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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32章 吃醋(1)[vip] 文 / 經年留穎

    既然不會有結果,那麼不如讓她狠心一次,或許傷到了深處,他能比現在好過.

    「非易,我很清楚,這輩子我跟定他了,我們走過教堂,對天起誓過……別等我了,即使哪一天他不要我了,我都不會愛你!」

    隔著衣服,她的心已疼得有些受不住,可她不敢用手去觸碰疼痛的胸口,她甚至不容許自己的身體動一分一毫,因為只要是一個微笑的動作,她話裡的決絕有可能就會減弱。

    既然選擇了把他傷到心死,那麼即使胸口疼得快要發瘋了,她也不能退縮。

    路非易驚訝地看著她,久久的,他突然朝她伸手,想要像往日那樣拍拍她的發頂,卻在半路收了回去,不知所措地插進了口袋裡瞳。

    他突然彎腰俯身,把臉湊近了她的,讓深遠的雙眸與她迷惘的雙眼平視,溫柔地笑了,笑容裡滿是悲傷,「聽好了,這些話我只說一次,以後都不會跟你說了。」

    風雅怔愣地近距離與他對視,聽見他的話後,胸口被狠狠地一撞,「什麼?」

    路非易眼神迷離,這樣親近的距離,在這一秒鐘他允許自己自私一些,深深地看了她很久,直到風寂遠出現在大門口,無聲地望著他們,他才不捨地開了口,道:「想把事情做得無比決絕,你的那句『別等我了』就不應該有,想要傷人,首先要保證自己不會心疼,即使你強迫自己的身體裝作鎮定,可是眼睛騙不了人,偏偏我一直看著的就是你的雙眼……不過是想讓我放手而已,沒必要連帶自己也傷害了,今日起,我走開……餒」

    他突然便不說話了,因為她哭了。

    忍了這麼久的眼淚,終究沒辦法繼續倔強,他對她的情她無法回應,這是她一生的遺憾,她想,不管以後過去多少年,這份遺憾永遠都不會消失。

    這輩子,她虧欠他太多,偏偏沒辦法一一清還。

    路非易深深地看著風雅,眼神渙散,沒有絲毫的焦距,整個人都有些彷徨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只是笨拙地幫她把臉上掛滿的淚珠拭去,給她抿了個最好看的笑容,嗓音溫柔,道:「別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雖然覺得不應該,可他還是輕輕地把她納入了懷裡,撫過他一直不敢碰觸的她那把柔順的黑髮,柔柔地拍著她纖細筆直的背脊,這一切有多刻骨銘心,唯有他自己清楚。

    大門外,風寂遠神色不明地看著這一切,表面上風平浪靜,可細看後,你會發現,他黝黑的瞳孔裡蘊藏著的冰冷是陌生的,更是駭人的,甚至連他都沒有發現,對那個被別人抱在懷裡的女人,他的佔有慾已經不若當初了。

    靜靜地呆在路非易的懷裡,風雅似乎找到了一絲安慰,哭紅的鼻子有些痛了,吸了吸氣,道:「我那麼壞,對你那麼狠,可你還是對我這麼好,這只會讓我更難受,你知道嗎?」

    路非易恍然一笑,放開了她,道:「你不壞,你也不狠。」

    她一愣,下一秒被他的話狠狠地震懾住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如果你壞,如果你狠,你根本不需要告訴我,你有多愛阿遠,你只需要跟我說黎雙有多愛我就好了,可是你沒有這麼做,因為你深知,在愛情裡,最深的傷不是你親口對我說你不愛我,而是你企圖把我推給別人。」

    他後退一大步,把彼此的距離隔得更開,繼續道:「你本想對我狠,可你終究沒有跟我提起黎雙,這樣的拒絕,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頓時,她淚如雨下。

    有沒有一個人,他會比你自己更加清楚你的心,甚至比你自己更能容忍你的缺點。

    有的,她已經找到了,可她不配擁有。

    「我從來沒跟人提起過一件事,可是我必須告訴你,我跟阿遠十年前相愛過,那時候我的心已經給他了,再也容不下別人了。」她想,她應該把這件事告訴他,所以她說了。

    路非易大驚,猶如五雷轟頂,他清楚風寂遠的目光一直在他的身上逗留,心裡竟有些慌了,「你說你們十年前相愛過?」

    風雅篤定地點頭,「那年他十八,我十四,那一年正好是他的媽媽去世的時候,黎雙說他在英國出了車禍,後來把一部分記憶丟失了,有什麼比失去家人更痛的,只是好巧不巧的,我們剛好在那一年相愛,又剛好被遺忘……」

    路非易有一剎那的不敢相信,如果她說的是實話,那麼這幾個月以來,她所承受的一切,風寂遠對她的殘忍,對她的冷嘲熱諷,他甚至連回頭想念的勇氣都沒有。

    如今的她,到底還能承受多少?

    她虛弱一笑,道:「我本不想跟人說,甚至是親如姐妹的黎雙我也是隻字未提,告訴你這些,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們之間不可能有愛情,不是因為你不夠好,而是你在我的心裡遲了足足十年,有緣無分,大抵也就是這個意思吧。」

    「為什麼當初不告訴他?」他不理解,怎麼想,這點始終不通。

    她癡癡地垂頭,看著鞋頭許久,輕輕道:「先不說我的話會不會有人相信,在當初那個情況下,他那麼排斥我,如果我說了他會怎麼想,更何況那時候的我還不知道他失憶的事,稍有不慎,我甚至連留在他身邊的機會都沒有,我不想冒險。」

    「那麼現在呢?」

    「現在的我們已經不需要回憶了,不是麼?」她衝他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可他卻慌了,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心底隱隱不安。

    「你們兩個站在外面幹嘛,進來啊!」風寂遠終於沉不住氣了,低沉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風雅一怔,回頭看了看,路非易也抬頭與風寂遠在風中對視,迎上了他冷冽的目光。

    趁著時機正好,她對路非易說:「進去坐會兒吧,阿遠都這麼說了,好嗎?」

    路非易心神不寧地突然衝她微微頷首,有禮地擦過她的肩膀,並不打算給她回應。心一疼,她的轉身,目光緊鎖在他的週身,只見他快步走向風寂遠,卻在距離他一步之遙的地方頓住腳步,自然地朝屋裡隨意一看,微笑著道:「我不進去了,我還有事,你們忙,有需要打電話給我!」.

    語畢,他伸手,握拳,在風寂遠的胸膛適力地錘了一下,風寂遠一愣,須臾,開懷地笑著,回以他一拳。

    遙遙望著,此情此景著實讓她動容。

    沙場無父子,情場無兄弟。

    換作是別人,或者他早已不會把風寂遠當好兄弟,可那個叫路非易的男人卻用他博大的胸懷包容了一切,只要是在他的原則範圍內的,他什麼都能容忍,可如果他不能接受,他的心也會變得狹隘,比如他不愛黎雙,所以,無論她默默愛著他多少年,他的心都不曾為她打開過。

    這樣的男人,可愛,也可恨。

    「好吧,今天麻煩你了。」風寂遠訕笑著把他送走了。

    春意昂揚的小區裡到處都是美麗的綠化,風雅靜靜地站在門外,風寂遠就站在她的身後,目光深沉地看著她不捨地把路非易送走了,胸口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似的,悶得慌。

    自從上次路非易在他的面前出言維護她開始,他對她的感情他已略微有所察覺,那麼她呢?

    風雅回頭時看見的正是風寂遠看著她,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整個人都冷凜凜的,一驚,走過去,柔柔地看著他,問:「怎麼了,不舒服麼?」

    風寂遠幡然醒悟,臉色一沉,俊臉緊繃著,道:「沒什麼,進屋去吧。」

    語畢,他自顧轉身,有些疏離。

    「哦。」

    她慌忙地跟上他的腳步,卻不敢開口打斷彼此的沉默,如夢境般的幸福真的會一碰就碎的,她一點兒也不敢去觸碰他的底線,只是默默地跟著他進屋,小臉皺作一團,要多糾結有多糾結。

    隨後,風寂遠一個人坐到了沙發的角落裡,靜靜地燃了根煙,沒說話,風雅偷偷地瞟了他幾眼,看他臉色不對就沒敢再看他,唯唯諾諾地坐到了離他最遠的位置,一聲不敢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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