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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76章 又吐血了 文 / 月溶

    那王氏一雙手狠狠攥著胤祀和蘇溶溶,張世舉卻明顯傻了,除了大呼小叫,沒別的本事。蘇溶溶心急,拚命抽手。王氏卻更加瘋了起來,哭嚎道:「你們不能走!不能走啊!你們要是走了,我就活不了啦!要為我做主!做主!」

    就在亂糟糟的時刻,胤祀另一隻手突然扣住王氏肩頸,看起來只是輕輕一下,王氏就輕呼一聲,鬆開手癱軟在地。蘇溶溶本在使勁,沒料到王氏突然鬆手,撤力不及,直直向後仰去,同時下意識尖叫了一聲「啊!」

    胤祀似乎早有準備,探身伸臂一把將她撈住。蘇溶溶到底是刑警出身,與不含糊,那反映、那速度甚是驚人。眼看要倒在地上,卻一個挺身直接抱住胤祀伸來的手臂。他二人一探一挺之間,已經撞在一起。這時,張世舉倒反應過來,嗚哇喊叫著也衝了過來。本來胤祀和蘇溶溶就沒站穩,張世舉這一衝,直接將他倆撲到在地。

    蘇溶溶心裡嚎叫一聲「慘了」,便閉上眼睛,等著摔在地上。沒想到剛閉上眼睛,就覺得身體被悠悠轉了個圈兒,像是要飄起來一樣。再睜開眼時,胤祀一張略顯糾結的臉就出現在眼皮底下。

    蘇溶溶兩手推著胤祀的胸膛,整個人爬在他身上,胤祀許是忙中焦急,手緊緊摟著蘇溶溶的腰。這姿勢若是換到紅綃帳下,便是一段風流佳話,可在這破房破院子之中,卻是萬分離奇又尷尬。

    張世舉驚呼一聲:「貝勒爺!欽差大人!」

    蘇溶溶瞬間明白過來,驚跳著就要起來,胤祀也不動神色地鬆開蘇溶溶腰間的手。兩個人同時站起來,一個滿臉通紅,一個故作從容。

    蘇溶溶低著頭對著胤祀吱唔問道:「八爺,您沒事兒吧?」

    胤祀彈了彈衣服上的灰塵,淡然應了句:「沒事兒。」

    蘇溶溶這才趕緊蹲下看癱軟在地的王氏,扶著她的肩膀問道:「你怎麼了?」

    見王氏閉著眼,嘴唇哆嗦卻說不出一句話,張世舉飛出一腳踹在她腰上:「現在啞巴啦!你膽敢謀害皇子與欽差,我看你是活到頭了!」

    踹了一腳之後,張世舉還想再踹,蘇溶溶來不及起身阻擋,下意識自己側身擋在了王氏身側。只聽「哎呀」一聲,蘇溶溶背上挨了一腳,疼的她眼淚當即便流了出來。

    胤祀怒道:「大膽張世舉」,趕緊上前拉起蘇溶溶,緊張問道:「你怎麼樣?」

    一句話還沒問完,胤祀臉色都變了,蘇溶溶開口想說「不礙事」,可嘴巴剛張開,就覺得嗓子和嘴巴裡都腥熱異常,在低頭一看,自己胸前衣衫上不知何時被滴上血跡。

    胤祀臉色頓時慘白,他扶著蘇溶溶的手有些顫抖:「溶溶……」

    蘇溶溶除了覺得喉頭有些澀胸口有些悶,並沒其他感覺,她想伸手擦一擦嘴角的血,可胤祀已經將她打橫抱起,穩穩抱在胸前。

    「貝……貝……貝勒爺……小人沒想到欽……欽差大人會……會護在前面啊!」張世舉嚇得話都說不利落。

    胤祀狠狠瞪著他,眸子像燒起了沖天大火。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抱著蘇溶溶的手臂也越來越緊。片刻之後,胤祀終於平靜了一些,他對著張世舉緩緩開口,聲音雖然不高,但自有分金折玉的狠厲:「她若有一份閃失,我讓你一世不得安樂!」

    說完之後,胤祀抱著蘇溶溶便向外走去,蘇溶溶此刻才覺得胸口又悶又痛,呼吸也變得艱難起來。見胤祀要走,蘇溶溶趕緊掙扎著,看著王氏說道:「她……她……」

    胤祀低頭看向蘇溶溶,眸中怒火瞬間變成無盡心痛:「別說話,我懂你的意思。一切有我,你且安心!」

    不知為何,蘇溶溶眼眶一下子濕潤起來,她看著胤祀,心中卻浮現出另一張總是清寒冷峻又高深莫測的臉……此時此刻,兩張臉重重疊疊,心中百味糾纏。

    就在這時,胤祀突然喉頭一緊,咬著牙啞聲怒道:「不許這樣看我!我不是他!」

    蘇溶溶閉上眼睛,吞下口中湧出的鮮血。

    胤祀焦躁起來,抱著蘇溶溶飛快走出破屋,走到村邊空地。胤祀看了看逐漸暗淡的天色,放下蘇溶溶,只一手緊緊擁著,另一隻手從懷中摸出一個竹哨,放在唇邊吹起了長短不一的哨聲。

    隨後,胤祀抱著蘇溶溶,不顧地下寒冷,直接盤腿坐下。蘇溶溶雖然腦子有些發沉,但還是尷尬說道:「八爺……您不必抱著我,我……我沒事兒!」

    胤祀閉著眼睛也不答話,蘇溶溶見他不置可否,便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可她剛伸了伸腿,就又被胤祀一收胳膊困在了懷中。

    蘇溶溶有些害羞,也有些惱怒,前世今生她似乎都純爺們兒一樣生活著,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曾受制於人。此時此刻,她的倔脾氣又擰了上了來,胤祀越是不讓她動,她越是使勁掙扎。

    起先胤祀還閉著眼,只是皺緊了眉頭。可後來蘇溶溶越執拗動靜越大,胤祀赫然睜開眼瞪著她厲聲斥道:「你為何就不能如尋常女子一般溫柔乖巧一些!」

    蘇溶溶本就血氣上湧,此刻更是一句話蹦了出來:「若是正常的女生,說不定早就防狼噴霧伺候了!」

    胤祀怔住,他雖然不懂什麼是「防狼噴霧」,但蘇溶溶那厭惡的神情卻是看得一清二楚。蘇溶溶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便低下了頭不再動彈。半天,胤祀緩聲說道:「我幼時雖安親王爺外出打獵,不小心墜下馬背,被馬蹄踩踏了後背一下。當時也覺得沒什麼大礙,可回到宮中便昏睡起來,直到請了西洋大夫才瞧好。後來那大夫告訴我,越是看不見的傷越是凶險……」

    正說著,胤祀只覺懷中之人軟了下來,頭也靠在了自己肩上。胤祀低頭一看,臉色頓時煞白,就在他說話的當口,剛才還和鬥雞一樣和自己做對的蘇溶溶,已經昏迷不醒……。

    片刻之後,一隊人馬在黑沉下來的天色中,疾馳而來。到胤祀身前時,齊刷刷滾身馬下,磕頭跪拜:「八爺急召,奴才來遲,請八爺責罰。」

    胤祀抱著蘇溶溶一躍而起,影衛見狀,立刻伸手去接,卻被胤祀躲開。影衛只能他身後迅速幫他披上貂絨披風。胤祀雙手抱著蘇溶溶,走到最為高大威武的一匹純黑寶馬前,一個翻身,飛上馬背,同時將披風一扯再一抖,覆蓋在了蘇溶溶身上。

    「去把那邊那個女人都給我帶上!」胤祀看向遠遠跪著的張世舉和他身邊戰戰兢兢的王氏。

    影衛旋風而至王氏身邊,抓起她胳膊,提著躍起,幾步便飛上馬背。

    胤祀狠狠瞪了張世舉一眼,赫然勒馬,向京城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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