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93章 江匪老江 文 / 寶寶淳
這人跟人真是不一樣。阿喜心道，以前她也給林貴妃送過多少好東西，可是林貴妃從來沒有跟她問過，要什麼賞賜。也許她是認為，她能用自己獻上的東西，就是最大的賞賜吧？
不過呢，阿喜還真不要什麼東西，錢這東西，她自己有；勢呢，花麗嬪也賞不了。就算是藍道行，別看花麗嬪現在很寵，但只要她敢提只怕馬上就會失寵的。
所以阿喜也沒有打算去為難她，只是說：「謝謝娘娘。其實民女並不想要什麼東西，只是距離上次見過皇上的時間已經很長了，有些想念皇上了。只求娘娘能夠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幾句，提提民女的事。如果皇上能夠接見民女，民女就感激不盡了。」
「這樣啊……」花麗嬪仔細地想了想，說，「沒問題。我一定幫你在皇上面前提提。」
阿喜千恩萬謝，又向花麗嬪打聽，知不知道一個宮女叫雪茹的，那是她的結拜姐姐，她想接她出宮去。
花麗嬪進宮的時候不算很長，搞不太清楚，便叫了自己的貼身宮女來問。那個宮女見阿喜這樣問，臉上黯然，回答說，當時林貴妃失寵，被打入了冷宮，只有雪茹還陪著她。可是林貴妃把所有的一切都怪到了雪茹的身上，當天晚上，就將雪茹生生打死了。
阿喜聽到這個消息，一時間有些不能接受。怎麼，雪茹死了？那個溫溫柔柔的給她塗指甲的雪茹死了？那個認真聽她講解那些花樣如何畫的雪茹死了？那個在林貴妃面前幫她說好話的雪茹死了？
可是，後宮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這裡面，一個宮女、一個太監什麼的，他們性命，不會比鄉下人自己養的一隻雞值錢。至少，農家人要是死了隻雞。是要難過好幾天的，可是宮裡死了一個宮女太監什麼的，誰會把他們當成一回事？誰會為他們傷心？
「花麗嬪，民女有個不情之請。」阿喜跪下來向花麗嬪行了個禮。說，「我想在宮裡為雪茹姐姐上柱香，請問她埋在哪裡？」
「芳霞，你帶阿喜姑娘去吧……你知道地方吧？」花麗嬪問自己的貼身宮女。
「是。」芳霞答應了，帶著阿喜下去了。
雪茹的屍體並沒有被埋，而是直接在宮裡被焚化了，就撒到了後宮一處荒涼的院子的水井裡。阿喜拿出準備好的香燭紙錢。很虔誠地燒給了雪茹。
忙完這一切，回到了蠟香店裡，阿喜感覺自己體力與精力都完全透支了，往床上一躺，就睡死了過去。
直到到了傍晚，阿吉過來叫她吃飯，卻左叫右叫也叫不起來，這才發現。阿喜生病了，而且還病得不輕，滿臉通紅。迷迷糊糊地睡著，還不時地說一兩句夢話。
「她最近太累了。」蔣一帆摸了摸阿喜的額頭，歎息道。又讓人去請城裡最好的大夫來，自己則默默地陪著阿喜。
那個大夫看了看，開了個方子就離開了。阿喜在迷迷糊糊中被人灌了碗中藥汁，昏迷中還在那裡抗議，不肯喝苦藥。
直到第二天一第早，出了一身熱汗的阿喜才從終於清醒過來，卻看到蔣一帆靠在椅子背上，睡著了。
阿喜昨天雖然迷糊。但也聽到了一些，知道昨天是病了，現在醒過來，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溫度已經降下來了，看來那個大夫開的藥果然不錯。這樣快就將燒退了。
「蔣叔叔。」阿喜穿好衣服，輕輕地叫著蔣一帆。
「啊……」蔣一帆趕緊坐好，卻發現阿喜已經起來了，大喜，道，「王小姐，你怎麼就起來了？你的病好了嗎？」
「好多了。」阿喜微微笑著，說，「我一會兒就要進宮了，現在全身粘乎乎的，還麻煩蔣叔叔叫廚房燒些開水吧。」
「你病才好，最好是不下水。」蔣一帆不贊同的說。
「沒有事的。」阿喜勸慰道，「我已經大好了。今天如果不能去宮時在，那這段時間來受的苦都白受了。
蔣一帆沒有辦法勸服阿喜，只好讓廚房燒了一大桶熱水送過來，又再三叮囑阿喜，一定要快些洗，水沒涼之前，就要從水裡起來……
阿喜全部都答應下來，趕緊將蔣一帆推出了房間，開始洗起澡來。
阿喜在這裡全力準備進宮，而另一邊，還在川省的胡逸之，卻遇到了其它的事情。
「老爺，老爺，我終於找到了！」外面，胡府大管事胡華，一路上大呼小叫地進來了。
「大哥，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再叫我老爺，直接就叫我逸之就好了，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老爺了。」胡逸之微笑著將手中的筆放下，對胡華說起來，「你已經是自由的了，現在還留在胡府那也是因為自願，就再也不用叫我『老爺』了。」
「是的，老爺。」胡華很嚴肅地答應，又高高興興地說，「我終於找到一個人了。」
「一個什麼人？」胡逸之的臉仍然埋在帳本裡。
「就是……就是主母的一個手下。」胡華就有覺得有些難以說出口了。可是到現在為止，那個黃莫娘還是老闆娘的唯一人選，不叫主母叫什麼？
「真的？」胡逸子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把手中的毛筆一扔，就往外走，還邊問：「在哪裡、在哪裡？快帶我看看。」胡華趕緊就帶著胡逸之去了關押那個人的房間。
「逸之……上次主母帶著黃龍寨離開，我就一直到處尋找他們。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終於又找他們了，這個人就是其中的一個。現在他們在岷江當江匪，聽說生意非常不錯。」胡華說著，就揪開一直堵在那個江匪嘴裡的破布。
「江匪？」胡逸之怪道，他們跑到江上去當江匪，那以前江面上的那些江匪呢？他們總不會是退位讓賢了吧？
「是的。逸之，你有什麼事情，你就問他吧，我先出去了，還有一些事呢。」胡華說著，退了出去。
胡逸之當然是有很多的事情要問了，可是一時間，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最後，他沉默了半天，終於想出了一個問題，趕緊問道：「上次，你們為什麼要丟下黃龍寨不要，跑掉了？」
「我們大龍頭說，狡兔三窟，我們要多經營一些，才能在遇到事情的時候，有地方可以躲。」那個江匪很得意的說。
「可是，我不是別人，我是你們大龍頭的夫婿。」胡逸之很是有些鬱悶。他不是外人啊，為什麼黃莫娘孔要躲著他？
「你？」江匪瞪大了眼睛看著胡逸之，突然就放聲笑了起來，「你要是騙騙別人還行，可是若想騙我老江，卻是不行的。大龍頭當初進山寨的時候，明明還是姑娘打扮的，並沒有梳起頭來。她的那個夫婿，也讓我們當時的大龍頭殺掉了……你一定是官府的詐子，想知道我們現在的據點在哪裡是吧？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說的。」
胡逸聽著這些，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突然便有了絲絲苦澀。姑娘打扮？是的，當初那段婚姻，雖然於他是幸福無比的，可是，黃氏夫婦，卻是一直不承認的，那副打扮，也是當年被搶回去後，強行給她重新換上的吧？
只是，他們不拿自己當女婿，自己卻不能不將他們當岳父母，畢竟自己還要看在黃莫娘的份上。
「你們這個官府的人最是狡猾了，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都會用。你不用在我老江身上下功夫了，我一定不會說的。」老江說完，嘴一合，眼一閉，養起神來，一副要跟他長時間抗戰的樣子。
胡逸之沉思了一陣，終於心情寂寥地出去了，招過胡華來，讓他好好跟那個江匪交流，到時候再將結果報知他就可以了。
然後胡逸之就不再管這事了。他知道，以胡華的本事，一定能撬開那個江匪的嘴的，所以他根本就不用擔心。
而現在他擔心的，便是那個美甲蠟的生意來。以他的眼光來看，阿喜做的這個東西，真的是潛力無限，但可惜她主打的方向錯了，她想通過宮中后妃們來帶動這股潮流，這個想法是沒有錯，可是，以皇上的心性，他又哪裡曾經愛過哪個女子？
所以，不管哪個妃子多得寵，也不會長遠，別說一個普通妃子，就連這一國之母的皇后，皇上也是想立就立，想廢就廢的，自在得很。
以前看著林貴妃多風光，可是一眨眼，她就進了後宮，而聽得不過是她選擇的那一身香味衝撞是了皇上，所以這段時間，日子才會這樣難熬。這段時間，阿喜又瞄上一個新得寵的姓花的苗女。聽說此女也是頗為得寵，短短的時間，已經從美人升到了麗嬪了。如果一旦有孕，可能還要升。
但是胡逸之並不看好這個女子。一個異族少女，無根無底的，想要在殺機重重的後宮生存，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更兼皇上寡情，對哪個女人，他都並不會多給多少關注。今日你得了他的意，他便多看你幾眼；明日可能就將你忘之腦後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