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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5章 一戲百花深處 文 / 月溶

    蘇溶溶仗著酒勁兒,瞪著宋離問道:「你……你不記得我了?」

    宋離仔細看了看她,一本正經地說道:「你不就是昨日在神武門前與十三爺敘話的那位格格嗎?」

    這時候,長生已經跑過來,伸手擋在他二人之間:「溶溶,怎麼了?」

    蘇溶溶在心裡狠狠歎了口氣,對長生說道:「長生哥哥,你帶了繩子沒有?」

    長生一愣,搖搖頭:「沒有。」

    「那……借我你的腰帶一用行嗎?」蘇溶溶本想直接扯下宋離的腰帶,但還是忍住了,她不願以後他記起來是,自己落得個沾帥哥便宜的口舌。

    「啊?!」長生頓時尷尬不已:「你用我腰帶做什麼?」

    蘇溶溶下巴向著宋離一伸:「綁住這個賊人啊!」

    宋離哭笑不得:「在下不是賊人,而是正好遇上了賊人,路見不平而已」。

    蘇溶溶冷笑一聲:「留著跟法官說去,我只看到你和人打架了。」

    宋離瞪她一眼:「既然你看到我和人打架了,那麼為何只抓我,不去抓他?」

    蘇溶溶一愣,心說這個討厭鬼還是個牙尖嘴利的主兒,她板起臉,拿出以前刑警抓人時,對待犯人的狠勁兒,呼喝著說道:「老實點兒,怎麼抓人是我的事兒!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

    宋離一張俊臉滿是無奈,甚至有些憤怒地看著蘇溶溶:「如此這般,姑娘是定要抓我了?」

    蘇溶溶眸子一瞬不瞬對著宋離的眼眸:「對不起,我是警察!」

    蘇溶溶和長生一前一後將宋離夾在中間,蘇溶溶拽著綁著宋離手腕的繩子,心中快活的想要喊出來。無論前生今世,她都沒有談過戀愛,也沒喜歡過什麼人,但是對宋離,蘇溶溶就是有一種莫名的悸動。

    三人回到順天府時已經過了一更,蘇溶溶讓長生回府告訴阿瑪自己再審案子。長生本不放心留溶溶一人在此,但看著順天府裡一層外一層的侍衛,也只能依她。

    蘇溶溶將宋離安置在甲三科的一個籐條椅子上,又取來刑具,將他的兩隻手和椅子腿綁在一起,然後拿出紙筆,準備做材料。

    宋離雖然有些灰頭土臉的,但氣質還是高雅,神情也算從容,一雙如星美目還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甲三科的陳設。

    蘇溶溶心裡雖然也嘀咕自己這算不算大題小做,但轉念又一想,萬一他是個江洋大盜呢?所以,寧可錯抓後賠罪,也要嚴審!

    她向硯台裡倒了些水,拿著毛筆胡亂沾了沾,先寫了幾個大字「詢問筆錄」,然後抬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哪兒的人,出生年月」

    「在下宋離,壬戌年通州生人。」

    蘇溶溶擰起眉頭暗自思量:壬戌年?壬戌年是哪年啊?

    「離再過一個月便二十有二了。」

    他這一搭腔,蘇溶溶的臉一下子紅了,他怎麼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蘇溶溶輕咳一聲,繼續問:「說說吧,你剛才在幹什麼?和你打架的是誰?你們為什麼打架?」

    宋離想抬一下手,卻被枷鎖拘著,十分不舒服。蘇溶溶咬了一下嘴唇,還是沒言語。

    宋離歎道:「在下剛從雲英胡同與友人喝酒,出來時,見一黑影從一戶人家翻出來,隨後便聽到犬吠之聲。在下料想那黑影也許是翻牆入室的賊人,便想出手試探,哪知那賊人直直打了上來,便與他糾纏了兩招。眼看就要擒住,誰知……」

    他頓住,蘇溶溶卻急了:「誰知我來了是不是?!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既然你問我,我自然只能說出自己所經的『一面之詞』,至於真假,捕快大人早日抓到那賊人,便能分曉自知!」

    這個討厭鬼說話夾槍帶棒,果然是討厭!蘇溶溶咬牙切齒看了他半天,然後提著筆錄走到他面前說:「看看有沒有出入,沒有的話簽字!」

    宋離抬抬手,示意手上戴著刑具。蘇溶溶忙解下了鏈子。

    宋離接過那筆錄,看著看著,臉上蕩起一陣笑意。

    「你笑什麼?」蘇溶溶扯過筆錄。

    宋離抬頭看向蘇溶溶,眸子裡像有個頑皮的小兒一跳一跳的:「我看完了,在哪兒簽字畫押。」

    蘇溶溶紅著臉,轉身拿過筆墨,指了指最下角:「如果我記錄的沒問題,你就寫:以上筆錄我都看過,與我說的無異」。

    她說完,宋離也正好寫完,只見那一行也是從左至右的正楷字各個如列隊的士兵一般整齊的讓蘇溶溶汗顏。

    待宋離寫完,她拿起筆錄,寫下「記錄人蘇溶溶」,然後吹了吹,放在桌上晾著。

    這一系列動作,宋離都看在眼裡,他像是在看好玩的事兒一樣,目不轉睛地看著蘇溶溶:「姑娘果真是蘇克察大人的格格?」

    蘇溶溶沒料到他會開口,嚇了一跳:「當然是了。」

    宋離笑意更重,但卻不言語了。

    此時已過二更,酒勁兒催發困勁兒,蘇溶溶張嘴打了個哈欠,看向宋離時,他簡直笑得像朵花兒一樣。

    蘇溶溶紅著臉罵道:「笑什麼,打個哈欠而已。」

    正在這時,門口先是甲二科巡夜的兄弟押著一個黑衣人進來,然後又慌慌張張跟著跑進來三個人。那三人看見宋離直撲過去,跪著哭喊道:「多謝恩公,多謝恩公!」

    蘇溶溶還沒醒悟過來,那個兄弟推了一把黑衣人,喊道:「仔細看看,是他截了你嗎?」

    那黑衣人看了眼宋離,惡狠狠說道:「算你狠!等老子出來,定然宰了你全家!」

    宋離站起身,瀟灑從容道:「宋離孑然一身就住地安門內百花深處,隨時恭候。」

    說道「孑然一身」時,宋離突然轉頭看了眼蘇溶溶,蘇溶溶不偏不倚正好對上。四目相對,宋離優雅含笑,蘇溶溶倉惶而羞,雖然兩個人立刻移開,但都是心跳如鼓。

    賊人擒獲,失主認回傢俬,這一下真相大白,宋離一下由階下囚的賊人,便成了見義勇為的好青年。

    蘇溶溶紮著腦袋,紅著臉給宋離解開鐵鏈子,宋離的胸膛在她面前一起一伏,平穩沉靜又綿綿不絕。

    「那個……對不起啊!」蘇溶溶吱吱嗚嗚向要離開的宋離憋出一句。

    宋離驀然轉身,一雙眸子燦若星暉。他微笑地看著蘇溶溶,神情略有期待。

    蘇溶溶又想看他,又怕看他,心中一時間又酸又甜,又麻又癢。

    站了一會兒,宋離開腔:「我送你回去吧。」

    「啊?!」

    ……

    她能拒絕嗎?當然不能。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順天府。尚書府也在鼓樓東街,兩個地方不是很遠。蘇溶溶想了想,試探著說道:「我不坐馬車,我暈車會吐的。」

    「尚書府不遠,那裡還需要坐馬車呢?!」宋離自顧自走在前面,絲毫沒聽出蘇溶溶的畫外之音。

    走了一會兒,尚書府到了。一路上,蘇溶溶斟酌又斟酌,醞釀又醞釀,還是沒把想問他是否記得自己的話說出來。

    宋離停下步子,對著蘇溶溶客氣說道:「尚書府到了,格格是否需要在下和門房通傳一聲,給您預備個籐椅轎?」

    蘇溶溶搖搖頭:「我沒那麼嬌氣。」

    「格格不愧是十三爺的知己。」宋離笑道:「雖為女子,但灑脫豪爽、不讓鬚眉,令人欽佩。」

    怎麼扯到胤祥身上了?蘇溶溶剛有些疑惑,立刻明白過來,她一張俏臉頓時漲紅:「你被亂說,我和十三爺什麼關係都沒有。」

    宋離依舊笑著,語氣不鹹不淡、不喜不悲:「是嗎?那請恕在下冒昧!」

    蘇溶溶只覺得他的笑容裡滿是揶揄,那張俊朗的臉也變得可憎起來。宋溶溶心裡頓時一抽,一句話也沒搭理,直接跑回了尚書府。

    宋離站了一會兒,轉身走開。他步伐堅定有力,渾然不似剛才的輕浮虛飄。可是,雖然他走的沉穩,但仔細看去,黃土鋪地的路面上,竟然沒有一點兒腳印。

    走了一會兒,一個老人貼了過來。宋離腳步慢了些,輕聲問道:「怎麼樣?」

    「少主放心,小人已經將剛才那人安置妥帖,絕不會走漏半點兒風聲。」老翁神色敬畏。

    宋離表情陡然狠厲起來:「這世間唯有死人才最妥帖!」

    那老翁身子微微一顫,咬牙答道:「是,小人這就去辦。」

    宋離顏色稍緩,又問道:「那邊的事情可有長進?」

    老甕歎道:「小人無能,還是一無所獲。」

    宋離停下步子,看著濃的化不開的暗夜思索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沉思地說道:「看來,我要親自走一趟了!」

    說罷,他看著老翁十分嚴肅地吩咐道:「傳信給總舵主,請他老人家再給我三個月。三個月之後,宋離如果失敗了,必提頭謝罪!」

    老翁立刻也恭敬肅穆抱拳回禮:「小人遵命!」

    說完這些,宋離長舒了一口氣,伸手扶住了老翁肩膀,語氣親切:「福伯,辛苦你了。小玉的身體怎麼樣?我隨你去看看吧,上次配的藥應該也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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