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21章 莫娘的消息 文 / 寶寶淳
藍道行俯下身到丹爐口上，輕輕地聞了聞，站直了身子說：「好了，丹藥快差不多了，現在，減火至一半。」
「師父……你是讓我控火嗎？」阿吉一時心情激動。
「不是你還有誰？」藍道行很奇怪地看著他，「還不快點，再慢一下，丹藥就要糊了。」
阿吉這才記起，慌手慌腳地開始將丹爐下面的柴火抽了些出來。
「動作要輕，要慢……不能太著急了。」藍道行在一旁指導著。阿吉是個好孩子，他也考驗他很久了，覺得，這個孩子真不錯。現在，是要開始教他一些真正的本事了……雖然他的本事，大都是騙術，可是，能騙到皇上那裡去，也是很了不起了是不？
阿吉在藍道行的指揮下，慢慢地將爐火全部熄掉了。藍道行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次這爐丹成不成，就看這一下了。如果成了……就讓阿吉先試試。不過，這個益氣丹，雖然他跟阿吉說是改動了配方，但實際上，到現在為止，什麼變動也沒有。真正的變動，他還沒有開始做呢！
就是現在！藍道行猛地將爐蓋揭開，一陣奇異的煙霧從爐口飄逸了出來。
「成了？」阿吉大喜，抬眼期待地看著師父，說道。
「沒有。」藍道行說。丹爐裡還沒在成丹呢，還是一片液體。
「啊，失敗了？」阿吉失望極了，怎麼會這樣？難道是他剛才看火看得不夠好？這可怎麼辦？都是他的錯！
阿喜一難受，臉上就露出哭相來。
「你怎麼了？」藍道行從身上掏出那個小小的玉瓶，正要擰開蓋子倒進去，卻不小心見到徒弟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驚奇地問，「你怎麼了？是太累了嗎？要不要休息一下？」
「師父……對不起……」阿吉難過地說，「都怪我沒有看好火，才讓丹煉敗了。糟蹋了那麼多的材料……還浪費了師父您的時間……」
「誰告訴你失敗了？」藍道行低下頭小心地將那樹汁倒了進去。一邊說，「我就是要這個樣子，簡直好得不得了……你等著看，看師父怎麼成丹的。學著點。」
那清涼的樹汁才一倒下去，接觸到滾燙的丹液，發出了滋滋的聲音，冒出大量的白氣……
藍道行手急眼快，趕在那些白霧還沒有來得及跑出丹爐，就將爐蓋緊緊地蓋住。
「加火！加到最大！」藍道行崩緊著聲音說。這才是這爐丹真正的關鍵時刻了，成不成功就看此刻。由不得他不緊張。
阿吉緊張得不行了，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拚命往丹爐下面塞著還沒有熄火的火柴，大力吹著，將這些火又吹得旺旺的。
藍道行默默地在心中算計著時間，然後又大喝一聲：「熄火！馬上熄火！」
阿吉便又急急地將那些柴取了出來。
藍道行這才將丹爐蓋又打開，阿吉已經迫不及待地伸頭過去看了，果然。那爐底下，是一顆顆滾圓的丹藥，果真漂亮得很。
藍道行小心地將所有的丹藥全部取了出來。一共有十顆，比那天他跟阿喜估計的還有多，分裝到小瓷瓶裡，只留下一顆，攤在掌心裡仔細打量著。這顆丹藥，配方、製法同普通益氣丹幾乎相同，除了最後，他加了一個特殊的樹汁。
而現在，他手心裡的這顆丹，果然也是與普通益氣丹不同的。他仔細地看著。吩咐阿吉道：「拿顆益氣丹來，我要看看。」
阿喜趕緊翻了個小瓷瓶出來，遞給師父。藍道行將那顆真正的益氣丹與這顆放在一起，這區別就真正的比出來了，剛才煉製的這顆丹，外形要漂亮得多。上面還有很多非常細小的花紋。一般來說，這樣的花紋，是在成丹的最後階段，只是最好的丹藥，才能有這樣的花紋，才能產生，真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而他剛才煉出來的十顆益氣丹，上面全都有這樣的細小花紋。還有顏色，普通的益氣丹，顏色是粉白的，平常看上去也是很不錯的東西，可是與剛才煉製的升級版的益氣丹比起來，才發現，那粉白的顏色是如此的生硬。升級版的益氣丹，雖然也是粉白色的，卻通體帶著螢光，流光溢彩，讓人看了就心生喜愛。
這個……就是傳說中靈氣的作用吧？
修道的人，都知道那靈氣對人體的好處，可是呢，卻沒有幾個人真正見到過靈氣，而藍道行卻激動起來，靈氣……那個仙人洞府裡面的白白的霧氣，會是靈氣嗎？全都是靈氣嗎？那可真是了不得！
「這顆，你服下，告訴我感受。」藍道行將益氣丹遞給阿吉，想了想，自己服下了那顆升級版的益氣丹。這次，他要親自來嘗試，看看這顆丹的效用。
兩人都服下了丹，分別閉眼盤坐，仔細地體驗起那藥效來。
松潘縣城，胡家臨時居住的宅子裡。
「大哥，大哥！」胡適之一路大呼小叫起奔進來，一點體面也不講了，身後，一大堆丫環偷偷地捂著嘴笑，也不知道他們的二爺，為什麼突然這樣激動。
「什麼事？」正在書屋裡查帳的胡逸之有些不滿地放下了帳本。
「大喜事啊大哥！」胡適之停下來，狠狠地擦了把話，抱怨說，「唉，我可是好久沒有這樣子跑過了……好累啊！大哥，你這兒怎麼連杯茶都沒有！我都要渴死了！」
「到底是什麼事情你快說！」胡逸之示意站在一旁的丫環去倒茶，自己又拿起了帳本，「不說就趕緊滾回店裡去！沒有人看著，會不會出亂子？」
「一天不掙錢，你不會窮死的！」胡適之大大咧咧地坐在胡逸之對面，「我來的時候，已經讓他們將店關門了……東家有喜嘛，暫休半天……街坊們都很理解的！」
「到底是什麼喜事？」胡逸之很無奈，看樣子今天他是沒有辦法看帳本了……乾脆將帳本放下了，「是你終於想通了，要回家成親了？」還東家有喜呢，什麼喜？他怎麼完全不知道。
「就知道你這個人無聊得很。」胡適之嗤笑他。「難怪都這麼大年紀了還孤家寡人一個，你這個性子，會有人喜歡嗎？」
「你是不是真是閒得太過了？」胡逸之怒了，「有什麼事還不說。明天就派你去京城！」
「哎……別別別！」胡適之連連擺手，「我說還不行嗎？」
突然胡適之就換了一副神情，臉上變得異常嚴肅起來，讓胡逸之一下子還適應不了，不過，他也知道，胡適之剛才故意說那麼多……只怕是因為接下來他要說的。足夠沉重……怕他受不了，他自己也受不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好消息」，會這樣的沉重？胡逸之的心也沉了下來。
「大哥，你做好心理準備，」胡適之聲音低沉地說，「我們的人……找到了黃莫娘的消息了。」
「這不是好事嗎？」胡逸之的心突然就雀躍起來，「知道現在她在哪裡嗎？」
胡適之直直地盯著他，看得胡逸之心中直發毛。臉上的笑容也淡了，才慢慢地說，「知道……當年那個買了她的商人……帶著她回家的途中。遇到了山賊……商人被砍死了，而她……被虜走了……」
被虜進了山賊窩？胡逸之的心都冰結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進了那樣的地方，還能有什麼樣的活路？
「不，莫娘不是普通女子，她一定能想辦法生存下來的。」胡逸之突然就嚷了起來。普通女子進了那樣的地方，只有死路一條，可是他的莫娘並不是普通女子啊！她一定有辦法生存下來的！就算那樣會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也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只要她能活下來！其它所有的。他都不會去在乎！
「大哥，你明明知道不可能的。」胡適之低沉地說。
「這是什麼喜事！」胡逸之惡狠狠地揪住了胡適之的衣領，凶神惡剎一般地說，「這是什麼好消息！」
「這說明，我們終於找到她了！而她也已經不在了，你可以考慮別的女人了。」胡適之毫不示弱地看著他的大哥。「你成親了，胡家長房的子嗣才能有著落……這難道不是好消息！」
「這是狗屁的好消息！你怎麼不成親！你成親了你生了，胡家的子嗣不就有了！」胡逸之將弟弟重重地一丟，在書屋中繞起圈來，「不……不會的！莫娘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大哥，如果你還是不肯死心的話，不如找人去那個山寨裡去打聽打聽，我聽說了，那個山寨就在岷山裡面的黃龍峰上，山寨的名字就叫『黃龍寨』……」說實話，這名字起得還真是一點創意也沒有，山峰叫什麼名，山寨就叫什麼名……還能更沒有創造力一點嗎？
「對，對，派人去打聽打聽。」胡逸之將眼睛閉閉睜睜，心神不定，好半天了，才終於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仔細一想，弟弟這個主意確實是不錯，莫娘最後去了那裡，那她是生是死，那個黃龍寨的人應該是能知道的……
「找胡華來！」胡逸之大聲吩咐道。
一會兒，胡華便小跑著過來了。這時候胡逸之的心情已經平靜了很多，至少從他的臉上已經看不出異樣了，他坐在書桌後，淡定地說：「有個任務，可能有一定的風險……可是我需要你去做，敢嗎？」
「老爺一句話，小的什麼都不怕。」胡華大聲說，「小的命都是老爺救的，正愁沒有機會還給老爺呢！」
「我不要你還命。」胡逸之說，「我知道你一向並不慣當人奴僕……今天我就跟你說，這件任務只要你完成了，你就自由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