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4章 憨妞 文 / 寶寶淳
不過呢，奶奶要想帶她們去也不是那樣容易的事情……這個大伯娘可是一個戰鬥力相當之強的人物啊，胡攪蠻纏，極盡無賴之能事。如果奶奶今天不能解決掉她，只怕今天不帶阿蓮阿雪去，就會去不成了。
所以，一切就看奶奶的了。
「老大家的，你剛才說誰是外人？」王周氏聽了大兒媳的話，頓時大怒，「你說誰是外人？你給我說清楚！」到底誰是外人？王周氏聽了這話，想起這段時間以來，眉姑雖然是與父母住在一起，卻總是愁容不展……整天愁眉苦臉的，問她怎麼了，她又不肯說……她就知道，一定有人對眉姑說什麼了，不然她哪會這樣！可是現在明明都已經分家了——就算沒分家，他們是做父母的，難道還要聽兒媳的嗎？這分家產，是王連方掙回來的，可不是哪個兒子媳婦掙回來的！
「娘，今天我就是冒著你生氣，也得把這說清楚了。」王何氏仍然氣乎乎地站在一邊，在她看起來，今天婆婆這事，真是錯得沒譜了——委屈地說起來，「人家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眉姑都已經嫁出去了二十多年了，您把她接回來不說，還把她女兒也接回來了，還要給外孫女準備嫁妝！她可是姓宋，不姓王！這也不說了，都說分過家了，您二位老人家，想怎麼處理那份財產，那都是您自己的事……可是，這次去周家，怎麼可以帶上了宋端娘，卻不帶上我家的阿蓮阿雪！娘你要搞清楚，阿蓮跟阿雪才姓王，宋端娘……她姓的是宋啊！她這不是外人，是什麼？」這偏心眼也未免太過分了吧！
「端娘如果是外人，難道阿蓮跟阿雪就不是？」王周氏怒道，她回自己娘家。想帶誰不想帶誰，都是她自己的事情，怎麼這個老大媳婦就這樣討厭，憑什麼阿蓮阿雪是她孫女。她就得帶她們去，哪裡有這麼個道理？
「端娘來的這段日子，洗衣做飯、端茶送水、收拾家務……一個人做了多少事情；而你的阿蓮跟阿雪呢，這麼多年了，她們可給我和她們爺爺掃過一回地，洗過一回碗，做過一回飯？到底誰是外人。誰是親人，你當我老糊塗了，傻掉了？這都搞不懂？」
王何氏一時有些啞然，沒想到婆婆從這個角度來看問題……可是她馬上就又領悟了過來，繼續糾纏道：「端娘她身在外家，還要外家給她拿嫁妝，她做再多活也是應該的！我家阿蓮阿雪這是在自己家，要做給人看做什麼？也不用這樣去表現！」
王周氏厭惡地看了大兒媳一眼。說：「端娘是眉姑生的，眉姑是我生的，端娘和你。到底誰是外人？你最好回家了好好去想想……再不讓開，我讓她們把你掀水裡去——你讓不讓開？」
「不讓！」王何氏的整個人都護著樁子，不讓船上的男人將纜繩解開。那船家看熱鬧看得正得意處，也不說上前將王何處勸開。而那三個婆子還在等姑奶奶下命令。
「拉她遠一點！」王周氏沖那三個婆子使了下眼色，就有兩個上前來，走到王何氏面前，將王何氏架起來，往遠處一扔，王何氏便如同殺豬一般地叫了起來。
阿蓮與阿雪一看這是個機會，剛才一直三個婆子擋在船頭。她們沒有辦法衝上去，現在好了，只有一個婆子了，正是好機會！再慢一點，等那兩個婆子回來了，她們就更無希望了！
兩姐妹相互看了一眼。微微點點頭，就朝著船上衝去。本來以為只剩下一個婆子了，擋得住一個擋不住兩個，總有一個能上去，然後再略施點手腳，拖住她，另一個便也能上來了。
可是沒有想到過，這個婆子長久生活在內宅裡，什麼小把戲沒有見過，鬥爭的經驗相當豐富，見兩個小姑娘衝過來，不慌不忙，兩手一張，就將來路擋住了，阿蓮阿雪一樣過不去。
阿蓮一時有些發愣，阿雪卻要機靈些，頭一低，就想從這婆子腋下鑽過去……可是沒有想到這個婆子腿一抬，阿雪剛好撞到那條腿上。
阿雪被撞了個措手不及，身子向旁邊一歪，一直滾到了船沿上，「噗通」一聲就掉下了水裡。
那些一直在看笑話的船工這才慌了，有幾個便趕緊脫了衣裳，跳下水去救人。看戲是看戲，要是出了人命就不好了，人總是從他們的船上掉下去的，打起官司來，哪裡說得清！到時弄不好，得賠上一大筆。
那個正在與那兩個婆子糾纏不休的王何氏聽得水聲，起先還以為是剩下的那個婆子掉下去了，心中暗喜，心道，女兒到底不愧是她生的，可真是太能幹了——這下好了，這兩個被她擋住了，剩下那個又被掀到水裡了，她們兩個都能跟著去了。
可是眼睛往那邊一看，那個婆子還站在船頭上好好的，頭髮絲都沒有濕一根——可是女兒卻只見阿蓮，嚇得直發抖的樣子。咦，阿雪呢？
不好，是阿雪掉水裡了！王何氏頓時心肝俱裂，舍下兩個一直哪她糾纏不清的周家婆子，就朝著船頭撲去，可是這兒是行船的碼頭，水位頗深，哪裡看得到女兒的影子？
「你這個賤人！我要跟你拼了！」王何氏悲痛萬分，看著剩下的那個婆子，眼睛都紅了，「還我阿雪的命來！」這麼深的水，還來得及救嗎？
那兩個跟著追過來的婆子趕緊將她架住，王何氏卻努力掙到了那個婆子面前，對著她又掐又打。本來王何氏的戰鬥力就是很強悍的，更別提現在了，戰鬥力全開，指數高得驚人，再加上三個婆子又有點心虛，畢竟人家女兒還在水裡，不知道是生是死。一時之間，三人也奈何她不得。
王何氏人在戰鬥中，也不忘記抽空看看旁邊的阿蓮，卻見她還是呆呆地，不由得低聲罵道：「你這個沒出息的，還不趕緊上船！」真是沒用，要有阿雪能幹就好了。
阿蓮這才如夢初醒，看著三個婆子都被娘拉住了，再也沒有人能擋住她了，趕緊就往船上跑。
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阿喜擋住了她。
「你要幹什麼？」阿蓮用仇恨的眼睛盯著阿喜，惡狠狠地說。
阿喜當然是來擋著她，不讓她上船的……奶奶不想帶大伯家的孩子去周家，可是現在三個婆子都被大伯娘纏住了，而奶奶也不可能親自出面，來攔個孫女，端娘娘身份尷尬，更不可能出面，所以，唯一能出面的，便只有她了。
再說，如果她真的是非去不可的話，她當然不願意跟著大伯家的兩個女兒一起去。大伯家就沒有一個人不討厭的，只有最小的阿青還稍微那麼好一點，可是也仍然是很討厭的。
「大姐啊，」阿喜尷尬地笑笑，說，「你看阿雪被救出上來了……衣裳都濕了啊……」
阿蓮回頭一看，果然，那幾個船工，已經將阿雪救了上來。現在天氣本來就還沒有涼爽，身上衣裳並不算厚實，再加上被河水淋得透透的了，所有的衣服全都緊緊地貼著阿雪的身子，才剛剛開始發育的小小少女的身體曲線，就這樣完全地呈現在了在場所有的人的面前，包括那幾個粗魯的船工。
阿蓮一見，心中便有些不喜。那幾個船工盯著妹妹的眼神，實在是太可惡了，讓她恨不得將他們的眼珠子挖掉！
「你不管怎麼說，都得幫阿雪換件乾淨衣裳吧。」阿喜繼續說，「不然，阿雪的名聲壞了，會嫁不出去的……而阿雪嫁不出去，你做為她的親姐姐，會不會也有影響？」
她，她能有什麼影響？阿蓮不屑地想著，可是心中又有些惴惴。阿雪這人她最清楚了，心眼小得可怕，如果這次阿雪壞了名聲，嫁不了好人家，而她卻去成了周家，說了門好親的話……阿蓮很清楚，那回來後，自己一定會再不得安寧……甚至，那說好的親事也會保不住的，阿雪比她聰明得，可不是一點點。
「大姐，你真的準備不管二姐了？」阿喜看著阿蓮神色變幻，知道自己已經將她說動了，就繼續再接再厲，「二姐是什麼樣的人，大姐肯定比我要清楚……大姐今年才12吧，離出嫁，還有三年呢，這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了……」
阿蓮咬了咬牙，終於從船上退了下去，到了妹妹身邊，趕緊扶起她，就要往家走。
本來王何氏見阿蓮上去了，心中正高興呢，不管怎麼說，至少成功了一個……可是沒想到，也不知道阿喜跟她說了些什麼，她就自己下來了！
這個憨妞！王何氏氣得差點吐血，為什麼掉河裡的是阿雪而不是阿蓮呢？要是現在站在船上的是阿雪，肯定已經上去船了！可是阿蓮卻反過來，還上了阿喜的當，又下來了！這一下來，周家人反應過來了，哪裡還有機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