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9章 週四小姐（第一更） 文 / 寶寶淳
這頓飯對阿喜而言，簡直就是個折磨，她從來沒有想到過，吃個飯也能吃出這麼多是非來，而且還是那種你不惹是非，是非跑上來惹你的那種。
那些長輩還好些，可是那些嫡小姐、庶小姐之間，明槍暗箭往來不停，阿喜只好坐在桌上裝傻，完全假裝聽不懂那些小姐們的含沙射影。可是就算是這樣，最後，完全無辜的她，還是被牽連上了，一個座上的小姐，竟然將槍口對準了她，這不禁讓她有些惱火。
喂，你懂不懂禮節啊，我是客人你知道不知道？阿喜非常不高興地看著那個拿話刺激她的那個小姐，紅玉給她介紹的時候，好像說這是二舅舅的四女，名叫周艷菲，是個非常得寵的姨娘生的。那個姨娘還生了個兒子，據說年紀比二舅舅的嫡子還要大些，又非常會讀書，所以，在二房地位是很鞏固的。這也是周艷菲得意非常的一個原因。
可不過，不管她姨娘再怎麼得寵，都跟她沒關係吧？她只是來做客的。阿喜被無辜牽連，非常不喜。
「怎麼，難道我剛才說錯了，你爺爺不是強盜嗎？」周艷菲高高昂起頭，傲然地說。讓她跟這樣身份的人坐一起，真的讓她很不爽。而且安排座位的時候，竟然安排在她的身邊……太過分了！
「四姐，阿喜是客人，你不要這麼說她啦……」周艷菲旁邊。一個長相秀秀氣氣的小姑娘，輕輕地拉了拉她的衣服。輕聲說。
「客人又怎麼了？如果當年不是她爺爺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姑奶奶會淪落到今天的這個慘的境地嗎？」周艷菲仍然不客氣地說。當然。她都不認識姑奶奶，自然也不會對這個農村來的喪氣老太婆有什麼好感，現在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
阿喜抬眼看看奶奶，她坐在另一張桌上，跟舅奶奶等人在一起，而這一桌子。全是小輩。周家香火茂盛，就是她這一輩的女孩子，也差不多坐滿了一桌。不過，這樣的大戶人家。妻妾都是相當的多，如果香火不旺，那才奇怪呢。
端娘坐在她的旁邊，樣子非常的著急，想替阿喜說什麼，可是，卻不知道如何開口。阿喜的爺爺也就是她的外公啦！她能說什麼？
「阿喜你不要再意啊，我四姐就是這樣的，她只是嘴巴比較凶，人其實很好的。」那個女孩子見周艷菲不聽勸。只好抱歉地對阿喜笑笑。四姐今天怎麼了？以前雖然刁蠻，可是也不會這樣子啊。
「明菲你夠了啊，誰讓你替我道歉的！」艷菲高高昂起頭，傲然道，「跟這樣的人一桌吃飯，真是讓人難受！」
「你可以選擇不吃。」阿喜淡淡地說，「你要覺得難受，你就走好了，這是你自己的家。難道還會有人擋著你不成？」她怎麼說，靈魂也是一個大人，真能跟個彆扭小孩子生氣？
這樣的孩子，阿喜以前當老師時候也遇見過，都是被寵壞了。只是，那時候是因為獨身子女，全家人寵……可這個周艷菲不是才是個庶女嗎？她憑什麼這個樣子？看桌上其他女孩子，也沒有這樣囂張的。
周艷菲瞪大了眼睛看著阿喜，覺得不可思議，這個人腦子有毛病嗎，聽不懂她的話，她明明是在趕這個叫阿喜的姑娘，還有那個一看就讓人覺得討厭的端娘走……怎麼變成了阿喜趕她走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他人也都停下了筷子，好奇地看著這兩人，這場戰要如何打下去。
「嗯，這個菜很好吃，這個湯味道也很棒。」阿喜毫不在意桌上其他人的神色，鎮定自若地挾了筷菜吃了，又喝了口湯，又問一直站在她身後的紅玉，「這個湯叫什麼？你會做嗎？」
「回阿喜姑娘，這個湯叫『清湯扒翅』，是用上好大勾翅、上好干貝加光油雞、豬蹄膀、火腿，再與蔥姜、黃酒、青鹽等細細燉上一天，再取其湯汁，就是眼前這個湯了。」紅玉上前一步，向阿喜解釋道。
要這麼多的好東西，燉上一天，只為取它的湯？阿喜瞠目結舌。這可比賈府的那道茄子還要費事得多啊。而且，看上去清清的一道湯，裡面卻是蘊含著眾多的好東西的精華，真是低調的奢華……她還以為是什麼雞湯呢，只是加了些特殊材料，沒想到，雞到是有雞，可是，其它東西比雞要貴重多了。
「那這個菜呢？」阿喜又問她剛才吃過的那個菜。紅玉又細細地給她解釋了，兩人一問一答，似乎完全看不到桌上的其他人。
周艷菲見阿喜完全不理睬她，肚子的怒氣越來越大。紅玉她拿著沒有辦法，這是爺爺院子裡最得力的一個丫環了，聽人說奶奶要給她安排一個最好的管事……所以紅玉對她的態度，雖然她不喜歡，但卻拿她沒有辦法。
本來她對阿喜也只是有一點看不慣，可是現在阿喜對她的這個態度，再加上紅玉的態度，成功的勾起了她的怒火來了。
「到底是鄉巴佬，什麼好東西都沒有見過，吃個飯，樣樣都要問。」周艷菲高高抬起頭，揚聲說。這聲音有點大，連旁邊那桌上的長輩都聽到了，一時間，整個房間都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眼睛全都盯著周艷菲與阿喜。王周氏急得想起來，卻被坐在一旁的嫂子拉住了，她沖王周氏輕輕搖搖頭。孩子的事情，看看孩子們自己怎麼辦？不清楚阿喜的秉性，她如何給她說親？
這個叫周艷菲的是不是腦子有些毛病啊？阿喜皺著眉頭，她已經忍了又忍了，她還要這樣咄咄逼人，真以為她就是個泥塑的嗎？
「四姐，你惹禍了！」周明菲急了，拉拉她的衣服，輕聲說，「你看，母親都看過來了！」週二夫人的眼睛冷冷地瞥了過來，讓坐在周艷菲旁邊的明菲，都覺得壓力山大。這嫡母可不是個和氣人，真要惹怒了她，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的。
而這桌上，二房的嫡小姐周香菲，卻似乎什麼也不知道一樣，自顧自地與坐在她身邊的同母的妹妹周霞菲輕聲說著話。可是聲音太小了，阿喜聽不見她們說的什麼。而其餘的所有人，都在看著她，包括大房的嫡女周芳菲，也就是這桌上年紀最大的，也靜靜地看著她，似乎想知道她要如何反應一樣。卻沒有一個人開口幫她說話。
這樣的大戶人家，有什麼意思？雖然住的好吃的好穿的好還有許多下人服侍，可是卻還不如她鄉下的家裡更溫暖呢！
「怕什麼！」周艷菲高高昂著頭，「我就是這樣說了，怎麼了？我心疼姑奶奶，難道錯了？」
「哎呀四小姐！」周艷菲的姨娘劉姨娘，本來正站在週二夫人身後服侍了，一見女兒闖了禍，咬咬牙，奔了過來，輕輕地在她身上拍了一下，急急地道，「你胡說些什麼呢，阿喜姑娘是客你不知道嗎？還不趕緊向阿喜姑娘道歉！」現在周老爺子也還是家主呢，周府什麼事情，能不讓他知道的？這孩子怎麼跟老爺子專門請來的客人頂上啦？
又扭過頭，趕緊向阿喜賠禮：「阿喜姑娘，你不要跟她見識啊，她都被我慣壞了，不知道禮節，回去後我會教導她的……」
你要打她就打重點！阿喜見她那輕飄飄的拍羽毛的動作，當然不滿意了，可是還不待她說什麼，從另一桌便傳來了週二夫人威嚴的聲音：「劉姨娘，不知道艷菲做錯了什麼，要累你打她？難道她沒有母親嗎？還是你覺得，我這個當母親的管教得不好？如果那樣的話，你就把艷菲領回去吧，你的女兒，我實在管教不起。」
劉姨娘聽了週二夫人這話，臉色上白，馬上就跪到了地上，慘然地說：「夫人，都是奴婢的錯……求您看在奴婢辛苦侍奉您這麼多年的份上，原諒奴婢這次……」
呃？這是什麼狀況？阿喜一愣。這個劉姨娘，不是這個周艷菲的親娘嗎，怎麼……聽二舅娘這話，她沒有資格教導嗎？而且，不是聽說劉姨娘變得寵嗎，怎麼二舅媽一句話，就將她嚇成這個樣子？
「你知道錯了就好，有些事情不能做，有些話不能說，這樣大人了，不用我天天教你。」週二夫說話。
「是，奴婢伎越了。」劉姨娘臉色一暗，老老實實又退到了週二夫人的身後，而阿喜看得委清楚，周艷菲的臉色頓時一變，非常仇恨地看向二舅媽，她的嫡母。
但週二夫人卻和藹地沖周艷菲笑了一笑，道：「艷菲，阿喜是客人，你今天這樣做可不對啊。以後可千萬不要這樣做了。對客人熱情，是我們當主人的本分。」
而舅奶奶卻悠然自得地坐在桌上，冷眼只看著這場表演，什麼也不說。
「母親說的是，女兒下次不敢了。」周艷菲聲音硬板板地說，只是從她的聲音與臉上都可以看出，她對週二夫人、她名義上的母親，那是半天恭敬也欠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