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89章 這個老大是女人 文 / 寶寶淳
「都收拾好了嗎？」那個成大哥最後環視了一遍這艘船，問道。別看這船現在還空空的，最多一個晚上，那些棄船逃跑的水手船工什麼的，又都回來了。至於現在船上的這三個被綁的人到時候會不會找那些逃跑的人的麻煩，卻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
「對了，」成老大正要走，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問道，「剛才不是還有一個小姑娘跟你們一起的嗎，怎麼她不見了？」
「成大哥，我們正要跟您說哪，」那個剛才陪著阿喜的那個水匪趕緊上前回答，「可邪門了，我就一小眼沒看到她，就不見了，找了好幾個房間，也沒有找到她。」
成老大沉吟了一會，說：「不用管了，估計是躲到哪裡了……這些小孩子嘛，玩躲貓貓都比咱們強。今天的任務完成得很圓滿，而且沒有傷到任何一個人，非常好，回去了之後，我跟大龍頭向各位請功。」
所有在場的江匪都非常的高興，大聲地歡呼起來，興高采烈地擁著成老大回到了他們的小舢板上。
有人就問成老大：「成大哥，為什麼我們不將那艘大船搶了？那船真好啊，搶了來的話，以後我們出來不就更方便了？」
「方便個屁！」旁邊有人罵他，「要是方便，這些大船會像條死狗一樣被咱們搶？」太大的船，掉頭太不容易了，到是江面上有些小船，每次見到他們了，都能很快地逃之夭夭。可是這些大船，幾乎是老老實實被搶，沒有一次有逃脫的。
「你們啊，看事情還是不夠透徹。」成老大今天圓滿完成任務，心情特別的好，也就不介意多指點下面人幾招，「你們看問題只看到表面，不夠深入。這也是大龍頭有回給我說起。我才理解的。你們要知道，幾年以前。咱們黃龍寨可沒有『不傷人命』這個說法的，而是大龍頭提出的。當時很多兄弟不理解，背底下沒有少嘀咕……你們要想啊，你不傷人命，就得給人留後路吧。一點盤纏似乎不多，可是人一多，次數一多，這些錢下來。其實也不少了。有次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就去問了大龍頭。」
成老大瞇細了眼，似乎在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來。躲在一旁蠟箱上的阿喜。也從空間裡面清清楚楚地聽到了穿上成老大的講古。聽這些江匪們說的話，他們似乎對他們的大龍頭，非常的敬佩啊。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會提出「不傷人命」這樣的口號來？阿喜的心中，不知道怎麼的。就浮現了呂秀才的樣貌來，這個所謂的大龍頭，不會是個呂秀才那樣的迂書生吧？
不過，要說今天她命真大，遇上的江匪。竟然是有著「不傷人命」的口號的。不然，她可能早就人頭落地了吧？
「成大哥。快說吧，大龍頭怎麼說的？」旁邊那些江匪的小嘍囉早就忍不住了，催促道。
「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成老大故意賣了一下關子，才不緊不慢地說，「大龍頭便對我說了，你別看這個不傷人命的說法，就必須給那些過路的肥羊們留下一點小小的盤纏，可是只要這個名聲打出去了，這樣一來，那些人的反抗便會小很多，咱們的弟兄的傷亡也會少很多，這對弟兄們都是有好處的不說，另外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如果幾條路上都有山賊，別人是殺人越貨，而咱們是只取財，不傷人命，還能給他們留一部分做盤纏，你說那些行商的，他們選擇路徑的時候，會選擇哪條路呢？畢竟，現在世道不太平，不說條條道上有山賊，可是差不多也是十條道上有九條道上有山賊，反正都是碰運氣，賭會遇不上山賊，為什麼不來咱們這條道？這樣一來的話，咱們的生意，不就有了長久的保障了嗎？」
「是啊是啊。」旁邊的幾個小嘍囉也不停地點頭，「我老家那邊的黑風寨，那可真是黑，凡是從他們那裡路過的行商，搶錢不說，還殺人，殺完了人，人家的衣服也要全部剝下來，就是嘴裡鑲的金牙，那也是要撥下來的，所以那塊，早就沒有行商的路過了，太嚇人了。他們沒有辦法，就去搶附近的村子寨子。一些實力比較弱的寨子村子只好遠遠地搬走，躲開他們，剩下的那些寨子，也是很有實力的，黑風寨真要跟他們鬥起來，也不一定就能賺到便宜。」
「所以才這樣說啊。」龍老大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我當時聽大龍頭這樣一說，馬上就理解了。你看看現在什麼世道，做什麼營生都不容易，可是咱們當初在黃龍寨的時候，那路過的行商斷過沒有？咱們一天出去一回，一會兒就能有收穫，可是其他的那些山寨，天天得守在山上不說，有時候幾天也不能來一樁生意。現在，咱們不做山賊了，改做江匪，可是這名氣一出來，馬上就見效果了，你看那些水手船家們，跟咱們正面戰鬥不？每次一見著是咱們的船，馬上就跳水了，只等著咱們將船上打掃乾淨了，他們再回來。可是，如果像你剛才說的那樣，把這船都開回去了，你覺得，那以後那些船家見到咱們了，還會不會跳水？」
那個剛才問話的小嘍囉仔細想了半天，才說：「如果是我，害怕船被搶，那就不會跳水了……」
「就是這個道理。」成老大很欣慰，繼續教導道，「這船就是船家的命，不，比他們的命還要貴重。所以，他們跳水，是因為他們清楚，這個船不會丟，我們會留在這裡，等他們來開走。你不信，等一下好好觀察，那些跳下水的人，大部分就在這一路上呢，一會兒，就會有人慢慢游過去看情況了。」
原來如此！阿喜躲在空間裡，恨得直咬牙。她說呢，怎麼江匪一來，這滿船的水手船工什麼的，就跟下餃子一下，撲通撲通就往下直跳，原來是他們篤定了，他們的船不會有事啊……早知道，她剛才就應該放一把火，將那船燒掉的。
你們的船上有客人，有貨物，租了你們的船，你們難道就完全不用負責的嗎？來了事情，竟然將所有的風險，都轉嫁給客商……太過分了！回去了，一定要問問蔣一帆，這是在哪裡租的船啊，怎麼都這樣的人？
一路上船直晃悠，大概到了下半夜的時候，才終於停了下來。阿喜心中一陣緊張，這是到地方了嗎？真的到地方了？
一會兒，阿喜又感覺到了晃悠的感覺，這是那些江匪在搬箱子了。他們大概是要把這些蠟運到他們的倉庫裡吧。
「怎麼樣，這票漂亮嗎？」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外面響起。阿喜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咦，奇怪，怎麼會有女人，難道是那個什麼大龍頭的壓寨夫人？這聲音聽著還蠻好聽的啊，真是可惜了。
阿喜想起以前看過的那些電影裡，山賊都會強搶一個漂亮的民女當壓寨夫人的，心中不由得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女人暗暗惋惜。
「大龍頭，請您放心，今天的事情再順利不過了，傷都沒有傷到一個人。」那個成老大一改剛才的得意口氣，聲音謙卑而低調，回答道。
他的回答，也讓阿喜聽得目瞪口呆。怎麼，這個女人才是真正的大龍頭？這樣一群桀驁不馴的江匪的老大龍頭，竟然是一個說話聲音清清秀秀的女人？這個女人是有什麼樣的本事，竟然可以管住這樣大的一幫子人，而且，就她今天一路聽的話來，他們對這個大龍頭，是真真正正的萬分佩服的。
這個女人，是怎麼做到的？阿喜對她都要好奇死了。如果是她的前世，男女平常，女人當老闆，下面的不分男女都要聽從安排，那也還好說，大環境如此。可是這是什麼時候，這是明朝啊……明朝的女人，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就連她的娘，雖然地是要下的，活是要做的，可是，在家裡，也是沒有發言權的。就連她這個當女兒的，有時候說的話，爹也要聽一下，可是娘卻從來不發表自己的意見，即使是自己問起了，也總是沒有話說的。
可是這個女人，她是如何做到的？
阿喜曾經想過，也許以後自己嫁了人了，她也需要像娘一樣，在家裡就是一個隱形人，什麼事也不能插口，只能聽丈夫的安排，即使那安排是錯的，也只能聽著……
這樣的生活，阿喜一想像著，就覺得煩惱。可是，現在，她遇到了一個後世的女強人的角色，真是太了不起了……
阿喜對這個女人的敬仰之心，頓時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真想找個機會，好好採訪她一下，看看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這些，就是你們說的那個美甲蠟？」那個女人慢慢地走近來，拿起一盒子蠟，仔細地看起來。
「是的是的，大龍頭，你可以看看，這東西真邪性，也不知道是怎麼做的，香得很。」成老大趕緊說，「大龍頭，這一箱子，就搬您屋裡去吧。」
阿喜的心情頓時複雜起來。如果她這一箱子搬到了那個大龍頭的房間，那她就可以跟她相處了y……可是這樣一來她就沒有辦法將自己的蠟搞回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