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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49章 暢春偶遇 文 / 月溶

    康熙回到京城當晚便在暢春園設宴,蘇溶溶也是受邀之一。康熙是歷史上少有的精力無限、體力無限的超人皇帝,完全是不嫌折騰的主兒。蘇克察本來想著安安生生休息一晚,父女倆說說話、聊聊天,沒想到還得趕緊沐浴更衣,蘇溶溶也少不了被裝扮一番。

    胖丫頭剛把一瓶子頭油倒在手上,準備抓向蘇溶溶的頭髮。蘇溶溶心中本來就帶著些不願意,一聞見那股子甜膩膩油乎乎的味道就暴躁起來。她忍不住一下子從梳妝鏡前跳起來,從胖丫頭手中奪過梳子,一邊擦擦猛梳,一邊吼道:「梳什麼破頭!我就這樣去!」

    胖丫頭似乎已經習慣了蘇溶溶的抽瘋兒,不急不躁地扔下一句:「我告訴老爺去」,便轉身走了。

    蘇溶溶不管那麼多,簡單攏住頭髮,幾下子擰了個把字頭,由於沒摸頭油,扁方插了幾次也插不緊,蘇溶溶一把扔在地上,隨手摸起一個簪子看也不看插在了頭上。

    她收拾完,蘇克察也正好進來。站在門前看了半天,蘇克察歎道:「得,就這麼著吧!」

    胖丫頭驚得瞪大了眼睛,像看到了怪物一樣盯著蘇溶溶。只見她鬆鬆挽著一個和把子頭有點兒相似的髮髻,黑不溜秋插著根簪子,脖頸上剛戴上去的項鏈珠串也都不見了,空空的,只剩下淺桃紅色旗裝上圍得一圈兒黑狸子毛邊兒,這簡直太寒磣了!

    蘇溶溶似乎也沒料到蘇克察會同意,正準備撒潑一陣呢,見蘇克察如此痛快,意外之中倒是有了幾分內疚。蘇溶溶看著阿瑪蒼老又乾瘦的面頰,歎了口氣,乖乖坐在了梳妝鏡前,看了胖丫頭一眼,自己伸手將那毛躁又蓬鬆的髮髻扯散開。

    ……

    說是晚宴。大家都自覺地不到四點就到了。暢春園小東門外,馬車停了一溜,蘇克察見馬車多為明黃,心說來的都是皇子王孫。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蘇溶溶被穿得戴的所累,不能大步行走,只能踩高蹺般慢慢跟著走。康熙設宴在凝春堂,堂內擺著一張大桌子,堂外搭起了明黃幔布的棚子,左右擺著十張大桌。吃御宴看著熱鬧,實際十分繁瑣。首先座次極為講究,其次皇上說話時,絕對不能進食,皇上吃飽後,就算一口沒吃也不能再吃。這些禮儀也就算了,蘇溶溶最頭疼的就是向各色王公大臣請安問好,這次看起來想是家宴,還得再加上對付各位太妃、福晉的問話。真是煩不勝煩!

    晚宴還沒開始,來的賓客都被帶到花廳等候。滿人此時還比較開化,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聚在一起。相互請安作揖,說著乾癟癟的閒話。

    蘇克察官職雖高,但不是要緊行當,加上他平日仗義實在,因此聚來和他說話的官員很多,開口便是:「老尚書,您吉祥!」

    蘇克察呵呵笑道:「托您洪福!」

    這時候,蘇溶溶就得趕緊福身向請安的人回禮,一圈兒蹲下來,腰還真有些酸。接著蘇克察就會又自豪又克制地向來請安的人介紹蘇溶溶。大家雖然不一定見過,但聽到「蘇溶溶」這三個字,立刻對她另眼相看,伸出大拇指誇讚一聲:「原來這就是咱大清的女青天!」

    「真是虎父無犬女!」

    「想不到屢破大案的御賜金牌俏捕快居然是這般清秀俏麗的格格。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蘇溶溶被誇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正皺眉呢,遠處一個旗裝女孩兒衝她招手。

    蘇溶溶正心中詫異不知是誰。蘇克察已經對這那女孩兒身邊的長者拱手道:「馬爾泰大人,您可是來晚了!」

    馬爾泰?!原來是馬爾泰薇寧!蘇溶溶想起來了,她就是自己大鬧妞妞房時被不小心推倒的格格!

    蘇溶溶趕緊也笑著走了過去,薇寧拉著蘇溶溶的手歡喜地笑道:「真是溶姐姐啊!」

    蘇溶溶也是又驚又喜:「薇寧,沒想到在這兒見到你!」

    兩人說著便向清淨的地方走去。可左右都是人多,而且皇子都還買來,看樣子距離開席還有一段時間,薇寧拉著蘇溶溶道:「走,我帶你去個安靜地方,咱們好好說話!」

    薇寧拉著蘇溶溶,她在前面帶路,穿堂過院的,看著對這兒十分熟悉,左拐右拐之後,便來到了一座院子跟前。

    蘇溶溶不敢進去,拉住薇寧問道:「這是哪兒啊?」

    「這是惠妃娘娘和良妃娘娘的景和齋。」

    一聽說是娘娘的住所,蘇溶溶頓時頭大:「咱們怎麼來這兒了?讓人看到了多不好,趕緊走吧!」

    「沒關係!」薇寧拉著蘇溶溶就往裡面走,一邊走一邊喊道:「錦繡,你看我把誰帶來了!」

    立時間,一個宮女打扮的女孩兒從偏方小跑了出來,對著薇寧嗔道:「格格,您就算是把玉皇大帝請來了,也不能再娘娘屋門前這麼大聲喊啊!……哎呀!這不是……溶格格嗎!」

    原來錦繡也是和蘇溶溶一起的秀女,只不過她家世不行,雖然選上,但只是做了個宮女,還是薇寧給她打點才到了惠妃娘娘的宮裡。

    三人雖然只有選秀時那幾日的相處,但畢竟正直青春妙齡,又生活在這寂寞森嚴的皇城,即便無話都也感覺親熱異常。

    錦繡看了看惠妃寢宮,對薇寧和蘇溶溶做了個小聲的姿勢,帶著她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那房間不大,放著兩張床,薇寧拉著蘇溶溶大大方方地撿靠東邊的床坐下,錦繡搬來凳子坐在她二人對面。

    錦繡端過一疊豌豆黃遞給她倆,笑著問道:「溶格格,快說說,你出了妞妞房都幹什麼去了?」

    薇寧看著錦繡打趣道:「錦繡啊,你真是孤陋寡聞,咱們溶姐姐最出息了,是太后和萬歲爺親封的女捕快俏欽差呢!」

    「真的?!」錦繡瞪大了眼睛,對著蘇溶溶問道:「你當了女太爺?!」

    聽到「女太爺」三個字,蘇溶溶一口的豌豆黃差點兒噴出來:「哪兒有啊?!薇寧這是誇大其詞。我阿瑪不是兼管順天府嗎?我就是跟著他在順天府瞎胡鬧呢!」

    「瞎胡鬧還能破了張宅滅門案?!」薇寧湊近了說道:「我聽說那案子凶險極了,你還挨了一刀是嗎?」

    蘇溶溶點點頭:「那案子是有些奇怪,到現在我還有些地方弄不明白呢。」

    不過那兩個女孩兒關注的地方根本不是案子,而是她受的傷。

    薇寧說道:「你哪兒受傷了?現在怎麼樣?」

    蘇溶溶指了指自己的左肋。

    錦繡驚呼道:「捅了心窩子?!乖乖。你真是何苦來哉呢!」

    見她倆這樣,蘇溶溶油然而生一種英雄般地自豪感,她故作輕鬆道:「本來是照著心窩子去的,可是刀刺進身體時向下偏了一寸,所以只把肺捅了個窟窿。」

    「哎呀,我的媽啊!」錦繡嚇得摀住了耳朵:「虧你還說的出來,我聽著都覺得慎得慌!」

    薇寧看著蘇溶溶說道:「現在長好了嗎?能讓我們看看不?」

    錦繡聽了也是一個勁兒點頭:「對。讓我們看看吧。」

    蘇溶溶指了指房門:「那可要關好門。」

    錦繡趕緊將門鎖上,蘇溶溶解開層層盤扣,撩開衣襟。頓時薇寧和錦繡齊刷刷輕呼了出來:「天吶!」

    蘇溶溶笑道:「你們倆太誇張了吧,不就一道疤痕而已嘛。」

    薇寧和錦繡對視一瞬,然後齊刷刷看向蘇溶溶,語氣深重地說道:「的確只是一道疤痕而已,但這疤痕長得不是地方啊!」

    「什麼意識?」蘇溶溶摸不著頭腦。

    錦繡歎道:「格格啊,你這疤痕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左乳根上。這……這你日後嫁人了,洞房花燭之夜,那……那得多煞風景啊!」

    說完之話。錦繡臉紅的不輕,蘇溶溶低頭看去,只看見隱隱約約一道手指頭寬的紅印子從左乳邊上一直滑到了腋窩下,她以前從未想這麼多,此時見她倆如此表情,不由得也擔心了幾分,尤其是聽到「洞房花燭」這四個字時,心中不由想起了胤祀,蘇溶溶更是尷尬又倉惶。

    「這……有那麼重要嗎?」蘇溶溶不確定地看向薇寧和錦繡。

    「重要!比你想像的還重要!」她二人神色凝重地點點頭,看向蘇溶溶的目光還帶著同情與可憐。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見天色不早,薇寧站起身打算帶著蘇溶溶溜回花廳。

    錦繡送她倆出門,走到惠妃娘娘門口時,說道:「你們倆來都來了,不向兩位主子請個安再走嗎?」

    「不用了吧?」蘇溶溶有點兒害怕,心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薇寧想了想。點頭道:「確是應該請安,要不該說咱沒禮數了!溶姐姐,你別害怕,惠妃娘娘和良妃娘娘都是極和善的主子,你跟著我來就行!」

    惠妃屋裡,蘇溶溶一舉一動都隨著薇寧,惠妃也的確和善,關鍵她正忙著梳妝,簡單問了幾句,便讓她們退下了。

    從惠妃屋裡出來,薇寧帶著蘇溶溶走到良妃寢宮。良妃這裡有些冷清,薇寧自己撩起簾子,帶著蘇溶溶輕手輕腳走了進去。

    蘇溶溶不敢抬頭,只是一味低頭跟著,聽見薇寧請安,才跟著說道:「蘇克察溶溶給良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還沒說完,只聽「騰」得一聲響動,蘇溶溶下意識抬眼看去,只見胤祀正驚訝萬分地看著自己,蘇溶溶心中一愣,這才想到正端坐主位,詫異打量自己的那位良妃娘娘真是胤祀的親媽!(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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