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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no.153:放血 文 / 花三朵

    謝葭問過酒樓那邊還沒有動靜,眼看夜色已深,卻也顧不得了,緊急收拾了一下,先派了人去送帖子,然後自己就隨後匆匆趕往顧家【念春閨153章節】。

    顧夫人早就就寢了,聽說她匆匆來訪,連忙披了一件衣服就迎了出來。

    謝葭見著顧夫人就幾乎要跪下了,淚盈於睫:「顧夫人,這次只能求您救救我們了。」

    顧夫人嚇了一跳,連忙雙手扶了她起來,道:「你我之間,哪裡還需要這樣!你快起來,有什麼話,我們進來說。」

    說著,就命人去掌了書房的燈火,親自把謝葭迎了進去【念春閨153章節】。

    謝葭也考量過顧夫人的人品。顧夫人是一個大氣的女人,並且是看得上她才和她相交,這在當代女子中,是少見的。但是賣小金佛的時候,顧夫人卻從中收取了一筆不小的利益。雖說無可厚非,但總還是讓謝葭覺得有些間隙,尤其是在這種要求人的時候。

    但是衛清風說過,除了謀略,還需要大膽和冒險。

    這個時候,她無路可走,終於決定賭上這一把。

    顧夫人給她倒了一杯茶,讓她握在手心裡,溫聲道:「先暖暖身子,慢慢說。瞧你,嚇壞了吧。」

    謝葭喝了杯熱茶,才覺得身上暖和了一些,長出了一口氣,這才開始緩緩道來:「我和相公在京城,就是因為得罪了蕭家,這才被抓了個把柄。幸而今上憐惜我們衛家世代精忠報國,落得個滿門孤寡的下場,得以輕判,只將我們流放至此地。」

    「您也知道,削了爵,就是沒了封邑。流放至此。那便不能再出仕。相公只好轉而從商。可到底是年輕,前些日子,他,他鋌而走險……就囤了六千匹戰馬!」

    顧夫人嚇了一跳:「六千匹戰馬!那被查出來可是能算謀逆的啊!」

    謝葭幾乎要哭起來了,道:「顧夫人,天地良心,我們衛家世代金戈鐵馬,征戰沙場。我家公公,一門十二個兄弟,全部戰死。我婆婆年紀輕輕就守了寡,就剩下這麼一條骨血。還讓他十三四歲就從了軍,去守衛山海關!您是沒有到過衛家宅門,祠堂的牌位累得密密麻麻的一片!就是和我同輩的,才十幾歲出頭的,也有不少都已經做了寡婦!有些甚至是新婚夜相公就出征了。然後就再沒回來的!」

    謝葭輕泣道:「我們這樣的人家,怎麼會謀反!」

    顧夫人被震驚了。半晌,才道:「這,這未免也太慘了……」

    謝葭道:「其實這批戰馬,都是廖大人訂下的。但是因為我們兩家相熟,所以沒有打條款——就算打了恐怕也沒有用!我剛剛派了人送信去涼州給廖大人,只怕廖大人趕來已經太遲!那蕭家人與我們衛氏是宿敵,如今我們是流放之身。又遠在邊陲,根本說不上話。他蕭逸靖莫名其妙派人來訂馬是什麼意思?還不就是為了再拿我們的把柄!」

    「他們上次沒有把我們整死,心有不甘,只唯恐我們有東山再起之日【念春閨153章節】!畢竟我婆婆還是國夫人的誥命封爵,我父親還是百官之首!」

    謝葭抓住顧夫人的手。幾乎要給她跪下了,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道:「顧夫人,這並不是我的揣測之言,蕭逸靖不過是行軍路過此地,不能長期停留,你說他這個時候訂什麼馬?您一定要救救我們衛家。我婆婆一生守寡,一開始是生一個死一個,好不容易得了相公這條血脈,若是相公再出了事,您要讓我婆婆怎麼活啊!」

    顧夫人反握住她的手,沉吟道:「你別急,我們來想想辦法。你有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

    謝葭一看她鬆了口,連忙道:「想是想過,但是有些冒險,不敢連累您,所以想先找您商量商量。」

    顧夫人心道你都辟里啪啦說了一堆了,哪裡還是來找我商量的?

    她道:「你說說看。」

    謝葭輕聲道:「只能先把這些戰馬散去,但是動靜實在太大,只好悄無聲息地從城門散,放跑出去。」

    顧夫人嚇了一跳,道:「都散了去?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損失!」

    謝葭急道:「命都快沒了,還顧得上馬嗎!」

    顧夫人一聽,也對啊,命都快沒了,還顧得上錢?

    「可是現在這個時候,所有的城門都已經關了……」

    她說著,突然反應過來,看著謝葭。

    謝葭滿臉哀求地看著她。

    顧縣丞手裡掌握著當地的團練,也掌管著城門的開關。最重要的是,當地團練的團兵,和顧夫人娘家的鏢師,都是現在可以調動起來的最有利的人馬。只要天亮之前,散了馬,就算蕭家人發現端倪,沒有證據,無可奈何。何況蕭逸靖是要急急行軍的,不可能一直糾纏在這裡,不然延誤之罪,他也擔當不起!

    顧夫人想了想,還是有些勉強,道:「葭娘,這要是被抓住了,可是死罪……」

    謝葭道:「只要您不要驚動蕭家的人,田大人那裡我已經打點過了。酒樓裡的那個蕭家軍的先鋒郎將和文書我會負責派人拖住。」

    顧夫人還是猶豫。

    謝葭一咬牙就給她跪下了,懇切地道:「顧夫人,您要是不幫我這一次,恐怕明天,您看到的就是我的項上人頭了【喜歡念春閨153請記住】!」

    顧夫人連忙去扶她:「葭娘,你快別這樣,咱們姐倆,有話還是好好說!」

    謝葭淚流滿臉,哀哀地道:「顧夫人,您要是能救我們這一次,我謝阿嬌願將整副身家相送!」

    顧夫人忙道:「你這是說哪裡的話!難道我還會圖你那身家不成!你好,我才高興!」

    言罷,再不猶豫,迅速去把她家老顧吵了起來商量此事。在出房門之前,她就把丈夫給說服了,也沒有時間再和謝葭商量什麼。

    顧縣丞先去找了各大團長。和明家男人來開會,等人的時候對謝葭道:「要我們幫忙可以,但是你一定要保證能拖住蕭家軍的先鋒郎將和文書,還有不會驚動城外的蕭家軍。」

    謝葭連忙道:「您大可放心,我的人還在酒樓和城外營地守著,一有什麼動向,就會向我匯報。」

    顧縣丞略估算了一下,道:「酒樓在城南,蕭家軍也在城南,我們從西門和北門走。東門太近,不好冒險。你散去四千匹戰馬。數量大了未免驚動城中百姓,只好分小批運送。最少,都需要三個半時辰,才能不動聲色地將所有的馬匹散去。」

    「這段時間,你要想辦法拖住蕭家的人。不然我們幾家。就都給你們衛家陪葬了!」

    謝葭二話不說就跪下了,整整齊齊磕了個頭。道:「顧大人,大恩不言謝。但我衛氏若能度過此劫,不敢忘您此恩!」

    顧縣丞讓人去扶她,道:「弟妹何必這樣客氣,我也一直很仰慕衛公子的為人和身手,哪裡能見他落難卻不相幫的!」

    眼下哪裡還有工夫多說。趁著顧縣丞等到了自己的幾個團長開會,謝葭匆匆出了門。吩咐自己身邊的人快馬加鞭到馬場去囑咐此事,表示已經和顧家人談妥,讓他們準備配合。

    然後就只有走回家去等消息了,她如是想著。幸好西南人多過夜生活,因此她的人在街上蕩來蕩去倒也不算太顯眼。

    在走到家門口的時候。一個武婢突然掠馬而來,急道:「夫人。黃管事那裡只怕是撐不住了!」

    謝葭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怎麼回事【念春閨153文字手打內容】!」

    那武婢道:「黃管事已經把自己喝醉了,只灌醉了那先鋒郎將,可是那年輕的文書卻還清醒著,原來他就一直在旁邊坐著,無論黃管事怎麼敬酒,他都是冷著一張臉,滴酒不沾。如今入了夜,他興致來了,便要人帶他去馬場走走,說是想騎馬……」

    謝葭一頓,突然問道:「你們可知道那文書叫什麼名字?」

    小武婢頓住,細細想了想,才道:「聽那先鋒郎將叫他六郎,好像是蕭家的人。」

    謝葭心道,難道是蕭逸辰……

    她腳下突然一轉,低聲道:「給我備轎,再給我找一面鏡子,我要去酒樓。」

    身邊的人都有些詫異,但是她令已下,也沒有人質疑,連忙都去準備了。不久以後,謝葭坐著轎子,慢條斯理地出發去酒樓。

    她照過鏡子,昏暗中看不太清楚,只稍微整理了一下頭髮。

    到酒樓的時候,正碰到一個身影修長的人出門,轎子就落在了他面前。

    蕭逸辰一怔,就見那轎簾被掀了起來,然後露出一張他熟悉又陌生的臉來。最後一次見她,是衛清風被捕入獄,她在路上行色匆匆,為了丈夫而奔走的時候。那個時候雖然狼狽,但她依然一身華貴,不像現在……這個年紀,反而褪去了滿身的鉛華似的。

    謝葭幽幽地道:「六郎,你來了,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要不是我問起,恐怕就錯過了。」

    蕭逸辰微微一哂。

    謝葭緊緊抓緊了手裡的帕子,低聲道:「還是你蕭家人沒有白丁之交?你也知道我今時不同往日了。」

    蕭逸辰沉默,只一雙幽黑的眸子,就是看著她,倒像洞悉一切似的。

    謝葭被他看得心亂如麻,又緊張得不得了。天知道,蕭逸辰在想什麼……

    天知道,她這樣,最後,會不會只淪為一個自甘下賤笑柄——蕭逸辰一向非常刻薄。而衛家還是得面對這場浩劫。

    半晌,蕭逸辰才緩緩地道:「沒有,我本想明天去拜訪你。剛剛突然興起,想去騎馬。」

    謝葭一顆心也沒有落回來,但是鬆了一口氣,道:「你想騎馬?」

    蕭逸辰偏過頭,道:「嗯【喜歡念春閨153請記住】。」

    謝葭非常不喜歡他那個眼神,只覺得頭皮發麻,但還是硬著頭皮笑道:「那,一起可好?我家有個馬場。」

    蕭逸辰笑道:「好。只是我堂兄的先鋒郎將還在這裡。」

    謝葭道:「不如我讓人去把馬牽來吧。咱們先上去,把你堂兄的人先安置一下。」

    蕭逸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竟然一口答應了,並體貼地道:「你深夜外出。不要緊吧?」

    謝葭吃了一驚,但是看他面上並無刺探之色,好像只是尋常的關心,連忙笑道:「不要緊的,這裡不是京城,西南民風也算開放。而且我身邊帶著人呢。」

    說完最後那句話,她就懊惱得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掉!

    果然,蕭逸辰笑了起來,好像非常有趣那般,重複道:「哦。你身邊帶著人呢。」

    謝葭乾笑了兩聲,勉強道:「我常年拘在家裡。出來走動走動也不成嗎?」

    蕭逸辰目中就泛起淡淡的憐惜。曾經驕傲得像孔雀一樣的謝阿嬌……怎麼樣都討好不得的謝阿嬌……

    他道:「那就去把馬牽過來吧。我們上樓去喝兩杯,也算敘敘舊。」

    謝葭有點不敢相信。她知道自己的表現一定糟糕極了,所以不敢相信竟然這樣順利。蕭逸辰姿態坦然,倒像是完全可以接受,大半夜的。一個小時候算是有點交情的女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並且提出要和自己一起去騎馬。

    謝葭的腦子也不太清醒——那是因為太過緊張了。可若是她還算清醒的話。恐怕也會想不通這到底是為什麼。

    在她印象中,蕭逸辰的形象一直停留在當時他要強搶自己回家——那個時候她曾經咬牙切齒的發誓要和他老死不相往來。沒想到竟然會有今日,她也只能苦笑。

    隨蕭逸辰上了樓,他也沒有反對她身邊一直帶著幾個虎視眈眈的武婢。他自己的身份是文書,就知道拳腳絕對不怎麼樣,身邊雖然帶著幾個侍衛,但是也都醉倒了。這樣看來。反而是他自己比較危險。

    謝葭雖然也怕他還有什麼陷阱,但還是心下略鬆,底氣足了一些,跟他站在之前他們呆的包廂門口。蕭逸辰一推開包廂門,頓時酒氣撲面而來【喜歡念春閨153請記住】。非常刺鼻。

    謝葭幾不可見的皺皺眉。

    蕭逸辰看了她一眼,道:「換個地方吧。等馬來。」

    謝葭道:「那你堂兄的先鋒郎將……」

    蕭逸辰淡淡地道:「就讓他們在這兒吧。」

    謝葭求之不得,要知道,和一大群喝得七葷八素的男人在一個屋子裡,能有什麼好事!

    蕭逸辰迅速讓人去隔壁重新開了一個包間,然後和謝葭一塊坐了下來。他皺著眉頭點菜,好像頗費思量。

    謝葭就有點心神不寧,心裡想著不知道馬場是否已經開始散馬。

    蕭逸辰連叫了她兩聲:「葭娘?葭娘?」

    謝葭回過神,勉強笑道:「怎麼?」

    蕭逸辰合上菜譜,道:「你有心事?」

    謝葭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眼神卻有些游移:「我能有什麼心事。」

    蕭逸辰就又看了她一眼,道:「我讓人去備了酒,我們稍坐一會兒,待會兒我帶你去騎馬。」

    謝葭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不一會兒,酒樓的小二送了一小壺酒上來——真的就是一小壺。

    蕭逸辰親自給謝葭倒了酒,道:「喝一點,暖暖身子,你太緊張了。」

    謝葭雙手捧了小杯子,喝了一口,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什麼……緊張?」

    蕭逸辰只是淡淡一笑。

    謝葭就又有些忐忑起來,但是迅速盤算了一番。和慶城整個城市都已經在掌握之中,這蕭逸辰根本就沒有再帶其他人來,他現在單槍匹馬,能再有什麼計劃?除非是城外的蕭家軍……

    可是蕭家軍已經安寨紮營,看起來也只是稍作調整,何況,貿然調動軍隊,去攻打一座本國的城池?或是去屠殺平民?這都是不可能的,這裡畢竟是廖夏威的地頭,除非蕭逸靖是活膩了!

    這麼想著,謝葭就篤定起來,微微一笑,道:「六郎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蕭逸辰端起酒杯啜飲了一口,瞇起眼睛,好像是在品其中的味道,他笑道:「沒什麼,我是說,如此良辰美景【念春閨153文字手打內容】。又有佳人相伴,我有些緊張。」

    謝葭心想,無論如何,其他人已經喝醉了,要留住一個蕭逸辰,就算不得不動用武力,也不會沒有把握——起碼不至於一潰千里、。

    她便又篤定了一些,笑道:「幾年不見,六郎倒是學會了開玩笑。」

    蕭逸辰笑笑不說話,轉而說起了從前求學時的趣事。謝葭徹底放下心來。看來他是有心長談。

    一來二去,蕭逸辰倒像是忘記了要去騎馬的事情。興致勃勃的和謝葭敘舊。謝葭因為一開始太過緊張,後來一下子鬆懈下來,沒喝幾杯竟然有些昏昏欲睡。

    猛然聽到有人打更,她才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蕭逸辰正扭過頭去看窗外,他似也有些薄醉。此時便笑道:「三更了。」

    謝葭下意識地重複:「三更了。」

    蕭逸辰看了她一會兒,道:「困了?」

    謝葭道:「不困!難得。在這樣的地方,還能遇到舊友,可以秉燭夜談……」

    蕭逸辰就笑了起來,道:「你的性子,倒是像了師座。」

    他面有晦暗之色,好像想起了某些不好的東西。

    謝葭知道從前在京城的時候,雖然蕭家利用自身的強勢。把嫡子也送進了雎陽館,但是謝嵩其實不大待見他,平時也是假裝自己的學堂裡根本就沒有這個人。後來,他就悄無聲息地退學了。

    他突然道:「那時候我還小,什麼也不懂。大哥說要把你搶回來陪我玩。我就高高興興的答應了。」

    謝葭一怔。

    蕭逸辰的面色反而有些不自然,別開了臉。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現在想起來,也有些荒謬。」

    謝葭只好言不由衷地道:「都過去了那麼久了,還提它幹什麼呢?當年我們也都是少不更事的孩子。」

    蕭逸辰看她面色,便知道她根本難以釋懷。就因為自己一時任性,恐怕她心裡到現在也不痛快吧。蕭逸辰想著,恨恨地把杯中酒一飲而盡,道:「你放心,那是我欠你,總有一天,我是要還給你的。」

    謝葭只是笑了一笑,心不在焉的飄開了視線【念春閨153文字手打內容】。她在想,天就快亮了……

    約莫接近四更的時候,謝葭竟然醉倒了。

    門外守著的武婢聽到動靜,嚇了一跳,正在猶豫要不要闖進去,門就自己開了,一襲白衣的蕭逸辰從裡面走了出來。刺槐警覺地看著他。

    蕭逸辰淡淡地道:「你們夫人喝醉了,進去伺候吧。」

    刺槐聽了就是一驚,也顧不得許多了,連忙繞過他進了包廂,果然見謝葭醉得一塌糊塗,趴在桌子上。檢查了一下,倒不像是吃了虧的。

    再回過頭,蕭逸辰已經走了。

    小武婢上了前來:「刺槐姐……」

    刺槐冷靜下來,道:「那蕭家公子應該還沒有走遠,蘭英,你輕身功夫好,快跟上去,看看他到哪兒去了。我們先把夫人送回去休息。」

    蘭英答應了一聲,就去了。

    刺槐把謝葭抱下了樓,塞進轎子裡,抬了回去。

    謝葭雖然醉得厲害,但是精神卻高度緊張,沒多久就醒了過來,竟然發現天光已經大亮了!她大吃一驚!

    「夫人……」輕羅端了水杯過來。

    謝葭長出了一口氣,淡定了一下,但是聲音卻還是有些發抖:「蕭家的人呢……」

    輕羅忙寬慰道:「夫人不必憂心,今晨卯時的時候,已經將四千匹戰馬都散了去。刺槐派人跟著那蕭六郎,發現他和您分開之後,去了南門登樓賞月。」

    謝葭不確定地問:「都散了?」

    輕羅道:「是,都散了,夫人放心吧。蕭家的人一大早去馬場點馬了,現在應該還在馬場,不會再出什麼亂子了。您累了一晚上了,先休息一下吧。」

    謝葭道:「我哪裡睡得著!等消息吧。」

    輕羅讓她喝了點水,並叫人端了粥上來給她,她吃了一點兒,就毫無胃口。

    直苦等到近中午,黃子金身邊的一個姓皮的小管事,才匆匆忙忙趕到了這裡,稟報蕭家的人已經走了。

    只見他苦著臉,道:「今年算是白忙活了,兩千匹馬,他們才給了五百兩銀子!那不是強搶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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