉寂後,傅染這才坐到墓碑前,地上很涼,她手指撫過刻在碑面上的名字,神情忽然平靜,她頭靠向墓碑,有一種悲傷,到最後,是哭都哭不出來了。
傅染屈起雙膝,抱緊腿後出神地盯向地面。
雨越下越大,漸漸能感覺到砸在臉上的雨點子,傅染縮了縮肩膀,明錚撐著把傘蹲到她身側,「你何苦把自己的身體弄成這樣?」
傅染伸手抹去頰側的水漬,「哥哥你放心,我想得很開,只是想陪著他多坐會而已。」
明錚伸出手攙扶住傅染的肘腕,「走吧。」
他用力將她拉起身,傅染跟在他身側,旁的人都已經離開,明錚開車將傅染送回明家,李韻苓看到他,趕忙上前,「明錚,在家裡吃過飯再走吧?」
明錚從後車座取來傘交到傅染手裡,「小染,我從小跟著我媽,其實跟你的孩子差不多,逝者已矣,你多放些心思在孩子的身上吧。」
明錚說不出旁的安慰話,傅染接過傘柄,一聲不吭往裡面走去。
李韻苓試圖跟明錚說上幾句,「明錚。」
男人打開車門,砰地合上後驅車絕塵而去。
塹坤頂層辦公室。
羅聞櫻得知明成佑的死訊後,吃驚不已,明錚倚在窗口,目光出神地盯向外面。
「現在mr是個動盪期,前段日子由明嶸暫時執掌後來又回到明成佑手裡,老大,你怎麼看?」
明錚沒反應過來,「什麼怎麼看?」
「如果你還想對付mr呢,現在無異是最好的時機。」羅聞櫻放下手裡的簽字筆,傅染如今被困在夾縫間,羅聞櫻也不想明錚再去插一腳,但依照之前兩家公司鬥得你死我活的狀況來看,也不知道明錚肯不肯收手。
他雙手環在胸前,羅聞櫻抬起頭看向明錚的背影,由於背對的角度,她不能看清楚他臉上的神色。
半晌後,才見他轉身走來,拉開椅子坐到羅聞櫻對面。
「人都沒了,爭來爭去還有何用?」
羅聞櫻神色稍鬆,「本來塹坤跟mr爭鬥不下,對我們的損失就很大,其實,塹坤撇乾淨也未嘗不好,mr內部的鬥爭,怕是還要持續很久,也不知道鹿死誰手。」
「mr既然是明成佑一手創辦,該怎樣分配,應該早已經有所安排。」
羅聞櫻手指敲了敲桌面,「豪門爭鬥向來比婆媳關係還要難弄,我看事情不會太簡單。」
傅染從青山回來後就將自己反鎖在房間內,李韻苓也吃不進去東西,孩子則全權交給月嫂照顧。
傅染坐在電腦跟前,登陸了明成佑的私人空間,背景音樂流淌出來時眼淚便忍不住了。
她整顆心至今還是懸著,等於提前感覺到了失去的滋味,別人痛過之後或許還能緩慢癒合,可她不一樣,每天都要忍受這種心急如焚。
傅染趴在電腦桌上,蕭管家來喊過不止一次,最後李韻苓發了話,隨她去。
空曠寬敞的房間內,傅染睡到凌晨才醒來,裡面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傅染手動了動鼠標,電腦屏幕這才照亮眼前。
手不小心點了下,有一行行小字如水波般湧現於屏幕。
她目光隨之下移,乾澀的眼眶再度氤氳出淚水,那是她當初決定跟明成佑在一起後,用筆在a4紙上寫的一首《猜不透》。
看到最後,是這麼兩句:
人生不過一場流浪
只為尋覓最適合的棲息地
傅染不知道明成佑是什麼時候看到,又是怎樣記住後輸進電腦內的,她的人生,真是一場流浪,20年漂泊在外,茫然回頭,好不容易找到個棲息地,卻連保護她的人都走了。
傅染徹夜未眠,明成佑生存過的氣息依舊很濃烈,這個男人,活著的時候太過恣意霸道,總是以一種無法抵擋的強勢進入他人生活,如今,她抬抬頭,伸伸手,彷彿都能感覺他還存在著。
傅染在房間待了兩天,蕭管家讓保姆吃飯菜端上樓,本來就在坐月子期間,不宜多走動。
這種事,非要自己想通了才好,別人任是說破嘴皮子也不頂用。
幾天後,傅染讓月嫂將孩子抱回主臥,瀚瀚這會已經能逗人玩樂,小小的人兒似乎也算是對她們最大的安慰。
韓雋來過不止一次電話,得知傅染在坐月子,也就不再打了。
但傅染深知,mr需要決策人,心儘管還未得已恢復,但現實又逼得你不得不抬起頭。
整整一個月後,傅染準備去上班。
她穿戴整齊站在落地鏡前,將孩子交給月嫂後不放心,又囑咐幾句。
下樓看到明嶸和李韻苓在吃早餐,傅染把包放到沙發上,「媽。」
李韻苓抬起頭,見到她這身打扮略微吃驚,「你怎麼穿成這樣?」
「我今天開始去mr上班。」
李韻苓握著筷子的手稍緊,「你去mr?」
傅染拉開椅子落座,對上明嶸同樣疑慮的目光。
「成佑之前說要將公司委託給我處理,我現在也做完月子了,mr經過上次的事件遭遇重創,我想替成佑把公司撐下去。」
李韻苓眉頭越發蹙緊,索性放下筷子,「傅染,這真是成佑的意思?」
傅染點點頭,「對。」
李韻苓起身,示意另外兩人都到客廳去。
傅染吃了兩口早飯,跟在後面。
李韻苓坐在朝南的沙發上,面色冷峻嚴肅,「小染,我也不妨跟你說實話,成佑的公司我是不會讓你進去的,你要是有些自知之明,還想做我們明家的媳婦,你就待在家裡帶好瀚瀚,我今後也不會虧待你。旁的心思,你還是趁早打消吧。」
傅染目光同她平視,心涼去大半截,明成佑讓她除去自己誰都別相信,她原本還想著中間還有他,李韻苓還不至於會對她怎樣,現如今看來,還是因為這根聯繫著的紐帶斷了。
「媽,我是成佑的妻子,我有權接管mr。」
明嶸自始至終坐在旁邊沒插話。
李韻苓睇了眼傅染,「小染,你對公司的事一竅不通,再說現在是需要養身體的時候,依我看,還跟之前一樣吧,mr暫時由明嶸打理。」
傅染不卑不亢,見明嶸也沒說話的意思,「媽,之前成佑生病,我們很感謝二哥的幫助,但公司的事我遲早還是要接觸,我希望能盡快上手。」
李韻苓冷哼聲,「成佑創辦mr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嗎?現在他屍骨未寒,你就想著公司,小染,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我就是知道mr是成佑的心血,才會這樣做。」
李韻苓揮揮手,指尖襯著前額,「說什麼我都不會同意。」
傅染想要起身。
「等等,」李韻苓喚住她,「我最後告訴你一遍,成佑所有的遺產都跟你沒有關係,小染,我也不想跟你鬧到這步。」
傅染站直身子,目光居高睇望李韻苓,「媽,我是成佑的合法妻子,該得的,我一樣都不會放棄。」
李韻苓冷笑聲,幸虧她有所防備,「事到如今,我也沒必要瞞你,小染,你跟成佑還沒結婚,你別怪我狠心,我也是怕有這麼一天……」
傅染垂在身側的手掌不由緊握,「媽,您是不是從來沒把我當過自己人?」
「小染,」李韻苓目光稍黯,「現在成佑不在了,你今後的路還長,誰能保證你不會另嫁他人?媽能替瀚瀚守住的也只有mr了。」
「可瀚瀚也是我兒子。」
「現在還算是,那以後呢?」
傅染鼻尖酸澀,這一幕是她早就料到的,有心理準備,可直面時依舊覺得殘忍。
如今明成佑不在,這個家,早已不是傅染的家了。
「明嶸,」李韻苓朝身邊兒子道,「從今天起,你先接管mr。」
「媽,」在明嶸開口前,傅染的聲音帶著種連她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冷靜,「我和成佑領過結婚證了。」
李韻苓不以為意,「小染,你當自己是第二個尤應蕊嗎?」
傅染身子越過茶几往樓梯方向而去,李韻苓眼瞅著她的背影消失在眼裡,「你看看,你看看,居然真的會有這一天,我早說過她再次回到成佑身邊,動機不純。」
明嶸若有所思地望著通往二樓的地方。
傅染下來時,李韻苓聽到腳步聲,原先撐著前額的手鬆開,抬起眼簾看到她,臉色微變,「又怎麼了?」
傅染走到她跟前,將她和明成佑的結婚證遞給李韻苓,「成佑出院的當天,我們去民政局登記了,您不相信的話可以去查。」
李韻苓右手還頓在臉頰旁,她微瞇起眼睛,從傅染手裡接過紅色小本。
明嶸也不由吃驚,李韻苓將結婚證打開,臉部神色卻沒有任何變化,「既然你們已經領了證,為什麼不告訴家裡?」
傅染坐回她對面,「媽,當時您不是說李律師會辦嗎?既然都承認了我和成佑的關係,也沒必要再多此一舉。」
李韻苓把結婚證丟回去,傅染手裡還有份資料,「這是成佑當初簽好的,公司今後的事都交給我全權打理。」
傅染將東西逐一收好放入包內,「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先去mr。」
李韻苓頭疼地閉起眼睛,半晌後方開口,「這樣還敢說她不是事先預謀好的嗎?」
明嶸臉色陰沉,出聲安慰,「媽,成佑自己的公司交給她,如今名正言順,您也別太操心了。」
傅染直到很晚才回來,在玄關處換好鞋走進客廳,蕭管家披著睡衣出來,「少奶奶,我給您準備夜宵吧。」
「不用。」傅染心不在焉,她上樓來到嬰兒房,孩子睡得安穩,傅染忍不住彎腰親吻,她把孩子小心翼翼抱回了自己房間,洗過澡出來,她站在落地窗前,一個多月了。
應該,已經有消息了。
每晚都在煎熬似地渡過,傅染的心早已累到忘記跳動,手裡捏著陌笙簫當初給她的手機,傅染幾乎從來不離身。可這麼久過去,連一通電話都沒有。
她點開屏幕,將所有功能翻看一遍。
手心突然感覺到震動,她起先以為是錯覺,強忍悸動後看到上面一串陌生號碼。
傅染心跳加速,手指顫抖按向接聽鍵,「喂?」
裡面是一陣不熟悉的男音,醇厚而性感,他對著傅染說了句話。
她左手掩住嘴角,臉上的神色難以形容,對方早已掐斷電話,傅染趔趄下,後背抵住落地窗後慢慢往下滑,手機也掉在了腳邊。
她雙手抱緊膝蓋,可孩子還在房間,她不敢哭出聲。
別人坐月子都胖了,傅染自從懷孕後就沒胖過,現在更是瘦的厲害,有時候整夜成晚得睡不著,心裡始終有牽掛,她望向床上的瀚瀚,他出生至今,連爸爸都沒見過一面。
傅染哽咽不止,她張開嘴用力咬住膝蓋,狠狠地用力,眼淚決堤而出,皮肉的疼痛令她緊繃的神經得已舒緩,意識也越來越清晰。
旁人看著,可能會以為她是為明成佑的事而傷心。
但只有傅染自己清楚,她這是,喜極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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