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8章 要吃糖 文 / 寶寶淳
「哦，梅香與水生是我們王家人？」阿喜在一旁嗤笑道，這明明是當時哥哥為了解決秦氏的麻煩而想的法子，沒想到這個秦氏臉皮可真夠厚的，居然就真的拿出來當回事來說了……
阿喜看看站在旁邊一聲不吭的王菱香與王水生。水生現在即使是算虛歲也才6歲……6歲的孩子，還懵懵懂懂的，只怕這樣的事情，還完全聽他母親的擺佈。不過嘛，菱香可是已經9歲了，比她還大一歲呢，她就不信，菱香對她母親現在的行為會完全容忍。要知道，上次哥哥那個計劃，也是多虧了菱香，才得以實現的。這個菱香，也是個相當做得出來的人物呢。
「菱香，你真的是我的親堂姐嗎？」阿喜故意繞到菱香身邊，嘖嘖歎著說，「現在離過年的時間也不久了，今年過年，你娘是要把你們倆姐弟入我們祖屋的祠堂嗎？」
王菱香本來就不贊同母親的行為，大老遠的，又是坐船又是坐車的來到這裡，因為錢不多，坐的船是貨船，母女三人呆在貨倉裡呆了好幾天，跟那些氣味很大的雜貨呆在一起……她想換個氣味小些的貨倉，人家船工還不願意，說他們拿的錢少，能夠讓他們上都是很開恩了……
好不容易下了船，輪到坐車了，母親也捨不得坐好些的馬車，而是哪個車便宜坐哪個車，結果找了一個運牲畜的車，跟著一堆畜生一路擠過來……她向在上都要臭死了。
到了晉城，才洗了個澡，頭髮還沒完全干呢，母親就非要拉著她來周家。
母親這樣急切，無非是聽說周家有錢有勢，心中動了心而已。雖然她有知道這樣做有多丟人，可是，只要周家能夠像打發叫花子那樣稍微打發那麼一點。她就什麼也不愁了。人家那樣有錢，怎麼不也得拿出個百把兩出來？這個錢，她可得好好存起來，以後不管是菱香出嫁還是水生娶媳婦。那可都是要從這裡開支的。
王菱香從一開始就不想來，可是卻被母親強迫著，不得不來，現在又看到阿喜的奶奶怎麼都不肯認娘……說實話，這樣的事情，有誰會認？更何況，她根本就不是王世文的孩子。她是她爹的孩子，她爹叫王寶山，雖然很早就過世了，可是她卻一直還記得爹還在世時，對她的好處。爹那樣好的人，哪裡是王世文這個賴貨比得上的！
「菱香，我問你話呢，你跟你弟弟今年過年是真的要入我們王家的家譜嗎？」阿喜見王菱香神色恍惚。不由得加大嗓門問。
「阿喜，你幹什麼！怎麼這樣沒規矩！」秦氏在一旁急了，菱香一直對這事很抗拒。是她又是罵又是打地鬧了很久，才終於逼得她同意的，可是即使如此，菱香也還是很不情願……
這個傻孩子，她是不知道周家有多有錢！從剛才被門子領進門秦氏就被鎮住了：這一戶人家，竟然住著這樣大的一間房子！而且家裡還有這麼多的下人……這不是每個姓周的都有人服侍？想想她苦了半輩子了，還從來沒有享受過被人服侍的滋味呢……不管怎麼說，她也不能白跟著王世文一場，一定得讓周家分一個下人給她！她也要嘗嘗當地主婆的滋味！
本來她是想著周家打發百把兩銀子就夠了的，可是現在見到周家的排場。心底的預期開始番翻了。得讓周家給她買百把畝地，再送個下人……以後洗衣做飯打掃什麼的，全都由下人來做，她只要安心享福就可以了……
「娘，我不願意！」王菱香抬起頭，大聲說。「我爹叫王寶山，才不是王世文！我弟弟的爹也叫王寶山！你若想要跟周家認親，你自己再去生一個！反正我不願意！」
王菱香說著，上前牽著王水生的手，氣呼呼地就要往外走。本來她就是極不願意的，現在阿喜這番話，更是刺激到她了。她哪裡還願意在這裡久呆。
「你這倒霉孩子，你胡說什麼呢！」秦氏急了，趕緊上前拉住王菱香，如果兩個孩子都走了，她一個人還能唱什麼戲？本來她就是挾子自重嘛！
「王家老三怎麼不是你爹啦，現在全村人都知道了，還不趕緊跟我回來！」秦氏怒道，見女兒還是要走，氣得舉起手，「啪」地就扇了菱香一巴掌。
這個巴掌摔得很重，阿喜與端娘吃驚地看著菱香，臉上迅速地浮起了一個鮮紅的手掌印。這秦氏……她真的是鬼迷心竅了吧？明明是沒有影的傳聞，她卻偏偏將它當真了，竟然還跑到周家來，想謀取好處……也不想想，就算是菱香與水生兩個倒霉孩子真的是王世文的種，那也不關周家什麼事啊？周家，不過是王世文的外祖家罷了。
「你丟人丟得還不夠？還打孩子？」王周氏緊緊地皺了眉頭，這個王菱香倒是一個難得的好孩子，只是可惜了，有個這樣的母親……以後要說親，只怕都不容易啊……
真是歹竹生好筍啊！
「我打我的孩子，要你說什麼話！」秦氏臉色不善地看向王周氏，「除非你是我婆婆……我才能聽你的。」
「我可不敢，平白折了壽。」王周氏嗤笑道。現在她也想明白了，這秦氏如此不要臉，她要是跟她置氣，那可不是白白氣著了自己？幸好，秦氏並不真是她的兒媳婦。三媳婦雖然懦弱無能，但是有一點，這樣沒臉的事情，那是打死她也做不出來的。
「這位太太您給評評理。」秦氏見王周氏咬定不鬆口，沒辦法，只好轉而找上了一旁一直沒說話看她們鬧的周太太，「你給說說，哪有這樣的婆婆，自己的媳婦不認也就罷了，連孫子孫女都不認。」
周太太鄙夷地看著她，就算是個男孩女孩都是姑奶奶三兒子的孩子，要認親，為什麼不能早些認？為什麼不在家裡認？非得等她周家將姑奶奶接過來了，大老遠地跟到晉城來認親……這是什麼道理？不就是看著周家有錢，想訛詐嗎？
可是周家人又不傻，這樣的把戲也能上當？她不是以為，世界上就她是個聰明的吧？
「這位太太，還請您說句公道話。」秦氏見周太太不開口，也不氣餒，繼續堅持著，非得逼著周太太開口不可。這些大戶人家，不是最講究什麼體面的嗎，到時候如果怕也實在鬧得太厲害，隨便拿些錢打發，也就過得去了……
「這樣的事情，我這個外人怎麼好摻和。」周太太沒辦法，只好開口，但是說的話卻完全沒有按照秦氏的意願來。秦氏本來以為這個有錢太太會很好奇地問起當年的事情呢，畢竟村裡人談起時，最好奇的就是這事了，明明王寶山去世的時候，孩子都已經有幾歲了，怎麼會兩個孩子都是王世文的呢？
「你怎麼會是外人呢，你可是世文的舅娘呢。」秦氏滿臉堆笑，「世文他沒有叔叔伯伯的，這舅娘不就跟伯娘嬸嬸是一樣的親啊！」
說到底，她就是要將周家綁上來，用盡她一個村姑所有的見識。
周太太實在沒有辦法，只好開口道：「這孩子的父親是誰，也不是那樣說得清的……至少，你得讓孩子自己承認是不是？」剛才那個大些的女孩不就否認了嗎？所以周太太一點都不急。
「菱香女兒家，都已經9歲了，很快就要出嫁，她要是不承認，大不了就不入宗了，主要還是男孩子啊。」秦氏滿臉笑容，然後轉點對著王水生說，「水生，趕緊上去叫舅奶奶。」
王水生正要上前，卻被王菱香狠狠一帶，他有些遲疑，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
「水生！趕緊叫，娘出發前跟你說的什麼不記得了？」秦氏見兒子也不聽她使喚，臉就有些陰沉了。
「糖！」水生想了想，記了起來，愉快地說，「娘說有糖吃的！娘，糖呢？」
旁邊站著的阿喜跟端娘差點摔倒。這個水生……倒是有點意思，都這樣的氣氛了，他還專心記著他的吃！
滿屋的人都嗤笑起來。聲音不大，可是卻是讓人很難堪。
秦氏的臉都黑了，這個孩子也太不省心了，說的好好的事，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忘記得乾乾淨淨了？
「讓你叫舅奶奶！」秦氏道。
「要吃糖！」王水生堅持。
秦氏大怒，上前又要扇上一巴掌，然後手掌舉得高高，卻終究是落不下來。
「水生乖啊，你叫了舅奶奶，娘就給你吃糖。」秦氏哄道。
阿喜有些看不過去。這個王水生，說實話，也不算小了，今年都要滿6歲了。阿輝才不過5歲，可是都比他懂事多了，至少關鍵時刻，不會一口咬定，非得要這顆糖不可。
「夠了！」周太太實在是受不了眼前這幕鬧劇，喝道，又向身邊的幾個下人使了下眼色，那幾個下人便要過來攙秦氏走。
「放開我！」秦氏憤怒地叫起來，她清楚，只要讓這些人將她送出門，以後就再也沒有辦法進來了……今天沒有達到目的前，她是絕對不肯走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