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00章 犧牲 文 / 寶寶淳
第400章
「有辦法將我師兄救出來沒有？」阿喜仔細地將在天牢裡的情況向胡逸之複述了一遍，然後兩眼充滿期待地看向他。
「你說……你師兄，抱了死志？」胡逸之皺起了眉頭。這可難辦了，如果他報著必死的決心，也要將嚴黨拉下去，這可是沒有什麼辦法呢。
「真的……不行？」阿喜看著胡逸之，問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你師兄，他……既然想將嚴黨拉下馬，就不會同意逃走的。」胡逸之搖搖頭，說道。也不知道徐相跟他說了些什麼……那個老狐狸，可真是有蠱惑人啊，竟然能讓人連生命都放棄呢。
「師兄要是也能到邊關去看看就好了。」阿喜歎了口氣，心中酸酸的。藍道行不是以為，只要他獻出了生命，為倒嚴奉獻了自己的最後一絲力量，這個龐大的國度……就會變得清明起來吧？
如果真的那樣簡單的話……為什麼在嚴黨死得乾乾淨淨的幾十年後，這個龐大的國度，會衰敗到那個樣子呢？
具體那個過程是如何的，阿喜並不清楚，但是她卻是明明白白的知道，明王朝被李闖王推翻，然後李闖王又被滿清韃子推翻……
對了啊，莫娘現在在打蒙古韃子，這是錯的！真正該打的，應該是滿清韃子才對呢！那才是漢民族真正的敵人！
如果沒有滿清韃子，就算是朱明王朝腐朽到了極點，那麼取代他的。也自是同為漢民族的……叫什麼名號來著，阿喜實在是不知道，但絕對不會叫「清」的。
就算莫娘不能將滿族的韃子們斬草除根，可是。也一定要殺得他們沒有進攻漢民族的能力！阿喜激動地想道。
稍微懂一點點歷史的人都知道，滿清王朝，是中國歷史上封建走上頂點的朝代。也是從這個朝代開始，一直在世界上處於絕對優勢的中國，漸漸地淪落，漸漸地落魄起來。
有專家考證，漢唐的時代，中國人的平均身高，按現在尺寸來說的話。是一米八，所以波斯大食的人來到長安，一個個為之目炫神迷，女子都恨不得能嫁一個中國的男人，至少也能改良一下後代的基因。
可是到了乾隆年間的時候。中國人的平均身高，已經只有一米六了。兩千年的時間，平均身高了二十厘米，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方面，是千多年漢人不斷地對女人的摧殘（小腳），導致來自母親的基因越來越差，千多年的積累，也是很了不起的；另一個原因。就是，這個時代的中國人，已經開始吃不飽了。
整個滿清三百年，就康熙乾隆年間，老百姓因為吃地瓜混得飽肚子，就被贊為「康乾盛世」。簡直可笑得很，幾千年的歷史，還沒有見過別的朝代，對「盛世」的要求，這樣低的，只求混飽肚子就達標了。這完全就是「史上最低要求盛世」。王安石的時代，農夫都穿的絲織襪子，可是士大夫們一個個還憂心忡忡，根本沒有人一個說，這個時代是盛世的……說起來，比所謂的康乾盛世，不知道老百姓要好過了多少倍！
算了，跑題了。
「阿喜，你在說什麼？什麼滿清？」耳邊傳來了胡逸之奇怪的聲音，阿喜才發現，自己竟然一不小心，就將話說了出來。
「啊，就是……東北那邊，有一個小小的民族，叫……」叫什麼來著，阿喜可是卡住了，想了半天，才似乎想起，好像是叫「後金」？不知道跟「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會叫後金呢？
這金是不是跟漢民族有世仇啊，宋就是被金欺負得慘慘的，現在又來個後金……比前面那個金更厲害，欺負漢民族幾百年啊。
「東北的小民族，叫後金？」胡逸之起了身，從書桌裡翻出了一份地圖來，展開，指著問阿喜，「你說的是這個地方嗎？」
阿喜木然看著眼前的地圖，雖然看過很多回了，可是她每次看到，都吐槽得不行，這畫地圖的人，你敢畫得再不像一點嗎？這都是些什麼東西？
「好像在這一邊。」阿喜估量了一下，比劃了一下大概是後世的黑龍江那裡。
「那裡啊……不是叫女真嗎？」胡逸之也在那兒點了一下，「那個民族跟蒙古人比起來，算是很馴服的了。」
「沒有這樣簡單。」阿喜搖搖頭，「這個民族，不可小瞧啊……他們表面上馴服，不過，私下裡，那樣的事情，也做得不少啊。」
「行，我會跟莫娘說說的，看她能不能帶兵往那邊移移。」胡逸之道，「最近九邊的駐軍又在向她示好，她是要找個新地方去了。」
阿喜與胡逸之一直呆在京城，想方設法想將藍道行救出來。可是，當一個人已經有了死志，又能有什麼樣的辦法？這麼些天，門路不知道走了多少，阿喜又重新找到了那次的讓她鑽糞桶混進宮裡的那個掌櫃，然後，什麼方法也沒有。
「藍真人同意了沒有？」徐相坐在他的軟椅上，閉著眼睛，輕輕地問道。昨天晚上他為了起草一個奏折，忙了一整夜，到現在，也還沒有合眼，加上年紀也大了，實在有些熬不過了，可是他根本不敢睡，現在事情正是關鍵時候，如果他睡著了，萬一哪點沒有把握到，底下的人又太年輕了……
可惜他手下沒有一個像嚴世蕃那樣得力的人啊……不，他有。想到那個得意的弟子，徐階心中就很欣慰。他再辛苦也是值得的，因為，他有一個那樣好的弟子。
可是，正因為這個弟子太過出色，所以，像這樣的事情，不能讓他出面，不然，若是不小心折損了，那自己可會心疼死的。自己累點就累點吧……反正也只要在一旁看著就行了，搖旗吶喊的，自有小兵無數。
「沒有。」回答他的，是他的女婿，晉商年輕一派的代表人物，為了倒嚴，兩派的利益一致，便團結到一起了，「他始終不肯同意咱們的那個要求……閣老，現在怎麼辦？要不要……」
「不用了。」徐階搖搖頭，「他肯犧牲他自己……就行了，雖然沒有預期的效果好，但也差不多，另外的地方再推一把就是了。這件事你去，去跟他說一聲，做好準備，就是今天明天了。」
年輕人輕聲應喏著退下了。走出了徐階的房間，他還覺得心底直冒寒氣，岳父大人真是殺伐果斷，藍道行為他賣力這麼多年，說犧牲就犧牲，一點猶豫都沒有。
自己……似乎沒有他這樣的本事呢。年輕人搖搖頭，來日方長，自己還這樣年輕呢，也許到了徐相的年紀，自己更厲害呢……也說不定啊。
首輔，現在徐相離首輔之位，也就只是一步之遙了。只要弄倒了嚴相，那作為大功臣的徐相，現在的次輔，那當首輔，自然是理所當然，名正言順的了。
真要到了那個時候，等待晉商的……又是什麼樣的將來呢？
這次晉商選擇幫助徐相，到底是對是錯呢？
而至於自己身為徐相的女婿，這樣的身份，他卻是一點也沒有考慮。政治聯姻罷了，再說他與妻子關係很僵，就是徐相自己，也是清清楚楚地知道的。
沒有人會當一回事。男人與正妻關係不好，他自會去寵妾，不會委屈到自己；但是當妻子的呢，她與丈夫關係不好……她能怎麼辦？沒有人在乎，甚至連她的娘家父親，也不一定會在乎。
年輕人略微喬裝打扮了一下，就坐上一輛非常樸素的青布馬車，急急地奔向天牢。到了天牢門口，他下了馬車，讓車伕將馬車趕到一旁的巷子裡再等著他，自己卻向著天牢門口走來。
天牢的牢子似乎早就認識他了，恭恭敬敬地將他迎了進去，年輕人卻顧不上與他們寒暄了，筆直奔向了藍道行的牢房，向他將徐相的話帶到。
「就是今天……明天？」藍道行身上的傷已經相當可怕，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點完好的地方了。
「你受苦了。」年輕人看著藍道行的慘樣，默默地，終於開口說道。
「你不用說這些，這也是我自願的。」藍道行哼了一聲，「如果我不願意，我早就不見了，而且你們還根本找不著我。」
年輕人想說什麼，但是想想，又沒有說出來。
「阿喜姑娘……跟她夫婿，現在還好麼？」藍道行問道
「他們很好……」年輕人再想了想，終於決定還是說出來，「他們一直在想辦法救你出去，不過都被徐相壓下來了。」
「那請你幫我向阿喜帶一句話：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選擇的，她不用再想辦法了。這輩子，我欠她良多，如果有下世，我一定全部補償。」藍道行說完，便閉上了眼睛，靠在了牆上，不管年輕人再怎麼問，也不再言語。
年輕人只好出去了，反正他要帶的話已經帶到，藍道行的態度也搞清楚了。他現在要做的，是將藍道行這句話帶到……當然了，先得請徐相掂量一下，是不是能說。(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