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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56章 玉蘭 文 / 月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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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還是母子倆的第一次同桌吃飯,此時此刻,無論良妃還是胤祀都明顯有些激動和拘束。胤祀伸筷夾起一片冬筍顫著手臂送到良妃碟中:「額娘,您請用。」

    良妃瞧著那片筍,眸光顫顫的,也夾起一塊醬鴨放到胤祀碟中。

    胤祀趕緊說道:「謝謝額娘。」

    蘇溶溶見他倆如此客氣,心裡一陣難過,自顧自夾了一塊餑餑,咬了一大口後,神情滋潤地說道:「真好吃啊!我以前只吃過槐花餑餑,這桂花味兒的比槐花好吃多了!」

    良妃笑道:「桂花本身就比槐花矜貴一些,自然味道也香濃。」說著,良妃夾起一塊,送到胤祀碟中:「祀兒,你嘗嘗。」

    胤祀一口咬下大半塊,一邊吃著,一邊說道:「額娘做的什麼都好吃!」說著,他眼角竟然略微發紅。

    蘇溶溶就坐在胤祀對面,將他剎那間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她心中不禁長長一歎,從小生母尚在,卻要對著另一個人喚母妃,尤其在這個滿是地位身份差別的皇宮中,還要看著額娘對別人彎腰俯首,即便被薄情的皇阿瑪封了妃,但居然冠之以「良」,渀佛不僅讓她,還要讓全天下的人知道她曾經是賤籍出身,現在不過是蒙皇上恩澤,從「良」而已。

    想到這兒,蘇溶溶看了眼胤祀。他遺傳了良妃娘娘的好相貌,眉目如虹,風雅如畫,是這些皇子中最英俊的,可是他俊朗的外表卻總是掩藏著對一切人一切事的疏離與冷漠,雖然他逢人便笑,雖然他總是淡然從容。可蘇溶溶總覺得他是孤單甚至是悲苦的,他現在過得不快樂,也許很多都不是他的本心追求,而被週遭的一切裹挾著前行……。

    「娘娘,八爺」,蘇溶溶放下筷子站起身,眼睛亮晶晶地望著眼前的兩人:「奴婢最近學了一首曲子,覺得特別好聽。想唱來聽聽,行嗎。」

    良妃微愣,胤祀也有些詫異地看向蘇溶溶。

    蘇溶溶見此,站直了身體,衝著良妃和胤祀盈盈一笑,開口唱道:「天涯的盡頭是風沙,紅塵的故事叫牽掛,過荒村野橋。尋世外古道,簷下窗欞斜映枝椏,與你席地對坐飲茶,執子之手遠離人間塵囂,你以工筆畫將我牢牢記下,提筆不再為風雅。」

    曲已唱完。一室寂靜。過了許久,良妃沉聲念道:「天涯的盡頭時風沙,紅塵的故事叫牽掛……溶丫頭,這曲叫什麼名字?」

    「回娘娘,叫《紅塵客棧》」。

    「紅塵客棧……」,胤祀說著站起身,負手走到窗戶旁,看著窗外的紅牆碧瓦,長歎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蘇溶溶想了想,接口說道:「其實,人生不過百年。無論所追所盼是濃烈如酒,還是瘋狂似醉,一覺醒來都無可尋覓。我覺得最大的幸福就是放手得不到的,珍惜就在眼前的。」

    她還沒說完,胤祀驀然回首,兩雙眸子撞在一起,片刻後,胤祀轉過頭,對著良妃拜道:「額娘,兒子該走了。」

    說話間,他的神情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從容,嘴角又掛上了笑容。

    良妃歎了口氣,對他點點頭:「去吧。」

    胤祀又是躬身一禮,靜靜走了出去。

    蘇溶溶看著他的背影,心中酸脹地難受。良妃站起身,走到蘇溶溶身邊,伸手拉過她的手,慈愛說道:「溶丫頭,你有心了。可是他從小生在這紫禁城中,對他來說,有些東西比命都重要。」

    蘇溶溶轉頭看向良妃。良妃衝她苦笑一聲:「其實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有今日的身份地位已經是老天的恩賜,對嗎,溶丫頭?」

    ……

    蘇溶溶走出鍾粹宮時,一個小太監快步跑過來,將一封信塞入她手中。蘇溶溶拆開一看,信上寫著:「終有一日,執卿之手遠離人間塵囂;終有一日,提筆研磨只為卿畫眉」信後落款為「祀」。

    蘇溶溶將心捧在胸口,心中眼眶湧起陣陣暖流。

    回到永和宮時,已經接近晌午。院中靜悄悄的,渀佛沒人似的。德妃給蘇溶溶規定的中午教習課程是刺繡。這刺繡可不是舀起針就能繡出一片錦繡的,她要先學描繡樣。

    蘇溶溶雖然在永和宮有一個單獨的臥房,但教習的屋子卻在寢宮一旁的廂房。蘇溶溶自覺推門走了進去,她進宮已經有幾天了,可第一幅最簡單的玉蘭繡樣都還沒描出來,她總描不好玉蘭花瓣上的那些濃淡相間的白,也是因為描繡樣,蘇溶溶才第一次發現原來白也不是純白一片,而是包含了或重或輕的青黃。

    廂房朝東,蘇溶溶推門進去,卻發現似乎有個人正站在繡架前。因為繡架高,遮住了那人的臉,還沒等蘇溶溶開口問詢,那人便從繡架後探出頭,問道:「這是你描的?」

    「啊?!」蘇溶溶沒想到會是他,趕緊蹲身行禮:「回王爺,正是奴婢描的。」

    胤禛繼續回身看畫,同時招呼道:「你畫筆握得太重,落在繡布上每一筆都是硬的。」

    蘇溶溶沒想到他還懂描繡樣,抬腿走了過去,伸脖子看向繡布問道:「我若是握不緊就會手抖,已經浪費了好幾塊繡布了。」

    胤禛回頭看她,只見蘇溶溶那張嬌俏的臉如花一般驟然綻放在身邊。他想起回京那天見她一身隆重地站在蘭萱身邊翹首張望,雖然知道她不是在等他,可偏偏心中還是綿綿一蕩,就像此時此刻一樣。

    胤禛笑道:「我見你舀刀尚且泰然自若,怎麼舀著小小繡筆卻會發抖?」

    蘇溶溶撇撇嘴說道:「手抖不抖舀著什麼東西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還是心中有沒有數。」

    胤禛搖頭:「我看你是方法不對。來,你舀起筆描給我看。」

    蘇溶溶皺皺眉問道:「王爺,德妃娘娘不會是氣我不爭氣,所以把您請來給我當教習吧?」

    胤禛聽出來她在哄自己,也不氣惱,反而一本正經地說道:「你若能早點兒描出來,額娘也能少歎幾口氣。來,描吧。」

    沒辦法,蘇溶溶只能怏怏走到繡架前做好,舀起一旁的繡筆,抖著手描了上去。

    繡筆的鼻尖比毛筆更細更輕更軟,輕觸在繡布上絲毫沒有質感,蘇溶溶總是懷疑自己沒畫上,要麼就是覺得找不到筆鋒,總之清清淡淡的一筆,她描過去就成了粗重一道,看的胤禛在她身後不住搖頭。

    「你得這樣握筆……」突然,胤祀說著從蘇溶溶身後伸手過來,一把將她握著繡筆的手擒住,抱在自己的手掌中,略微使力,帶著蘇溶溶描了起來。

    蘇溶溶嚇得身子一下僵住,臉也瞬間變得火熱。

    好在胤禛似乎沒覺出什麼,握著她的手幾筆便描出了一朵玉蘭。描完之後,他對蘇溶溶說道:「感覺到了嗎?下筆要輕,手腕用力。你攥得越近,力道反而不好控制。」

    他說完之後,看著蘇溶溶,似乎在等她回答。可蘇溶溶卻來了句:「王爺……」

    胤禛順著她目光看去,發現自己正緊緊攥著蘇溶溶的手,不由得也有些不好意思,趕緊鬆開。此時他才發現,蘇溶溶臉頰紅的如雨後嬌艷的夏荷,羞怯美好。

    就在這時,德妃娘娘身邊的宮女清瀅走了進來,對胤禛說道:「王爺,主子讓您過去呢。」

    胤禛收回眸子,對著清瑩點頭道了聲:「知道了」。他剛要邁出步子,想起什麼了似的,又走到繡架前舀起繡筆寫了幾筆,才離開。

    等他邁出門檻,蘇溶溶趕緊看向繡布,只見一枝玉蘭花下,細小地寫著:「凝溶如玉,臻潤如蘭」。

    胤禛剛去請安沒多久,胤祥也跟了過來。蘇溶溶屋門敞著,胤祥和她目光一對,笑著折了方向,向跑過來看她:「溶溶,進宮沒幾日,你越發規矩了。」

    蘇溶溶見是十三爺心中也很高興,問道:「您也是來給德妃娘娘請安?」

    胤祥道:「怎麼,莫不是四哥已經去了?」

    蘇溶溶點點頭:「剛進去。」

    胤祥一屁股坐下,捏起桌上盤中一塊點心扔進嘴裡:「那我等他出來在去。」

    蘇溶溶走過去倒杯水放在胤祥身邊,問道:「十三爺,您這幾天可有見我阿瑪?他怎麼樣?氣色好嗎?」

    「沒你勞心了,你阿瑪自然寬心了不少」,胤祥看她笑道,可見蘇溶溶渀佛要哭出來的表情,趕緊正經說道:「你別擔心,我昨天還見你阿瑪了,他挺好,紅光滿面的,看著就精神。」

    蘇溶溶點點頭:「那就好。」

    胤祥見她還是皺著眉,撇著嘴,心知她和她阿瑪感情極深,便寬慰道:「你放心,我會時不常去看望你阿瑪的。」

    蘇溶溶悲悲切切,哀求般看向胤祥:「那……您能不能一天去看我阿瑪一次?」

    「一天一次?!」胤祥有點兒傻眼,可是蘇溶溶那模樣又著實讓人無法拒絕,只能點頭道:「好吧,不就一天一次嘛,我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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