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39章 有毒癮的皇帝 文 / 寶寶淳
「你來！」皇上指了一個氣息還略有些不平的小黃門說，「就你了，上來！」
那個小黃門一臉煞白的上前，皇上叫他，他當然不敢不從，露過陶仲文時，他向陶仲文投去了求助的眼光，可是陶仲文只是冷漠地別過臉，並不理會他。
小黃門絕望地上前，跪在了皇上面前。
「拿毒酒來！」皇上興致頗高，高興地下令道，一個小太監端著一個小盤子上前，端到那個小黃門面前，揭開上面罩著白色絲巾，卻是一個小小的酒壺，還有一個小小的杯子。
小黃門在宮裡時間不短，自然知道裡面盛放的是添加了砒霜的酒。喝了砒霜，誰還能活下來？他絕望極了。他才不相信那個小小的玉瓶裡的什麼仙液真能解砒霜毒呢。
「請喝吧。」那個小太監提醒道。
小黃門雙手顫抖著端起了酒杯，卻是無論如何也喝不下去。
「這位公公還請放心，這個解藥確實能解砒霜。」藍道行上前一步，在小黃門旁邊輕聲說，「你只管放心地喝，一點事也不會有的。」
小黃門茫然地看了眼藍道行，咬咬牙，端起酒杯就是一仰脖，喝了下去。反正今天不想死也是死了的，他要是不肯喝，皇上肯定會剁了他，而他如果喝了……就寄希望於那個仙液是真的仙液，能解毒酒這毒好了。最多，也就是一死嘛。
一杯酒才下肚，小黃門就覺得肚子中火辣辣的，他嘴唇哆嗦著看向藍道行，阿喜看他嚇得嘴唇都是白的，心中頗為同情，開口說：「皇上，給他服仙液吧……」就算等毒發了再喝也能救回來，可是，又何必讓這個可憐的人多受折磨呢！
唉，這皇權……真的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一點人權也沒有。
阿喜一時想到了一個笑話，奧巴馬與金正日開會。奧巴馬為了顯示他的厲害，要他的保鏢從窗戶上跑下去，那個保鏢拒絕了，說：「總統先生，我還有老婆孩子呢。」
金正日於是也命令他的保鏢跳樓。那個保鏢二話不說，就往下跑，奧巴馬趕緊攔住他，問：「你怎麼這樣想不開？」
那個保鏢哭著說：「總統先生你放過我吧。我家裡還有老婆孩子呢……」
以前看這個笑話的時候，也只是笑笑罷了，可是現在。阿喜突然又想起了這個笑話，身在其中，卻是一點也笑不出來。她覺得有些悲涼，在這樣一個生命沒有保障的時代，上位者可以對下位者予取予求的時代。再富貴又有什麼用呢？滅門的府尹，破家的縣令，小民……真的是太可憐了。
如果今天晚上是發言要她喝呢？她能怎麼辦？老老實實地喝嗎？
皇上聽了阿喜的話，這才將那小瓶交給了他跟前的那個太監，那個太監抬頭看了阿喜一眼。並沒有什麼表情，可是阿喜還是被他看得一寒。
那個太監將玉瓶塞子擰開。往那個小酒杯裡輕輕地倒了幾滴，小黃門眼睛緊緊地盯著，等那個杯子送到他跟前，他趕緊取了杯子，將裡面的仙液倒時了嘴裡。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房間裡氣氛異常的壓抑，沒有人說一句話，所有的人，都在等著那個小黃門的反應。可是小黃門一直跪在地上，頭低頭垂著，也沒有見他痛得打滾，也沒有別的什麼異常。
陶仲文的心情，越來越沉重起來。難道……那個仙液真的是仙人之物？可是怎麼可能？做為仙界在人間的代言人，最權威的代言人，陶仲文心中其實是異常清楚的，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仙人？所有的那些虛無飄渺的傳說，也確實只是傳說罷了。真實的，那就是，這個世界根本不會有神仙。那些奇怪的仙術，其實都是障眼法，騙騙愚夫愚婦罷了。只是他的膽子比較大，敢騙到了皇上的頭上。
可是這個藍道行，卻多次宣揚他是真正的仙人的弟子……怎麼可能？這個世界上哪裡有仙人？大部分，都只是有心人的附會罷了。
但是，這個仙液……
但他的心馬上就穩定下來，不過就是能解砒霜之毒罷了，這東西雖然罕見，可是也不能說就沒有，可能是他搞到了治砒霜的藥吧。裝神弄鬼的，差點嚇著他了。
陶仲文決定，回去後就好好研究一下，藍道行前段時間的行程，看看他可能在哪裡得到了這個藥……到於藍道行說這個是他的師妹獻上的……他能這樣傻嗎，這樣的話也信？這明顯只是一個借口罷了。
「皇上，已經兩刻鐘了。」一個小太監上前來，輕柔地提醒，「李德服藥到現在，已經有兩刻鐘了。」
「哦，已經這樣久了？」皇上似乎這時才清醒過來，連忙問，「李德呢？他還活著嗎？」
「多謝皇上仁慈……」一直還跪著的李德淚流滿面，磕著頭道，「皇上，李德還活著……」
「還活著啊……」皇上慢慢地說，「那你就下去吧。」
李德慢慢地爬了起來，輕輕地退了出去。
「這個仙液，現在看來，確實是很神奇。」皇上沉思道，想了一會兒，又說，「藍愛卿，你剛才還說……它能治傷？」
「稟皇上，是的。」藍道行恭敬地說。
阿喜越看眼前這個皇上，越覺得奇怪，他好像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說話不停地要停下來想一下，然後氣息還有些急促？
「皇上，您該服藥了。」陶仲文在一旁溫柔地說。
「哦……對了，是服用丹藥的時間了。」皇上這才恍然大悟，說，「朕要服用丹藥了，吸收藥力要一會兒，你們先去隔壁等等吧。」
一個小太監過來，將眾人引導到了旁邊的一處空房間中，又讓宮女擺上茶水點心，輕聲兒出去了。
房間裡，藍道行與陶仲文面對面坐著，兩人臉上都是木無表情，也不說話。
氣氛相當的沉重。
在這樣的環境裡，阿喜也知道，言多必失，乾脆什麼也不說，也像那兩個道士一樣，眼觀鼻，鼻觀心，坐得如同一個雕塑。
難怪她覺得剛才皇上就有些怪怪的，原來是藥癮犯了。不知道這個叫陶仲文的給皇上煉的丹藥裡都添加了什麼，可是如果是她一直所知道的那些礦物質，不應該致癮才對啊……
她那個時代的人，一提起致癮物，就會聞之色變，想到的就是海洛因、冰毒這些東西，所以阿喜也有些緊張，生怕陶仲文給皇上添加的就是這些。話說，現在的印度不就有什麼蔓陀羅之類的，武俠小說裡描述得跟鴉片差不多的。
如果真是這樣的東西……那皇上服用了添加了菩提樹汁的丹藥，能治得好嗎？菩提樹汁的作用確實不小，可是戒毒癮……她沒有辦法去嘗試，現在哪裡去搞個有毒癮的人給她試啊，所以，現在只能寄希望了。
一個這樣偉大的帝國的君主，如果因為追求長生，而被一個妄想得到榮華富貴的方士用毒品控制住了……這是多麼的可悲！
半個時辰後，有小太監來叫他們，說是皇上召見他們。
又回到那個房間，皇上已經恢復了正常了，只是臉上還帶著紅暈，似乎剛剛才嗨過。
阿喜的心沉了下來。皇上……服這個丹藥服用了多久了，還治得好嗎？繼續下去，皇上的神智會越來越差嗎？這個龐大的帝國，又要如何維持下去？
「剛才藍愛卿你說這個仙液還能治傷口，不如再試一試。」皇上服過丹藥後，臉色紅潤，神態也非常安祥，說，「這次，朕想要親身試一下，這仙家物品的神奇。」
然後他舉起了左手，端詳著自己那修長的手掌。
「皇上……萬萬不可！」一屋子人都嚇壞了，一個個全都跪了下去，後面的阿吉還還有阿喜，沒有辦法，也跟著跪了下去，「您的身體如此金貴，怎麼敢以身試險……」
「朕只是想體會一下，仙家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樣神奇的效果，剛才你們也看到了，服用了砒霜都不會毒發，可是這個確實是很有效的，所有你們不用擔心，什麼事都不會有的。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們嗎？」皇上說著，取下了頭上盤發的金簪子，在手掌上狠狠一劃。
那金簪子末端是很尖利的，皇上這一下又用力，很快就有血珠湧了出來。
那個捧著玉瓶的太監這下子慌忙地擰開了玉瓶的蓋子，就將那裡面的仙液往皇上的手掌上倒去。
「哎呀注意一點！倒多了！都灑地上了！」皇上心疼地看著地上的那幾滴仙液，心疼得不得了，「你怎麼這樣大年紀了，怎麼還這樣還毛毛草草的！」
「皇上……」那個太監馬上就跪到了地上，哭訴起來，「老奴是擔心皇上啊……您是一國之君，怎麼敢如肯輕易赴險……老奴擔心您啊皇上……」
「算了算了！」皇上胡亂擺擺右手，說，「起來吧！朕不怪你就是了！」
這個當皇上的，都一把年紀了，還這樣任性。阿喜噘起了嘴，這……這樣的人就是皇帝？真是讓人大跌眼鏡，一點也不穩重，這麼大一個帝國，他當得好這個家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