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23章 孰為熊掌 文 / 寶寶淳
「他是個好人。(葉子·~)」黃莫娘淡淡地說道，「他值得最好的女人。」
阿喜很奇怪地看著黃莫娘。以她一個女人對女人的瞭解，但凡一個女人說一個男人是個好人的時候，那就是一種很微妙的情形……這代表，她正準備放棄這個男人。
「補藥好了，來喝點。」胡逸之端著一碗藥進來了。阿喜哪裡還開藥，這個藥是先前請的那個束手無策的大夫開的。黃莫娘竟然已經醒過來了，他倒是能開方子了，開了不少溫補之物，給黃莫娘補養。
那些山賊們拿過來給阿喜過目，阿喜直言不諱，她根本不懂醫。胡逸之馬上讓個山賊拿著方子找到胡府，讓老張請了縣城裡最好的大夫給過目。
縣城的大夫說那方子還過得去，又給增添了兩味藥，抓了十副，立馬又趕了回來。同時老張給胡逸之捎信，請的大夫兩天後就能到，還請早些將病人送到胡府等候。
胡逸之將那碗黑黑的中藥汁端過來，坐到了床邊，正要餵給黃莫娘喝，黃莫娘卻開口說：「阿喜，你來幫我。」
哈？這是什麼情況？阿喜一愣，看看胡逸之，又看看黃莫娘。這兩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黃莫娘會這樣彆扭呢？難道是因為當時胡逸之做了什麼對不起莫娘的事情，所以莫娘離家出走，當了山賊頭目……
可是以她現在對胡逸之的理解，他不像那種男人啊。聽說現在他屋裡連個侍候的丫環都沒有……這樣的男人，不應該會做那樣的事情？
胡逸之端著藥汁，低垂著眼簾，只是不動。他的肢體動作表明了，他不同意黃莫娘的意見。他不會聽黃莫娘的意見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黃莫娘比他更堅持。黃莫娘淡淡地開口說：「藥太苦了。不想喝，端下去。」然後將被子拉起，蓋住了腦袋。
「好，讓阿喜喂。[.]」胡逸之長吸了一口氣。輕輕地將藥碗放到了床頭的小櫃子上，然後說，「我已經請了一個很厲害的大夫，兩天後就能到松潘縣城……我想你肯定也不願意人家到你這個地方來，所以明天……明天就動身去松潘。」
「我已經很好了，不會去的。」黃莫娘將被子拉下，看也不看胡逸之。說道，「多謝你費心，可是我不會去。」
胡逸之站起來，轉身就往外走。一直走到了房門邊，他扶住房門，忍不住還是回過頭來，說道：「莫娘，你打算逃避到什麼時候呢？」
「我沒有逃避。」黃莫娘靜靜地說，「是你在逃避，你假裝看不到這幾年我們兩人的變化……可是。這些變化，不是你不承認，就會不存在的。它們永遠地隔閡在你跟我之前，讓你跟我，永遠也沒有辦法回復到從前。」
「只要我們兩個還彼此愛著對方，所有的隔閡都不是問題！」胡逸之又衝回到床前，誠懇地對黃莫娘說道，「你為什麼不能勇敢一些？」
「不，它們是問題。」黃莫娘抬起頭，靜靜地看著他。「而且，你憑什麼以為，我還愛著你，甚至你自己可以確定，你還愛著我嗎？」
「為什麼不……」胡逸之激動地話，卻被黃莫娘打斷了。黃莫娘很無力地擺擺手，說：「你慢慢去想想，想清楚了再過來說。」
胡逸之沉重地走了，阿喜看著胡逸之與黃莫娘，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心裡很難受。為什麼兩個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呢？難道真是黃莫娘說的那個樣子，她跟胡逸之之間的問題真的太大，已經超越了愛情？
阿喜坐在床頭，慢慢地給黃莫娘餵著藥，一邊問她：「莫娘，我覺得胡逸之真的很喜歡你，你為什麼不能跟他在一起？」
黃莫娘苦笑，問阿喜：「你看我這麼多兄弟，他們怎麼樣？」
「還好。」阿喜也不知道怎麼評價這裡這麼多山賊，說他們窮凶極惡，他們還真算不上，可是若說他們是好人……那就算是山賊們自己，也說不出這樣厚臉皮的話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黃莫娘淡淡地笑了，這是一個非常的具有智慧的女人，這是一個非常的具有魅力的女人，這是一個非常的有內涵的女人，更別說她還有著這個時代女人身上特別稀缺的自立，所有的這些，都讓阿喜對她非常的著迷。
「你一定想，不過是一窩子土匪山賊，能有什麼好的？可是你要知道，在那樣的時候，我一個單身弱女子，在哪裡能落到好處？當時大龍頭在與黑龍寨的火拚中受到重傷，雖然他的好兄弟們拚死將他救回了山寨，可是卻仍然沒有活下來。在那個時候，我的身份尷尬無比。」
「這時，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說我代表大龍頭發誓，說誰能夠殺了黑龍寨的寨主，就讓他當大龍頭。他們討論過後，都答應了。因為我是大龍頭的遺孀，所以他們都恭請我暫時主持事務，直到新的大龍頭選出來為止。」
「然後我就抓+住了這次機會，摸清楚了黑龍寨那個寨主的行動規律，安排了一次突襲，親手殺死了那個混蛋！」黃莫娘的眼中透露出了一絲瘋狂，「然後，山寨上上下下的人，雖然有些爭執，但最後還是實現了他們的誓言，讓我當了他們的大龍頭，一幹就是這麼多年。」
黃莫娘轉過頭來，看著阿喜，慢慢地說：「你覺得呢？如果有一份非常好的事業，與你的愛情起了衝突，你會如何選擇？」
「我？」阿喜張舌瞠目。她……她還沒有想過這事情好不好？現在她才十歲啊，哪裡就輪到這樣的事情了？還不應該提上日程的。
不過見黃莫娘的問話非常的真誠，阿喜不由得也認真地思考起來：如果自己的愛情與事業起了衝突……是要選擇愛情呢，還是要選擇事業？
「我盡量調和，讓愛情和事業不衝突不行嗎？」阿喜很無奈。作為一個女人。誰願意放棄愛情呢？可是事業嘛……對這個時代的女人來說，事業是一個偽命題，可是對從幾百年後過來的阿喜來說，卻不是。女人的事業很重要的。為了愛情去放棄事業，那樣的女人真的很傻呢。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何如？捨魚而選熊掌也。」黃莫娘淡淡地說，「可是，每個人的面前，熊掌與魚，都會有不同的選擇？」
阿喜還是有些糾結。到底是選擇哪一樣呢？魚與熊掌，當然要選擇熊掌了，熊掌多難得的東西啊……可是，愛情與事業，哪個是魚，哪個又是熊掌？
「我選不來。」阿喜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說，「愛情很重要。可是事業也是很重要的，兩者……我分不出輕重來。如果真的要我選的話……我會選擇一份支持我事業的愛情。」
黃莫娘聽得阿喜這樣說，不由得笑了。道：「你果然同尋常女子不同。世上女子，人人都盼嫁與一個好夫婿，可是卻不知道，人的命運，卻根本不是自己能掌控的。再好不過的男人，最後也是難免要納妾的，除非一輩子窮困，不然，女人總有年華老去的那一天，到那個時候。男人再好再不好，也沒有多大的區別了。」
「而事業卻不一樣，只要你付出心血，事業就會給你回報，事業，比男人要好多了。」
「可是我覺得胡老闆應該不會那樣待你的。」阿喜說。「我聽說過，他屋裡連個丫環都沒有。」
「也許他不同。」黃莫娘道，「所以他值得更好的女人，而我不是。」說了這麼久，她感覺有些累了，打了個呵欠。
「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才好，就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身體會受不了的。」阿喜看藥都喝完了，扶著黃莫娘躺下，又給她蓋好了被子，這才拿著碗出去。
「莫娘她選擇了事業？」忽然聽得胡逸之非常鬱悶的聲音，倒把阿喜嚇了一跳。她轉過身，看到胡逸之從柱子後面繞過來，原來他並沒有走，而是一直躲在這裡。
「你竟然偷聽？」阿喜有些怒了，壓低聲音道。那樣**的話被他聽到了……多難堪啊！
「不然我能怎麼辦？」胡逸之也很郁卒。他也不想的啊，可是黃莫娘那樣的態度，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他總要知道莫娘這樣對待他的原因？
可是再怎麼也想不到，原來她是為了她的那些山賊兄弟。原來在她的心中，自己還比不上那群山賊……胡逸之自嘲地想道。
「呃……」阿喜沒有辦法接這個話題，只好想了想，說，「我覺得，莫娘可能不會跟你去城裡的。」
「我知道。」胡逸之慘然一笑，「我怎麼也想不通，我到底做錯了什麼……還有，謝謝你剛才在莫娘面前替我說好話。」
「沒有什麼！」阿喜豪爽地一揮手，「我說的都是事實嘛！如果你是那種很多女人的男人，我想幫你也沒有辦法呢……」不過，還是沒有幫上忙。不過她也算是盡心了，為了這兩個相互折磨的人。
「另外，我還要向你道歉。」胡逸之說，「那天我不信你……實在是對不起，我以小人之心度你的君子之腹了。事實證明，你真的是一個很大度的女子，我很感謝你。」
「算了算了。」阿喜想起那天的事情，其實還是有一點生氣的，想想，不能這樣容易放過他，便又說，「你真要道歉的話，那就誠懇一些好了。我家院子裡那個作坊，是我爹自己做的，實在是簡陋得沒有辦法說。而且很快天就冷下來了，你幫我蓋一個保暖好一些的作坊，就在我家院子裡面，不用很大就可以的。」
「沒問題！」胡逸之一口答應。這事情簡單得很，只要能讓阿喜消氣，別說給她蓋個小小的作坊，就是給她蓋個大房子，又算得了什麼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