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33章 離開家園 文 / 寶寶淳
「主母，您不能這樣……」胡華急了，怎麼了，黃家莫娘竟然不肯跟他回去嗎？主公可是等她等了這麼多年了，一直沒有嫁娶，而且身邊連個侍妾都沒有……這樣大的一個家，就一直沒有個女主人管理，這下下去可怎麼行呢？
「你不用再勸我了。」黃莫娘微微笑著，說道，「我跟他緣分已絕，再也不會有以後了。」
「主母。」胡華鄭重地跪了下來，「當年事情到底如何，我是個下人，當年也沒有親眼目睹，並不敢胡說，可是，小的想請主母您自己說說，當年主人，可有對不起您的地方？」
黃莫娘搖搖頭，道：「沒有。」
胡華又問：「那敢問是胡家的公婆對您苛刻？」
黃莫娘想起了當年那個慈愛的老人，搖搖頭道：「不，老人家待我有如親女。」
胡華又說：「主母您一走就是這麼多年，主人多年來從來沒有停止過尋找……只到現在，胡家大宅仍然後宅空虛，就請您看在當年胡老孺人對您的愛護上，請您回去吧……胡家，得需要一個繼承人啊！」
黃莫娘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胡華，問：「你意思是……他一直沒有娶妻？」甚至……沒有納妾？可是這句她卻有些不好說出口，如果胡哥哥已經納妾了，那她問了，豈不是有些自做多情的意思在裡面？
可是怎麼可能，難道這麼多年，他還沒有想通？
「豈止沒有娶妻，現在主人連個貼心的丫環也沒有。」胡華說。胡逸之為了防止有些丫環上位而採取一些不好的手段，乾脆貼身服侍的，全都是小童。府中到是養了不少漂亮婀娜的丫頭，可是那都是來了客人才用來招呼客人的。
怎麼可能？黃莫娘有些愣住了，她這下才是真正的愣住了，怎麼這個世界上還有胡哥哥這樣的男子？可惜啊。他們兩人為什麼沒有緣分？
「主母，請您等候小人，小的一定緊快趕到胡府，讓主人隆重地將您接回去。」胡華見黃莫娘意似鬆動。大大鬆了口氣，高興地說。
黃莫娘心如亂麻，擺擺手說：「你下去吧……」
她能怎麼樣？難道她真的就要如此擺脫了黃龍寨的幾百號兄弟，而下山去當她的主母？
而且，那種大宅子裡面的生活，她還能適應嗎？這幾年，她過得自由自在……放在。真的要放棄這樣的生活嗎？
是的，她很愛胡逸之，愛到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換，可是，若要她為了能跟胡逸之在一上進心，而拋棄她的自由，當個成天被關在籠子裡的小金絲雀兒，她卻又是不願意的。
她在籠子裡關了十幾年。從來不知道自由的滋味……現在已經過慣了自由的生活，她哪裡還願意再當只不能飛翔白白長著翅膀的小鳥兒……
一想到這裡，黃莫娘頓時覺得天高氣爽。是的。自由，她憧憬愛情，可是她更嚮往自由。
黃莫娘微笑著，叫手下人將胡華叫過來。她要向他說清楚，不是她不喜歡他的主人，可是她卻不願意接受那樣的生活……讓他的主人再去挑個好的女子下聘吧，他值得最好的女子陪伴。
而她，屬於他的過往，一段已經消失了的過去。過去的事情就是過去了，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也不必要去強求。
「稟告大龍頭……」派去的人沒一會就回來了，戰戰兢兢地說，「那個叫胡華的……已經走了……」
「走了？」黃莫娘皺起了眉頭，「什麼時候走的？知道不知道？」
「我已經問過看守寨門的兄弟了，胡華是在半個時辰前走的……」這個山賊有些慌，知道惹了大禍了。雖然不是他惹的，可是大龍頭要是發火，他卻也難免會遭殃的。誰讓他趕上了呢！
「把看門的叫過來！」黃莫娘生氣了，擔控制住了，又吩咐道，「你，再叫上幾個兄弟，好好找找……半個時辰走不了多遠，多長些心眼，一定要把他找回來。」
這下可是有些糟了。黃莫娘暗暗咬唇，這個胡華說的是真是假她還沒有分辨，現在就讓他跑掉了……如果他是真的，那沒有幾天，胡逸之就要派人來了，可是她根本就不想跟他走；如果他說的是假的，那就更慘了，編了這樣大的一個謊言，為的什麼？難道是想將黃龍寨一網打盡？
黃莫娘瞇了瞇眼，如果這個胡華真的是官府的探子，她一定要讓他後悔生到這個世上來。
幾個看門的山賊聽說了這事，一個個都傻了眼。本來他們也不肯讓胡華出去的，可是胡華那張嘴，厲害得很，幾說幾說，就將他們說動了，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就稀里糊塗地放他出去了……現在才想起了，這個人是敵是友還都分不清呢，如果真是官府的探子，那可就慘了。
他們黃龍寨，這是要被官府連鍋端了嗎？
「下去領打，一人四十棍。」黃莫娘坐在堂上，威嚴地說，「你們可服氣？」
「服氣！小的都服氣。」幾個看門的都沮喪極了。現在他們給山寨惹了這樣大的禍，只是打四十棍，算是很輕的懲罰了。就是要砍他們的頭，他們也是無話可說的。
「那就好，先將這四十棍記下來，現在，全力收拾所有的物品，今天咱們搬到另一個據點去。」黃莫娘說，「到了那兒，再當著所有的兄弟行刑。」
所有的命令一條一條地交待下去，很快，所有人都取齊了，所有的物品，除了有些帶不動的東西，其餘所有的東西，全都打包收拾好，搬上了馬車牛車，山寨裡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前面的廣場上，等著大龍頭一聲令下，就撥地出發。
但黃莫娘卻並沒有命令出發，而是一直焦急地等待著。
她在等待，所有的人在等待她。終於，山寨門口跑進來幾匹馬，也沒有下馬，直接奔到了黃莫娘的跟前，那上面的龍騎士這才翻身下馬，原來是她派出去尋找胡華的那幾個手下。
「稟告大龍頭，沒有找到那個商人！」進來的山賊個個臉上沮喪。他們平日也自詡兵強馬壯的，可是沒有想到，幾個人還騎著馬找了半天，竟然連個商人都沒有找到……真是丟臉丟大了。
黃莫娘瞇了瞇眼，一個商人？他這表現，哪裡可能是個商人！商人能有這樣厲害嗎，能在這樣偏僻的地方尋到她精心規劃的黃龍寨，商人能這麼短時間在這裡逃得影都不見，讓她的手下騎馬都尋不著？
所以，這個人，一定不是商人！如果不是商人的話，那就只有可能是官兵的探子了。現在時間已經很緊，如果再慢點，黃龍寨只怕就會成為歷史。黃龍寨的兄弟們戰鬥力很強，可是官兵來攻打，從來都是數倍於已，才會放心地攻擊，非常的卑鄙。就算自己贏了，那也只是慘勝罷了……
「出發！」黃莫娘右手一揮，寨門大開，馬車、牛車都驅動了起來，所有人也行動了起來……
他們這就要離開他們生活了幾年的黃龍寨，而去下一個據點了。
雖然那個據點平時也經常打理，房子什麼都是不缺的，可是，這個地方，才像是他們的家啊！就要這樣離開了……真有些捨不得啊……
「大龍頭，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有個手下依依不捨地看著黃龍寨，問著黃莫娘。
「這個地方已經暴露了……」黃莫娘說。這個地方……還能回來嗎？也許，再也不能回來了吧？
所有離開的人都沒有想到的是，他們這一離開，不僅是離開了他們住慣的家園，更在以後，還離開了他們的家鄉，背井離鄉的到了那遠方……可是，與這次不同的是，那個時候，他們再沒有不捨，而是激憤。
幾年後，當他們懷著必死的信念遠赴他方時，有沒有想起過今天，他們離開家園時，那淡淡的惆悵？
四天後，緊趕慢趕跟著胡華趕到了黃龍寨的胡逸之，看到的，便只是一座空空的堡壘。他有些悵然。為什麼呢，為什麼莫娘不肯等等他？她與他，真的是緣分已經完結了嗎？
可是，這個緣分，又是誰規定的呢？誰說的，兩個人在一起，就一定要有緣份？誰說的，沒有緣分了，就不能夠繼續在一起？誰定下來的緣分？誰分配的緣分？誰來管理著緣分？
不，他不信。他從來就不信這些的，他不信命，他不信佛，他不信教，他不信，他不信所有的這些，說人的命運是天定的東西。
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存在什麼命運這樣的東西。如果真的有命運，有人能夠偷窺命運，那一個一個的朝代為什麼會滅？那一個一個的家族為什麼會興起衰敗？一個一個的人為什麼會起起伏伏？
不，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命運。人的所謂命運，其實都是由自己的不同選擇而決定的。你站在了岐路口，你選擇往東，與你選擇往西，那肯定是會有完全不同的發展，肯定會有完全不同的遭遇……那命運，到底是什麼呢？如果命運是未定的，那說什麼命運，豈不是很可笑？
如果真的有命運，他的命運，是控制在自己的手中的。他選擇往東還是往西，他選擇接下來要如何做……而不是說，命運如此安排，我便只能乖乖接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